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 (42) 北風疾 II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IV

袁世凱在「二次革命」爆發後，並沒有立刻取締國民黨，只是下令通緝部份領導人和軍事
領袖。那是因為如果取消了國民黨議員的資格，則國會就會陷入不足法定人數的問題，對
想要當正式大總統的袁世凱不利。

在老袁就職正式大總統以後不到一星期，十月十六日就向眾議院提出了「增修約法」案。
要求把臨時約法所規定的內閣制改為總統制，並且加以修訂──大總統得制定官制、官規
；得任命國務員及駐外使節；得宣戰、媾和及與外國締結條約，均無須經過國會同意。並
且追加大總統為保持公安，防禦災患，於國會停會時，得制定與法律同效力之教令；大總
統遇有緊急需用，得以教令為臨時財政處分等兩條，擴充大總統的權限。

同時袁世凱還宣佈：「所有法令，均須經大總統公佈，始能有效。」這時國會制憲已進入
三讀，因此議員們認為正式憲法即將完成，「臨時約法」即將廢止，沒有增修「臨時約法
」的必要，乃置之不議。

十月二十二日，袁世凱派了八個委員前赴憲法委員會，要求列席。憲法會議認為該會性質
和參眾兩院不同，大總統對於該會既無提案權，當然不必派員出席說明。同時根據憲法起
草規則規定，除兩院議員外其他機關人員不但不能參加，即使旁聽也不應該，遂以此理由
拒絕政府委員列席。

老袁碰了個釘子，遂於十月廿五日通電各省軍民長官，反對憲法草案。到十一月四日，終
於藉二次革命為由，下令解散國民黨。並將國民黨議員資格剝奪，追繳證書、會章，被追
繳者共四百三十八人。

當袁世凱下令解散國民黨之前，進步黨領袖、司法總長梁啟超聽說他已決心這麼做了，匆
匆忙忙地跑到總統府。門口侍衛阻擋他入內，等了好大半天，侍衛才向他說：「總統有請
。」

梁啟超見到老袁後，說了一大篇道理，勸他勿下命令解散國民黨。袁大總統微笑而有耐心
地聽，最後只淡淡地說：「晚了！命令已經發出了！」

就在命令發佈的同時，袁世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出動三百多人包圍國民黨北京支部
。第二天又包圍了參眾兩院，甚至半夜跑到國民黨議員的家里，繳獲了國民黨議員的證書
、徽章共三百多件。

梁啟超既然向老袁當面要求沒有結果，於是在國務院秘密會議上討論這個問題時，表示激
烈的反對。他認為解散國民黨的命令未經國務會議通過，主張內閣全體辭職以示抗議。聽
到這個提議，大家都默不作聲，面面相覷。主席位子上的熊希齡也是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他只好不了了之。

進步黨的另一個領袖眾議院議長湯化龍，對解散國民黨也表現出極大的憤慨。尤其對於取
消國民黨籍的國會議員，他表示議員資格應由國會本身來解決，總統出動軍警來干涉是不
合法的。如果政府認為某些議員有附亂嫌疑，則應提出確實證據，請國會依法處理。

他對議院秘書處下達指示，以後議會開會的通知書仍照以前一樣投送，不管他是任何黨派
的議員。同時還跑到總統府向袁直接交涉，請發還未附亂議員的證書和徽章，以免國會流
會。袁大總統對這位議長很不客氣，只是冷冷地向他瞟了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進步黨還
請名義上的領袖黎元洪打電報給老袁，可是袁世凱也一樣不理不睬。

黎元洪自張振武案後已經身不由己，二次革命時更是一面倒向老袁。為了要讓袁世凱滿意
，黎元洪竭力發出各種通電支持老袁的政治主張。最肉麻的是「請敘袁克定贊助共和功」
一電。但老袁在二次革命對南方用兵的過程中，一會兒要黎菩薩兼領江西都督，一會兒要
他兼領湖南都督，目的都是在繞著圈子要把他調出湖北。

