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33) 醞釀 II

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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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小說] 天志救國記(33) 醞釀 II

時間Fri Sep 21 01:59:39 2012

IV 民國元年十一月，瀋陽城外東塔。在一片平整過的草地上，傳來螺旋槳發動的轟鳴聲。秋末時節關外已經開始飄雪，幸好地面上尚未積雪。趁著連續幾日天晴，馮如又要進行試飛。馮如的飛機製造廠現在已經完全遷到奉天，在瀋陽城東佔了一大片土地。在梁天志的建議下，飛機製造廠用泡桐木製作箱型機身的整體骨架，加上用竹片、柳條作支撐的蒙布機翼。在機身和機翼蒙皮外還塗上桐油，具有防水的效果。現在奉天製造的飛機，引擎的動力雖嫌不足，但梁天志提出使用雙引擎，解決了一部分的問題。畢竟以如今的技術，要造出性能優秀的戰鬥機是有些勉強，而且也沒有這種需要。而用雙引擎的設計，可以先造出長航程、載重較大的偵查－轟炸機，對這時的中國已經足夠了。而飛機設計師也不再只有馮如一人，還招攬了劉佐成、李寶焌、譚根等人。這幾人都是中國最早的航空人才，在梁天志眼中堪稱寶貝。劉佐成和李寶焌都是福建永安人，現年二十多歲。兩人在1906年獲清政府選派赴日留學，李寶焌先後入同文、宏文書院，劉佐成入工兵學校。不久之後，兩人又考入日本早稻田大學。學習期間，二人加入了孫中山組織的同盟會。在大學中李寶焌、劉佐成兩人刻苦鑽研飛行理論，在飛機製造方面時有創見，在日本朝日新聞等報刊上發表了不少研究心得。李寶焌、劉佐成的研究引起了中、日雙方政府的注意。當時國內報紙曾有報導：李寶焌、劉佐成在日本研製成單翼飛機一架，試飛成功。由於兩人在日本借用飛行場諸多不便，1910年八月兩人隨清政府駐日公使胡惟德，攜帶自製飛機回到國內。回國後李寶焌、劉佐成在北京南苑，建立了飛機製造廠棚，歸軍咨府第一廳廳長陳其采節制。並向法國訂購索姆(Sommer)式雙翼機一架，做參考、實習之用。為了吸引更多的有志之士，1910年十一月兩人決定發起成立航空研究會。他們在大公報發表了「航空研究會發起及簡章」。提醒國人：世界航空事業剛剛起步，中國要抓住機遇，勿再事事落人之後。與此同時李寶焌、劉佐成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稱「數年後必有空中之戰鬥」、「此後須決勝負於空中」，首次向國人提出了空戰的觀念。兩人在文中預見飛機具有能投彈、安裝機關炮射擊、高空攝影偵察等實戰價值。1910年十二月，上海東方雜誌發表了李寶焌的航空論文「研究飛行機報告」，文中提出「向後焚燒而推前」的噴射推進構想。兩人在次年四月造出一架飛機，但在試飛時因發動機故障而墜毀。武昌起義後兩人南下，湖北都督府任命劉佐成為航空隊長，另外委任到法國學習飛機的潘世忠為顧問。民國元年初李寶焌、劉佐成先後應召到南京。李寶焌擔任南京臨時政府飛行營營長，劉佐成則在南京衛戍司令部交通團任職。南北議和後兩人隨之「失業」，於是被梁天志挖角到奉天。譚根原名譚德根，少年時因家庭貧因，被賣豬仔到美國舊金山，在機械廠當學徒。1903年美國萊特兄弟發明了飛機，引起了譚根的興趣。他省吃儉用購買機械書籍，半工半讀，進奧克蘭中學學習機械。 1906年馮如集資在奧克蘭創辦飛機製造工廠，因與譚根年齡相近，既是廣東四邑同鄉又志趣相投，於是兩人成為要好的朋友。 