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 (45) 鷸蚌相爭 II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IV

有的時候，梁天志也會對自己的存在，感到越來越不明白。他只要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腦
中就會浮現許許多多關於歷史的情報。這些資料，應該是反映了某個平行時空裡的現實吧
。那麼自己到底該算是來自「未來」的人，還是只不過是一個碰巧能夠接收「未來」信息
的人類呢？

世界大戰爆發後，梁天志所要面對的，已經不再只是中國內部的問題而已了。在與世界主
要國家的博奕中，個人的智力與個人的判斷都是有極限的。梁天志已經著手組織稱為「歐
洲情勢研究社」的智囊團，不過相對於軍界，現在他能夠掌握的政治、外交人才相當有限
，幾乎可說是從頭開始。

現在他的頭號智囊，正在看著一大堆英文報紙──

「達令，這麼說來世界上第一跟第二位的貿易國打起來，世界市場肯定要空出一大塊，豈
不是會有別的國家漁翁得利？」

真不愧是老婆大人，對關於錢方面的敏感度這麼高，梁天志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說道：

「沒錯，漁翁得利的國家，當然是美國跟日本了。美國現在是第一大工業國，在世界市場
上佔的比例擴大也是應該。不過日本就……」

事實上在可以預見的一段時間內，不但德國貨要從中國市場完全消失，就連俄國、法國還
有英國貨都會大幅減少。這個局面不但會幫助中國民族工業的興起，同樣也會幫助日本貨
加速進入中國市場。可以說整個二十世紀前半的中日衝突，最大的原因正是起自這個時候
。日本獨佔中國市場的慾望先被激起，接著就是一連串的侵略行為。

梁天志當然不打算讓日本得到這麼多的利益，現在唯一能跟日本對抗的，還是只有美國。
因此他讓黃家寧設法讓鳳凰基金會加速引進美國資本，以及扶植中國企業的力度。除此之
外，他還要促進自己治下奉天的產業發展。

例如奉天省立農業學校，正在瀋陽附近進行種植水稻跟養蠶的實驗。還有以馬文儒為代表
的一群商人，集資兩萬元成立通惠製造總廠有限公司。相對於鳳凰基金會和永福記公司的
規模，兩萬元看來沒什麼了不起。不過這種中小企業卻代表民間資本的活力，梁天志認為
中國要真正走向現代社會，民間普遍出現中小企業是一個必經的過程。

大資本大工業感覺起來似乎資源集中，能夠收到很好的效果。不過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
資源跟建設都集中於大城市，民間市場跟消費能力反而因為農村在經濟中所佔比重下降而
減低。

當然現在中小企業還是只能出現在城市附近，只有在交通運輸條件改善後，地方縣鄉才有
可能出現自己的小企業。

並且這個經濟發展的過程，也很難是天下太平的。比如說梁天志計劃推行的鹽政改革，就
沒有得到財政部的同意。不到一個月前，莊河又發生了縣民徐長義等因鹽務問題被緝私局
取締，引起兩千餘人聚眾示威的事件。像這種問題，梁天志也無法根本解決，他現在要處
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十九世紀後半以來，歐洲國家對將來戰爭的設想分為兩種。一是人民戰爭(Nation in Arms
)，另一種是總體戰爭(Nation at War)。

前者如法國左派政黨曾經主張廢除兵役制和常備軍，依賴「自由射手」和民兵組織來作戰
。誠然這是一種別具政治目的的主張，然而即使不帶有政治目的，歐洲各國也都流行過類
似的想法。其至少的目標，是透過動員制度建立「民族的武力」。至於國家機能等方面的
問題，則不在考慮之內。

以德國為代表的總體戰爭思想，則將國家視為一條包容眾多支流的巨河，軍隊只是其中的
一條支流。其它支流包括科學家的研究成果、工程師的技術創新與產業的勞動力等，並且
也包括宣傳部門在內。這兩種思想的差距，就猶如美國南北戰爭中南方與北方的差別。

儘管精神要素在普遍兵役制的軍隊中，作用要大過以前在專業軍隊中的。然而不可忽視的
是領導幹部需要受過高度訓練，以便讓徵召入伍的兵員快速進入狀況，如同把鋼水倒入名
為軍隊的模子中一樣。在德國這種模就是高度職業化的軍士官團，他們的技術知識與戰術
水準，在歐陸是無人匹敵的。