因為黎元洪不是北洋嫡系，又是一個已有基礎和人望的人物。他是湖北人又在湖北帶兵，
還是武昌首義的領導人，在湖北境內就有相當雄厚的力量。而黎元洪也用千方百計來應付
，總之是絕不肯離開湖北。

當初章太炎被袁世凱任命為「東三省籌邊使」，跑到北京向老袁要了一萬元的開辦費，隨
身行李都貼上「籌邊使章」的封條。結果他如前所述，在東北碰了一鼻子灰回來。章太炎
到吉林時沒有人歡迎他，他只好下榻旅館。然後以上司身份傳見吉林西南道孟憲彝和長春
知府德養源，但這兩個人都不理他，把他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後來他北方到湖北，湖北人予以空前盛大的歡迎。章太炎覺得這種味道實在太好，湖北人
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極端可愛，於是他便在湖北提出徵婚。據說他看上一位女子學校
畢業的大家閨秀吳淑卿，曾請黎元洪替他作媒，後來大概是沒有說成。

章太炎回到江浙，突然於六月十五日在上海猶太富商哈同的愛儷園與浙江吳興人湯國黎女
士結婚。這時章四十五歲，湯年二十八歲，婚禮的介紹人是蔡元培。這一天觀禮的賓客甚
眾，甚至有孫中山、黃興、陳其美等人及其他上海名流，章太炎戴了一頂其高無比的大禮
帽。

二次革命爆發之後，章太炎受共和黨之邀到北京。在此前後他批評袁世凱也很激烈，以為
自己聲名高、學問好，老袁奈何他不得，所以泰然自若地來到北京。不料一到北京就被老
袁軟禁起來。

民國二年十月，距他來京已經一百天了，北京地方檢察廳才匯集他在南方的言論對他起訴
。章太炎稱病抗傳不到，並以日本軍醫所出的診斷書為證，診斷書中注明為神經衰弱症。

袁世凱為了安撫他，準備命他負責考文苑。章太炎開出條件要聘請海內外名宿擔任教授，
所以要開辦費二十餘萬。於是又談不成，因為老袁不願給這麼多錢。共和黨人勸他仿照過
去東京留學生會館時辦法，開會講學。章太炎欣然接受，開了一個國學會，會址設在國民
黨本部。

他演講時到會聽講人甚眾，每次都滿座。講學以外章太炎專以罵康有為等人為事。如是月
餘，他又大不耐煩。梁天志聽說了這些事，私下跟自己的老婆開玩笑說：章太炎這個人，
有資格被列入「滑稽列傳」。


V

珠爾干河城，城頭上現在飄揚著的，赫然是一面黃龍旗。這座城位於額爾古納河畔，吉拉
林以北，本是珠爾干河總卡倫的所在地。因呼倫貝爾蒙古「自治」，珠爾干河總卡官趙春
芳組織漢軍二營，佔據吉拉林，與蒙軍拼死抵抗。後黑龍江都督因俄方交涉威脅，令趙春
芳退守漠河，並決定將珠爾干河總卡倫併入漠河之下。

趙春芳才退走不久，良弼就率領人馬乘虛而入，佔據了吉拉林和珠爾干河兩城。原本以為
已經穩妥拿下這兩城的呼倫貝爾蒙古人自然不服，又派了馬隊前來爭奪。不過能夠跟著良
弼走到這裡的，都是意志堅強、身手也在水準之上的悍勇之徒。即使有些新兵也被磨練成
了老兵，與原本派駐蒙古的舊式軍隊不可同日而語。

雙方才一接仗，那些亂七八糟的蒙古馬隊就被這邊整齊的排槍給轟傻了眼。呼倫貝爾蒙古
兵手裡雖然都有俄國水連珠，可是這把槍十分粗笨，很多人因為不熟練，在馬背上根本玩
不轉。結果反而是給良弼的勤王軍繳獲了不少槍枝子彈。

勤王軍裡還有幾個槍法特別好的，蒙古馬隊還在一里外就能槍槍中的。這些蒙古人不擅使
槍，有的乾脆把家裡的弓箭拿出來，躲得遠遠的射箭。不過就算有人真能用高角度射到這
麼遠，也完全沒了準頭。