1907年譚根得到親友的資助，進入美國希敦飛機實驗學校學習，深入研究航空理論和飛機構造技術。1909年九月二十一日，馮如等人製造的飛機試飛成功，此事經美國新聞媒體以「中國人航空技術超過西方」為題報導後，轟動一時。 1910年七月，譚根製造了一架船身式水上飛機，參加在美國舊金山舉行的萬國飛機製造比賽，因其飛機性能良好、設計先進，於大會中奪下冠軍。 1911年初，譚根隨馮如回國進行飛行表演。因為碰上溫生才刺殺孚琦的事件，譚根又返回美國。武昌起義後，同盟會美洲總支部在加州成立「華僑革命飛行團」，對外稱為「美洲舊金山飛行器公司」。由譚根出任統領，李綺安、余夔等人為團員。「華僑革命飛行團」購買美國寇蒂斯式飛機六架，聘用美國工程師威克斯(Wilcox)擔任飛機裝配。1911年十二月三十日，第一批三架飛機由李綺安、余夔和威克斯護送抵達上海。後來因為南北議和，「革命飛行團」也就宣告解散。譚根在美國繼續潛心研究飛機，1912年二月加州奧克蘭商界為了繁榮當地經濟，舉辦飛行比賽。此次共有十二名飛行員報名參加，譚根是惟一的華人。在比賽中因天氣轉壞，譚根遇到了極大的挑戰。當他駕機升空後，忽然狂風驟起。譚根臨危不懼，在天空中盤旋了六分鐘，最後以精湛的技術安全著陸，贏得觀眾陣陣喝彩。同年四月，譚根參加聖地牙哥的飛行比賽。面對更多更強的對手，譚根以高超的駕駛技術升空三、四千呎，技壓群雄。他在空中表演至汽油耗盡，才不驚不懼安然著陸。其傑出的表現，贏得了由寇蒂斯飛機公司頒發的銀杯一座，從此聲名遠播。之後譚根與舊金山同盟會員、孫中山女兒的男朋友伍平一共同籌辦「中華飛行器公司」，但招股困難。正好此時馮如得梁天志囑咐，寫信來邀他回國。加上黑水公司也從中協助牽線，於是譚根毅然返國。連帶把曾經受僱於「華僑革命飛行團」的美國工程師威克斯找來，讓他與馮如的助手朱竹泉一起在工廠負責監督飛機組裝。因為譚根高超的飛行技巧，因此現在他除了設計飛機，也擔任首席試飛員。除此之外的試飛員，還有馮如的學徒朱兆槐和司徒璧如等人。今天的試飛就是由譚根擔任正駕駛，馮如任觀察員。這架飛機採用雙翼雙引擎、後三點式起落架的設計，看起來龐大笨重，但論性能卻比馮如、劉佐成等人之前所造的飛機要改進了不少。在前座前方還裝有一挺輕機槍，可以用來對地攻擊。機腹下方也設計了炸彈掛架，將來就不需要觀察員用手投彈了。只見這架飛機開足引擎馬力，在地面上滑行了一大段距離，終於順利離地而起。在場參觀的梁天志等人見了，紛紛鼓掌叫好。除了飛機以外，營口的飛船建造廠也已經開始第一艘飛船的建造工作。不過飛船不像飛機，可以用低成本嘗試錯誤的方式去發展，而是一開始就必須要以技術密集的大量投資和大量人力去開發。民國元年八月間，武昌都督府曾經由宋教仁介紹，購得日本人山田豬三郎研發的軟式飛船一艘。然而在試飛前因大風將飛船廠棚吹垮，導致飛船氣囊破裂，因此試飛失敗。為了研製飛船，不只是黃家寧和謝纘泰在歐洲蒐集所需的人才、技術。梁天志也讓黑水公司代為在美國聘請工程師，並且訂購建造飛船所需的橡膠氣囊等材料。有了上面的失敗例子之後，梁天志為了確保安全和成功，又把第一艘飛船的完工時間推遲了幾個月。 V 辛亥革命期間，革命黨人成立了武昌都督府航空隊、華僑革命飛行團、廣東軍政府飛機隊和滬軍都督府航空隊。滬軍都督府航空隊由在英國學飛行的厲汝燕擔任隊長，使用華僑捐贈的奧地利鴿式機。清帝退位後，厲汝燕駕駛飛機在上海江灣上空散發傳單慶祝。這時在中國注意到飛機這種新玩意的，不只有革命黨人而已。1908年在安徽舉行的太湖秋操中，氣球隊就參加了演習。晚清陸軍中的南方第八鎮、第九鎮，還有北洋第四鎮先後成立氣球隊。