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 (46) 漁翁得利 II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IV

從九月二十日開始，鳳梨報就對青島的戰況展開了追蹤報導。這份英文報紙的報導中，詳
細敘述了日軍在青島的堅固工事之前死傷累累，以及德軍在十倍軍隊的包圍下堅持抵抗的
過程。把青島稱為「遠東的塞瓦斯托波爾」，還誇大其辭說日軍每前進一公尺就要付出一
條人命。

這件事情自然引起了英國人的關注，但不管怎麼追查，就是無法查出青島圍城中的德國人
是怎麼對外通訊的。有人認為德國人可能是使用潛艇來把消息送出青島，英軍司令部為了
避免引發封鎖青島的海軍船艦恐慌，還特地下了封口令。

山東的日軍在十月五日佔領了青州車站，六日夜間，日本兵三十名、軍官三名乘車抵達濟
南，立刻佔領了濟南火車站。濟南是山東省的省會，因此日軍的行為已經嚴重侵犯到中國
的主權。

這時威爾遜收到了袁世凱大總統的秘書顧維鈞的私人電報，顧維鈞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博
士時，威爾遜就已經認識這個活躍的中國學生。電文中簡要陳述了山東問題的前因後果，
並希望美國政府能基於國際法來處理此事。

就算美國政府能在外交上伸出援手，不拿下青島日本也是絕對不會罷手的。十月十日日軍
又運送一個混成的增援旅到山東，同時送來的還有攻城砲，就是日俄戰爭時打下旅順的那
些十一英吋臼砲。並且編成了一個臨時鐵道聯隊，在青島週圍鋪設輕便鐵路，以運輸補給
物資。

在得到攻城砲的有力支援後，神尾中將集中炮火轟擊德國人稱為「亨利親王山」的大孤山
。日軍只要攻下此山，就可以建立對青島的炮兵觀測哨。然而德國人的防禦陣地是由梁天
志協助設計的，許多暗堡的位置非常刁鑽，令火炮難以命中。神尾只能利用炮火掩護，讓
工兵小心地打開推進道路。

同時日本軍隊也鬧出了一些笑話，那些在消息閉塞環境長大的日本農村徵召來的士兵，分
不出德國人跟英國人的差別。只要看到有白人出現，日軍步兵就會胡亂開火。這樣一來，
本來就為數不多的英軍只好乖乖待在後方，看著日本人在前面表現。

十月十七日，S-90號驅逐艦利用天氣掩護，暗中突破英日艦隊的封鎖，向載運水雷的高千
穗號巡洋艦發射了兩發魚雷。艦上兩百七十一人隨艦沉沒，僅有三人生還。

之後天氣好轉，加藤定吉命令手下艦隊開始轟擊青島的海防砲台。儘管日軍具有火力優勢
，然而德國人修建的海防砲台仍然支持了很長時間。在此同時，日本陸軍無法得到海軍的
火力支援。

十月廿七日，日軍終於突破伏地堡的阻礙，將日章旗插上了大孤山的山頂。然而此地也早
已被青島德軍的大炮測地標定，攻上山頂的一個大隊遭到德軍集火砲轟，撤下山來時人數
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不過守軍由於兵力不足，為了避免與日軍野戰，還是放棄了奪回大孤
山的打算。由於大孤山的失守，德軍主動放棄了堅守多時的浮山陣地，退到第三條防線。

十月廿九日，總督華德克下令留在青島港中的德艦集體自沉。船身上的火炮則被拆下，用
於青島城周的防禦。十月三十日，加藤再次命令艦隊對青島的海防砲台展開大規模砲擊，
英國主力艦凱旋號也參加了砲轟。這次砲擊摧毀了三座海防砲台，終於讓聯軍看到了攻陷
青島的希望。

十月卅一日是大正天皇生日、日本所謂的「天長節」。神尾中將利用設在大孤山上的觀測
哨，命令攻城砲對青島的兩座陸防砲台展開砲轟。而日軍野戰砲也從大孤山上發射榴霰彈
助戰，這個陣地選擇被證明是一大錯誤。早已標定大孤山的德軍重炮，一個上午時間就把
幾乎所有的日軍野砲轟上了天。火炮彈藥車爆炸的黑煙，連海上的艦隊都看得見。

儘管如此，日軍攻城砲還是完成了任務，擊毀了德軍的陸防砲台，消滅了德軍的要塞砲。
只是這些攻城砲卻無法摧毀更為靈活的240重迫砲，以及佈署在德軍防線暗堡中的小口徑
快砲和野戰砲。

