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 (49) 五九國恥 II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IV

繼小毛奇之後接任德國參謀總長的法金漢，從他上任之初就面對相當多的挑戰。當初小毛
奇被賦予的任務，可以說只是「執行施利芬計畫」而已。然而法金漢卻必須要自己擬訂戰
略和計畫，在這過程中他為人缺乏靈活性的弱點也顯露了出來。結果德國在西線陷入了僵
局，又未能及時向東線轉移兵力。

然而在作戰所需的資源統籌和管理方面，法金漢的表現相當出色。1915年春開始德國軍需
品及彈藥的生產體制已經上了軌道，而這時英國才剛剛發現彈藥儲備不足的問題。

整個1914年冬法軍固執的對德軍戰壕發動攻擊，結果除了死傷慘重外一無所獲。意識到西
線已經陷入僵局的英國，開始構想攻擊君士坦丁堡的作戰。這主要是為了援助俄國起見，
同時也是為了完成對德奧的戰略包圍。

土耳其在參加了德、奧一方之後，未經充分準備就俄國的高加索發動攻擊，並且意圖進攻
蘇伊士運河。這兩個行動都遭到了失敗，然而土耳其控制著博斯普魯斯海峽，封鎖了俄國
主要的對外航路。

英國海軍艦隊於二月對達達尼爾海峽兩岸的土耳其砲台展開炮擊，企圖摧毀土耳其人的防
禦。土耳其人的防備相當薄弱，在二月底才向當地增援一個師，這個師擊退了英國海軍派
出的少數陸戰隊。英國艦隊的進一步深入受到了水雷的阻擋，三月十八日英法艦隊大舉出
動，打算一舉突破海峽。結果在參與行動的十八艘主要軍艦中，有三艘觸雷沉沒、三艘受
到重創。

為了進攻土耳其，英國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去爭論和調動部隊，同時希臘也在參戰問題上舉
棋不定。在此期間由於德國顧問發揮了作用，土耳其在達達尼爾海峽兩岸的守軍已經由兩
個師增為四個師，後來又增加到六個師。

德軍在西線對英、法軍隊的進攻雖然應付有餘，但在東線仍然要對抗大量的俄軍。法金漢
為了獲得兵力上的餘裕，主動放棄了通往亞眠的突出部，以便再度攻打伊普爾斯。這個行
動是具有戰略性的，若德軍將比利時軍完全趕出其國土並攻佔敦克爾克，其意義比起保住
一部分法國佔領區要大得多。就算目標沒有達成，能夠在此給英法重重一擊，在接下來一
段時間德軍就可以集中全力對付俄國。

到四月底，英軍終於發動了對達達尼爾海峽的登陸作戰。與此同時，德國也以一場大規模
的氯氣攻擊來開路，開始了第二次伊普爾斯之戰。整個五月間，這兩場會戰一直持續進行
著。五月一日，東線的德奧聯軍在馬肯森與他的參謀長塞克特的指揮下，以喀爾巴阡山為
立足點，由南向北對俄軍發動全面攻勢。

土耳其軍在凱末爾的指揮下，面對缺少經驗的澳大利亞和紐西蘭軍守住了防線。俄軍則在
德軍的猛攻下全線崩潰。1915年五月廿四日，義大利向奧匈帝國宣戰，正式跳進了一次大
戰的泥淖中。然而義大利軍隊不但事前準備不足，實力也無足稱道。

乍看之下，義大利的存在似乎足以影響歐洲的均勢。義大利的總人口接近法國，它的陸海
軍雖非特別龐大，但數量也相當可觀。在義大利統一之後剛過十年，它就成了歐洲列強中
的一員。

然而義大利的大國地位卻掩蓋了一些致命弱點，首先是國家經濟發展遲緩，尤其是南部農
村地區。義大利全國的文盲率是百分之三十七點六，在南部地區更是遠遠不止。這反映義
大利多數農村地區都相當落後：耕地零碎、土壤貧瘠、投資稀少、佃耕制度和運輸工具的
不足都構成問題。

義大利的總產值和人均財富，只能跟西班牙或東歐的農業國家相比，而不如荷蘭或比利時
。義大利不產煤，儘管利用了水力發電，仍有百分之八十八的煤來自英國進口。這不但是
收支上的一大負擔，也是戰略上的致命弱點。在此情況下義大利的人口增加，而工業卻沒
有重大發展。要不是每年有幾十萬義大利人向美洲移民，人均工業成長率還會更為不利。

