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
那樣薄薄地撲著的下午。
我坐在圖書館木椅前,
跟媽說這次寄來的柿子小而無味。
還是日本產為佳。
聲韻下課後看見圖書館靠河堤的位置那麼空盪。
彷彿祇有清寂的睡意和書魂聊賴地下著跳棋。
隨後給姐兒寄了小包裹。
登上公車時天色已逐漸轉灰。
冬日黃昏無甚可觀,不若夏秋那漫天煥爛迷人。
漫長塞車途中,往事屋漏那樣斑斑滲入,
久違的戰慄,春絲般拉長的想念無有一日斷絕。
氣味畫面觸感音聲丁點丁點浮露、顆粒般突起,
隨即一一膽怯迸裂,恍如濺血颯然飛散。
車身頓挫,迥然驚醒跌回干預過多的現實。
(陽光,
那樣薄薄地貼著的下午,
很難讓人不猶疑期待著甚麼。)
白氣騰騰的小店,爐灶即設於路邊,
新落腳的所在有些侷促,
最愛的大鍋濃郁凍豆腐湯自然無法供應。
而橄欖綠略皺縮的貢菜一盆就隨意擱在地上,許是剛與肉絲拌炒妥當。
二人座落門邊小木桌。
還是半年前那熟悉的菜單。
小候餐食的空檔隨意聊起。
(陽光,
那樣薄薄地舖著的下午,
很難讓人不專心企盼著甚麼。)
「有朝一日成為作家我一定......」
「嗯,在夢裏成為。」
聽說記憶卡有個上限讀取太多次會完全損毀,
就是不能反覆固執地回顧舊照片。
因為越愛的東西壞得愈快。
嗯啊好像有聽說。
(陽光,
那樣薄薄地撐著的下午,
總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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