德國軍隊的運作，是由一批精選並受過嚴格訓練的參謀人員所掌握的。然而因為他們慣於
去執行軍隊的運作，並且不斷反覆的做，也有導致心理僵化、失去創造力與容錯力的可能
性。並且因為這些作法太過習以為常，更可能導致參謀人員擅自取代司令官的地位，理所
當然的發號施令的問題。

僅就軍隊本身的物質條件來說，相較於歐洲其他各國德國仍有三項優勢：更多的火炮、更
多的機關槍以及更優良的鐵路系統。

奧匈帝國的軍隊雖然也在模仿德國的做法，但其多民族的組成，就如同雜質過多的鋼鐵。
並且其領導層的專業能力，也不能與德國相提並論。不過奧匈帝國在德奧同盟中的弱勢地
位，卻應該有助於聯盟領導權的統一。

法俄兩國因為相距遙遠，要協調其戰略是困難的。雖然法國參謀本部在軍事技能上不如德
國那樣要求完美，但在「兵法」上卻有相當高的水準。然而法國的軍事思想，在多年前就
開始出現許多壁壘分明的派別，彼此相互掣肘。

以精神要素為主的法國新軍事哲學，逐漸傾向輕視物質因素。但是精神戰力是無法克服武
器上的劣勢的，武器的低劣反而可能會打擊士氣。

這一問題對俄國來說更為明顯，雖然俄國的人力資源龐大，其領導階層卻充滿腐敗和無能
。雖然俄國軍隊以勇氣和耐力著稱，但國家的落後卻足以形成「木桶的短板」。與之相比
，英國的軍隊是一支小規模的專業化募兵制部隊，慣於在殖民地作戰。缺點是它的高級軍
官不像歐陸國家，始終在研究如何指揮數以十萬、百萬計的大軍作戰。

英國海軍可以阻止德奧同盟從歐洲以外獲得資源，並且除了地理條件受限的俄國以外，也
能保障己方可以從海外獲取資源。英國的參戰決定了日本的態度，並且也會影響義大利。
由於美國與英法之間有密切的商業和金融往來，在利益考量下美國也很難真正保持中立。

對德國來說，大部分海外殖民地在經濟上都是無足輕重的。因此海外交通和殖民地的喪失
，至少在初期是不痛不癢。只要德奧同盟的內陸運輸系統得以維持，糧食與原料短缺的窘
境就得以緩解，而海上封鎖也只會有緩慢的效果。

針對那些認為戰爭會迅速結束的主張，有些明顯的反例。日俄戰爭進行了超過一年，日軍
並未迅速贏得一場「決定性的」陸上會戰。第一次巴爾幹戰爭進行了五個月，儘管土耳其
的敗北較日俄戰爭的俄國更重大，但只因為其政府不願認輸，戰爭也會被拖延下去。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英國加入法俄一方，戰爭即難以在「聖誕節前」告終。德國或許能迅
速擊敗法國，但也可能在法國陷入與1870年同樣的游擊戰困境。因為地理條件，英國和俄
國都不是德國能夠快速征服的，而只要其中之一沒有認輸，另一方也不會甘願選擇談判。


V

法國與德國的邊境相當狹窄，在瑞士與盧森堡之間長度僅有一百五十英哩。從瑞士邊界開
始，除了平坦的貝爾福隘口地區外，邊界沿孚日山脈延伸七十英哩。而北段的邊界，則有
以自古以來的要塞艾比納爾、圖爾、凡爾登為中心的防禦工事來掩護。

凡爾登以北二十英哩，就是比利時與盧森堡的邊境，並且有阿登丘陵的障礙存在。在法國
要塞線上的缺口，只有艾比納爾與圖爾之間的沙爾姆峽口。在如此受限的環境中，兩支規
模龐大的軍隊要速戰速決似無可能。不過克勞塞維茲曾經指出：法國的心腹要害在布魯塞
爾與巴黎之間。

西線戰場的集結軍隊和前哨戰階段在第十五日結束，進攻戰階段開始。德國人在比利時猶
如叢林中定期出現捕食其他動物的群蟻，直穿田野、公路、村莊和城鎮，不為河川或其他
障礙物所阻。

