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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onhy
主題：哭笑不得...永遠的微笑觀後感(一)
內文：
十三號星期五，
在國家劇院渡過了一個坐立難安的夜晚，
身為一個資深觀眾，
表坊的戲雖不是每齣必看，
但從早期的《暗戀》、《這一夜》、 《那一夜》、 《回頭是彼岸》、
到後期的《美國天使》、 《我和我和他和他》， 《等待狗頭》，
從沒有一次這麼叫我無語問蒼天。
會看這齣戲是起因於一位在表坊工作的朋友推薦，
說永遠的微笑是金寶構思十年的力作，
無論如何該看一看，
想不到的是，朋友的好意推薦最後竟演變成一場夢靨…
本身雖是資深觀眾，但從不於網路發言，
這次實在是有些觀感不吐不快，
文章內所言沒有任何惡意，
對我發言內容有意見的朋友歡迎不吝指教，
以下先就劇本部分先行討論。
依照所獲得的訊息，
永遠的微笑並非演員與導演的集體即興創作，
而是由劇作家（金寶）先行寫好劇本再加以排練演出。
依照我對戲劇的認識，
若是演出既有劇本，
則劇本好壞幾乎左右一齣戲成功與否一半以上的因素。
要談這齣戲的劇本可從劇本原始構想以及劇本內容來談。
在原始構想上，
感覺的出劇作家的企圖與野心，
也看的出劇作家有著豐富的人生歷練，
攝影師透過鏡頭與模特兒在現實（鏡頭外）與幻境（鏡頭內）的互動
不失為一個好素材，
這樣一個構想配合上劇作家豐富的劇場經歷原本可發展成一個好劇本，
但問題是有好構想是一回事，
好構想變成好劇本是一回事。
首先劇作家一開始設定角色時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每個角色的個性過於鮮明，
也許有觀眾要問角色個性鮮明有什麼不好？
沒錯，這是一齣戲，
角色個性若是平淡無奇向你我一樣，
那還有何戲劇效果可言，
問題是當角色的個性”過”於鮮明時問題就來了，
鮮明的另一面通常是僵化甚或是平板，
角色不鮮明則戲不精采，
過鮮明到平板則戲跟著沒深度，
觀眾容易疲乏，
幾個平板的腳色能撞出什麼火花?
小芳是何來唯一感到有故事的人，
但從頭到尾小芳有什麼故事，
劇中沒交待，
也無法從其他角色旁敲側擊，
整齣戲只看的一個略嫌聒噪年齡不祥（應該很年輕）
但心智年齡不足的花癡滿場跑，
要知道害羞與自卑跟不成熟是不同的，
同時也看不出通常伴隨自卑而來的強烈自尊心；
何來是整齣戲的關鍵，
但同樣有與小芳相同的問題，
除了結巴與自我保護等外在形象，
少了拿起相機鏡頭後的自在與自信；
紀先生原本是個與何來極好對比的腳色，
何來是處男紀先生風流，
何來重視家庭紀先生拋妻棄子，
何來自卑不善表達紀先生充滿自信，
但這樣的一個紀先生卻缺乏在江湖上呼風喚雨應有的霸氣與壓迫感，
少了霸氣與壓迫感的紀先生便無法突顯對女兒的溫柔。
除了上述三人，劇中其他角色也均有個性單一化過於平板的問題。
另外就整個劇本結構而言，
也有主幹與旁枝不明，旁枝壓倒主幹的問題。
就整齣戲來看，何來與母親的關係為貫穿整齣戲的主幹，
這由母親角色分別由飾演三位模特兒的演員扮演可見一般；
而紀先生也隱含著何來父親的影子在。
由此可將劇本主幹與旁之分為：
主幹：何來與母親的關係以及母親對何來人格的影響。
旁枝一：何來與三位有著母親部份特質的模特兒的互動與移情作用。
旁枝二：紀先生、王大可與倫倫的互動。
旁枝三：三個有著何來母親特質的模特兒間的互動。
其實劇中主幹部份直接著墨的的地方不多，
多是藉由旁枝一加以闡述，
可惜的是二者之間的關聯過於隱晦，
前半場母親角色由飾演小芳的演員同時擔任，
何來也認同小芳最有故事，
若是何來藉由鏡頭尋找深藏心中的母親，
無疑的小芳應是最符合母親形象的一位，
但是除了何來的一句：「只有小芳有故事」，
實在看不出有故事在哪裡，
比較小芳與何來母親二者也看不出有任何關聯或相似性讓何來覺得小芳有故事。
同樣的問題也發生在倫倫與何來的互動上，
唯一讓人覺得關聯的只有LuLu，
故筆者認為作者藉由旁枝一來反應與加強主幹上是失敗的，
反而有讓人覺得有些橋段是多餘的感覺。
