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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潮洶湧的浪濤邊,有一個圓形的舞台,Q天生的屬於那兒。 圓形舞台的高度約有三十公分高,是由磨亮的大理石所構築成的,我和Q在某個舒爽的天 氣來到海濱公園。當時我在觀眾席的第二排俯視,看到那一圈一圈所銘刻下的美麗弧線, 就不由得想像曾經有多少孤寂的夜晚,多少次肅穆的氛圍,在運動中的肉體,他所散發的 生命力,是如何的powerful以及peaceful,以至於那些美麗弧線都是動感卻又柔和的融合 。 「嘿!你讓我走上舞台,我可是會下不來的喔!」Q在我誠摯的要求下,壓不住迴歸的渴 望走向舞台。 我很想看看Q在屬於他的地方,會是怎樣的情態!女孩膚色黝黑,那天又穿著黑色無袖T恤 、黑色牛仔褲、黑色馬靴,我暗自想像著這樣的女孩如果站上屬於他的地方,黑色又會怎 樣的解放或變化呢? 這團黑沒讓我失望,少女當時簡直就是從亞馬遜河叢林裡面偷跑出來的神衹似的,跑到海 邊跟海神的唱和遙遙呼應著。在幾秒的沉默下,女孩腳步突地一頓,那拉丁的氣味從舞台 中央四溢開來,包裹住了這團黑;無數個弧線,以及少女玲瓏有緻的肉體,在旋轉、滑行 、伸展、跨步當中,延伸了這整個舞台的時空,我整個人是看呆了。 這團黑是有力量的,一股野性,而不是病態白色的柔弱。「黑」是如此的熱情卻又浪漫, 他掬著手向觀眾席邀請著共同踢踏,眼神是那樣熾熱的讓我的心燒了起來。但眾人怎捨得 破壞這早已完美的演出呢? 我突然覺得:這就是Bohemian啊!如果這不是,那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在我一陣胡思亂想下,細膩的揉夷不知何時不再跟海浪配合了。一連串向上的伸展和墊步 ,秀髮在海風中飄逸出塵著,青蔥的玉手在頭上圍成光環,少女的眼神悠遠的望著難以明 白的虛空,整個的從拉丁熱情轉成對哥德的精神超越渴望。或許,Q心中有著難解的愁思 吧!而那些愁思不是那舞台下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公子哥兒能了解的,也不是知情識趣的 文人雅士能解決的,只有那無情卻又偉大的神能夠救贖他。 我突然能了解,為何舞者會有讓人膜拜的力量。因為那就是生命力,生命力跳出了他內蘊 在肉體的慾望與脫俗,他向人們不時提醒著他們的存在,並且要普羅大眾向這些能展現肉 體美的舞者獻上最高敬意。因此,我了解到:在文明國家當中(沒生命力的),舞者只是國 家音樂廳的常客和戲子,但在非洲的布希族當中,舞者卻是整個種族的生活和宗教儀式的 必須吧! 如果說,D的浪漫是後現代的毀滅之美,那麼Q的浪漫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光明美吧!這兩種 浪漫的不同,如此深刻的在我生命當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致於我突然閃過了這兩個名字 :「自慰年代與濫慢情感」、「沙德與西蒙波娃」。對這兩個剛受精的Idea來說,我所需 要的不是細心的照顧,只要屏息期待他的豐富和成長就好。或許,我僅能想辦法用詩和小 說來讚頌,也只是我這卑微的小人能做的小禮物呈現。 Q無聲無息的結束了,他靦腆的笑了笑,還說他忘了舞步。或許是有我這無禮的觀眾吧! 他無法自由的隨便飛翔,但這一切已經讓我十分感動了,也夠了。我想,他真的是天生屬 於舞台的人吧!每個人都在找屬於自己的舞台,而Q卻真正的屬於每個「舞台」。 Q跟我說:我們在這邊呆個十分鐘吧! 我了解他不忍離去的心情。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4.16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