呼倫貝爾蒙古兵白天打不贏，就趁晚上夜襲。不過勤王軍在外圍預先設置了陷坑，一個蒙
古兵不小心中了陷阱，勤王軍立刻反應過來把蒙古人打退。

雖然呼倫貝爾蒙古兵打了敗仗，俄國人卻沒有出來幫他們撐腰。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群比
較厲害的蒙古土匪，掛出的旗號也跟中國政府軍不同。既然如此，打敗了是你們呼倫貝爾
蒙古人自己沒用。

儘管目前為止的進軍都很順利，但良弼也不是光顧著前進就好了，打下來的地盤也必須要
顧及。不然前面拿下漠河，後面卻把吉拉林丟給呼倫貝爾「自治政府」，他當然不會這麼
傻。對於本地的那些鄂溫克部落，他需要設法加以籠絡。同時也需要準備必要的糧草等補
給物資，還有派出斥候查明漠河的最新情況等等。

漠河是除了薩彥嶺以外中國領土的最北端。清初為達斡爾人所居之地，康熙時俄人佔據的
雅克薩城，就位於漠河境內的額木爾河口的對岸。康熙三十年(1691)清廷設立布特哈總管
衙門，漠河一帶的達斡爾、索倫等族歸其管轄。

1877年一名鄂倫春人在葬馬掘穴時發現許多金苗，並在河底撈起一把金砂。消息傳開後，
1883年俄國探險者在額木爾河(俄人稱阿勒巴津河)的支流什都哈河(俄稱熱爾圖加河)發現
砂金礦藏。

第二年初西伯利亞各地開始流傳「阿穆爾的加利福尼亞」之說，於是東西伯利亞和外黑龍
江地方的官員、哥薩克、商人、工人、失業者、無賴等大量俄國人湧入漠河地區。當年什
都哈河谷一帶聚集了淘金礦工四千餘人，金窖五百餘處，並建起房屋七百餘間。

這些淘金者多半都是些無法無天的冒險者，其中包括了逃犯、退役軍官、西伯利亞土著和
流民等。為了維持秩序，俄人成立了「採金事務所」，由謝列特金出任總首領。謝列特金
建立了一百五十人的警衛隊來維持秩序，並在當地制定法律、徵收稅捐。

淘金者的營地被稱為「百萬街」，並且在當地建立教堂、醫院和商店街等。同年八月，黑
龍江將軍衙門派人到漠河入山調查，警告謝列特金離境。謝列特金卻自稱是向俄國地方官
員「領照過江」，拒絕離開什都哈河谷。

這時正是中俄伊犁交涉結束不久，又爆發了中法戰爭。1885年春，沙俄海蘭泡當局送來照
會，要求議租金礦。經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與俄國公使多次交涉，當年六、七月間，俄國外
黑龍江總督發布告示，禁止俄人過江採金，禁止運送糧食和華人入山。並通知海蘭泡俄官
派員前往漠河勸阻俄人。

同時沙俄卻設立黃金收購機構，專收金匪黃金，助長盜採活動。並對中國擒送的盜採俄人
加以放縱，對來往商賈亦不加以限制，向礦區物資供給不斷。俄國官方「取締」採金之後
，謝列特金自稱建立「熱爾圖加共和國」，並將「採金事務所」改稱「市政廳」。

此時什都哈河谷一帶已經聚集了一萬五千人。其中俄國人約有九千人，其他是中國人、朝
鮮人、德國、美國、法國淘金者和猶太人。在「百萬街」出現了一百五十餘家店鋪，除了
麵包店、酒店、百貨店外，還陸續興建起旅店、浴池、娛樂場、賭場、音樂廳等。

「百萬街」中心的「市政廳」前有一廣場，稱為「鷹地」。該處本來有一酒館，淘金者在
酒館內用擲墨西哥鷹洋的方式賭博，因此得名。「市政廳」正門前設有木架，懸掛一口吊
鐘，鐘架兩旁置有兩門鐵鑄火炮。「市政廳」前還建有一紀念碑，左側為教堂，右側為倉
庫和彈藥庫。