至於旁枝二原本之獨立性較強，
與主幹的關聯頂多是反映何來與何來父母親以及何來母親與老公之間的關係，
但整齣戲在此著墨甚多，令人有喧賓奪主的感覺。
旁枝三則更讓人不知所云，
三個擁有何來母親部份特質的女人原本就有著其他各自的特質，
原本各自不同特質間的衝突可加以發展成精采好戲，
讓何來陷於幻境（鏡頭下與母親相似特質）
與現實（鏡頭外並非母親）間的錯亂與反省，
藉由三個女人的互動與衝突讓何來旁觀應是非常精采的橋段，
可惜劇作家並沒如此做。
整齣戲的結尾原本是最高潮，
劇作家藉由倫倫與父親的和解以及何來的告白加以鋪陳，
但這個結尾也是整齣戲最大的敗筆，
在此先不論導演處理手法過於自溺的問題（導演手法將在下回討論），
純就劇本而言，
這樣的安排或許有懺悔原諒甚至救贖的用意在，
但卻太過於一相情願，
對照前一場戲，此處之轉折太硬了，
原本光是LuLu的一張照片就能讓何來放下心結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此處所隱藏何來原諒造成母親不幸的父親則更讓人心驚肉跳，
何來基於哪一點原諒父親?
其實父親才是造成心中何來陰影的真正來源，
什麼動機讓何來輕易原諒父親甩開陰影?
何來如何能一面敘述母親不幸的結局一面利用紀先生來產生救贖意涵?
尤其是在用演出倫倫的演員演出母親一角的情形下，
這樣的安排無怪乎有人覺得永遠的微笑像是八點檔，
最後來個感人的結局就好，
管他合不合理突不突兀。
也許是受了《如夢之夢》的影響，
永遠的微笑也用了大量說故事的場景。
其實”如夢之夢”中大量的說故事式獨白為整齣戲形成過程中，
導演與演員即興創作的結果，
裡面有一大部份為演員內心反應，
而到導演依照劇本大綱加以取捨，
本質上有點像演員再說自己的故事。
與如夢之夢不同的是本戲是由劇作家先行寫好劇本，
再由演員加以演出，
如此一來劇中的獨白就有一些問題值得探討：
首先是劇作家在獨白還是劇中人在獨白？
劇中所有獨白都有一共通性，
就是說話方式與思考邏輯如出一轍，
不像是不同生長環境背景的人在說話，
另一個大問題則是過於文鄒鄒，
倫倫也就算了，
LuLu是個個性豪邁的酒店公關，
紀先生是個叱吒風雲的江湖豪傑，說話也這麼文鄒鄒就…
總之劇中說故事的場面不像如夢之夢那樣感覺角色是在說自己的故事，
更像是所有人都在說同一個人的故事…..。
此外筆者雖不是專業劇場工作者，
也未受過專業劇場訓練，
但與受過專業訓練的朋友談過，
得知一齣戲無法完全擬真，
但也不能悖離現實。
本劇中作者用了許多攝影上的情節，
但也犯了許多不可原諒的錯誤，
如一再的在攝影過程中用相機本身內建的閃光燈、
一面說話一面按快門、
用手拿起還未顯像上面都是顯影液的相片，
這可不是拍立得，
沖片沒那麼簡單相信進過暗房的人都知道，
既然要用攝影這個題材，
劇作家就算不懂攝影也多少做一下功課吧。
總結整個劇本，
一開始有好的構想，
但成形後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也許是作者顧慮到要以劇本的型式寫作，
使得作品變得有點支離破碎，
其實這一個構想以小說的形式寫作也許更合適，
因為可以用文字的方式直接描寫何來內心的衝突，
用舞台劇的形式表現原本就較困難，
尤其是要在國家劇院這樣大的場所演出更是不易。
金寶並非以劇本創作見長，
其實若能在劇本創作過程中加入真正的劇作家一起工作，
也許能讓一個好的構想成為一個真正好的劇本，
不過由結果來看，金寶並未這樣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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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過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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