馮‧克盧克的部隊從列日北面，馮‧比洛的部隊從列日南面，沿著馬斯河推進。馮‧比洛
的一部分部隊向比利時的第二大要塞進攻。那慕爾四周的堡壘圈造得與列日一樣，它是進
入法國的最後一關。那些攻城巨砲現在正由馮‧比洛的輜重車拖來完成第二項任務，他們
指望三天內就可拿下那慕爾。

八月十六日，之前一直設在柏林的德軍統帥部，遷到萊茵河畔的科布倫茨，這裡距德軍前
線的中心約八十英哩。德軍在敵人地區作戰遭到的困難莫過於通訊方面的阻礙，這是德國
總參謀部所沒有預料到的「摩擦」之一，軍事演習時的通訊方便暢通使它上了當。

比利時人切斷了電話、電報線路；巴黎艾菲爾鐵塔無線電台強烈電波的干擾，攪得德方電
訊必須重複三四遍始能把電文意思弄清楚。德國參謀總長小毛奇自認為理應用電話發給各
司令「激勵士氣的訓示」，可他從沒有接觸過那些設備，即使接觸了也會打不通。德軍統
帥部唯一的一座收報台因電路擁塞，電報得要八至十二小時才能送達。

而比利時人的抵抗，俄國壓路機突破東普魯士的幻影，更使德軍統帥部心煩意亂。參謀部
內部產生摩擦了，作戰處的馬克斯‧鮑爾上校就痛恨他的上級塔彭上校對部下的那種「尖
刻口吻」和「惡劣態度」。

自法軍在洛林發動進攻的那時起，毛奇執行施利芬計畫的決心就開始動搖了。他和他的參
謀人員指望法軍會調集其左翼主力，前來迎擊德軍右翼的威脅。德軍統帥部焦急不安地尋
找法軍大部隊在馬斯河西側活動的跡象，但到八月十七日什麼也沒發現。

這個問題纏得德軍統帥部忐忑不安，考慮著有無重新調整整個戰略的必要。毛奇盤算著根
據敵人動向改變作戰計畫，這樣施利芬執意傾注全力於一翼，不問敵人行動如何的構想被
打破了。原來在紙面上顯得天衣無縫的計畫，在戰爭中在情況變幻莫測的壓力下，特別在
心理衝動的壓力下破碎了。

面對馮‧克盧克、馮‧比洛和馮‧豪森的三個軍團，比利時國王在十六日下令比軍主力退
卻，放棄布魯塞爾以免遭德軍殲滅。當夜比利時的五個師脫離了陣地，向安特衛普撤退。
由比利時第四師和衛戍部隊守衛的那慕爾陷於孤立。

十七日德軍渡過熱特河，發現比利時軍隊已於夜間撤離。馮‧克盧克本想插入這支比軍和
安特衛普之間，趕在它撤往安全基地之前把它圍殲，可是為時太晚了。馮‧克盧克必須立
刻轉而向南推進，他的騎兵偵察隊報稱英國人分別在奧斯坦德、加萊和敦克爾克登岸，事
實上這些地方根本就沒有英軍的蹤影。

同時比利時軍隊纏鬥推遲了德軍前進的時間表，驚慌的老百姓堵塞了公路。民間反抗組織
炸毀鐵路、橋樑，切斷德軍軍火、糧食、藥品、郵件以及其他補給品的運輸供應，迫使德
軍不得不經常抽調力量來維持後方運輸的暢通。

八月十八日，布魯塞爾被佔領了。戒備森嚴的德國槍騎兵驟然出現在街頭，但他們只是軍
事示威遊行的先遣部隊而已。隊伍是一點鐘開始通過的，首先是一隊隊身穿野灰色軍服的
步兵，修飾得很整潔，鬍子刮得光光的，皮靴擦得亮亮的，刺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隊伍
嚴肅緊密，幾乎沒有一點空隙。

接著騎兵來了，也是野灰色的軍服，旗桿矛上飄著黑白雙色的三角旗。密集得數不清的馬
蹄，一片整齊劃一的蹄聲。炮兵隊的重炮輪子也在圓石子路上滾滾向前，德軍顯示裝備力
量，使人肅然敬畏的目的達到了。

設有補鞋工廠的卡車車隊、由四匹馬拖曳的炊事車陸續通過街頭，隊伍靠著大道的一邊行
走著，好讓參謀的汽車和通訊員的自行車沿途往返通行無阻。這道隊伍走了一個小時又一
個小時，走了整個下午、整個晚上，通宵達旦直到第二天。馮‧克盧克的三十二萬大軍，
就這樣整整三晝夜川流不息地通過了布魯塞爾。

