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31) 內外紛擾 II

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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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小說] 天志救國記(31) 內外紛擾 II

時間Fri Sep 7 18:56:36 2012

IV 陸徵祥就任總理不到一個月，就發生殺張振武案。他先是稱病住進法國醫院，然而參議院既然為了此事大吵大鬧，國務總理也不能裝聾作啞。他在參議院不同意其內閣名單時就要求辭職，袁世凱一再挽留。張振武事件發生後，陸徵祥在法國醫院中正式呈請辭職──首先是請假單，擬請病假五日；接著是辭呈，要求在五日假滿後准予辭職。結果陸的秘書長只替他遞請假單，沒有替他遞辭呈，袁世凱也表示不許陸辭職。本來袁世凱因為張振武案，也鬧得有點下不了台。不過孫中山卻在八月二十四日到北京，與老袁上演了「大和解」的戲碼。老袁因此得以解套，可見這時孫中山也並不是像某些人說的那樣，滿心只想著給袁世凱找不痛快。孫中山卸任臨時大總統後，與胡漢民、汪精衛、廖仲愷等人一起到上海。老孫在上海見了宋耀如，於是就住在他的家裡，又讓胡漢民去找裁縫訂做西裝。他還特地說：「盡量做，多多益善。」孫大砲這個人，有理想、有遠見，在當時中國是少有的人物。可是他有個問題，就是實在不懂得當家。在金錢和管理這方面，老孫實在是一塌糊塗。在上海住了幾天以後，孫中山又帶著胡漢民、汪精衛、廖仲愷、章士釗以及新任英文秘書宋藹齡等人，到武漢會見黎元洪。武漢方面舉行盛大歡迎會，並請孫中山演講民生主義。但是黎元洪卻不太能理解「平均地權」的主張，還表達了一點反對的意思。袁世凱聽說孫中山到了武漢，深怕孫前總統與黎副總統會聯手合作，因此急遣唐在禮、王揖唐等人持親筆函至武漢，邀孫中山赴北京訪問。孫中山在武漢停留三天，返回上海後卻沒有立即北上。而是南下到福州，接著又經香港轉往廣州。廣東因是同盟會的地盤，老孫在廣州就受到盛大歡迎。同盟會這時還是比較有朝氣的，當初胡漢民北上去南京臨時政府任職，陳炯明代理了廣東都督之位。現在胡漢民返回，陳炯明就要讓位給胡漢民。胡漢民不願接受，但陳炯明堅持。於是胡漢民只好回任廣東都督，隨後任命陳炯明為護軍使。孫大砲在廣州住了一陣子，在六月底返回上海，到八月中才打算去北京。正在這個時候，卻傳來袁世凱殺張振武、方維的消息。由於張振武案發生，黎元洪不敢到北京，怕遭到參議院和輿論的攻擊，也怕老袁或同盟會方面對他採取不利的手段。黎菩薩是絕對不會來了，黃興也由於張振武案而裹足不前。革命同志蔡元培、黃興的夫人徐宗漢都反對孫、黃兩人赴北京，認為袁世凱無信無義。北京、天津方面的黨人也認為袁世凱包藏禍心，來電勸阻。這時候黃興正染喉疾，於是孫中山決定單獨北上，讓黃興留在上海。袁世凱對於孫中山到北京，表現出非常熱誠的歡迎姿態。派總統專用的金漆朱輪豪華馬車，到前門外迎接孫中山。並命北京的軍警以總統之禮歡迎。北京百姓也表現得相當熱情，全城懸旗致敬。孫中山抵京後下榻迎賓館。孫大砲和袁世凱兩人，這還是第一次晤面。老袁見到孫中山時滿臉堆著笑容，握手握得特別親熱。老孫堅持這個時候到北京，也有他的考量。張振武事件後，袁世凱在政治上正需要與革命派修復關係。