1911年在歐洲學習飛行歸國的秦國鏞，還駕駛高德隆式飛機，在北京南苑進行過飛行表演。秦國鏞又名秀鏞，字子壯，湖北人。幼為文庠生，兼習武略。1901年經選拔後公派出國留學，先後就讀於巴黎陸軍大學和比利時航空學院機械科。1905年應召回國任陸軍部參事。秦國鏞認為要鞏固國防與列強抗衡，必須急練一支中國空軍。南北議和後，各地革命軍的航空隊相繼解散，只有武昌都督府航空隊得到保留。黎元洪對之前劉佐成駕駛的飛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而對航空頗感興趣。民國元年法國駐北京大使館武官、總統府顧問白里蘇(G. Brissaud)也向袁世凱提出，利用飛機、潛艇強化中國國防的「飛潛政策」。袁世凱將建議書批交參謀本部辦理。參謀次長陳宧命主辦此事的第四局局長姚仲伊，由法國軍事顧問博雷(Borreg)上尉經手，花費二十七萬大洋向法國訂購高德隆(Caudron)G-3式雙翼教練機十二架，以及水上飛機一架。並聘請法籍飛行教官來華。袁世凱在白里蘇和秦國鏞等人的建議下，不但向外國購買飛機，還在北京南苑建築機場、倉庫、校舍，安裝機器，預備設立航空學校。除此之外，甚至已經不再是中國政治舞台上主角的保皇黨人也沒有閒著。康有為在美國洛杉機及舊金山設立干城學堂，訓練維新軍幹部。要求有條件的保皇黨人學習航空，以便建立維新軍航空隊。林福元出生於美國加州奧克蘭，祖籍廣東，父親是旅美華僑。他加入保皇黨後遵從康有為的要求，於1911年初考人美國寇蒂斯－萊特航空學校，後來也成為華人航空界的名人。在另一個時空裡，中國在早期航空發展史上逐漸落後，是因為資源分散、投資過少。眾多華人航空先驅往往只能單打獨鬥，無法形成有群聚效應、良性競爭的產業環境。不過如今在梁天志的介入下，中國的航空事業已經得到了較好的起步。所謂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梁天志將奉天的飛機工廠命名為「精衛工廠」。還親手「設計」了工廠標誌：一隻紅色的小鳥，有著怒目圓睜的雙眼加上兩道又粗又黑的眉毛，下面用英文寫著Angry Bird Factory…… 馮如等人當然不可能會理解梁天志的惡趣味，不過他們卻都在飛機上漆上了憤怒鳥的卡通圖案，當作奉天飛行隊的徽章來使用。看完了飛行表演，梁天志坐著三輪車返回瀋陽城內的都督公署。他乘坐的三輪車，正是永福記公司與大倉組聯合投資，成立的大倉永福腳踏車公司的產品。腳踏車是最初級的機械製造業，現在中國國內要建設汽車工廠或者引擎製造廠還不現實，但生產腳踏車卻正好適合沒有太多機器工業基礎，但經濟卻正要開始蓬勃發展的奉天。腳踏車生產出來後，對於奉天的交通以及老百姓日常生活的便利都有幫助。而萊特兄弟也正是從自己生產腳踏車開始，最終成功研發出人類第一架飛機。反正大倉優子在奉天也是閒著，梁天志就找她合夥，由永福記公司負責張羅廠房、僱請工人。而大倉優子則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來投資，並向日本訂購生產腳踏車零件用的金屬加工機器。大倉永福腳踏車公司現在有三種主要產品：一種是基本款的單車，主要客戶是喜好新奇的學生和奉天的軍隊、巡警、國民衛隊等。另外兩種都是三輪車，一種是用來載客的，一種是運貨用的。購買運貨用三輪車的，多半都是農民。這種三輪車比起牲畜拉的大車要輕便許多，而載貨量又遠大於人力推動的獨輪車。此外城裡也有一些商行，利用三輪車來運貨、送貨。至於載客的三輪車，梁天志的目標是在將來完全取代傳統的人力車，並且向全國推廣。三輪車的速度比人力車快而省力，雖然成本要高一點，但更符合這個時代講求的「平等」理念。