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cyc (ラチェットのために)
看板DummyHistory
標題[小說] 真陽封坊 (第十三章、其之二)
時間Wed May 29 23:53:5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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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與攻勢主義Offensivnism屬於共同世界。
第十三章、其之一
阮武靳的阮不是真正的姓,但是阮琇瑤的阮卻是貨真價實的姓氏。
在帝國,阮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姓氏,無論士宦或是臣民都有著相當數量是持
阮姓,琇也是女性常常使用的墊字,至於瑤…說實在話,根本不是什麼太過於特殊出
奇的用字。
整個組合起來,就「阮琇瑤」這個名字本身是沒有特別需要記住的特點。即便她
是阮社客長阮文清的次女,卻也不是一個非讓阮武靳記住不可的人物。
至少在親眼見到之前,阮武靳並沒有特意去探究阮文清兩名女兒的心思。
「伏瑨」也沒有。
他與「他」秉持著同樣一個宗旨:放在最前面的是要有親近與收集情報的價值。
分歧在於,如果前提是否,倘若那一名女子身材樣貌都為不俗,那伏瑨還是會敦促挑
撥在大多數時間掌控身體的阮武靳去獵色品嚐一番,而將理性烙印到經脈身髓最深處
的他就是以按兵不動作為回應。
聽起來很奇特,阮武靳實際與其他人是沒有太大的差異,僅只在於他將自制與衝
動比起尋常人士是要…更加徹底,最多就是他「聽得到另外一個自己」。
在正常情況下,身材樣貌樣樣都符合「伏瑨」動心標準的阮琇瑤應該會一如以往
在阮武靳心底發出陣陣的勸誘。
額上貼著壓花,僅達胸線下緣的寬袖上衣一樣是透過挖空而強化雙乳,在衣料之
間而暴露在和風之中的腹部與腰間同樣是緊實,雙腿是從透過玉環帶連結的前與後衣
擺間高衩與高跟蹬靴嶄露無疑,面龐容貌冶豔姣好--怎麼看都是伏瑨深感興趣的尤
物
奇怪的是,現在卻沒有一點反應。
融合同時又分離的一體兩面讓阮武靳立刻知道性好漁色的自己為什麼會一點動靜
都沒有。
--這個女的…碰了會有麻煩。
看著女子雙眼之內的熠熠生輝,伏瑨幾乎是立刻做出判斷。
容貌與身材曲線雖然是比不上,但是阮琇瑤與水靈之間還是存在著不止些許的共
同之處。
最突出的,就是那一對眼睛。
阮琇瑤的眼睛很像水靈的眼睛,鋒芒畢露是毫不掩飾。
只是…
像。
很像。
就只是很像。
兩者還是有一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阮武靳在想,伏瑨也在想。
或許,是水靈的鋒芒畢露與目中無人是完全重合到無法分離,而阮琇瑤雙眼內的
精光同時蘊含的卻是…
衡量。
不只是衡量。
--應該還有另外一層意含。
一種讓她無法和水靈並駕齊驅的微末意含。
「不知道阮社客長家的二小姐讓自家丫鬟在人潮來來去去的大街等我那麼久的時
間…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原來爺那麼在乎我身旁的丫鬟啊?」阮琇瑤的玩味在阮武靳眼中,是有些過火
地故作姿態:「如果爺對榴紅…或是對任何一個我身旁的丫頭有興趣大可直接開口,
我完全不會吝惜於割捨或是饋贈給爺當作私房玩物。」
阮武靳立刻注意到,自稱阮琇瑤的女子與其他居住乾婆亞已久的瀞族後裔不同的
地方。
她很熟練地用「我」,而不是其他瀞族後裔的「咱」。
如果不是去過瀞族帝國境內求學或是常住,乾婆亞瀞族??阮社客戶子弟兒女的自
稱無一例外是「咱」。
這是他們對於自我的身份認同特徵,也是一個不會判斷錯誤的基準。
清風監座探回報的訊息之內,從來都沒有稱阮琇瑤有前去帝國常住或是久居到讓
她可以不用「咱」的程度。
所以,資訊不對。
無論資訊對或不對,都不影響她動作背後必然有著其他目的。
--有句俗語說得不錯,無事獻殷勤是非奸即盜。
這不只是伏瑨的判斷,同時也是阮武靳的想法。
其實,這比較接近表露在外的他。不輕易出現的「他」則想得要更加直接。
伏瑨有著原則。
