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 (40) 重新洗牌 II

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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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小說] 天志救國記 (40) 重新洗牌 II

時間Tue Oct 30 11:13:27 2012

IV 熊希齡希望能組成一個「第一流人才內閣」，在他的心目中所謂的人才和名流，當然是屬於進步黨或從前的君主立憲派。但袁世凱對於內閣中的財政、陸軍、外交、內政、交通幾部的人事絕不放手，只留下教育、司法、農商三個部給他支配。熊希齡組閣後，楊度拜相的希望落空。清朝末年，熊希齡以道員記名，隨五大臣出國考察憲政，當時的憲政報告，就是他去請楊度和梁啟超執筆的。熊希齡的內閣以名流內閣相號召，他沒有忘卻當年和他合作，捉刀寫考察憲政報告的楊度。他們是同鄉，又是老友，何況楊度也的確是才高八斗、名滿天下。熊希齡找到楊度，楊度表示欲為交通總長，這使他頗感為難。因為交通部乃是梁士詒的禁臠，他當時是總統府秘書長，又以財政部次長代理部務。梁士詒是交通系的領袖，交通方面的一切事權，他都不會放松的。楊度想當交通總長，熊希齡無法拒絕，乃向袁世凱報告。老袁和梁士詒商量，梁士詒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晰子對交通是門外漢。」楊的交通總長便落空了。熊熊希齡知道梁士詒否決了楊度的交通總長，想起多年老友之情，很是過意不去。乃再訪楊度，欲以教育總長相委。楊度很干脆，只是應聲答了一句：「我嗎，我是幫忙不幫閒！」自這次組閣後，楊度和梁士詒之間便種下了極不愉快的關係。財政總長袁世凱本來屬意周自齊。周自齊是山東單縣人，卻生長於廣東，因此和粵系的南洋財閥接近，梁士詒很支持他。由於梁啟超一直要當財政總長，而老袁又不肯給梁啟超，於是財政總長一職只好由熊希齡以國務總理兼任。交通總長既不給楊度，而周自齊的財政總長幹不到，乃順理成章地把周自齊送到交通總長位子上。外交總長由孫寶琦出任。孫並不想幹外交，可是因為他和法國駐華公使很友善，當時中俄交涉正由法使調停。因事擇人，孫乃出長外交。教育總長由汪大燮出任，他是浙江杭縣人，屬君主立憲派。汪大燮在前清大官中算是一個幹員，縝密勤慎。熊希齡組閣前他由日本返國，熊希齡一再邀請他出山，他提出條件必須與梁啟超和張謇一同入閣。於是把司法總長給了梁啟超，他勉強接受。海軍總長仍派劉冠雄。在發表任命前，劉冠雄曾上了一個報告給袁世凱，要求用他的老師嚴復為海軍總長，自己為次長。袁大總統卻批了：「斷不准行。」民國二年九月十一日，袁世凱任孫寶琦為外交總長、朱啟鈐為內務總長、梁啟超為司法總長、汪大燮為教育總長、段祺瑞為陸軍總長、劉冠雄為海軍總長、張謇為工商總長、周自齊為交通總長、熊希齡兼財政總長、張謇兼農林總長。熊希齡是個鄉土觀念很重的人，他和湖南都督譚延闓私交極厚。二次革命時，他力主不對湖南用兵。譚延闓離開湖南之後，他更強調勿派兵入湘。這一主張和北洋軍系統的人完全相反。他知道譚延闓的湘督一席要撤換時，建議調雲南都督蔡鍔督湘。蔡鍔不僅是湖南人，又是進步黨領袖梁啟超的得意門生。据說老袁曾答應熊希齡，派蔡鍔督湘，可是結果卻派了湖北人湯薌銘為湖南都督。由於這些蛛絲馬跡，因此這時的北京，盛傳總統和總理不睦之說。