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名:絕不付帳
劇團:表演工作坊
時間:1998/9/23
這次表坊的新戲《絕不付帳》乃是翻譯改編自本屆諾貝爾文學
獎得主達利歐‧弗的劇本《Can't Pay Won't Pay!》,原本劇本主要
是一齣勞工階層對抗通貨膨脹,物價高漲的不合理社會現象的政治
喜劇,是一齣帶有反政府及反資本主義色彩的戲。改編之後則敘述
一群深為房屋問題(倒塌破裂)所苦卻又投訴無門的家庭主婦,最後忍
無可忍搶了建/奸商的小老婆開的超級市場,突顯其民生困境及社會
問題。
第一幕的表演方式是"說故事"式的,以「角色的獨白或角色和
角色之間的答辯」來進行,劇情主要建構於演員的訴說,以描述的語
言來推動劇情的進行,而這第一幕主要在於說明"狀況",幫助觀眾了
解全劇的基本背景,而在第一幕中也突顯了一個貫穿全劇的主題,就
是強嫂與國強兩者的觀念之爭:搶劫超級市場的合法性。(當然國強
與警察的對方也是這兩者的辯證)。
就全劇而言,主題不外是以左派的角度來凸顯/批判民生困境及
造成困境背後的黑手,如政客,奸商甚至整個制度。但是《絕》劇是
否真的達到了強力批判的火力?是否真的拿起手術刀在腫瘤上割了
又割?從戲的進行看來,雖然開始強嫂和秀子間有提到奸商陳大器之
惡質行為,但話峰一轉則轉到國強身上,即轉到強嫂和國強的論點之
爭,即使接著下來的國強和警察的對話,基本上也是承襲這條線進行,
甚至國強與魯一吉之間也有如此的辯證。這場幾近貫穿全場的辯
證在我看來則削弱了批判的火力,就好像去攻打一個敵人前,還在討
論要不要攻打,如此一來,戰鬥力自然大大地減低不少。雖然戲最後
扭轉了國強的觀點(國強也搶了東西),但似乎有些唐突,因為愛財取
之有道的國強之所以轉變觀點是因為魯一吉告訴他他們要失業了,
國強才轉變觀點,這樣的轉變事前也沒有什麼預兆,雖然國強在後面
也自剖其內心之掙扎,但還是略嫌唐突,有亡羊補牢之疑了。
《絕》劇標榜著達利歐‧弗的風格,衝著諾貝爾文學獎的桂冠
光環,但為了避免達利歐‧弗的義大利風格與島嶼水土不服,所以對
原劇當然也作了些許改編,沒看過達利歐‧弗原劇的劇本,但是從劇
中大致是可以知道加了那些有島嶼色彩的元素,如把吃的問題改成
住的問題,林肯大郡,戒急用忍的李登輝等等,慣例的運用時事鑲嵌在
原劇之中,其意不外是要增加戲的親和力,把觀眾對外國劇本的排斥
力減到最低。另外,在戲中一人分飾多角的演員的演技,當然令人眼
睛為之一亮,他厲害的地方當然不是"多"的部份,而是能把各個角色
表演的恰如其份,各有特色,是位深具潛力,暴發力的演員。不過,如
果編劇將這些部份更加重些,應可以把義大利通俗鬧劇的小丑雜耍
換裝的特色發揮的更淋漓盡致。
在戲的最後,結局當然是悲哀的,象徵惡勢力的奸商陳大器倏地
飛向天空,空留一堆老百性仰望,大量的亮粉從天而降,或者連左派的
編劇者也認為惡勢力是不可動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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