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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把自己囚禁起來?我用記憶將自己囚禁起來,並且嚴刑拷打,我懇切的想從那一刻 從頭再來一次。 記憶像鐵軌一樣長,長到我不知道它從何時開始發生的。我對時間失去的感覺,我靠的是 數字年代,好讓我抓住我到底離它有多遙遠了。 那不過是一段流離失所的生命,我用天真的心情與開朗的聲音去迎接並尋找屬於我的新天 地。 「早!」,R。這是第一個主動向我打招呼的男生。 我一邊走向理A316,一邊抱著CAMPBELL聖經。聖經的書背已經被刮傷地幾乎看不到任何字 體,就像我對我所能掌控的記憶的希望一樣,我不知道我還能再抓住些什麼。 我知道此刻的我在班上是活躍的,我在乎別人的程度遠勝於別人在乎我的程度。 『A,我想要把你帶給我的禮物帶給其他的人,因為它就是我的禮物,只要我好好的實踐 它,我就是再想起你了一次。不要忘記你的方式就是這樣去做!』當年傻傻的我,想把你 帶到我身邊的方式,就是如此簡單又愚蠢可笑的方式。於是,此刻的我再度嚴刑拷打了自 己一次:A對我其實真的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把我的事情到處亂講。 大方的笑出來吧。禮盒裡包裝的就是這一個,我僅剩的唯一一個。 所有的傷害,都是在沉積了多年的灰塵之後,你才在卡住的縫隙中發現它刻人多深。 是啊,年少輕狂,我一下就喜歡上R了,這是一切悲劇的開始。噢,可能也還沒開始。 還沒搞清楚愛還是寂寞,我在一排阿勃勒下對他傾訴,啊,「我有女朋友了。」 不管是氣血方剛的男孩兒,還是溫柔如花瓣的同儕,我要的不過是一個新家,我在尋找的 不過是一個新的歸屬感。我不是不能自己一個人,甚至我更能/更喜歡自己一個人,那些 哈哈大笑的我的臉龐,背後的不安從來不為人所知,也沒人有興趣知道。 我害怕的是,這樣的我的改變,是不是就真的討人喜歡了? 憂鬱,我要的是朋友,不是競爭,退出系排。 憂鬱,我至少還能替系籃送水,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雅婷都要感謝我,我覺得那是本來就 該做的事。但我除了送水,就只能在旁邊發呆,反正我只要負責把水送到,然後把空瓶子 帶回房裡就好。 我說過,大一的那個年歲,是不成比例的佔我大學記憶裡的最大一部分。把一百分做劃分 ,三年半的歲月中比例佔最重的就是大一那一整年。 房裡愈來愈空,室友的確沒必要也沒責任要陪我,但我感受到的是一個人被丟在房裡的孤 單。不適應徵兆之一。 愈來愈不知道該怎麼跟室友相處。一直到搬宿舍,我們就這樣默默的互相離開。 「佩蓉你好溫柔喔!」,N,這或許是我第一個「朋友」吧? 化學實驗課結束,幫忙清洗器皿,得到了許多N的讚美,有很多時候,我們就接著一起吃 中飯去。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我的化學實驗課是靠阿牧罩過去的,因為每一次都是他在帶我做實驗。 只是,有一兩次我們作業也是互抄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大一下,主授老師突然到我身邊叫我的名字。我一直覺得應該是因為, 我的上學期評語給她很低,說她都不出席。 過了沒多久,我和N修同一堂通識課,我發了個脾氣。自此後,N就待我形同陌路,即便 我事後當面向她道歉。 要是我的功課能夠跟N一樣好,我想我就不會流落到那個地步了吧。 但,我要朋友。 這麼執念著找朋友,如果能用一樣的心態來讀書,恐怕收穫不小。 在這一個第一次試圖切斷臍帶的當下,我不斷地向外找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非常 不能夠理解,為什麼所有的問題只能靠我自己解決,而不能向外尋求。 我的基本中心就是一個句號跟一個問號。但我卻讓自己變成像放逐一樣的流落他方,到了 忘記自己本來是誰的地步。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最想倒帶到甫踏入東華的那一刻。除了是因為我現在知道當時的 我需要什麼之外,有更多更多的是因為不甘心。如果我當年沒有變成那個樣子,我後來也 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許多人都說,你擁有的是更廣闊的未來,去把握它比弔唁過去更實際也更有前景。 但我卻不得不更記憶囚籠地跟他說:難道,你沒有想要重來的時刻過嗎? 你真的那麼滿意每一個你所做過的當下?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個內向的人。我很難對這件事情樂觀,不管我怎麼看,不管我看幾次 ,我都是非常悲觀的替它下一個ending,我無法樂觀的看待我的失敗。 囚籠的誕生,因為你無法positive thinking。 儘管我下一秒離開了囚籠,儘管我下一刻積極正向,儘管我明天就要上台領獎。 記憶的囚籠是永遠存在的。如果有那一個時刻,能讓你回到你最想改變的過去,如果你能 在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閃過某個場景,那麼恭喜你,we are the one, 恭喜你,我們是同一國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71.9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