不過總統府內的人士則力稱毫無其事，當時政壇紅人梁士詒曾語人說：外邊老是傳說內閣要垮台，這是從何說起。內閣剛上台還沒有唱戲，如何便倒？內閣對袁世凱來說，只不過是一種門面。老袁在他真正關心的事情上，如同趙秉鈞所說，向來是自己緊抓不放的。袁世凱認為要真正解決辛亥以來，各省督軍與中央分庭抗禮的局面，只有推行「廢省改道」。也就是廢除行省這一級地方政府，改以省下面的道為地方的行政單位。於是袁世凱準備將之前設立的各道「觀察使」改為「道尹」，並且在各道設立「鎮守使」、省設「護軍使」來架空都督的地位。老袁本來有意讓段芝貴任江西都督，因第六師佔領南昌，只好任命師長李純為江西護軍使。蘇督之位本來該歸馮國璋，但馮國璋為了控制張勳，約定了將蘇督位子「讓賢」。老袁不得不把江蘇都督給張勳，馮國璋則暫時退到江北，收編江蘇省餘下的各路民軍。對張勳來說，這次回南京是對辛亥的雪恥復仇。張勳做了江蘇都督後，絕對不許用「前清」字樣，他認為在他統治下的區域應該仍是「大清」的天下。於是南京城內突然流行起拖辮子，戴假辮子的風氣盛行一時。張勳把舊兩江總督府的吹鼓手和炮手都找了回來，每天開吹三次、開炮三次。這一切都是清代的官制和排場，連江蘇都督府的大柱和棟梁他都塗上一道朱紅色。他不但恢復了釐捐總辦、糧台總辦、督銷總辦、道台、知府、知縣等等，而且知縣的衙門里恢復了刑名老夫子、差快等等。南京城內大小官員們都拖著辮子、坐轎子上院，謁見時要先遞手本，見了大帥要跪拜、自稱卑職。進城之後張大帥首先把所有南京城內的警察一齊革職，用辮子兵代替警察站崗，然後從北方招了一批北洋警察來。辮子兵的各營都用龍頭令箭，官長們穿的是清代的藍制服，軍營中不許懸挂中華民國的十八星軍旗，而要懸挂紅色白邊的蜈蚣旗。民國的五色國旗也不許懸挂，江蘇都督府門前旗桿上挂的是一個斗大的「張」字紅旗。外國使節們對此非常驚訝，他們曾質問南京城不挂民國國旗的原因，老袁才打電報責備張勳不該禁止懸挂國旗。 V 當張勳在南京城裡胡鬧時，辮子兵有一天殺錯了人，殺死了三個日本人。日本全國為之震動，軍人們還向日本外相牧野請願出兵中國。日本駐華公使山座園次郎向北京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要求中國政府向日本謝罪，同時黜免張勳。袁世凱得到消息，發電給南京訓示道：「閱路透電，稱南京城內住宅商店、茅舍草屋，無不被搶……而張部藍衣兵實占多數。各官長目睹不理……日本民居，亦多被害。有自日領署出者，被兵槍斃三人，受傷一人云云 ……得有姦搶實據，立按軍法嚴辦……至保護外人生命財產，更屬文明通例，尤應格外留意。勿因細故，敗壞大局為要。」老袁派張勳的同鄉李盛鐸到南京來調查，他勸張勳對日本人讓步，以免引起兩國關係惡化。張勳於是和日本駐南京領事船津直接談判，談判的結果是張勳親自到日本領事館道歉。可是日本方面問題雖告解決，美國和英國也一而再的提出了撤換張勳的要求。十月上旬袁世凱又派張勳的老友阮忠樞到南京，把外交團的意見委婉地告訴張勳。要辮帥自動辭職，以免引起外交上的更大壓力。張勳卻說：「我的這個印把子，是拿自己的性命拚來的。袁宮保要怎辦就怎辦，用不著拿洋人來嚇唬我。」最後袁世凱不得不派段芝貴等人前往勸張，拿出「長江巡閱使」的官職才把張勳安撫下去。張勳還提出了三個調職條件：一是他在江蘇都督任內開支的六十五萬元准予報銷；二是調職後請再撥開拔費五十萬元；三是他奉調長江巡閱使必需有實際的權力，要節制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蘇五省的水上警察。