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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A)ppolonia演了四個半小時 但我想試試看用簡短的心得來嘗試說說看我看見了什麼 雖然可能一點也不簡短 看這種拼貼 引用不同時空文本而成的作品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忍受力 除了要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或看不懂的自我感覺以外 也會體認到自己誤讀的可能 這不是一件壞事 特別是當作品上演的目的在於對話和述說時 這反而是一件好事 因為就像我們說話一樣 總會有些不太理解但迅速帶過的部分 對話和劇場不同 因為你可以重複 提問 質疑 你不理解的部分 但是劇場中的說話者只有演員數人 觀眾大體是沉默的 要做一個"對話劇場"(論壇劇場)有它特定的方式以及操作限制 重要之處在於它的處理脈絡 然而當(A)ppolonia嘗試以建構對話的可能性來說它的故事 一個互為主體性的歷史態度以及正視自我的勇氣時 沉默的觀眾反而成為了冗長的致命傷 當演員在舞台上演講 拿著麥克風獨白 或作一個緩慢的無言動作 用長篇的語言去挖掘遭人遺忘的自我和過去時 觀眾的無反映正表現出一種逆來順受的劇場正確政治態度 我們知道納粹大屠殺是錯的 是該譴責的 那麼又怎麼會質疑舞台上上演的東西是政治不正確的呢? 這種沉默是一種置身事外的道德正確感使然的將事件它者化的基礎 當(A)ppolonia在波蘭上演時 我想是非常爭議性的 因為觀眾沒辦法迴避這段歷史 那段波蘭不只是受害者 也是加害者的歷史 那段波蘭看似毫無選擇 被迫的歷史 但實質上是置身事外 作為大屠殺共謀者的歷史 (A)ppolonia把被忽略的歷史和人性的陰暗部分翻上舞台 用肢體和言語的暴力 直面陳述這些事物 所以 角色對台下說話的時間甚至多過了他們在演出一個狀況的時間 劇中的存在角色就像是在一個法庭架構中 說著自己的辯詞 強調自己行為的正當性 這是上半場漫長的鋪陳 而它結束在一個質問中 那就是Appolonia的父親願不願意為自己的女兒犧牲生命 下半場將神話與歷史總結在了一起 以演講的方式用了柯慈的文章回答了上半場的問題 重要的不是一種中立的政治態度 也不是強調自己的觀點 而是達成一種互為主體的狀態 想想他人的立場 (A)ppolonia的核心就在這裡 經由自己的決定為他人而作的行為 即使是一種犧牲 如果人停止去思考外在世界的話 那就會只剩下一種執行的工具理性 不是去問這樣做是為了甚麼 或是對不對 而是問該怎麼做 為了避免這樣的狀況發生 對話才會成為是重要的 因為對話不能靠一個人進行 需要另一個人參與 那麼 放在台灣演的(A)ppolonia 是不是只是一個歐洲良心的表演呢? 雖不願意這麼說 但是只有歐洲 才能鼓勵這種刺痛觀眾自我的作品走上大舞台 台灣想要的 還是一種歌功頌德 或是美學化的作品(看看渭水春風 茶花女...) 如果這場演出能喚醒一些台灣的劇場工作者 去多面向的閱讀自身的歷史 尤其是在冷戰歷史結構下的白色恐怖歷史 那我們也才能說這場對話是成功的 如果看過baboo的四重奏會發現 兩者的舞台元素有很多重疊的部分 當放在四重奏時帶來的過度疏離感 在(A)ppolonia中卻適切地反映了演出的需要 因為其本身拒絕一種感性的移情 -- 辛苦的歲月是過去的歲月 人們期待痛苦以便工作 http://tw.myblog.yahoo.com/oberon48-boyce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3.56.125
eric41061:提到了以前沒想過的──「觀眾的無反映」,很認真的心得 02/21 23:59
sunnychu:推 真的很有見地 受用不少 02/22 00:44
brightorange:很好的心得,謝謝分享 02/22 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