孫中山這時入京，能夠獲得袁世凱最大的善意。除此之外，當時宋教仁正在北京籌組國民黨。孫中山到北京的第二天，同盟會就宣布與統一共和黨、國民共進會、國民公黨、共和實進會等黨派合併，成立國民黨。南北議和之後，同盟會的一些邊緣成員認為革命排滿的目的已達。於是就分道揚鑣，另外組成一些小政黨。這些小黨有的只是掛起一塊招牌，發表一篇宣言。然後拉幾個名氣大的政治要人作為號召，實則以爭取政治利益為目的。還有些政黨是以地區關係，或過去淵源結合起來的。所有這類政黨都沒什麼明確的黨綱，也沒有一定的政治主張。成員對跨黨或脫黨視為家常便飯，其擁戴的領袖，也可能兼另外一個黨的領袖。北京城內的有名人士，往往會收到很多入黨邀請函，甚至直接收到黨證。南京臨時政府時期，臨時參議院內部相互對立的兩派，是同盟會與江浙人士章炳麟、張謇為中心的統一黨。政府北遷後，統一黨和以湖北人孫武、劉成禺為中心的民社，以及立憲派籍忠寅、周大烈等所組成的國民共進會聯合，於民國元年五月九日成立一個共和黨。推戴黎元洪為名義上的領袖，成為同盟會的主要競爭者。藍天蔚因為是湖北人的關係，竟也加入了共和黨，可見這時政黨的性質還不太嚴肅。除了同盟會和共和黨這兩個政黨以外，參議院還有谷鐘秀、吳景濂等組成的統一共和黨，站在第三者的地位。這個統一共和黨和宋教仁有密切的聯繫。在陸徵祥組閣出現危機以後，宋教仁就以成立政黨內閣為目標。他用敏捷的政治手段，不僅和統一共和黨取得密切的聯繫，同時也與國民共進會、國民公黨、共和實進會三個小黨取得聯繫。宋教仁在取得同盟會與另外四個政黨合併的意向後，遂在八月十一日與各黨代表會議於北京安慶會館。達成協議後，再於十三日召集同盟會全體職員大會。推舉宋教仁、張繼等人為籌備員，宣佈同盟會改組為一般形態的政黨。八月廿五日，國民黨成立大會在北京湖廣會館舉行。孫中山親自出席，並發表了組織新政黨的演說。依規約第四章的規定，推選職員，計理事九人：孫中山、黃興、宋教仁、王寵惠、王人文、王芝祥、吳景濂、張鳳翽、貢桑諾爾布。參議二十九人，其中有胡漢民、柏文蔚、李烈鈞、蔣翊武、譚延闓、尹昌衡、于右任等人，名譽參議鈕永建等七人。由於國民黨是合併了眾多小黨，為了彼此遷就，黨綱上對於男女平權的問題隻字不提。當天著名的女子北伐隊隊長沈佩貞和唐群英等，竟然打上門來興師問罪。宋教仁這樣的年輕帥哥都吃了耳光，還是有名的紳士孫大砲出面，才算勉強擺平。接著孫中山當選為國民黨的理事長，但孫又指定宋教仁出任代理理事長。這是因為當時孫中山理想中，國民黨應該以在野身分監督袁世凱，但宋教仁卻想要組成政黨內閣，讓國民黨成為執政黨。兩人意見不合，於是老孫先退讓一步，由宋教仁掌舵。 V 孫中山到了北京以後，藍天蔚也暫時放棄了要向袁世凱興師問罪的想法。梁天志於是與藍天蔚一起，到接近遼北和吉林省界的開原視察。開原雖然與戰場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市井之間已是風聲鶴唳。都督梁天志親自率領教導騎兵團的一個營，來到開原坐鎮。又召集當地國民衛隊，進行警戒和操練。這些措施有力地安撫了當地百姓的情緒，讓社會恢復穩定。這個時候遼源的馮德麟騎兵旅，也在來自北京陸軍部的指令，和奉吉兩省的日本相關方面不斷的施壓下，開始對烏泰採取行動了。李景林的奉軍騎兵旅在八月廿九日進抵洮南附近，立即向烏泰叛軍發起進攻。這個騎兵旅大多數兵員都是奉天的馬幫出身，在馬背上強悍不遜於蒙古精兵，更不用說那些臨時被驅使的蒙旗丁壯了。