段芝貴把張勳的條件回報給袁，袁毫不考慮便全部接受。除此之外，袁世凱又在九月二十五日下令：「蔡鍔准給病假三月，著來京調養。調唐繼堯署理雲南都督。派劉顯世為貴州護軍使。」同日袁大總統也電召在二次革命中保持中立的浙江都督朱瑞進京。本來老袁對雲南有鞭長莫及之苦，現在北洋軍勢力已到達長江以南，聲勢上已統一了全國，所以他用給假三月的辦法來調蔡鍔入京。蔡鍔於十月十日把都督印信交由軍長謝汝翼代管，離開昆明北上，民政長羅佩金也隨他離滇。袁世凱本來製造了一份假情報，誣蔑蔡鍔在雲南計劃脫離中國版圖，另建一國。老袁在這個假情報上親批「應查」兩個字歸檔，如果蔡鍔在雲南抗命不交出都督大印，或是進京後不就範聽話，他便隨時可以抽出這件檔案來加蔡一個叛國罪名。不過因為蔡鍔「積極擁護中央的領導」，此事自然作罷。其他南方的軍事領袖老袁則並不重視，朱瑞在見過袁世凱之後就被放回浙江。而對廣西的陸榮廷、四川的胡景伊，老袁都是安撫、拉攏而已。在熊希齡內閣成立的時候，北京政府為財政問題連開幾次會議，北方八省均有代表參加，由梁士詒主持。梁士詒是交通系首腦，在財政方面緊握大權。熊希齡雖是袁世凱任總統後的首任財政總長，到他組閣後，又以國務總理兼任財長，可是卻困於財政。熊希齡自上台起，就因財政總長人選問題與老袁意見相左。其實這時的中國，談不上財政，只有借債。一個政客在政治上的勢力，就看他借錢的能力。能設法舉債，便表示他在本國政治上有勢力。民國二年歲末，政府需用的支出共七百七十萬元。如照預計向京奉、京漢鐵路商借兩百五十萬元，收各省國稅所解款，每省多則四十萬、少則十五萬。根據各省呈報總額有兩百四十萬元，兩項合共五百萬元。其餘尚差之三百餘萬元，則以即將發行之六厘八厘公債略為通融，勉強便可渡過難關。但實際各省解款到京，合計僅一百一十萬元。另加五國銀行團年底預先墊借七十五萬兩，收入和支出還是相差甚巨。至於京奉、京漢線的收入，交通部聲稱將以供給支付借款本利及保險費，不肯通融。交通系首領梁士詒明顯的讓熊希齡下不了台，加上各省軍閥都氣勢洶洶地向國務院索討軍餉，簡直無法應付。他曾建議大舉裁兵，節省財政開支，全國陸軍以二十師為限。這建議陸軍總長段祺瑞堅決反對，甚至在國務會議席上拍案大罵。熊希齡不只受交通系和軍方的兩邊夾棍，財政部的舊派也系和他搞不攏，紛紛投入交通系。他在政壇上完全孤立無援，僅能依靠進步黨的閣員梁啟超、張謇和汪大燮。而這三位名流，在當時的政局中已起不了作用。北京政府面臨的財政問題，有一部份是因為在二次革命後，中國內外還是沒有太平下來。白狼趁二次革命北洋軍調離豫西南之機，率眾攻破唐縣、禹城，聲勢壯大。又於八月南下湖北，十六日攻破重鎮棗陽，殲滅守軍五百餘人。進城後白狼「開倉濟貧」，又張貼告示自稱「中華民國撫漢討袁軍司令」。狼軍佔據棗陽十一天，復北上河南。吸收豫西的大量煙民，實力更加膨脹。於是不只漢中的熊克武舊部帶槍投靠狼軍，十月間陜西陸軍團長王生歧也陣前倒戈，加入白狼。這時狼軍已經發展到超過萬人。由於外蒙軍隊的失利，九月間沙俄以中國士兵刺傷俄領事為借口，出動俄軍千餘人侵入阿勒泰首府承化寺一帶。又派俄兵數百人佔領了布林根河。同時威脅利誘阿勒泰辦事長官帕勒塔宣佈「獨立」。十月初帕勒塔與沙俄駐阿勒泰領事簽訂了所謂「臨時條約」，允許俄軍和外蒙叛軍駐紮阿勒泰區東部，規定新疆援軍撤出察罕通古。還留在烏蘭察布盟的外蒙叛軍，這時已經化為賊寇。因為缺少食物，就隨意抓牧民的牲畜宰殺。原本傾向庫倫方面的各旗王公，與外蒙軍隊的將領也發生許多摩擦。許多被叛軍拉伕的內蒙牧民，則紛紛開溜回家。到十月之後，外蒙叛軍的馬也開始支持不住。