這並不是說義大利沒有現代化，在義大利北部建立了鋼鐵工業、造船工業、汽車製造廠及
紡織工業等。義大利的工業以比歐洲其他國家還快的速度成長，銀行體系自我調整以提供
貸款給工業界，農村人口也大量湧入城市。實質國民所得迅速上升，北部的農業也得到現
代化。

然而到1913年，義大利的鋼產量只有英國的八分之一、德國的十七分之一，甚至僅及比利
時的五分之二。儘管義大利的工業成長很快，但由於起始水準非常低，1914年它的工業實
力還不到英國在1900年的四分之一。其他歐洲大國的工業實力至少都要比它強個兩到三倍
，德國和英國是它的六倍，美國更是它的十三倍多。

在義大利的政治中，有對家族的忠誠、對地方的忠誠，偏偏沒有對「國家」的忠誠。義大
利北方的工業化，使原本的南北差距進一步拉大。在南部大部分地區的村落裡，人們跟外
界根本很少往來。天主教會與政府對立(義大利兼併教皇國的問題尚未解決)，義務兵役制
的實施也遇到各種困難。

1896年義大利軍在阿比西尼亞的阿杜瓦大敗，使得軍隊的名聲掃地。1911年義大利在利比
亞發動戰爭，又在財政上導致一連串的麻煩。義大利海軍一度曾經頗為軍容壯盛，但戰鬥
力卻未必可靠。

義大利軍隊不僅在人數和裝備兩方面，都較近鄰奧匈帝國和法國處於劣勢。而且國內鐵路
網的不足，還有痼疾般的地方主義，也使它的軍隊無法達成普魯士式的靈活機動。義大利
海岸線漫長而易受攻擊，其海軍力量卻又感到不足。這一切都影響了義大利的戰略。

1882年義大利加入三國同盟，是為了解決同時與法、奧敵對的問題。但義大利在外交上更
接近英國，因為英國艦隊在地中海是不可忽視的存在，並且足以抵銷法國的海軍優勢。到
1900年以後隨著英法關係日趨密切，以及英德逐漸從友善趨於對立，義大利也只好改弦易
轍。對奧匈帝國的歷史仇恨，加快了這一傾向。然而德國工業金融在義大利的重要性，以
及義大利對德國的尊敬，使它在戰爭爆發前仍沒有公然脫離三國同盟的陣營。

總而言之，義大利的社會與經濟狀況削弱了它的力量。它花了快一年的時間才決定站在協
約國一方參戰，而義軍只是不斷重複著在奧軍戰壕防線前面踢到鐵板的進攻方式。除了大
量消耗掉己方兵力以外，義大利並未取得多大的戰果。


V

就某種意義上說，是廿一條終結了袁世凱時代。如果說直到民國四年初，老袁都還是北洋
集團的首領和全中國的威權人物的話。那在民國四年五月之後，袁政府就已經淪為了跟滿
清末年的朝廷一樣的「中央政府」。

如今袁世凱陷入了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的困局中──要是他稱帝，那他不但是曹操、
司馬昭，而且還是兒皇帝石敬塘；可要是退，他當年也看見李鴻章在甲午戰爭之後的結局
。老袁自知時日無多，難道一輩子努力打出的天下，在身後全都要化為泡影？不說老袁的
性格，就是中國傳統的政治思想中也萬無後退的道理。

在這方面梁天志是理解老袁的，不過「理解」跟「支持」是兩回事。老袁如果選擇學李鴻
章，百年後自然會有肯定他貢獻的翻案文章可做。可是若他選擇稱帝，當然也逃不脫對這
件事的歷史評價。

在廿一條交涉導致情勢最為緊張的時候，日本關東軍有整整一個聯隊的兵力經由南滿鐵路
開抵遼陽一帶。五月底因為中日兩國達成協議，這支部隊也離開了遼陽。然而卻並沒有返
回南面的關東州租借地，反而是向北移駐到吉林境內的長春。對於奉軍來說「特別大演習
」也不可能一直繼續下去。戒嚴令和非正式的動員令在六月初都已經解除了，不過因為日
方的小動作，廿七師等正規軍仍然保持著防禦的態勢。

