推 poca:(拍拍) 06/23 16:34
成為上班族之後
作息變得很正常
常常還沒過十一點 整個人就開始暈了
而假日若睡超過了平常起床時間
就沒辦法繼續賴床下去...
今天在辦公室打著哈欠的時候
思忖著以前當學生時的那個我
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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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求學生涯中作息最亂的那一年
我過得十分精彩
半夜到空無一人的琴房玩耍、
在廣大的操場或空曠的舞台上練唱、
跟同學們，還有他，到舞蹈社練舞
在地下室那通風不良的空間裡
落地玻璃、扶手、木地板，還有孱弱的電風扇
芭蕾、爵士、民族、現代四種舞輪番上演
每種舞蹈都要求柔軟度，芭蕾與民族舞蹈更看重基本功
我們這些都二十出頭才開始練舞的老人
因為身體僵硬，自然吃了不少苦頭
芭蕾很注重下半身支撐力與足部的靈巧度
看著老師與其他社員們像是鋼琴家在琴鍵上的手指一樣靈活輕巧
我卻只能以放慢成兩倍拍子的頻率來完成同樣的動作
看起來笨重遲緩，一點都不優美
身邊那些練芭蕾舞已久的社員們，身上都是俐落的肌肉
能夠隨意的支撐起想要舞動的肢體，看起來輕鬆寫意
但同樣是手、同樣是腳，
同樣的動作在我的身上看來有點障礙…
我很崇拜系上一位學長
他雖然大一才開始練舞，卻進展神速
後來還到歐洲去表演
每次欣賞他的舞時，心中總是滿滿的有好多感覺
有次他為我示範完一個漂亮的下蹲動作後
安慰我只是因為肌肉的力量還不夠、帶不動身體
練習久了就能運用自如了
而民族舞蹈則有一堆稀奇古怪的拉筋方式
雖然聽著老師的指示維持呼吸，但事實上痛不欲生
有時候練習的一些動作就像唱大戲一樣
讓我覺得自己像是電影霸王別姬裡初進戲班的小鬼頭
被整得七葷八素的，往往整個暖身下來都還沒開始練舞
全身的血就已經像被抽乾一樣 力氣盡失了
除了一些基本的暖身動作，還有許多很”復古”的招式
亮相、雲手、跟抖、踢步、十三響樣樣都來
就連老師在數拍子時也與其他舞種不同
拿上了兩節很有風味的竹子敲呀敲的
那樣的節奏聲響新鮮又渾厚
雖然民族這部份練得最痛苦，但也是我最喜歡的舞種
很紮實、充滿各部族的風情，又具有豐沛的情感與戲劇性
每練一次就像好好的看完了一部電影
那樣恣意的釋放掉身上所有的情緒
我很喜歡隨著悠揚的樂聲舞動肢體的感覺
就好像在炎熱的夏天跳進水裡游泳一樣
音樂就像水一樣承載著我，隨著每一個跳躍
將我的身體溫柔的舉起、放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因為有他
不習慣與人肢體接觸的我
初到舞蹈社時感到十分驚訝
也許因為身體是舞蹈時展現的工具
這裡的人不在意與他人的身體做我認為很親密的接觸
除了男女雙人一起舞動時該有的碰觸以外
一個女生也不會在意男孩子整個坐在她身體上幫忙拉筋
當我整個人跨坐在他背上時
大腿傳來他的體溫
觸手濕熱，那是我們前面熱身所流下的汗水
彷彿又看到那個夏季的他，騎著單車在太陽下穿進校門
接著我貼在他背上壓著他的身體拉筋
心跳加速，耳根後開始燥熱
不知是因為剛完成的基本動作，
還是不習慣這麼親密所引起的尷尬
總是覺得旁人全盯著我們看，但我不願意離開
畢竟那最後成了我能正大光明靠在你身上的唯一理由
只是後來，繁重的練球與練舞
加上我對於舞蹈是初步的接觸，也許是哪裡發生了錯誤
某個學長在練舞的段落指導我練習其他的動作時
我告訴他我覺得膝蓋有點疼
學長臉色變了一下，緩緩的說：「你可能受傷了。」
我原本以為休息幾天就會好，但並非如此
剛開始只是輕微的疼痛，後來越演越劇
甚至開始在不運動的時候也會抽痛著
我必需停止練舞…
而你，不知是因為期末來臨的課業壓力
還是因為我那天晚上的告白，
最後你也離開了舞蹈社
你寄來了一封信，寫著
「謝謝你陪我完成練舞的夢想」
很遺憾，我們最終還是沒能一起在舞展裡登台
期末整個學校附近的盛事
就是舞蹈社的舞展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是湧入了許許多多校內校外的人進來觀賞
我在同學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下
燈暗之後，我看見曾經一同練舞的人們
踩著我熟悉的舞步出現在眼前的舞台上
曾經是那麼靠近的，現在卻覺得遙遠
我一個人在黑暗觀眾席中品味著兩者間落差帶來的衝擊
總是在台上舞者的身影中
看見你的、我的影子與之重覆交疊
那一瞬間這支舞的情感混合了我的情感而變得龐大
像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帶著我離開立足的地方
我的心再度被溫柔的承載而起
只是這一次
久久不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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