「巴嘎野鹿！」

東京永田町，日本外相加藤高明正在大聲抱怨：

「軍部那些人到底在幹什麼？浪費了大量軍費和將士的性命，徒然把青島變成旅順第二。
現在米國又要介入干涉，耽誤了帝國在山東的大業，到底誰要負責！」

首相大隈重信的臉色陰暗，大隈是所謂的政黨政治家，這次組閣卻是山縣有朋的勢力在背
後支持。加藤之前就對山縣出言不遜，如今又這樣責備軍方，令大隈十分為難。事實上加
藤和山縣都主張擴大日本在東亞的勢力，然而加藤主張和英國聯手奪取德國在遠東的利益
，山縣則主張與法俄聯手並拉攏袁世凱。所以日本會陷入今天的處境，加藤至少也要負起
一半的責任。

「好了加藤君，今天犬養君跟內田君也在這裡，就不要說那些離題的話了。」

大隈重信出言阻止道。

綽號「鬼狐」的犬養毅是立憲國民黨的領袖，這次與立憲同志會組成聯合政府。而內田良
平則是黑龍會的領袖，這種幫會人物堂而皇之的在政府中出現，實在不能不讓人聯想到「
陰謀」一詞。

1914年十月廿九日，內田良平向大隈重信政府提出了被稱為「黑龍會備忘錄」的意見書。
這份所謂的「對華問題解決意見書」的內容，主張趁著中國目前尚未強大且孤立無援之機
會，脅迫中國接受秘密條約，造成「保護國」的既定事實、打擊袁世凱的威望。並支持一
切反袁力量以促成中國的內亂，支持除袁世凱以外的帝制復辟活動，使中國在政體上與日
本保持一致，為今後中日合併創造條件。

意見書中認為認為歐戰爆發後，日本應當趁著西方列強無瑕東顧的寶貴時機有所作為。如
果日本在大戰期間搶先對中國下手，加以獨佔並造成既定事實的話，屆時列強東返也就無
可奈何。這樣日本便樹立了遠東霸權，並可以此為基礎進一步爭奪世界霸權。

「黑龍會備忘錄」的計畫主要包括一下幾條：一是在南滿和東蒙確定統治權，隨後向這些
地區大量移民，為日本的擴展打下牢固的基礎。二是在中國內地修建並控制鐵路網，開發
那些取之不盡的資源礦產，並排斥列強前來競爭。三是取得中國的政治、軍事、警政、財
政的監護權，將中國變成日本的保護國，為將來沿朝鮮模式進行中日合併打下基礎。

「內田君的主張敝人十分贊成，只是如今山東的事態若不盡速解決，外交上米國將會介入
。此外袁世凱近來才粉碎了以孫文為首的反對勢力，要靠支那革命黨人造成中國的內亂，
恐怕是沒有希望的。」

加藤高明說道。

「孫文等人以前也曾經失敗，如果因此就否定他們的潛力，恐怕眼光只會計較一時得失的
帝國，是不能取得遠大發展的。現在這群人必須依靠帝國作為革命力量的後援，正是如此
才有投資的價值。」

內田良平反駁道：

「並且也不只是孫文，現在宗社黨勢力，在吉林和黑龍江發展得非常廣泛。就是在南滿、
東蒙一帶，只要加以扶植，也有可能取得很大的發展。另外支那的奉天將軍梁天志，以前
原也是革命黨人。現在袁世凱政府與奉天政府之間，定然有隙可乘──」

「呵呵。」

坐在一旁的犬養毅笑道：

「之前我聽原關東都督福島安正大將閣下道，八月中旬中日警察在奉天昌圖發生衝突，交
涉中梁天志毫不示弱。並且奉天軍的武器裝備非常精良，與德國軍隊所用者相同。帝國要
確立滿蒙的統治權，當然少不得跟梁天志打交道囉。」

「犬養君此話，不知究竟是什麼意思？」

大隈重信疑問道。

「大隈君，之前支那革命時，梁天志被稱為『中國的小拿破崙』。我看此人，可能成為將
來的袁世凱啊。」

犬養毅說道。


V

在歐洲戰場，「塞納河會戰」結束後，法軍希望藉由攻擊德軍的側翼將德軍逐出法國。然
而這個行動，因為德軍的戰壕工事而無法取得突破，反而變成不斷向西延伸側翼的「向海
峽賽跑」。

之前德軍對於戰線右翼與海峽之間的空隙，全都放任不加佔據。只有少數騎兵在法國北部
活動，這時他們佔據了亞眠，並且得到汽車運來的步兵增援。至於德國戰略家一直以來渴
望獲得的海峽港口，卻被忽略了。