八月三十一日，原本駐守長嶺縣城的吉林陸軍警察營，也將防區交接給吉林都督陳昭常派遣的援軍。前往開通縣，與張孝準率領的天陸軍警察營會合。這樣一來，張孝準手中就掌握了充分的兵力，得以向洮南前進以支援李景林的行動。吉林陸軍警察營在九月三日進入開通縣城，入城後龐炳勳就發現氣氛十分緊張。不只在城門口和官衙前有衛兵，連電報線的電線桿旁都有哨兵站崗。第二天當地蒙古人白壽亭，在縣城外聚眾打算響應叛軍。吉林陸軍警察營的兩個連奉命出城鎮壓，一陣亂槍打去，當場擊斃六十餘人。龐炳勳作為一個排長，也跟手下弟兄一起開槍。那些蒙古人只是鬧哄哄地到處亂跑，龐炳勳覺得如果他們行動稍微有組織一點，就不會這麼順利了。九月四日，李景林率騎兵旅與烏泰軍展開激戰。烏泰中路叛軍節節敗退，左右兩路也聞風潰逃，最後叛軍大部撤至歸流河北岸設防。張孝準的陸軍警察順利收復洮南府城，李景林部的前鋒則挺進到醴泉。此時歸流河北岸有烏泰叛軍和一般蒙旗百姓約五千人，南岸有李景林等各路軍隊約七千人，兩邊隔河對峙。不過烏泰軍已是孤立無援，而中國軍隊後方還有馮德麟的陸軍騎兵第二旅等增援。李景林這時候暫時停下，因為中國軍隊的補給線過長，作戰必須的彈藥和其他各種輜重來不及運到前線。再加上部隊奔波半月，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整。隨後發生的「遼北大捷」，受到後世歷史學家許多的質疑和爭論。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這場戰役的規模，是否有資格被稱為「大捷」？因為烏泰叛軍真正能戰的兵力，其實只不過數百人，其餘都是脅從的丁壯。然而從這場戰事是響應外蒙的分裂活動，以及沙俄曾經支援烏泰並試圖採取行動來介入等方面來看，此戰的意義確實符合「大捷」的印象。其次的問題是，這場大捷究竟是不是屬於奉軍的勝利？雖然名義上擔任指揮的，是清末曾經在東北任職的張錫鑾。但實際上三省軍隊和馮德麟的部隊，都是在北京陸軍部和藍天蔚居中協調下，各自獨立作戰。因此除了實際只有一個陸軍警察營參戰的吉林省以外，黑龍江的軍隊也同樣聲稱遼北大捷是其戰績。只不過遼北在行政區上屬於奉天的境內，黑省軍隊畢竟是客軍，而且李景林指揮的奉軍騎兵旅戰功也是無可否認的。總而言之，除了那些有意質疑梁天志留下的政治神話的歷史學者以外，一般還是承認遼北大捷是由奉軍所參與締造的。王府與葛根廟位在洮河與歸流河的會合處，不但是烏泰叛軍的總指揮部，也是通往北方索倫山區的要地。烏泰將最後的能戰之兵，集中於葛根廟前方的瓦房店設防。這些叛軍裝備了俄國快槍與盒子砲，戰力要比只有大刀、土槍的蒙旗丁壯強了許多。當天下午，李景林騎兵旅向瓦房店發起進攻，連續激戰四個小時。蒙古兵不敵少量裝備了麥德森輕機槍、蒙德拉貢自動步槍和榴彈發射器等新武器的奉軍騎兵旅，趁著黃昏時分撤回了葛根廟。烏泰軍人數本來就不多，經過連日激戰，見俄國與庫倫方面援軍不到，認為敗局已定。第二天黑省軍隊也加入追擊，於是烏泰率殘部數十騎，攜帶家屬倉皇逃往索倫山區。拉喜敏珠爾也率家屬及少數殘兵外逃。這天葛根廟、烏泰王府都被追兵攻破，卻只擊斃蒙兵七十餘人，其他叛軍不是跟著烏泰、拉喜敏珠爾逃跑，就是自行散去。總計整場戰事中烏泰軍被擊斃六百餘人，中國軍隊俘獲叛軍七百六十多人。經過審問之後，絕大多數俘虜都被釋放。還有殘餘未降叛軍分散在遼北各地，之後都被一一討滅。遼北戰事結束後，藍天蔚留在開原主持各項善後處置，梁天志先在九月十四日返回瀋陽。