原本夏秋之間是蒙古人牧馬養膘的時候，但烏蘭察布盟的牧地，如何能供數千外蒙叛軍牧馬。在許多衝突之後，外蒙叛軍只能集中到陰山北麓山地。然而時近秋末，牧草枯黃，馬匹也紛紛倒斃。這樣失去座騎的外蒙軍，根本不可能再橫越戈壁回到漠北了。 VI 民國初年的「臨時約法」，對於組織政府的程序是這樣規定的：根據約法只能產生臨時大總統和臨時政府，然後由臨時大總統根據臨時參議院所制定的國會選舉法與組織法，於十個月內完成正式國會的選舉與召集。再由國會制定憲法，根據憲法產生正式大總統和正式政府。當民國二年正式國會尚未成立前，各政黨對於憲法起草問題意見頗不一致，大別之有三派：第一派是國民黨的主張，認為依約法的規定，國會成立後應由國會選出起草委員編定，經參眾兩院議決。第二派是梁啟超等所倡導，而為當時的共和黨、統一黨、民主黨所贊成。此派主張由政府組織憲法起草機關，以現在臨時參議院、各省都督、各政黨和總統府所派的委員編定憲法，提交國會議決。第三派為袁系人物的主張，認為現時政黨意見不一，政府應設法由大總統直頒憲法起草命令，佈告全國以免政爭。正式國會成立後，由於國民黨在參眾兩院都獲得壓倒的多數，因此國民黨的主張便獲得勝利。兩院選出了憲法起草委員，成立憲法起草委員會。在這個委員會中，國民黨的委員占了大多數。當憲法起草在進行中，袁世凱對於行將制定的正式憲法最引為深慮的是兩個問題：一是大總統任命國務員有沒有必需獲國會同意的必要；二是大總統有沒有解散國會的權力。他認為過去一年多的經驗，內閣曾三次改組，每一閣員的任命需經國會同意，議員則多方留難。因此老袁主張正式憲法中，應該取消國會同意任免閣員權，給予總統解散國會權。袁世凱的這兩個主張，自然遭到國民黨的憲法起草委員的猛烈抨擊。二次革命爆發後，國民黨在國會內的勢力也受到衝擊。八月中旬，起草委員徐秀鈞首被逮捕，並被解往九江槍決。廿七日政府又逮捕國民黨籍之參議員朱念祖、高蔭藻、張我華、趙世鈺、丁象謙等五人，和眾議員常恒芳、褚輔成、劉恩格等三人。內中張我華、趙世鈺、褚輔成、劉恩格四人為憲草委員。在二次革命後，國民黨遂分裂為相友會、政友會、癸丑同志會、集益社、超然社等五個政團。最後留在北京國會的國民黨議員僅有一百五十名，完全發揮不了力量。這個時候袁世凱雖然想要立刻成為正式總統，然而選舉總統必須根據總統選舉法。而總統選舉法又是憲法的一部分，所以必需先制定和公佈憲法。於是在老袁的授意下，全國各省區的軍事長官聯名發表通電，主張先選總統、後制憲法，這道通電是由黎元洪領銜的。因為形勢所迫，梁天志不得不在這電報上列名。沒看人家閻錫山也老老實實的列名了嗎？他梁天志要是敢不列名，沒准袁世凱下個月就像對付蔡鍔那樣，給他三個月「病假」要他到北京去「養病」了。要是事情真的變成那樣，梁天志只有去美國當寓公過富豪生活(他的居留權是因為跟黃家寧結婚而取得的)，或者立刻造反這兩條路走了。折衷的方案在袁的策劃下制定，那是把選舉總統法從憲法中提出來。由國會中的憲法起草委員會提前予以制定，提交參、眾兩院聯席會予以公佈，以便提前選舉總統。這時的國會，國民黨已經失去力量，而進步黨又是所謂的「國權派」。可是袁大總統還不放心，又由梁士詒組織了一個「公民黨」。公民黨是由一些國會議員，在民國二年九月十八日成立的，其政策非常直白──「以提前選舉正式總統為第一要務。」因為袁世凱急切希望總統選舉能夠提早完成，以便民國二年的雙十節正式就任。九月下旬參眾兩院通過了先選舉總統案，十月四日憲法會議就公佈了匆匆制成的總統選舉法，同時決定於十月六日舉行總統選舉。在選舉法中規定總統任期六年，不得連任。