德軍攻城大炮已開始轟擊那慕爾要塞，420和305公釐的攻城炮，在轟擊那慕爾的射程內構
築了陣地。巨型火箭彈發出在人的耳朵內持續迴響不已的嗡嗡嘯聲，不論你站在哪里，總
像是在向你飛來，不論它實際擊中何處，總像是在你周圍咫尺之內爆炸。破壞之神從天空
雷鳴而降，撲向那慕爾四周堡壘。

比洛軍團的分遣隊於八月十九日，在那慕爾和沙勒羅瓦之間兩處地方進行了強渡。法國軍
事辭彙中是沒有防禦準備這個詞的，駐守這地區的第十軍在南岸既沒有挖掘戰壕，也沒架
設鐵絲網或構築別的防禦工事。只是等著用血肉之驅去衝擊敵人，至於大炮則一無準備。
法軍就這樣衝向前去襲擊敵人，打得非常劇烈，但最後只能敗下陣來。


VI

戰爭開始時法國處在有利的戰略地位，因為如今它只有德國一個敵人。在1880年代情況並
非如此。當時法國正在埃及和西非與英國競爭，並與英國進行海軍軍備競賽。它與義大利
的糾紛也幾乎到了動武邊緣，同時還汲汲營營準備著向德國進行復仇。即使到了法俄同盟
的早期階段，義大利的海軍和殖民擴張也會使法國深感不安。

1882年英國佔領埃及後，英法關係迅速惡化，兩國海軍競賽隨之升級。1884到1885年，兩
國因剛果問題而發生爭執。直到1890年代，兩國都為爭奪西非而鬧得不可開交。1893年兩
國幾乎為了爭奪暹羅而開戰。1898年的法紹達危機，使兩國為了爭奪尼羅河流域控制權的
對抗達到了最高潮。

同時法國政治事務的變化頻繁，對海軍和陸軍產生了不利影響。因為內閣更迭頻繁，海軍
部長不斷換人的結果，撥給海軍的巨款大多未被善加利用。加上新生學派與傳統派的衝突
，法國海軍成為各種實驗性船艦的大雜燴。在陸軍中軍官團對共和國的政客表現出強烈的
反感，文武之間發生了許多衝突。只有到了1911年的摩洛哥危機以後，這些爭端才漸漸被
擱置一邊。

法國要勝過德國的，是它外交官的努力。從而不但避免了四面受敵的危機，甚至沒有兩線
作戰的危險。最重要的是，法國得以解決與英國的殖民地糾紛，使得英國政府相信法國的
安全符合英國的利益。

在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法國的企業家和創新者在鋼鐵、工程、汽車和飛機製造等方
面都走在世界領先的地位。施奈德、標緻、米其林和雷諾等大企業，都是時代的先驅。在
1880年代法國的鐵路建設突飛猛進，加上電信、郵政體系和內河航運的改良，推動了國內
市場的形成。

法國農業受到關稅保護，並且向高品質的方向發展。由於經濟指標的快速上升和法國人口
的緩慢成長，人均產值因而大增。法國的流動資本也極為雄厚，不但能滿足經濟發展所需
，還能滿足國家的外交和戰略要求。

法國很快償清了1871年和約規定的對德賠款，同時還有大量資本湧向世界各地。到1914年
，法國的對外投資總額僅次於英國。包括西班牙和義大利在內的歐洲大部分地區，其工業
化都有法國投資的背景。法國也因此獲得了豐厚的政治和外交利益，包括使得義大利逐漸
脫離「三國同盟」。

法國對土耳其和巴爾幹的大規模投資，是德國人難以望其項背的，並且爭取到更多法國武
器的訂單。法國人也出錢幫俄國推行現代化，如1913年五億法郎的緊急貸款，要求俄國擴
充在波蘭的鐵路網，以便俄國能在戰爭爆發時發揮其壓路機的強大力量擊潰德國。

然而在經貿戰場上法國並非總是佔據優勢，早在1880年代，德國出口所佔的歐洲市場比例
已經超過法國，到1911年成為法國的兩倍。俄國進口商品中的最大比例，也被德國佔有。
1914年時法國的工業總潛力只有德國的百分之四十左右。鋼產量略多於德國的六分之一，
煤產量不及七分之一，並且其成本通常較高。法國的化工產品更是大都從德國進口。

