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自己記憶中焦慮的十二月。
首先是過長的夜，奶奶生日以及其帶來的周邊效應，
一場接著一場的家庭聚會，假笑，喧嘩，政治爭吵，
出席與缺席，還有直盯著我看的那雙眼睛。
恭喜表妹愈發美麗，瘦了，頭髮長了，拿下眼鏡了；
看著她接受眾人讚美的同時，我想起幾年前的一個
私密聊天裡，她帶著恨意的眼神對我說：
「只要是有妳在的地方，我一直都被視為隱形人。」
「也像是那種，想到才會摸一摸的狗。」
這幾年我蓄意荒廢自己的學業，並把自己吃胖，且變得
更加沉默寡言，嘴巴不甜，面無表情，如同故事裡那些
不討喜的角色，安靜地扮演施虐者及受虐者。
可是那雙眼睛沒放過我，他在聚會結束後約我好好聊聊，
以一種父親或是異性朋友從沒有過的親密距離與我懇談，
並且不斷地搓揉我的手臂。
離開之後我不斷地想抽菸，但只能一個人在街上迎著冷風
走路回家，克制腦海裡跑出來的語句，克制要將手上壽桃
砸向對向車道的衝動，克制承認自己這柒年來所做的舉動
都是無聊且帶有巨大惡意的。
且未來這報應都會以溫柔的方式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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