在第一輛載客的三輪車公開上市時，梁天志詩興大發，即席作歌一首曰：三輪車跑得快，上面坐個老太太；要五毛給一塊，你說奇怪不奇怪？當時在場眾人冷汗直冒，不過在領導拍腦袋的時候，眾五毛自然也只能鼓掌叫好。於是沒多久這首童謠就傳遍了整座瀋陽城，成為三輪車最好的廣告。城內凡是有幾個閒錢又愛趕流行的人，出門必坐三輪車。甚至那些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要是不坐三輪車，感覺就好像掉了身價。除了腳踏車公司以外，大倉組還在瀋陽城外建立了賽馬場，每週日舉行賽馬會。既然有賽馬，就會有人賭馬。梁天志認為既然禁止賭博不容易，還不如首先尋求把賭博這個行業控制在政府手中。他將此事交給恒老六去辦理，並且讓瀋陽巡警配合方便行事。其實賽馬場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他靠大倉優子私下的幫助，在新民、黑山一帶建立了軍馬培育場。清末建立新軍時，各省督撫就注意到了中國的馬種問題。尤其是對於炮兵部隊，矮小的蒙古馬和滇馬挽力不足，只有產在甘肅、青海一帶的河曲馬，和天山以西的伊犁馬屬於比較良好的品種。現在伊犁由新疆都督楊增新控制，與關內幾乎斷了來往。甘肅、青海等地也遠在萬里之外，奉天軍隊的馬源只能從內蒙古獲得。雖然梁天志知道以後就要進入機械化戰爭時代，但中國軍隊的馬匹甚至與日本都不在一個等級上，還是會對軍事實力造成一定的影響。因此他便委託大倉優子用經營賽馬場的理由，引進盎格魯諾曼、盎格魯阿拉伯等優良馬種，與從內蒙古購得的馬匹進行雜交育種。不過培育良種馬匹，至少也是十幾年的工夫，短時間內暫時還看不出效果。儘管如此在亞洲的環境中，至少半個世紀以內對軍馬都有硬需求，因此梁天志也不擔心投資到最後會賠本。 VI 回到都督公署，一進門徐一藩就迎了上來。他說的話著實嚇了梁天志一跳，以致於梁天志連忙要他重覆一遍：「有一位樂士文小姐要見都督，說是都督的世交。」 Rosamonde這名字來自法文，中國南方話音譯為「樂士文」。不過這並非問題的重點，重點是名字所代表的人。這位樂士文小姐梁天志很熟悉，因為她的中文名字是── 宋慶齡。誰叫梁天志自己的老爸跟宋耀如交情匪淺，梁天志跟宋家三姐妹還有宋子文都見過幾面，不過那是小的時候。沒記錯的話，宋慶齡這時應該還在美國的衛斯理女子學院唸書，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到奉天來。老實說宋慶齡的長相並不怎麼特別，雖然也算眉清目秀，但卻是這個年代流行的豐腴型。論相貌不用說雨文、黃家寧，以梁天志的審美觀來看比起雨晨都還差了點。只不過她坐在都督公署的小客廳裡，卻讓梁天志一進門就感到一股異樣的氛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王氣場？梁天志在心中腹誹著，當然他並不是認真的這麼想。正確的說，因為他從「歷史」上了解到宋慶齡的身分和性格，因此這時就從潛意識中感受到一種壓迫感。其實宋慶齡不但比他要小好幾歲，連這時的社會地位也無法跟梁天志相比。梁天志完全不想要去招惹宋慶齡，畢竟按照他個人的觀點，在宋家三姐妹中大姐宋藹玲思想最傳統，老三宋美齡個性最驕傲自負，而宋慶齡卻是權力慾最大的一個。並且按照他所知道的「歷史」，再過沒幾年宋慶齡就要變成孫大砲的最後一任老婆。梁天志自然是要努力避免一切可能的蝴蝶效應，以防出現什麼意外。「正斌大哥，我們好久不見了。」宋慶齡對他露出微笑說道。「慶齡，妳不是應該在美國唸書嗎？怎麼突然跑回國內來？」既然對方開口了，梁天志也只好回應道。