法國的工業過度依賴受到保護的國內市場，1910年時法國還有百分之四十的人口從事農業
。1913年法國的國民生產毛額約當德國的百分之五十五，它在世界製造業所佔的比重只相
當德國的百分之四十。1914年法國的國民總所得，只相當於德國的一半。

從1890年到1914年之間，德國人口增加了一千八百萬，而法國卻只增加了一百餘萬。1914
年德國的役齡青年約有一千萬，而法國只有五百萬。就算德國的軍費支出佔國民所得的比
率較小，但絕對數字卻大得多。德國擁有四千五百挺機槍，而法國只有兩千五百挺；德國
擁有六千門野戰砲，法國只有三千八百門。關於重炮方面由於法國幾乎沒有，因此德國佔
壓倒性的優勢。

八月廿三日整個戰局已經明朗，法軍各路都在撤退，德軍則在以長驅直入之勢向前推進。
然而直到當天德國宣佈攻下那慕爾、俘虜五千人之後，世人才確知法軍的潰敗。事前沒有
人能預見到德國佔領整個比利時和法國北部之後，將如何利用這兩個國家的工業與生產力
。包括了列日的製造工業、博里納日的煤、洛林的鐵、里爾的工廠，以及河流、鐵路和農
業之利。

邊境戰役之後，德軍右翼和中路的五個軍團像一把揮舞著的鐮刀，從比利時割到法國。德
軍的右翼沿著法國北部那些漫長的白色公路，左右殺開了一條七十五英哩寬的地帶，在浩
浩蕩蕩地向巴黎進軍。走在最右面的是克盧克軍團，它企圖包圍協約國的戰線。

如果那時候能有個觀察員，從高空氣球上俯視從孚日山脈到里爾的法國整個邊界，他將會
看到七十個法國師的紅褲子構成的一道紅色邊緣，和在它們左端近處由四個英國師構成的
一個小小的黃色楔子。八月廿四日剛從英國來的第四師和第十九旅也到達這裡，使英軍的
總數達到五個半師。

由於法軍的敗退，英軍幾乎一到達法國，就被迫要跟著一起撤退。儘管如此，英軍仍然牽
制住了克盧克的側翼。這時德法雙方心中都有著又一個色當戰役的念頭和影子，德軍希望
到九月二日能完成施利芬計劃的目標：在巴黎城下一舉圍殲法軍主力。

在包圍圈外緣的克盧克軍團，每天至少行軍三十公里。而在強行軍時，每天達四十公里。
他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只讓士兵沿路露宿，而不讓他們散到路兩邊的地方去宿
營。這樣一天就可多跑六、七公里。

由於德軍運輸線拉得很長，部隊的前進又遠遠超過了運送軍用物資的鐵路線終點，食物往
往供應不上。馬匹只好到田裡去吃還未成熟的莊稼。士兵整天行軍也只吃些生胡蘿蔔和卷
心菜，別的什麼也沒有。他們既熱又累，兩腳跟他們的敵人一樣疼痛難熬。

使用汽車的作法這時終於被想起了，儘管規模不大，但德軍仍然出動了一些汽車隊往前線
運輸補給。雖然這樣做有如杯水車薪，總算還是聊勝於無。同時德國軍隊還從法國農莊奪
取了一些馬車，用來裝載越來越顯得沉重的背包。因此僅管德軍士兵饑餓難忍，還是能夠
按日程表行軍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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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8.35.245.96
推 spock:居然又一篇！ XD
推 kk13942001:推！T大好幾連發真是太威猛了！
推 Hastati:推
推 Calfstrong:推
→ ThomasJP:因為這邊比較少新增劇情,都是在整理存稿而已...
→ ThomasJP:不過上面那個兩顆子彈,我自己也覺得很神XD
→ blakespring:沒了！？ 突然希望進度能到馬恩河
推 Lucianbear:看得好過癮XD
推 Posaune:自由射手XD
推 timdinosaur:推！！
推 chikasa:啊~生胡蘿菠又出現了(噩夢)
推 mackulkov:這裡法軍不經營防禦陣地是因為要發揮法蘭西國技嗎??
推 longface:未看先推
推 longface:看完再推
推 brigand: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