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 (46) 漁翁得利 I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I

八月廿八日，德國統帥部的軍官帶來了一份給所有七個軍團的新通令。這份通令要求德軍
迅速前進，防止敵軍有生力量的集結，並盡可能地削弱法國用以繼續戰鬥的一切手段。克
盧克軍應向巴黎西南的塞納河推進；比洛軍應徑向巴黎移動；豪森、符騰堡公爵和德國皇
太子應率領他們的軍團分別南下巴黎以東的馬恩河、蒂埃里堡、埃佩爾內和維特里勒弗朗
索瓦。

這道命令是按照原來的作戰計畫下達的，不過執行命令的德軍已不足原計劃的數目。它們
減少了五個軍，等於減少了整整一個軍團。克盧克留下兩個後備軍，去包圍安特衛普和守
衛布魯塞爾以及比境的其他地方；比洛和豪森各少了一個軍，調到俄國戰線去了；還有相
當於一個軍的幾個旅和師被留下來包圍吉韋和莫伯日。

同一天英國的長官們也一直在催趕遠征軍向南轉移，他們急得甚至不讓士兵休息。拉開同
敵人的距離固屬必要，但這些士兵更需要的則是休息。廿八日整整一天，馮‧克盧克的各
路縱隊並沒有追趕他們。可是英軍的總指揮約翰‧弗倫奇爵士和參謀威爾遜急於趕快撤退
，竟到了下令將運輸車輛上「所有軍火彈藥及其他凡屬非必需的輜重統統丟掉」以裝載士
兵的地步。

1900年時，英國是史上最大的帝國。它的面積約有一千兩百萬平方英哩，人口大約佔了世
界的四分之一。英國皇家海軍的實力，根據「兩強標準」要相當於第二第三名的總和。它
的海軍基地和海底電報線路遍佈全球，名下的商船隊規模遙遙領先世界其他國家。倫敦的
金融業使英國具有世界最大的投資者、銀行家、保險公司和貿易商。

然而其他國家的工業化和隨之造成的陸海軍實力的增強，對英國造成的消長效應要遠大於
任何國家。因美國崛起而受衝擊最大的是英國，英國在西半球的加拿大有利益，在加勒比
海有殖民地，在拉丁美洲有貿易和投資。受俄國在亞洲擴張和興建鐵路影響最大的也是英
國，這些舉動對英國在中東和印度的勢力構成威脅，英國在中國的利益也會受到影響。

同樣的因為與法、德在非洲和太平洋的殖民地之爭，負擔最大的也是英國。英國在全球遭
受眾多國家的挑戰，而使其政府疲於奔命。無論皇家海軍的預算如何增加，面對新崛起的
幾個海上勢力，英國已經不可能在全球各地同時都很強大。

另一方面，雖然英國煤炭、冶金和紡織業的產量有所增加，但佔世界總產量的比例卻不斷
縮小。在化學、機械、電氣等新興工業中，英國已經失去了領先地位。1880年英國的工業
產量佔世界的百分之二十二點九，到1913年時只有百分之十三點六。同時它在世界貿易中
所佔比率，也由百分之二十三點二，下降到百分之十四點一。工業實力上英國已經退居德
國和美國之後，落到世界第三。

此時英國的造船業仍然是舉世無雙的，下水的商船噸位佔了世界總數的百分之六十，軍艦
則佔百分之三十三。英國也保有龐大的財富，儘管海軍軍備競賽和社會福利支出令政府感
到負擔沉重，但是英國的稅收一向偏低。而政府開支佔國家總收入的比例也低，1913年僅
佔國民生產毛額的百分之十二點三。

一個龐大的、難以防衛的殖民帝國雖然造成了相當的戰略難題，但也帶來了同等的優勢。
除了提供海軍基地以外，海外殖民地還能以部隊、船隻、原料和資金來協助英國本土。而
英國當時的海外投資，約佔全世界對外投資總額的百分之四十三。但英國過度依賴進口食
品和原料，國內的軍事工業也有許多薄弱的環節。