為了二十一條，日本將要不斷的蒙受其副作用。這個副作用名為「抵制日貨」，對於一心
想要藉一次大戰來佔有中國市場的日本可謂相當諷刺。如果當初日本不是使用武力逼迫，
而是選擇山縣有朋提議的扶助袁世凱政府的方式，應該能夠更容易的佔有中國市場吧。

為了要減輕現在已經開始發酵的這個副作用，日本駐奉天總領事也必須放下之前的對立，
尋求與梁天志進行協商。梁天志雖然與日方進行了一些協商，不過卻沒有給出具體的承諾
。並且談判的節奏，是由奉天方面在掌握者。他提出以合資方式在奉天設廠生產的商品，
將能夠取得官方保證以「國貨」的身分來銷售。然而對日方來說，這種辦法並不符合他們
的期待。

另外日本軍方的某些人，似乎也不甘心就這樣結束與梁天志的對峙。為此飛虎隊已經派出
一艘飛船進駐鄭家屯，以免日軍在遼北一帶生事。這種並不是光靠談判就能解決的問題，
有時候比起艱難的談判還要更讓人煩心。

趁著談判休會的空隙，梁天志遠離瀋陽來到了葫蘆島。之前連續幾個月的緊張狀態令人感
到十分疲勞，有必要稍微轉換一下心情。葫蘆島的拖拉機工廠，現在除了拖拉機以外，也
開始生產一種叫做「小山貓」的工程機。在履帶式的底盤一頭裝有「怪手」，另一頭則是
推土用的刮鏟。

這種機器的主要零件都是美國生產的，在葫蘆島的工廠只是負責組裝而已。然而這種體型
和重量都相當小巧的工程機，對現在的奉天來說或許奢侈，卻有相當廣泛的建設用途。靠
著人力需要花費十多天或幾十天時間才能完成的工作，使用「小山貓」的話最快能夠在半
天之內就全部完成，這就是機器的生產能力。雖然美國人更偏好巨大的重型工程機，然而
以中國的條件，使用柴油引擎的輕型「小山貓」卻是正好。

從民國四年六月開始，奉天的第一期四年經濟建設計畫正式啟動。遼西走廊是這個計畫的
重點地區，梁天志希望在日本經濟上的勢力侵入到此處之前，儘可能強化奉天本身的經濟
體質。當然其他的地方也不能放著不管，不過在像東邊道那樣日本勢力已經非常強大的地
方，進行太多經濟革新很可能會觸犯日本人的既得利益。因此偏重遼西，也可以說是形勢
使然的結果。

今年梁天志已經三十歲了，雖然某種意義上還很年輕，而他也早已承擔起事業和家庭兩方
面的責任。然而這個年紀卻也象徵著，他已經不能再隨自己的意思任意行動，而必須具有
更全面的責任感才行。

最近梁天志才發現，自己雖然有家人和部屬，也有政治上的同志和盟友，甚至於情人之類
，唯獨就是沒有一般的「朋友」。因為自己身為特殊的存在，梁天志不是那麼容易對人敞
開心胸。與妻子黃家寧的感情雖然有接近知己的意味，不過黃家寧對他卻也帶有崇拜或仰
慕的想法。作為一個「人」來說，梁天志不免就要感到有點「孤獨」了。

現在天下會和宗社黨持續在東北造成騷動，對於雨文這個人梁天志至今還是覺得看不透。
如果雨文跟他是同類的話，那她又是如何面對自己的存在的呢──梁天志納悶地想著。

自命能夠取代袁世凱來安定整個中國，雨文的想法或許可以說是絕對的自我中心。只要一
個不好的話，中國會以分裂的狀態被捲入一次大戰的漩渦中。那麼所謂的瓜分中國，說不
定也會實際發生。畢竟奧匈帝國就是在大戰後徹底瓦解，沙俄帝國也差一點就此崩潰。

或許雨文並不是對自己的成功有把握，而是任性的在「對抗現實」吧。對梁天志來說，他
也是懷著改變將來世界的想法而走上這條路，但對雨文的思考方式卻無法認同。如果隨心
所欲的行事，那很可能會對歷史造成負面的衝擊。對於像孫中山那樣的革命者來說這種包
袱是不存在的，然而梁天志卻必須要承擔這樣的顧慮。