德軍的戰壕線先是從努瓦榮延伸到索姆河，接著在亞眠形成一個突出部之後折向阿拉斯以
東。德國的新任參謀總長法金漢──此人曾經在清末到中國協助訓練武衛軍，並參加八國
聯軍──首先集中兵力，攻打困守在安特衛普的比利時軍隊。

九月廿八日，德軍開始進攻安特衛普。英國連忙派出三個海軍陸戰旅前往增援，並派出一
個師和騎兵部隊在比利時海岸登陸。最終比軍選擇全軍突圍，在英軍的接應下退往海峽沿
岸，安特衛普則在十月十日開城投降。

這個時候兩軍都集結兵力，準備在法蘭德斯的沿海平原發動攻勢。法蘭德斯平原位於法國
北部與比利時南部之間，比利時軍的六個實力不強的師已經在法軍的增援下，從英吉利海
峽直到法比邊界，建立了一條防線。在南面英軍也在發動反攻，不過因為英法軍隊之間缺
乏協調，英軍未能攻抵里爾就被迫停止。

十月十九日，德軍派出三個師攻擊伊色爾河與海岸之間的比軍防線。在其後方，有德國四
個新編成的軍。這幾個軍中有四分之一是後備役軍人，其他則是志願提前入伍的新兵。這
支軍隊的主攻方向，是伊普爾斯地區的比軍防線。

廿二日夜間，德軍渡過伊色爾河，並攻下一個橋頭堡。廿四日德軍又投入兩個師一個旅的
兵力，以擴張這個橋頭堡，使得當面的比軍敗走。第二天比利時國王亞伯特一世下令打開
新港水閘，放水淹沒從海岸到伊色爾河之間的土地。德軍為了免於被泛濫切斷後路，只好
撤過伊色爾河。

廿九日德軍在伊普爾斯前線得到六個新的師的增援，第二天凌晨五時三十分，德軍向英軍
防線發動攻勢。德軍的攻擊被英軍步兵的「一分鐘十五連發」步槍射擊所阻止，這些沒經
驗的新兵誤以為英軍陣地上到處都是機關槍。

然而這個時候英軍已經沒有預備隊，連三個騎兵師都被迫下馬作戰，用於守住防線。德軍
在搞清楚狀況之後，很快就把壓力集中於這三個不適合打防禦戰的騎兵師上。德軍主力以
五比一的優勢，朝這幾個騎兵師所在的防線發動攻擊。因為英軍勉強抽調了幾個步兵營來
支援，加上得到法軍的增援，英國人才算守住了防線。

然而在伊普爾斯北邊的要點葛呂維鎮，英軍第一師卻在中午敗下陣來。葛呂維位於一處低
矮、突出的山脊前端，還有一個十字路口位於此處。此地是英軍手中最後一個有利的敵情
觀察哨。第一師師長洛馬克斯在這裡的陣地失守後跑回自己的師部，半個小時後一發砲彈
打中他跟參謀開會的房間，使得英軍的指揮系統癱瘓。

另一方面，那些沒經驗的德軍新兵在拿下了葛呂維鎮之後，並沒有繼續向英軍的後方推進
，反而留在原地等待命令。這給了英軍反擊的機會，比德軍新兵有經驗的第一南威爾斯邊
防營殘部自行集結起來，守住了防線側翼的據點。第一禁衛軍旅的費茨克拉倫斯准將，派
出配屬在他手下的第二烏斯特郡營發動逆襲，結果將德軍又趕了回去。

「呼、呼，可惡──」

從前線退下來之後，一名留著小鬍子的德軍士兵一邊喘著氣一邊咒罵著。巴伐利亞預備第
十六團的其他士兵並不知道這個小鬍子是奧地利人，也不知道他因為討厭跟奧國境內的其
他民族一起作戰，才偷偷越過邊境加入德國軍隊。

十一月一日，德軍在凌晨一點發動夜襲，攻佔了戰場南端的梅西納嶺，英軍騎兵的防線被
迫後退了一英哩。第二天法軍前來增援，意圖與德軍對攻，結果又丟掉了更多土地。之後
因為德軍調整佈署，英法聯軍才暫時得以喘息。

十一月六日，德軍又再度發動攻勢，灰色的人海一直迫近到距伊普爾斯僅兩英哩處。英法
聯軍還不知道，法金漢已經準備在此投入德軍最新的「秘密武器」──牽引機突擊砲
(StuG Traktor)！