如果有必要的話，英國的財政尚能支撐戰爭所需。英國真正的問題是為了保持其頭號強國
這個地位，而必須試圖維持現狀。因為英國的實力早已到了巔峰，所有的變動對英國來說
所失都會大於所得。很不幸的是在這場大戰中，英國必定會失去它一部份的勢力，並且需
要在某些方面做出外交上的妥協。

由於英國人這時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西歐戰場，因此在東亞的青島自然是由日本人扮演
主角。八月廿五日，日本宣佈派遣加藤定吉中將率領的第二艦隊參加封鎖膠州灣。

第二艦隊包括日本在日俄戰爭中俘獲的戰艦石見、周防、丹後還有海防艦沖島、見島，此
外有裝甲巡洋艦磐手、八雲、常磐，輕巡洋艦千歲、利根、最上、明石、淀、秋津洲、千
代田、高千穗，水上飛機母艦若宮丸，以及十二艘驅逐艦、五艘砲艦和十三艘魚雷艇。還
有許多後勤、運輸和修理船隻等。

同時以神尾光臣中將的第十八師團為主的陸軍部隊，也在長崎上船開往山東。廿六日奧匈
帝國正式向日本宣戰，這個舉動可以說完全是為了讓奧軍部隊可以在青島對日軍作戰。第
二天日本艦隊來到青島外海，開始封鎖青島。

八月三十日，一場颱風襲擊山東半島。日本驅逐艦白妙號被風浪沖到膠洲灣外靈山島近岸
處擱淺，船員被迫棄艦。三十一日，德國驅逐艦S-90號冒著風雨在外海與英國驅逐艦交戰
。英國驅逐艦受創，艦上人員八死三傷，被迫駛回威海衛。而S-90號乘員只有一名水兵負
傷。

九月二日，日軍先遣分隊一個混成旅在靠近萊州的龍口登陸。當時因為颱風，河水氾濫使
日軍登陸受到很大的困難。對於日軍在山東的作戰區域，日方要求以黃河為界。九月三日
袁政府向各國發出照會，宣佈濰縣車站以東為交戰區，但日軍卻不予理會。德國駐華代辦
對於袁政府劃定交戰區域的聲明，提出了嚴重抗議。第一次抗議是九月三日，即袁政府聲
明的當天；第二次抗議是九月四日。

九月五日，神尾中將和第十八師團司令部在龍口上岸。日本朝山東派遣的部隊，包括第十
八師團、第廿九步兵旅團以及第六和第十二師團的各一個聯隊。總計出動人數達六萬餘人
，陸續海運到山東。

這天若宮丸搭載的法曼式水上飛機，出動飛到青島上空偵察，還投下了幾枚小型炸彈。然
而青島守軍利用.50電動式格林機槍還擊，擊落一架飛機。之後日軍水上飛機被迫遠離青
島的港口和要塞，只能在外圍進行偵查。

由於日軍並不清楚德國遠東分艦隊的主力已不在港內，於是派出了戰鬥艦河內、攝津、安
藝、薩摩，以及全新的世界上第一艘裝備十四吋主砲的戰鬥巡洋艦金剛在膠州灣外監視。
梁天志對此批評道：「為了對付兩艘裝甲巡就派出五艘主力艦，這是根本作秀來著。」


II

九月六日，法軍總司令霞飛下令發起反攻。這時德軍比另一個時空推進得更遠，已經基本
進抵了塞納河一線。克盧克軍團的右翼面對巴黎，左翼插入到法國第五軍團和英國遠征軍
之間。當時克盧克正在與英法軍隊纏鬥，而英軍又準備下一次的撤退──這次他們打算撤
往塞納河口或者布列塔尼。

在這個關鍵時刻，巴黎防衛司令加利埃尼派出配屬給他的法國第六軍團，從馬恩河以北迂
迴了德軍的側翼。法軍使用六百輛巴黎計程車，把半個師的軍隊運抵前線。於是克盧克軍
團被逼退到大莫蘭河北岸，並且沿著烏爾克河部署側翼防線。如此在其左側，正在全力攻
擊法軍的比洛軍團也被牽動，只好選擇後退。