「他」反覆敦促阮武靳玩一玩那些自動送上門的女子--卻不會建議他與那些貼
上身的女郎維持固定的關係或是給予任何的承諾。相反的是,只要出現對向越是不好
挑戰,伏瑨就越會運用心理壓力讓阮武進去追求。一但他受限於自己的理性而不願意
出面或是覺得窘迫的時候,表與裡就會出現切換,讓內在的「他」得以取代外在的他
。
就是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阮武靳就會名符其實的「換了一個人」。
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也就只有出於情報需要的時候,掌握著表與裡切換的主動的
阮武靳才會主動讓伏瑨取代自己。如果僅只是擦身而過,「他」能做的就不過是接二
連三的閒言碎語讓他感到煩擾。
倒是很少見到…連伏瑨都明確提出不要去沾染的情況出現。
--不管她想要的是什麼,絕對不會是平白奉送一個丫鬟那麼簡單。然而,就算
先決要件是摸清楚她想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放任她決定什麼時候提出就是讓出主導
權,這一點就是完全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誠然。
「我很少見到有人是真的…好意施惠。」既然阮琇瑤已經擺出願意商談的姿態,
阮武靳就沒有繼續揣測的必要。沒有等到她還開口的邀請,他就直接堂而皇之地坐到
安之若素地女郎正對面。「我始終相信好意的付出是有一定目的存在,而我不知道妳
表達好意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我不能純粹想要交好爺?」
「世界之上無奇不有,但是沒有純粹交好那一回事。人的每一個行動都有著不同
的動機與目的,哪怕是給予乞討者些許金錢或是援助,亦不過是希望自心的高高在上
或是憐憫能夠獲得滿足。」用不容分說與不許解釋級及討論的姿態闡述完自己的感想
之後,阮武靳用加重語氣的方式更為明確地說道:「所以,請妳告入我,用那麼不加
掩飾的拙劣刻意交好我的緣由到底是什麼?」
「這個麼…」女郎胸有成竹地淺淺一笑。「請容許爺讓瑤瑤解釋一下…瑤瑤家人
與親族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阮武靳截斷了阮琇瑤的話頭,緊接著立刻開口詢問
他想要知道的,而非她想要告訴她的事情:「我想要知道的是??妳在想些什麼。」
阮武靳沒有說謊。
潛伏在籍城與阮社各分堂的清風監座探與案探送過來的消息經過梳理,已經將阮
社的狀況解釋得很清楚。
距離最後一次動刀兵已經二十餘年,戰火真正造成社戶流失的戰爭是快要四十年
之前的現在,隨著帝國強制移居政策沒有結束,社內本身造冊社戶數目又是逐步增加
,不享土地配給身份的親族人數又要更多,能夠分得的可耕地數目都在緩步減低。固
然社方是盡可能的開闢出新可耕地,受迫於帝國不容許乾婆亞發展工業、糧食販售價
格走低、禁止阮社往北岸拓展與開發土地,使得阮社面對著方方面面越來越重的壓力
。
對於帝國是越來越有抱怨與不滿,阮社卻沒有想過要反抗唯一的支柱。他們高層
想出來的解決方案,就是試圖收集武器,然後越過伏江,去到仍由乾婆亞人控制的北
岸,意圖透過連續不斷的騷擾迫使他們退往更北方,用空出來的土地安置新增的社戶
。
阮社,帝國知道。知道,卻沒有嚴厲阻止。
可以說是默許,也可以說是卸責。
「阮社對他們自己的行動負責,帝國不鼓勵、不禁止﹑不負責。能爭取到就是屬
於他們的,造成損失也是他們的問題,帝國不會出面,只會在他們被推回到伏江南岸
或是過渡進入伏江北岸的時候方干涉。」水靈在河防砲船的會議室對著他解釋道:「
對帝國來說,舊鐵山國優先既然導致厚此薄彼,不聞不問於他們『擅自』去到北岸生
事,就是帝國給予他們的補償。」
不會引起與其他國家之間的糾紛嗎?
這是阮武靳聽到水靈闡述帝國國策之後,最直接浮現出來的質問。
「只要不引起戰爭,帝國與南天皇國存在著不讓此事為他國介入的默契。」水靈
有些不屑地瞥了瞥嘴。「前幾代摩邏不知道見好就收,就是讓他們的後代子孫必須經
營一個沒有強國會為他們出頭的被放棄國家。」
既然是被放棄的國家,帝國為什麼不乾脆讓同族子民入主,還要刻意維持那樣一
個空架子?