第二天是日本明治天皇出殯之期，梁天志前往瀋陽的日本總領事館致意。這時候「遼北大捷」的消息也已經傳回了瀋陽，奉天各大報、包括那些日本報紙的記者們，全都跟在他後面想要打聽消息。對這個場面，梁天志早已有所準備。他對眼前的記者群說道：「各位老兄都辛苦了，不如咱們一起去吃頓飯，在席上慢慢談。」眾記者一聽都督說要請客，連忙推說不敢。不過梁天志還是把他們帶到了瀋陽城內的一家酒樓，點了一桌好酒菜，然後開始談起遼北戰事。就這樣「遼北大捷」被梁天志宣揚了開來，這個時候川邊、北疆都在作戰，西北的科布多才剛剛失陷。川督尹昌衡率軍對藏軍作戰雖然勢如破竹，但是西南消息閉塞，也不太受天津、上海報界的關注。梁天志深知媒體的影響力，於是大肆宣傳遼北大捷。對於飽受列強侵略的中國人來說，頓時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畢竟外蒙獨立的事情，在北京、上海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應付完了記者，梁天志的副官徐一藩又來報告說大倉優子找他。梁天志聽了後笑一笑，對臉上表情曖昧的徐一藩說了句留兩個侍衛就好，你就不必了先去休息吧──想來奉軍取得這次勝利之後，日本方面也該增加押在他身上的籌碼了。 VI 孫中山到了北京，與老袁兩個人三日一大宴、兩日一密談。老孫既然相信袁世凱有合作的誠意，於是敦促黃興也來北京一趟。八月廿七日黃興在上海搭銘新輪北上，同行的有陳其美、李書城、何成浚等人。九月十一日黃興一行抵達北京，第二天他赴總統府拜訪袁世凱。老袁同樣和黃克強熱烈握手，親切寒暄。之前內閣總理陸徵祥因為張振武事件堅決辭職，而且怎麼說也不肯出院。袁世凱本來不准，後來孫中山、黃興都到了北京，黎元洪也因為張振武案而被老袁綁上了船，所以他的辭職也就被袁大總統接受。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准辭內閣總理，不准辭外交部長。陸徵祥的原意並非辭官求去，只是覺得當內閣總理太頭痛，所以欣然同意。陸徵祥請假時，內閣總理由內務總長趙秉鈞代理。他一向不參加國務會議，遇事直接向老袁請示。袁世凱對繼任的總理人選也相當傷腦筋，他向黃興提出一個國民黨人來擔任總理，此人實際上和國民黨關係並不太密切。這個人選便是沈秉坤。沈秉坤是湖南人，和黃興很接近。他是清朝末年的廣西巡撫，辛亥革命時，被推為廣西都督。因受副都督陸榮廷的排擠，遂以帶兵援鄂的藉口離開桂林。南京臨時政府結束後，他擔任黃興的留守府高等顧問和國民捐督辦。國民黨成立，他被選為參議。沈秉坤在國民黨內歷史既淺，資望也不高。同時陸徵祥辭職，遺留下的只是一個空頭總理。其他各部總長原封未動，沈秉坤繼任也只是個光桿總理。國民黨自然不願接受這個挂名國民黨的政黨內閣。這時參議院中的另一大黨就是共和黨，除了奉黎元洪為領袖外，這個黨的理事為張謇、那彥圖、章炳麟、程德全、伍廷芳等。幹事為湯化龍、劉成禺、王揖唐等人。照這些名字看來，是由一部分立憲派為基礎組成的。由於章太炎跟這些人不是一派，不久就辭去共和黨理事，宣言要恢復統一黨。當時共和黨被稱為國黨，同盟會和國民黨則被稱為民黨。就立場來說，共和黨更親近袁世凱。但是國民黨成立後在臨時參議院擁有六十席，而共和黨只有四十席。因此共和黨也不可能出來組成內閣。在國民黨成立後，宋教仁努力要控制國會議員中的多數，同時准備在正式國會選戰中贏得勝利，以便將來組成一黨內閣。