對此將軍文緒決定在漠河口上至額爾古納河，沿江增設五處卡倫。每站派卡官一名、兵丁
十人，分往巡查、傳遞文報。又設立統巡協領，四季梭巡。派副都統成慶前往漠河監察俄
人撤回的情況，讓他會同協領雙福調集各卡官兵，又通知呼倫貝爾總管固伯里帶練軍兩百
人前往漠河增援。

文緒同時派遣熟悉交涉的黑龍江城協領桂廉前往漠河協助，並設轉運局。另外令布特哈總
管派熟悉道路佐領一員，兵丁三十人，入山伐木架橋，開拓道路以備進兵、補給所需。

黑龍江方面派出的軍隊抵達之後，首先封鎖了「熱爾圖加共和國」對外的交通道路。1886
年初向「熱爾圖加共和國」發出最後通牒，接著進攻了什都哈河谷，將房舍營地完全焚毀
。中國軍隊隨後踏著冰封的黑龍江河面追擊進入俄境，把非法淘金者完全擊潰。

1887年，新上任的黑龍江將軍恭堂奏請清政府主張辦理漠河金廠，自行開採金礦。清政府
令調吉林候補知府李金鏞主持辦理。李金鏞經過實地考察後，於1888年十月正式開礦，創
辦漠河金廠，第二年清政府從這裡獲得黃金達兩萬兩。

據說慈禧太后見到金廠送到北京的黃金後，說這點金子可以給我老太婆買點胭脂，於是什
都哈河被改名為「胭脂溝」，一般又稱老溝河。1890年李金鏞去世，而漠河金廠在1895年
時獲利達五萬兩。但1900年八國聯軍時俄軍入侵，漠河金廠瓦解，日俄戰爭後才又逐漸恢
復金礦開採。

1908年東三省總督徐世昌、黑龍江巡撫周樹模奏請設立漠河直隸廳，但未及實施。宣統元
年在漠河設立總卡衙門，委佐領文景為總卡官，同時成立漠河守備隊。對於漠河附近一帶
地方的過去故事，良弼也稍有了解。由於俄國人時常偷越黑龍江入境盜採金礦，因此這些
地方的邊防軍都不是吃素的，與其他地方的巡防營不可同日而語。

於是良弼派了賈麻子帶了十幾人扮作馬幫，翻山越嶺到漠河去打探情況。自己則在吉拉林
一面防備呼倫貝爾方面，一面為手下人馬籌備過冬所需。至於這珠爾干河城，他十天半個
月的才能抽出空來巡視一下。幸好此地也還算平靜，原本定居的漢人多半都跟趙春芳一起
去漠河了，只剩下一些鄂溫克人，很容易就能安撫下去。


VI

桐柏山是河南與湖北的界山，白狼軍在突破了北洋軍的又一次圍剿之後，目前正躲藏在山
區中準備過冬。

事實上這個時候狼軍已經不僅僅是一股而已，而是一大股中又分為數小股，每一股中都有
各自的頭領，劫掠所得的利益也必須要在各股之間分配。並且整個團體的下一步行動，也
要在大小頭領商量之後才能決定。

彭家珍當然不知道後世的後清史書會把狼軍稱為「起義軍」，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賊，徹
徹底底的土匪。問題是在這裡，官軍跟賊也差不了多少。狼軍搶劫百姓，鎮嵩軍跟趙倜的
毅軍也照樣搶劫百姓。狼軍姦淫擄掠，鎮嵩軍跟趙倜的毅軍也照樣姦淫擄掠。反正事後把
責任往狼軍身上一推就沒事了，於是連雷震春等北洋軍也開始跟著有樣學樣起來。

這樣一來，河南從賊的百姓自然越來越多，而良民也就越來越少。結果白狼軍自然逐漸從
一個地方上的痼疾，變成北京政府的心腹大患。

然而這樣一支武裝流民性質的隊伍，到了黃淮平原上，面對械彈充足、佔有兵力優勢的北
洋軍，根本不可能有勝算。也就是對四川的民軍，狼軍才有在川北站穩腳跟，憑藉地利據
地為王的可能性。否則等到北京政府穩定了南北各地的局勢，狼軍勢必要面對北洋軍的全
力圍剿。