這就是阮社上下最近十年念念在茲的不滿。
阮武靳已經知道這一點,他需要知道的是面前女郎怎麼想。
從她開口就提到阮社上下對於帝國懷抱著什麼樣想法的那一刻起,阮武靳便知道
阮琇瑤之所以想要見他的原因必然與此脫離不了關係。
「家父、家兄與其他耆老的想法是他們的想法,他們不認為女孩子家應該介入此
事,自然不在乎我怎麼想,而我自然也是沒有多想。」聽到阮武靳明確說出是要聽她
的想法,阮琇瑤精神為之一振,將最開始的那一股刻意做作拋棄到天涯海角之遠。「
所以,爺的問題,我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神態的轉變,還有這樣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阮武靳不禁瞇起雙眼。只
是,他的反應,似乎又是讓阮琇瑤感到激動與興奮。
正如她雙眼之內有著未加掩飾的精光,像是那些信教信到瘋狂、自認感受到神啟
的信徒那樣抖動雙肩…也是一樣一望即知。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舉動,阮武靳很難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最好的方法,還是單刀直入。
「如果妳沒有答案,妳就不會使用這個話題當作素昧平生的我們初次對話的開頭
。」正對著那雙逐漸因為他還不知道原因而灼熱與越趨狂喜的雙目,阮武靳還是維持
著他貫徹理性的外表。「就算妳自言沒有想法,必然是有理由讓妳提出這個話題。」
「我會提出這個話題的理由--」掃去最開始那番故作姿態的阮琇瑤坦然地笑了
一笑。「是因為,我想知道爺的想法。」
「我的想法?」
「是的,爺的想法。」阮琇瑤很肯定地回答之後,話鋒緊接著一轉道:「因為,
爺的想法就會是瑤瑤的想法,爺有什麼要求,瑤瑤就會驅使阮社的全部社戶辦到。所
以,瑤瑤才會說,瑤瑤沒有想法,爺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她的這一番告白,從聲音﹑從神態﹑從雙眼都看不出任何的虛假。
是誠摯。
只有發自內心的誠摯。
沒有其他。
所以,阮武靳與伏瑨都為之一愣。
很難得的為之一愣。
--…她說什麼?
「…妳說什麼?」
伏瑨是對著阮武靳,阮武靳則是對著阮琇瑤;雖然論對象是表與裡不合一,但想
要表達的意思卻是表與裡不分軒輊。
如此突然其來的告白,讓阮武靳的表與裡在一時之間都是大惑不解。
這一次,他與「他」是一起拱手讓面前的女孩取回發言的主動權。
「從爺救過瑤瑤之後,瑤瑤就被爺的風采與背影給迷住了。從那一刻起,瑤瑤就
知道自己是屬於爺的。」阮琇瑤的手指沿著下顎,劃過身上衣著的胸口上緣,沿著白
色絲綢一路向下。「我的身體與心靈與所屬的世界都是屬於爺的,沒有任何人或是任
何事情可以阻止我把一切都奉獻給爺…」
「請等一下。」阮武靳忍不住伸出手,制止聲音逐漸變得像是即使服食迷幻藥都
不可能達到之虛無縹渺境界的女郎。「我,救過妳?」
「爺不記得瑤瑤是理所當然的。」阮琇瑤笑得非常夢幻,像是墜入自我陶醉到無
可自拔的程度。「不過,爺可能記得有一條山路,在一年之前的一個月,一個正在趕
路北返卻遇上山賊的小旅團…」
阮琇瑤的提示,還是讓阮武靳沒能夠回想起他曾經見過她或是碰過她所提過的那
個小旅團。
由於地域非常廣大,出了省城、府城與縣城的瀞族帝國治安並不能說得上是優良
,武裝盜匪出沒的現象也不能說是罕見。各個以地方之名作為番號一部分的衛營衛軍
最主要的職責,就是定期與不定期地進行武裝掃蕩。然而,即便地方衛營不可不謂賣
力,旅團遇上強盜的事情還是無法根絕。
進入到水靈的小城市之前,還在地方衛營衛軍…「隱姓埋名」的他接觸過的各色
旅團多不勝數。有些是在申請行旅路引打的照面,有的則是出外巡邏時候意外搭救到
,有的是收拾被盜匪打劫過之善後的驚鴻一瞥,要他回憶一個特定旅團內的一個特定
人物實在太過於困難。縱使是經過明顯是當事人的阮琇瑤特意提起相關的線索,阮武
靳的記憶也就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存在。
然而,即使他記不起她,面前應該是略大於他的女郎只是有一點點的失望,卻沒
有任何一絲著腦的模樣。彷彿一點都不在意她沒能讓他留下任何的印象。
這就是伏瑨說的麻煩所在。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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