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了她。
依然是記憶中的樣子，
也可能因為是由我的記憶所呈現。
是她要來找我，還是我想見她？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是在無數的午夜夢迴中，
無數的睡前囈語內，
無數的兩頰清淚裡，
無數的輪迴思念後，
第一次在夢裡相見。
熟悉的打扮，
黃褐相間的無袖毛衣，
外面再加件蘋果綠的外套
一樣的笑容，
還是那樣的燦爛，
陽光般的感覺。
頭髮上，
依然夾著我送她的海豚髮夾。
那是我送她的最後一個禮物。
就跟那天，她離開時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只是少了那時怵目驚心的鮮紅色。
我開始跟她聊天，
聊我最近的狀況，
聊我開心的事情，
聊我難過的記憶，
聊我糾纏不已的思念。
她沒有答話，只是一直靜靜地聽我說。
其實，我很清楚，
那只是個水波倒影，
雖然慢了點，
但總算出現在這虛幻的世界中。
神，大概聽到了，我那數不盡的『我好想見妳。』
就算只是個安慰人心的幻象，
我還是會感激祂。
有做過夢的人都知道，
夢的播放時間，總是有如煙花般，
短暫，
稍縱即逝。
我想，在我還沒成為植物人之前，
應該也不能例外。
『妳過的好嗎？』
她笑了。
看見她的表情，
不知怎的，
我彷彿聽到：『我過得很好，你也要過得很好喔。』
那天，我知道她離開的時候，
她好友也是這麼地跟我說，
『她希望你，也要過得好好的。』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
才早上五點多，
或許是天空還飄著綿綿細雨，
陽光只能從交錯的烏雲隙縫中得到呼吸的空間。
雖然已經慢慢地步進夏天，
但天空還是有著冬日時地晚亮。
沒有往日的賴床，
坐起來的那瞬間就已經非常清醒。
我不想讓迷矇混亂了我的記憶，
也深怕忘了剛剛在夢裡的臉龐，
在夢裡的笑容。
空氣中彌漫著種輕鬆的溫度，
窗前的清爽讓我駐足了一會兒。
跟以往的模糊不清相比，
剛剛夢境裏的一切，
我還是記得很清楚。
『妳過的好嗎？』
我對著外面搖曳的竹林輕輕地吐出了這句話。
然後在心裡靜靜地回答，
『我會努力，讓自己過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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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子一天天過，慢慢累積下去就會是未來了。
而當我們發現時間的存在，那也早就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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