幾天之後德軍成功重整了戰線，克盧克軍團再次後撤，將他的右翼依托在埃那河岸上的蘇
瓦松。德軍的戰線，大致從法軍固守的凡爾登要塞當面，沿一平滑線到達馬恩河上的沙隆
，然後在埃佩爾奈折向蘇瓦松。在這條線上有德軍的四個軍團，德皇太子的第五軍團正面
對著凡爾登跟圖爾要塞。

雖然德軍佔領的法國領土，比起另一個時空還要更多。但法軍在之前的連續挫敗中已經狼
狽不堪，而英軍又是驚弓之鳥，英、法兩軍無力也無心追擊。當兩軍好不容易重整旗鼓時
，德軍已經開始挖掘他們的戰壕來據守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青島之戰得以在一段時間內，引起世人的注意。在日軍登陸山東的同時
，有四百多個日本浪人打扮成中國人，進入濟南活動。日本方面主張「膠濟鐵路所到之處
，即膠州灣租借地延長之處，日本……佔領膠濟鐵路及濟南，殊屬正當」。九月六日，日
軍騎兵五百人開至萊州，在城西紮營。三日後日軍全面佔領萊州，周圍百姓逃避一空。

接著日軍又占領了平度縣，軍隊們濫向縣知事苛索，要一千頭牛，兩千隻雞，一千頭豬，
米面草料五十餘萬斤，大車一千五百輛。縣知事因不勝其擾，乃逃之夭夭，卻又被日軍捉
到，像對待犯人一樣加以監禁。

同時日軍進佔即墨和膠縣，自行發行軍用票，佔据縣衙門和電報局，強占民房，反令房主
人露天睡眠，令婦女在房中陪日兵。天雨則在堂屋中生火烤濕衣，把門窗桌椅拆下來引火
，而當地百姓男丁都被勒令去挑水砍柴。

日軍所到膠濟鐵路沿線，所有礦山全被佔領。還驅逐中國官吏，設立軍政和民政署，架設
軍用電線等。日本郵電檢查員在萊州攔截列車，檢查郵袋後，將其中郵件隨意拋棄於地而
去。日軍司令部竟公然在平度縣的鄉村張貼布告說：「如該村有一人犯妨礙日軍之罪，則
該村人民全體問斬。」很多無辜鄉民被認為有妨礙日軍的嫌疑而被殺。

九月十五日從萊州南下的日本軍隊，深入即墨西北毛家嶺村，在當地搶掠。因為村民反抗
，於是日軍對村民進行報復，打死打傷村民十餘人，抓老人五人，全村三十六戶居民的一
百六十四間房屋全部被燒毀。此事傳出之後，被稱為「毛家嶺慘案」。

日軍的行為，被當時中國的報刊廣泛報導，激起了輿論的軒然大波。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
，就是由京津的芒果日報和上海的旺旺時報合辦的英文報刊「鳳梨報」。該報將日軍在山
東的所作所為，與德軍在比利時滅村屠殺的野蠻行為相提並論。並且宣稱在中國文化起源
地的山東進行的暴行，足以視為另一次「火燒魯汶事件」。

入侵比利時的德軍，燒毀了收藏眾多中世紀手稿的魯汶大學圖書館。這件事在當時對西方
人來說，是跟砲轟雅典帕特農神殿相同的暴行。鳳梨報的持續爆料，很快就引起了美國媒
體的注意。

現在美國是唯一置身於大戰之外的大國，也是英日以外唯一還能管到遠東地區局勢的大國
。大戰開始時，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刻板而拘謹地恪守中立，他力求採取並保持中立
國的傳統權利。與其說他是為了這些權利本身，還不如說是因為維護中立國的權利乃是中
立國的職責所在。

威爾遜從上任伊始，就一股勁地致力於罷黜趕走那些在塔虎脫總統庇護下地位牢固的利益
集團，並致力於在國內和拉丁美洲事務中爭取「新自由」。他有鑒於戰爭會扼殺革新事業
，遂決心不使美國捲入一場會挫敗其計畫的國外冒險。