VI

哈拉哈河在呼倫貝爾與外蒙古的車臣汗部之間靜靜流過，現在巴布札布一夥人正在一個名
叫諾門罕的地方安營。自從外蒙軍隊在內蒙戰場遭到挫敗，庫倫政府對俄國人來說就失去
了利用價值。

由於假喇嘛丹畢堅贊在科布多一帶的肆行暴虐，以及他自立為王的意圖，1914年俄國駐科
布多領事命令西伯利亞哥薩克將他逮捕，押送到托木斯克。中、俄、蒙三方並於1914年九
月間，在俄蒙邊界的恰克圖就外蒙取消獨立、實行「自治」的問題展開談判。1915年六月
七日簽署了「中俄蒙協議」，規定哲布尊丹巴活佛取消帝號、承認中國對外蒙的主權。

「中俄蒙協議」是袁世凱政府獲得的外交勝利，然而因為一個月前的二十一條，此事並沒
有得到中國國內多少注意。至於蒙方在失去了帝俄的支持後，也只能夠承認現實。少數像
巴布札布這樣還不死心的人，則開始尋求跟日本人甚至德國人接觸。

外蒙現在的經濟情況可以說是非常悲慘。外蒙獨立後，庫倫、烏里雅蘇台和科布多的華商
不是受到肉體消滅就是被驅逐。然而大戰爆發後，運到外蒙的俄國商品頓時大減。不但供
應不足市場所需的三成，而且物價也急速上漲。像是茶和布料等必需品，俄國幾乎完全無
法提供。

在俄國人的「協助下」，庫倫政府也推動了極為有限的現代化建設。比如那賴哈煤田和庫
倫發電廠，一座印刷廠、一座磚廠和一間小型的電話公司。但這些新產業的總收入只有兩
萬八千盧布，連外蒙當局向俄國人貸款的利息都抵不上。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呼倫貝爾境內。雖然還有中東鐵路可以從哈爾濱運來一些商品，價格
仍然是節節上漲。當地的蒙古牧民除了畜牧業以外，別無其他生計，也沒有手工生產可言
。蒙古人連蓋座喇嘛廟都要找漢人工匠，木材也要由別處運來，自然毫無建設可言。

當年成吉思汗的子孫征服了大半個歐亞大陸，然而在廣大的中亞內陸，卻沒有留下幾座城
市。俄國的哥薩克在西伯利亞和中亞一路往東擴張，靠的只有兩種優勢：一是沙皇提供的
火器；二是這些哥薩克雖然也被歐洲人當作野蠻游牧民族，但他們至少會建築堡壘。換句
話說就是，這些地方的蒙古人連自己蓋座城堡都不會。

蒙古人信仰的喇嘛教是西藏的，蒙古文字也是喇嘛創造的。連蒙古牧民喝馬奶用的木碗，
以前都要從山西運去。華商從蒙古買進牛皮，製成皮靴再賣到蒙古。蒙古人身上穿的、平
常用的，也許除了住的蒙古包之外，沒有那一樣是自己製作的。這樣的民族，究竟有何資
格成為獨立國家呢？

日本一些二流種族主義學者，往往吹噓日本人與蒙古人在種族上相近，因此有征服中亞的
天命。其實要成為成吉思汗再世很簡單，把東京、京都、大坂、廣島、長崎、博多等城市
都夷為平地，所有日本人都住在陣幕裡即可。以文明先進民族去攀附文明落後民族，這種
心態大概就跟後來德國納粹非要到西藏去找「雅利安人」差不多吧。

在呼倫貝爾地區的主要城市裡，至今仍有不少華人在。這是因為中東鐵路如果不依賴華人
勞工，根本就無法運作。貨棧和煤棧都需要不少華人苦力，這些人平時的吃住也需要有人
來負責。不只是中東鐵路，連西伯利亞鐵路也是一樣。沒有華人勞工，這條鐵路甚至根本
就無法建成。