之前彭家珍率領一部份熊克武的餘部投效白狼後，曾經提出要白狼軍盡速攻入現在成為權
力真空的陜南、漢中，然後在明年初設法入川，以避開北洋軍的追剿。不過狼軍的其他大
小頭領，卻都想要在明年越過京漢線，攻打兩淮、皖北一帶。雖然這樣完全是自己跑進北
洋軍的包圍圈裡。只不過眾意難違，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外蒙古問題經過中俄之間在北京進行的長期談判，民國二年七月曾經一度議定草約。不過
隨著二次革命的爆發，以及中國軍隊取得「察北大捷」等因素影響。在趙秉鈞內閣被熊希
齡內閣取代後，又在新任外交總長的孫寶琦主持下繼續談判。最後於民國二年十一月五日
，簽署了「中俄協定」。該協定的內容如下：

(一)俄國承認外蒙古為中國領土，中國具有外蒙古之宗主權。

(二)中國承認外蒙古之自治權。

(三)中國承認外蒙享有自行辦理自治外蒙古之內政，並整理本境內一切工商事宜之專權。
中國允許不干涉以上各節，是以不將兵隊派駐外蒙古，及安置文武官員，且不辦殖民之舉
。惟中國可任命大員偕同應用屬員暨護衛隊駐紮庫倫，此外中國亦可酌派專員，駐紮外蒙
古地方，保護中國人民利益。俄國一方面擔任各領事署護衛隊外，不于外蒙古駐紮兵隊，
不干涉此境內之各項內政，不在該境有殖民之舉動。

(四)中國聲明承認俄國調處(即「俄蒙協議」)。

(五)凡關於俄國及中國在外蒙古之利益，暨各該處因現勢發生之各問題，均另行商訂之。

「中俄協定」簽署之後，十二月初袁世凱任命馮德麟為經棚一帶守備司令官，駐防於熱察
之間。正巧此時吉林都督陳昭常辭官回鄉養病，袁世凱於是任命張錫鑾為吉林都督。對梁
天志來說，最重要的是遼北一帶終於得以徹底置於他的掌控之下了。

1913年底，外蒙政府「總理」三音諾顏汗再度帶領使團前往聖彼得堡。俄方即要求外蒙撤
回進入呼倫貝爾地區的軍隊，作為交換條件，俄方同意向外蒙提供三百萬盧布的新貸款。

由於外蒙當局巨大的財政赤字，外蒙被迫接受了俄方向庫倫政府派遣「財務顧問」，將這
筆貸款的支配權交由俄國顧問掌握等條件。從此庫倫政權喪失了其財政自主權，連活佛都
必須每個月向俄國顧問提交申請書，以領取其俸給。

在民國二年年底，奉天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現任黑龍江護軍使張作霖的母親去世，張
作霖護送其母的靈柩，由鐵路經過瀋陽回廣寧安葬。

梁天志和張作霖這兩人，不久前在辛亥革命時還要打個你死我活，如今基於禮節兩人卻必
須見上一面。張作霖這個時後還沒有蓄起他那兩撇標誌性的大八字鬍，他的長相其實頗斯
文，只是眼神中有些陰戾之氣。

倒是他兒子張學良，這時剛到上初中的年紀，長相已經頗英俊。這位張大少雖然名「學良
」，可是前半輩子卻偏偏不學好。不但抽大煙，還愛跑舞廳勾搭女人，甚至據說跟墨索里
尼的女兒都有些秘密關係。張作霖這次帶他回奉天，除了參加葬禮以外，還有就是黑龍江
文教落後，準備送張學良去天津上學。

雖然張作霖在奉天的家產，梁天志都好好的沒動。不過這次張鬍子卻打算變賣田產，做舉
家遷居黑龍江的打算了。看來二次革命前後發生的事件，也讓這位原本的東北王打起自己
的小算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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