此外他還有一個更重要、更進一步的理由：在這次戰爭中，他看到一個美國在世界舞台上
取得偉大地位的機會。八月三日他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首次發表了有關戰爭的談話，他說
他想要的是：美國「可以隨時援助世界其他國家」，並說他相信美國這樣做可以「獲得不
朽的崇高榮譽」。

他在炮聲未響之前，便已設想好了美國要扮演的角色，也就是他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對威
爾遜來說，嚴守中立與孤立主義是對立的。他要美國置身於戰爭之外，目的是要美國在世
界事務中更大地發揮作用，而不是少發揮作用。他深知只有使美國在這場爭端中置身事外
，他才能充當公正的仲裁人，才能贏得這種榮譽。

八月十八日，他在一次演講中闡明中立的最終目的是使美國能「提出和平的忠言」和「起
到公正調停者的作用」。正如他在以後所說的那樣，他希望在歐洲衝突中，行使「道義上
的仲裁」職責。他想運用新世界的道義力量把舊世界從愚昧中拯救出來，並用「正義和仁
慈的準則」，「不僅在美國而且在人類的旗幟下」，通過調停使和平得以實現。

現在威爾遜在遠東看到了這種機會，美國政府本來不願捲入圍繞青島的爭端中，因為這樣
就會涉入英、日和德國的戰爭中，而失去公正仲裁的立場。但美國人的直率個性和威爾遜
的學究氣質決定了他要站到反對日本的那一邊。日本不顧北京政府的事先聲明，侵入中國
境內為他提供了口實，這難道不是在用武力破壞一個國家的中立？


III

青島之戰爆發時，德軍在青島設有四道防線，即李村河口至沙子口一線；孤山至浮山一線
；海泊河至小湛山一線以及貯水山至八關山一線。其中前兩線為前沿陣地，第三、四道防
線是主陣地。這些防線在1914年初就藉「引水道工程」的名義開始修建。關鍵的要點都有
水泥修築的三角暗堡，配置機槍和側射火炮，有些地方還裝置了定向雷和電動格林砲。至
於週圍的壕溝和鐵絲網，則是在開戰之後補充修建的。

九月十八日，第十八師團主力和兩個額外聯隊在嶗山灣登陸，並於次日進向山中的溫泉度
假地梅克倫堡賓館。青島總督華德克派出兩個步兵連、一個騎兵連和一個工兵連，以及砲
兵和機槍等共約一千人在此設下戰場。

日軍的一個前衛聯隊首先進入伏擊圈，立刻遭到預先布置的定向雷的打擊，然後是MG08重
機槍的側射火力夾殺。十五分鐘之內該聯隊就死傷一半兵力，退路又遭到野戰砲封鎖。後
續跟進部隊試圖展開隊形前去救援，結果遭到早已測地標定目標的德軍重炮以及240公釐
重迫擊炮的火力襲擊，正在集結的日軍頓時血肉橫飛。

所幸德軍為了節約彈藥，很快停止砲轟。因此日軍大部暫時逃過了一劫，還救出了前衛聯
隊的殘部。這時日軍的指揮官認為除了前衛聯隊之外，其他各部的損失還不到三分之一，
因此決定繼續攻擊前進。於是日軍後續部隊超越已經要被撤銷建制的前衛聯隊前進，繼續
向著將要教會他們一次大戰歐洲戰場殘酷的教室勇猛奮進。

繼續前進的日軍很快又在山谷中遭到第二道定向雷陣的打擊，領頭的一個大隊瞬間失去戰
力。後續兩個大隊超越友軍攻擊前進，迎接他們的是電動格林機槍的瘋狂火線。因為日軍
隊形密集，德軍完全不需要擔心節約子彈的問題。.50口徑的槍彈，竟然能夠從日軍縱隊
的前方一直貫穿到後方，拉出一道長長的血線。

接著240重迫砲也加入了屠殺，砲彈落地開花，裡面裝填的炸藥量足以把炸點週圍的地面
、草木和人體一起拋上半空。與之相比，德軍配備的野戰砲則是發揮補充效用，利用空炸
信管的榴霰彈打擊那些放低姿勢試圖隱蔽的日軍。而向兩側逃散的日軍，卻又遭到MG08機
槍的縱射。

