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坐著高鐵抵達台南,搭著接駁車到了台南文化中心,總算在開演前的十五分鐘
到達了原生劇場。進去之後,在這詭譎的場地中已經有八成滿的觀眾,正中央的第一排還
是空著的,當然我就不客氣的直接入坐,感受小劇場最直接的震撼。
和別人不一樣,就是神經病?
整個故事是在敘述一個木偶家族當中,存在著一個神經病,家族中的爺爺決定找出那個神
經病,並且把他殺掉。判斷神經病的方式,就是找出那個和別人不一樣的人。於是家族中
的每個人開始模仿別人,讓自己和其他人一樣,結果漸漸失去自我。只有家族中的妹妹小
蘭,享受著和別人不同的樣子,她快樂的做自己,做自己的國王,但因為如此,她被家族
的人認為是神經病,所以小蘭找到「做自己」的靈魂,卻被爺爺殺掉,失去屬於木偶的生
命。
木偶,靈魂空洞的生命
因為坐在第一排的關係,我可以清楚看到演員的眼神。小蘭的出現完全吸引了我,諷刺的
是,在那個瞬間我也完全無法直視小蘭的眼神。因為她的眼神是如此的空洞沒有靈魂,我
相信了,我相信她是個木偶,擁有空洞靈魂的生命,看著她的眼神,我的靈魂似乎被吸了
過去。不過可惜的是,全場只有小蘭堅持了這樣的眼神,其他的角色讓我感覺到太多「人
」的氣息,而非空洞靈魂的「木偶」。更加可惜的是爸爸的角色,人格分裂的那段獨角戲
,精彩的讓我覺得他就是個木偶了,不過就在他要站上擁有輪子的小椅子時,眼神出現了
遲疑,也在這個時候我的情緒抽離了這場戲。
擺脫操縱木偶的線,需要勇氣
整齣戲中,每個角色都是木偶,每個角色都被操偶師操弄著。矛盾的是,每個木偶卻是擁
有著空洞靈魂的生命。與真實世界相同,我們看似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擁有自己的想法
,我們做自己想要的選擇,但是更真實的狀況是,我們每個人都被整個社會給操弄著,那
些線可能是社會的輿論、社會的價值觀、他人的想法、同儕的壓力,甚或是父母的期待、
老闆的要求、‧‧‧‧‧‧‧,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樣操弄著我們的人生。但是在戲中的小
蘭,想要將這些線拿掉,她想要和其他人不一樣,她要當自己的國王,她要享受「做自己
」的快樂。於是小蘭擁有的自己的靈魂,卻有失去了木偶的生命。做自己是需要勇氣的,
即使面對死亡,小蘭還是選擇享受「做自己」的樂趣。在真實的世界中,要擺脫這些操縱
的線依然需要勇氣,因為我們要承擔的結果果往往很難預料,可能會失去當下的生活,甚
至和小蘭一樣失去生命,也因為沒有勇氣,於是我們總是隨著這些線擺動著,但是看看那
些精彩的人生,做自己勇氣卻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為了互動而互動,失去戲本身的靈魂
在戲中有多處與觀眾互動的橋段,其中一段是所有的演員往第一排觀眾衝去,不過坦白講
,我不僅沒有被嚇到,反倒是因此抽離了整齣戲,因為這個橋段的存在,似乎只是為了嚇
到觀眾,但是我真的無法理解這和整齣戲的關係在哪兒?另外飾演姐姐的演員,也在戲中
突然從觀眾席出現,與觀眾互動,但是我卻是感受到更多的突兀,因為這樣的互動應該是
演唱會才會出現的,在這個時候出現,依然只有將我抽離整齣戲的作用。此時的我想著,
這齣戲的主要概念是「做自己」,但是如果為了互動而互動,這樣的戲似乎失去了靈魂,
為了迎合觀眾,整個劇團也被那些操縱線給操縱著,看到這邊,我的心中出現「可惜」兩
字。
我的理解不一定是正確,我也相信一定有人在戲中看到更多創作者想要表達的事情,但是
對於我來講,整齣戲就是一個「可惜」。因為無論整個舞台、服裝和氛圍都相當的吸引我
,故事本身也極具反思的空間,或許要在舞台上讓自己成為一個木偶,著實有其難度,不
過我從飾演小蘭的雅玲身上看到那是可以達到的境界,也希望如果有下一次的巡演,可以
看到真正的「木偶」家族,而不是讓整齣戲成為被控制而失去靈魂的「木偶」。在戲中播
放了大埔農地被強制徵收的片段,也插入了反核的議題,雖然我總是感到有些突兀,但是
我非常肯定整個劇團對於想要承擔社會責任與做出的貢獻,所以我更期待下次的劇本可以
與這些議題更加緊密的結合,更加精彩的表達出人民「做自己主人」的意志,換句話說,
如果有重演,我會再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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