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思量,我還是寫了。
昨天晚上,無意間看了學長的網誌。原本只是
打算隨興看看,順便關心一下學長的近況。但沒想
到文內短短的一段話,卻又將那好不容易扔到旁邊
,卻又疊得比山高的雜念,用力一腳給踹倒。
不是不經意的,而是像被刻意地蹂躪過一般。
情緒來的極端且迅速,而我依舊像當年九二一
時,只能傻楞楞地看著搖晃的天花板,面對那些不
知道是不是恐懼難過的存在。
但,那並非是種爆發,而是像把帶著鬱藍的尖
錐,靜謐地扒開自己胸膛前的血肉,不帶任何嘶吼
與哀號,只是盡情地擺弄,在一片糢糊裡逕自舞著
深邃的節拍。奔流出的各種情緒-背叛、懷疑…像
是潘朵拉盒子裡飛馳出的黑闇,但深處唯一的亮光
,卻是匕首閃耀出的絕望。
灑散一地的,像比重分明的液體般,呈現條理
分明的藍,卻又被倒下的身軀攪和。
僅剩一片渾沌。
也許是我斷章取義,也清楚有個叫「生病」的
藉口,能讓我將一切推過去。可是擺在面前這些赤
裸裸的,在塘塞的過程裡,又怎麼能叫我信服?
何況,一個是我何其尊敬的人,一個是我費盡
心力保護的地方。
我好痛苦。
看到這些東西,我好痛苦。
2007年11月05號
「我的陰霾來自於籃球隊…」
下面其實還有其他事物,但對於極端的情緒,
通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極端中的極端,無論是憎
惡還是愛戀。
所以看到這段話,我的心涼了半截,更遑論後
來看到那個了無心機騙人布的名字。
2008年02月26日
「對於中文系 對於籃球隊…」
以下用李聖傑的「遠走高飛」表明心志,並將
其中幾個字句意象化成了死亡。
原來,學長這麼討厭我們。
2008年05月11日
「不敢進去游泳館 因為有壞人 我怕會使我
的狀況變糟」
那天,早上下雨。
避雨不及的人躲在游泳館裡。
排球隊,還有…籃球隊。
還有很多,我想揣測,卻沒有勇氣,也不敢面
對推理後得來的真相,我沒有辦法承受「如果事情
真的是這樣」的殘酷。
可是,我開始討厭自己快速的思考神經。
看著學長在網誌中寫下的話語,我的神經質開
始發作,開始把事情往壞的地方塞進去。
於是,那些說「我挺你」的人,成了學長憎恨
的嘴砲;於是,我們成了選邊站的人;於是,要他
冷靜的人變成了陌生人;於是,我們變成了對他漠
不關心的人。
我開始懷疑,那時候要我們讓他一人獨處的猴
子,到底是怎樣的想法?我真的能完全相信他嗎?
幾年前,我早知道他們不合的傳聞,但我相信
他們都是識大體的人,能把公私分得很清楚,也相
信彼此共同喜愛的籃球,可以化解不必要的紛爭。
我相信著。
但是,他阻止了我想關心學長的動作;他阻止
了我要學弟傳的士翔盃簡訊;他告訴我學長現在很
危險,不要接近比較好;他害我出國前,沒有勇氣
見學長一面。
我甚至開始懷疑,當年,請他聯絡志鴻的一切
,他真的有做嗎?
而他卻是我心中,除了學長、教練之外,第三
個尊重的人。
去年,我從志明的口中得知學長離開球隊的導
火線,原因竟是當年送別賽時,我們沒有聯絡到他
,讓他認為這隻球隊不歡迎他,後來才會輾轉待在
排球隊,讓他原本應該燃燒的熱血,移嫁到排球隊
身上。
年底,我鼓起勇氣,寫了千來字的道歉信,僅
管當時學長已淡忘此事,但我的頑固還是堅決地道
了這個歉。學長溫和的回信讓我放下了一塊大石,
後來幾次球場鬥牛,也讓我誤以為一切都會好轉。
今年。
所有的事情炸開。
因為排球隊。
阿愷那句「學長,你很假。」、阿偉的夫唱婦
隨、那些排球隊集體放學長鴿子,以及顏先的詐欺
事件,這一切,成了引爆點,炸掉學長全心全意投
入的憧憬,炸掉學長原來身體力行的人生觀。
學長瘋了。
他把所有壓抑的情緒,一股腦兒的放出,任憑
這些那些肆虐他的精神與身體。
於是,從這刻開始,我開始會在心中寫下憎恨
這兩個字。
我恨阿愷的愚蠢跟不分輕重。
我恨阿偉為了一個賤男人傷害學長。
我恨顏先毀掉學長對人的信心。
我恨整個排球隊,帶走了學長,卻又不能好好
跟他一起走。
然後,蔓延。
我恨突然把所有事情都丟出來的小洪。
我恨阻止我聯絡學長的猴子。
我恨我自己。
那個時候,沒有把學長帶回來。
這個時候,依舊沒有在身旁扶持著他。
看到學長逐漸康復,我很高興。看到學長回應
那些關心的感謝,我也很高興。
唯一的缺憾是,這一切,跟籃球隊無關。
直到前幾天,看到了「壞人」的敘述。
而那個「壞人」,卻是我費盡八年心力,不斷
鞏固、保護的「家」。
我好痛苦。
因為,回不去了。
而,我也不在了。
還會有誰知道這些痛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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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起來,人生,似乎不過如此。
而我們卻不停在這段故事上,舞著不間斷的三拍子,開始、等待、結束。
跳著那名為「掙扎」的舞。
《Anamnesis》 http://www.wretch.cc/blog/trah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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