於是日軍第二個聯隊的損失還要超過第一個聯隊，僅僅四十分鐘的交戰，死傷就達到了三
分之二。接著德軍的炮火再度停止，殺紅了眼的日軍指揮官又送上了第三個聯隊，在他看
來德軍是不可能維持這樣的火力密度的。

這第三個聯隊的運氣確實要好一點，當他們以一個營被第三道定向雷場損害三分之一的代
價，終於攻抵梅克倫堡賓館時，才發現伏擊他們的德軍已經全部撤走了。

因為損失慘重，日軍被迫在原地休整一天。在晚上宿營時，又遭到德、奧軍不斷從週圍放
冷槍狙擊。許多日軍士兵受到慘烈的戰鬥影響，出現了戰場失能甚至發瘋的現象。已成驚
弓之鳥的日軍，不但不敢派出小隊搜索在外騷擾的敵軍，反而是胡亂向外開槍還擊。

九月廿一日，日軍終於抵達青島外圍的要地李村，與從北方南下的部隊會合。神尾光臣中
將知道自己兩個聯隊徹底失去戰力後，叫著要那個沒用的部下去切腹謝罪。神尾在日軍中
並不是以勇猛，而是以謹慎著稱。因為日軍認為青島已是囊中之物，不需要在此浪費太多
人命。沒想到一上場就打成了絞肉戰，這叫神尾要如何去向國內交待？

廿一日袁政府宣佈膠濟鐵路由中國保管，這引起了北京的德國代辦在廿四日提出抗議。然
而同時日軍四百人已經佔領了濰縣車站，並且繼續向濟南挺進。袁政府外交部於廿六日由
次長曹汝霖提出口頭抗議，同時進一步提出正式照會。

九月廿三日，屬於英國第二南威爾斯營和第三十六錫克團的九百人也在嶗山灣登陸，與日
軍會合。廿六日，德日兩軍在李村外圍的白沙河、女姑口等地交戰。對於德軍的火力，神
尾中將開始感到非常焦慮。雖然因為彈藥儲備有限，德軍不能長時間持續火力壓制。不過
每一次短促交戰中，德軍總是能集中炮火將日軍完全壓制。

神尾於是請求第二艦隊協助砲轟青島的防禦工事和砲台，不過艦隊司令加藤卻要優先砲擊
青島的海防砲台。不管日本陸軍怎樣在私下咒罵海軍，事實是德軍一邊保存實力且戰且退
，一邊造成日軍的大出血。九月廿七日，日軍開始攻擊德軍第二道外圍防線的浮山、大孤
山陣地，又在這裡踢到鐵板。

山上德軍的機槍陣地，都是水泥構築的伏地暗堡，外表模仿山石，從遠處根本分辨不清。
這些暗堡以三個為一組，大致成三角形佈置，構成交叉火網彼此掩護。除此之外，堡壘前
方有鐵絲絆網加上定向雷組成的障礙帶。日軍工兵如果要清除這個障礙帶，就會遭到機槍
火力的打擊。而德軍陣地後方還有小口徑火炮的隱敝陣地，隨時能夠對突破障礙帶的日軍
進行火力壓制，使他們難以逼近機槍暗堡。

儘管神尾中將非常謹慎，使用小部隊分次進逼、不斷試探的戰術逐步推進，避免了之前每
次進攻就要遭到德軍火炮集火殺傷的問題。然而進展卻異常緩慢，並且部隊的士氣也隨之
低落下去。神尾中將不得已採用急進的辦法，派出部隊夜襲德軍據守的山頭。結果遭到守
候此處的德軍預備部隊用集束手榴彈打擊，被趕下山去。

廿八日日軍被迫開始挖掘戰壕，對德軍陣地展開教科書式的攻城戰。然而240重迫不但能
夠擊中戰壕內部，其威力還足以把戰壕整個轟塌。於是日軍只能在夜間構工，到了白天又
要看著德軍的砲擊把他們挖出來的戰壕給夷平。在這種情況下，日軍的進展極其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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