黃興則致力爭取各色各樣的人入黨，他以為無論是何等樣人，只要入了國民黨就可以成為同志。黃興不只是到處勸人入黨，而且當面邀袁世凱入黨，還承諾推老袁為黨的領袖。除了拉袁大總統入黨外，還打算邀楊度、趙秉鈞等入黨。老袁沒有當面拒絕黃興的邀請，但卻把這件事偷偷地告訴了楊度說：「晰子，你看我像個革命黨嗎？」接著又說道：「如果他們不堅持責任內閣，我們便做個革命黨玩玩。」楊度本是孫中山和黃興締交的介紹人，早在十年前他在東京時，就婉拒孫中山加入同盟會的邀請，因此他自不會接受黃興的提議。趙秉鈞是加入了國民黨，但他卻對人說道：「我本不曉得什麼叫做黨。不過有許多人勸我入黨，統一黨也送黨證來，共和黨也送黨證來，國民黨也送黨證來。我有的拆開看看，也有的擱置不理。我何曾曉得什麼黨？」趙秉鈞接受黃興的邀請加入國民黨後，黃興遂向老袁推荐趙秉鈞組閣。因為趙秉鈞是袁世凱的死黨，又是國民黨員，自然是過渡內閣理想的人選。民國元年九月廿二日，袁世凱向臨時參議院提出任命趙秉鈞為內閣總理，得到參議院的順利通過。可是黃興向老袁推薦由沈秉坤接任內務總長，卻不被袁世凱接受。因為內務部在趙秉鈞手中，已經成了一個極有實權的機構，具有民政權和警察權，袁大總統當然不會把這個主要機構交出來。於是袁世凱派沈秉坤為浦口商埠督辦，另以朱啟鈐繼任內務總長。趙秉鈞是個有政治野心的人，也許他是見到袁世凱與孫、黃兩人上演大和解戲碼，為了能當上國務總理才加入國民黨的。陸徵祥因擅長外交而組織民國的第二屆內閣，可是在他任國務總理期間，卻沒有什麼大的外交事件讓他一顯身手。如今趙秉鈞組織第三屆內閣，他從清宣統年間到民國初年一直負責內務部。可是他一上台，麻煩就出在外交上。之前陸徵祥原已答應繼續留任外務總長，卻又變了主意堅決不幹。於是趙秉鈞內閣中，外交總長乃由交通專長的梁如浩繼任，陸徵祥則被袁世凱聘為總統府的高等外交顧問。尹昌衡揮軍西征之後，兵分南北兩路兼程西進。川軍進展迅速，接連收復了理塘、巴塘、昌都等川藏邊區的要地。為了制止川軍入藏，英國方面在八月間威脅將不承認中華民國政府，並且要以「實力」幫助西藏獨立。這時候陸徵祥稱病躲進醫院，因此沒有人來處理這個問題。陸徵祥不幹了，外交問題還是需要解決。但是趙秉鈞又不懂得外交，北京政府只好在九月下旬電令尹昌衡的川軍停止前進。以昌都西邊的江達為界，先行鞏固川邊，等待中央政府與英國就西藏問題進行交涉。其實如果趙秉鈞對於外交問題，也有他搞內政那麼精明的話，完全可以使出一個「拖」字訣。再拖一兩個月，喜馬拉雅山就會大雪封山。到時候英國人即使想從印度援助藏軍，也難以通行。尹昌衡則趁這一個月的空檔，快速進軍藏南，造成中國軍隊入藏的既成事實。如此一來中、英之間的外交談判，就必須在中國軍隊進駐藏南的基礎上進行。可惜趙秉鈞對外交方面實在一竅不通，梁如浩雖然留過洋，但外交領域卻也是隔行如隔山。尹昌衡這一停，就給了英國人以後阻止中國軍隊進藏一個絕好的藉口。也因為這件事，相較起來遼北大捷就成了一場貨真價實的大捷。原本在中東鐵路沿線劍拔弩張的毛子兵因為烏泰迅速失敗，乖乖撤回了原駐地，俄國人只派兵把烏泰從索倫山區接應到海拉爾。烏泰對俄國方面的「背信棄義」非常不諒解，但他已經沒有選擇，只好去外蒙投靠庫倫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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