在另一個時空，蘇聯解體後西伯利亞迅速成為一片無人之境。到處都是鬼城和廢鎮，只有
西伯利亞大鐵路沿線的幾個城市仍然勉強存續。然而俄羅斯民族主義者卻仍然振振有辭說
這塊地方是他們民族的歷史固有領土，俄國是「首先開發」西伯利亞的國家。相較於後世
美國終於承認華工對美國西部鐵路建設有重大貢獻，俄國人卻是吃乾抹淨還不吐骨頭。

德國人的特務活動，不僅在中東鐵路的華工中取得了發展，還經由滿洲里向西伯利亞大鐵
路的華工滲透。各種縱火事件、蓄意破壞事件，鐵路信號設備和轉轍器的「故障」等，包
括苦力的怠工都給俄國人帶來困擾。雖然遠東地區出現的問題，並不會真正妨礙到俄國在
歐洲進行戰爭，然而反抗意識卻像傳染似的蔓延了開來。

1915年春末，在得知二十一條這件事已經發生之後，雨文終於下定決心攻取大楊樹鎮。眼
看袁世凱的時代就快要結束，為了迅速擴張根據地的實力，她決定採取比較冒進的作法。
松嶺城的勤王軍盡數出動，眾寡懸殊之下大楊樹鎮和甘河煤礦也就迅速易主。

雨文下令把鎮民連同礦工都押送往松嶺城後面的阿里河谷內安置，同時也把鎮內存糧、貨
物盡數運到松嶺城，留郎振魁率兩百人馬在大楊樹鎮駐守。大楊樹鎮光是礦工就有上千，
那些商號裡的掌櫃、夥計等等，也有數百人之多。還有些菜農在鎮外開了菜園就近供應鎮
內所需，這次也一併被綁架了回來。

為了容納這麼多人口，雨文沿著阿里河新建了三座村屯。她命這些被「解放」的人口在勤
王軍監視下，自行到河中捕魚，入山採磨菇、松子等食用。普通的礦工和百姓將來可以慢
慢設法消化吸收，納入興安根據地治下。除此之外被俘的還有甘河煤礦公司所聘的工程師
、經理等十幾人，這些人都被雨文下令監禁在石室堡。

另外還有一百多個婦女，其中有些是鎮上居民的家眷，也有幾十個妓女。那些有家庭的婦
女，自是與家人安置在一處。至於妓女，雨文卻在石室堡單獨設一女營來收容。

身為女子，雨文對這些妓女多少有些同情。但她生怕留她們在松嶺城會影響軍紀，她的這
些部下本是馬賊以及雜牌軍，難免會被勾起慾望。同時也怕這些妓女身上有病，讓她的部
下染上惡疾。

因此除了留下兩個看起來比較本分的與自己作伴，權充侍女使喚以外。其他都先集中安置
，讓她們專門去採集山產、野果。

從六月初開始，松嶺城的人馬又在郎振魁等頭領的率領下，對甘河與諾敏河下游的莊屯展
開攻擊。這一系列攻擊的目的是擄掠居民、奪取物資，避免傷害人命。這個年代在嫩江以
西的莊屯居住的，多半都是一些離鄉背井、從外地移入的墾民。這些人本身不會有太強的
抵抗力，雖然可能持有一些武器，但是卻缺乏有效的組織。

畢竟這些移民離開了自己的宗族和過去的人際網絡，雖然中國人往往會用結拜或者加入社
會團體的方式去建立新的人際關係，但這種人為建構的關係並不會比鄉里宗親的關係更強
韌。新墾民大多結成一種幫會或「團結」的型態，人心也不會太齊。

之前天下會花沒多久時間，輕易就滲透了這些團體，這時靠裡應外合拿下了許多莊屯。只
要確認了性命沒有危險，將來也還能有口飯吃，屯子裡的人也多半都會選擇投降。而對根
據地來說拆散這些人的人際網絡，讓人與人之間回到原子化的結構，對於控制這些新增人
口是絕對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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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gt:寫個小說也能有民族歧視 真不簡單啊你
→ hgt:照你的理論世界上很多小國都不該獨立 都該拼到大國裡
→ ThomasJP:我沒有民族歧視,至少我沒歧視過貢桑諾爾布這樣的人
→ ThomasJP:說實話我也沒有歧視誰,只是拿同一標準來評價罷了
→ ThomasJP:像對日本我就從來不會跟大陸人一樣用"民族性"這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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