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這齣戲的主角是時間
已消逝的時間
因為眷戀
所以重塑一個空間來回憶
當空間裡的氣味與溫度建立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好像也不重要了
這好像是大家批評侯孝賢電影的慣用語
說侯孝賢重塑了一個生動的過往
人的活動 或者電影本身這個媒體
與這個企圖相較之下 也就顯得謙卑許多
但的確
我妹妹最大的成就
是在示現那些眷村日常生活的片段
所表達出的
對瑣碎的精準
由於對細微處的關照
使得我妹妹在放大到對一整段消逝時間的關懷時
不至於頓失動力
我們可以從李國修不斷精簡的重疊幾個場景的同時
還特別讓我們凝聚焦點
注意奶奶在廚房煮菜的精細處
找到編導這個用心的證據
不是走馬看花
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是生活
生活在我妹妹這齣戲裡
像是一種氣味
憑藉著嗅覺
彷彿安然常在
但又秤不出實際的質地
彷彿在發出氣味之前
它的實體就已經消失了
因為這樣的用心
我們會發現我妹妹最大的缺憾
是在演員的表演上
很多演員的表演都有再商榷的必要
對於時間的流動感
他們的表現顯得遲緩
有時
連對應的反應都付之闕如
舉萬芳為例
我很難分辨出
她在高中之前的歲月
有什麼表演上的轉折
她大概就是在表演一個小孩子
然後有一天
她就長成一個大人了
這不是心理層面的問題
而是很可惜的
放在眷村這樣一團濃厚的氣味裡
萬芳很可惜的
連對一個角色表面的模擬
都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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