袁表示總統三年任期更好，但明定不得留任則軍隊將不受節制，身為總統而有五日京兆之心，殊難辦事。照當時情況，除了袁世凱以外，全國沒有一個人參加競選總統，老袁百分之百能夠當選。但是投票當天，竟然冒出一個「公民團」，把國會包圍得水泄不通，議員只許進不許出。這一來倒反而激怒了議員們。根據總統選舉法，當選的總統必需得票占投票人數四分之三，而投票人數必需超過兩院議員三分之二以上，選舉投票用無記名。正式投票開始，出席兩院議員共七百五十九人，第一次開票，袁世凱得四百七十一票，黎元洪得一百五十四票，孫文、伍廷芳各得幾票。因票數不足流產。第二次開票，老袁得四百九十七票，黎菩薩得一百六十一票，仍不足法定票數。第三次開票，袁世凱得五百零七票才告勉強當選。當國會宣佈袁世凱當選中華民國大總統時，國會外面聚集的「公民」們齊呼「總統萬歲！」然後向一個人當場領賞，陸續散去。第二天選舉副總統，國會外面沒有「請願」的公民。黎元洪在出席議員七百一十九人中，獲得六百一十票，順利當選。民國二年十月十日，袁世凱如願以償地正式就任中華民國首任正式大總統。就職典禮在清朝皇帝登基的太和殿舉行，禮畢又在天安門舉行閱兵典禮。這一天參加總統就任大典的貴賓都需穿大禮服，戴大禮帽。先一天北京城大雨傾盆，街市中泥深三尺，由於總統就職大典參加賓客甚眾，全城馬車租賃一空，馬車之外繼之以騾車、人力車。袁世凱乘八人大轎，前面有金冠藍服持戟的衛隊兩百四十人前導，後面還有四乘小轎，是文官長梁士詒、次長復壽田、武官長蔭昌、次長唐在禮。來賓們魚貫進入禮堂──太和殿，文武百官立東側，來賓立西側，國會議員立中間。當觀禮人員全部如儀站立，於是金冠藍服持戟的衛隊即引導袁世凱登上禮台。袁世凱宣讀誓詞：「余誓以至誠謹守憲法，執行大總統之職務。」然後由他致詞，與會人士三呼萬歲，最後禮成。禮成後，袁世凱於偏殿接見外交團和遜清皇室代表溥倫。就職典禮結束後在武英殿舉行茶會，招待全部觀禮的來賓。只見武英殿上，一片高禮帽、大禮服，重重疊疊。十分之九的人都是第一次穿洋禮服，手也不知該放何處，手帕也不知如何使用，令人頗感滑稽。這天下午四時，第二屆共和紀念會在先農壇舉行。由於天雨，景況異常冷清。晚九時半是外交部酒會，座設石大人胡同的迎賓館，就是新的外交部部址。由外交總長孫寶琦署名，招待各國公使及其夫人，各國銀行團、商界、報界的領袖及其夫人，中國國務員及行政首長。孫寶琦偕次長曹汝霖親自接待。酒會後即舞會，中國貴夫人中，以顧維鈞夫人最出風頭，她是前國務總理唐紹儀的女兒。顧維鈞現在的職位是外交部秘書，最近一直在忙著中英關於西藏問題的談判，同時他也跟奉天駐京代表王楷仁保持聯繫。十月五日，外交總長孫寶琦與日本駐京公使山座園次郎秘密交換「滿蒙五路借款修築預約辦法大綱」。其中規定：北京政府向日本借款，修築四平街至洮南、開原至海龍、洮南至熱河以及海龍至吉林等鐵路。其中的大部分路線都通過奉天境內。這份「備忘錄」性質的密約內容，也很快就被通報給梁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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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wei813:給個推辛苦了~~感謝好作者!!! 10/30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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