「我聽說正斌大哥現在在國內做了不少了不起的事情，特別請假回來看你的啊。」梁天志無語了，心中暗道宋慶齡你這樣要把怪叔叔孫大砲放到哪裡去？不過他當然不能對宋慶齡說這種話，沉默片刻之後只好說道：「既然妳來了，正好把我二太太介紹給妳認識。凱莉現在人在上海，想必伯父也知道。思敏卻是奉天本地人，大家都還不太曉得，妳們可以趁此時機好好聊一聊。」「不要。我要正斌大哥陪我。」聽到宋慶齡的話，梁天志差點把一口茶水給噴到面前的茶几上。「慶齡，我現在公務繁忙。八月底本溪的日本守備隊跟我們奉天省的巡警衝突，死了好幾個人。這場官司現在還沒打完，日本又說要在本溪建什麼忠魂碑──總之我現在滿腦子的事情要想，實在是沒有時間可以陪妳。」「正斌大哥你事情這麼忙，還有時間娶小老婆？還有，我希望正斌大哥你可以叫我樂士文。」梁天志再度無語，心裡給宋慶齡貼上了「薔薇女王，渾身是刺」的標籤。一邊想著這個女人還真夠難哄的，一邊小心的說道：「不然這樣，明天是禮拜天，慶齡妳就到我家來度個周末如何？明天我跟我太太一起陪妳，在瀋陽四處走走。妳在美國還有學業，也不能耽擱太久。我看不如在這邊小住幾天，之後就回去吧？」「哼，這樣還差不多。」宋慶齡撇嘴道。梁天志看到她點頭，連忙叫徐一藩去通知司機準備汽車。現在都督公署有幾輛T型福特充作公務車，此外藍天蔚和張孝准也各配了一輛汽車，都是梁天志送的。T型福特雖然是大量生產的廉價車，可是如今在國內只要能坐上汽車就算極有派頭了，平時這些汽車甚至都是捨不得開的。梁天志並沒有加入孫中山新成立的國民黨。他對外說的理由是，軍人不宜涉入政治活動中。這種理由會不會有人信只有天知道，反正現在全中國都是涉入政治的軍人。他真正的理由，自然是為了避免加入國民黨後，遭到老袁的猜忌甚至政治打壓。當然老袁並不會因為他不加入國民黨就對他放心，對於蔡鍔這種國權主義者老袁也一樣猜忌。不過好在東北是邊防重地，袁世凱就算想要動他，也得多考慮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梁天志與蔡松坡不同，他不會天真地把老袁個人的權威與「確立中央政府的統治」之間畫上等號。因此他也不打算自己交出兵權，來換取「中國的統一」。事實上民國初年的政治格局是袁大總統個人強而政府弱，國會自然更弱，這是典型的強人政治。面對強人，講體制、講理念是沒有用的。反而是像辮帥張勳這樣的人，袁世凱還得哄著他。梁天志雖然與張勳不同，但他也打算要當個小強人。例如「平定外蒙作戰計畫」雖然看起來像是在放大砲，但其實梁天志的用意是要讓老袁知道──我有惹禍的能力，而且我很清楚這一點。蔣志清的平定外蒙古作戰計畫，奉天軍政府現在已經呈遞給了參謀本部和袁世凱。雖然這個計畫立刻被實行的可能性很低，但張孝准和蔣志清等人還在著手制定一份「關外七省區邊防計畫」，將東北三省和內外蒙古一併列為國防重要地帶。這個「關外七省區邊防計畫」的構想，其實是「抄襲」蔡鍔的西南五省國防計畫。不過這時候，蔡鍔的那份計畫還連個影子都沒有。他的曾胡治兵語錄倒是已經完成，梁天志正打算寫信說服他提早出版這部大作。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蔣校長就把這本書拿來當作黃埔軍校的教材。還親自作註解，足見蔡鍔此書的影響。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80.171.22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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