這種牽引機突擊砲長相非常怪異，兩個裝著「鐵腳」的巨大前輪和連接引擎的後部履帶，
看起來像是一種放大版的農業拖拉機。然而在它的兩個前輪之間，卻又裝著一座半球形的
砲塔。事實上這個時候德國已經有一種用於戰壕陣地的移動式鐵甲砲塔，裝備57公釐口徑
的火炮，整座砲塔可以用馬車或者牽引機搬運到前線。德國人將這種砲塔移花接木到加上
了裝甲的牽引機上，就成為了牽引機突擊砲。

當然這種武器的靈感，又是來自某個沒良心的中國留學生的論文。例如說他沒有寫到要在
突擊砲上安裝機槍，而是寫下了另一種「機槍搬運車」的構想。於是死板的德國人果真沒
有在上面裝機槍……

十一月十日，德軍對伊普爾斯的戰線北段發動攻擊，成功吸引了法軍的預備兵力。第二天
，德軍對葛呂維以南的戰線發動全線攻擊。首先以重炮轟擊聯軍陣地，接著發起步兵衝鋒
。德軍步兵在牽引機突擊砲的支援下成功攻下了六零高地，因為英法聯軍對出現在眼前的
鋼鐵怪物感到手足無措，儘管只要一發野戰砲的直擊就能把這種裝甲薄弱的玩具打回零件
狀態。

在伊普爾斯以北，德軍第一禁衛旅擊潰了英軍第一禁衛旅的防線，這裡的英軍只剩下一個
營還能保持成建制的作戰能力。結果德軍第一禁衛旅進入了英軍防線後方的森林中，卻迷
失方向而遭英軍第五十二輕步兵團反擊。這個時候慢吞吞的牽引機突擊砲及時跟進，用炮
火驅散了英軍步兵。隨後巴伐利亞預備第十六團也趕來增援，其中就包括了亟欲復仇的小
鬍子。

儘管這種「秘密武器」幫德軍取得了進展，但是德軍仍然未能攻下伊普爾斯。德軍那些缺
少訓練與經驗的志願兵已經疲憊，失去了進攻的意志。而牽引機突擊砲又紛紛在半途出現
故障或損壞，一旦它們停下來，就會成為英軍炮兵的靶子。

然而毫無疑問，英軍仍然必須吞下失敗的苦果。面對德軍的攻勢，有一個英國師最後只剩
下滿員五分之一的兵力。由於高級將領在地圖上瞎指揮，前線的英軍士兵只能拚命求活。
同樣的，比利時軍隊也幾乎完全被打出戰場。現在他們只能守著比利時本來國土的一角，
把泛濫區當作屏障。

儘管德軍並未達成施利芬計劃的目標，但是卻成功的以較少兵力進行兩線作戰。在西線英
法聯軍已經暫時失去了攻勢能力，使得德軍能夠集中力量在東線與俄軍進行主力決戰。


VI

十一月五日，日本第二艦隊大膽採取近距離平射，摧毀了青島的最後一座海防砲台。接著
日軍艦隊開始從背後轟擊青島外圍的德軍防線，而陸軍的攻城砲也用火力掩護日軍工兵清
除德軍陣地前的鐵絲網。

然而日軍工兵因為事先沒有時間進行充分的土工作業，曝露在開闊地上不斷承受暗堡中德
軍機槍和小口徑火砲的火力打擊，結果遭受了慘重的死傷。而日軍若想對某個個別的堡壘
進行局部攻擊，集結區又會遭到240重迫砲的火力壓制。

十一月十一日，失去耐心的日軍對德軍防線發起全線衝鋒。同時海軍為了避免誤擊，改為
轟擊青島港口的碼頭和儲油槽。德軍在主要支撐點利用定向雷、電動格林機槍、MG.08重
機槍和側防火炮形成火網。不過這時日軍也學聰明了點，攻擊時採用中隊以下的小單位從
不同方向分別衝擊，尋找德軍防線上的薄弱點。

一旦日軍突破一點，德軍就要被迫與日軍進行白刃戰。這樣一來，德軍自然寡不敵眾。十
一月十三日，日軍攻佔了臭鼬山。華德克於是下令德軍自行摧毀剩下的武器和工事，於第
二天清晨宣佈投降。而這一天也正好是德國佔領青島十七週年的紀念日。

在整個青島之戰中，日軍共有四千三百人以上戰死，負傷者更超過了一萬兩千人。相對來
說，德軍約有兩百人陣亡、五百人左右負傷。幾乎是旁觀者的英軍，則有十四人死亡、六
十一人負傷。這一戰對日本陸軍來說實在稱不上光榮，然而日軍仍然以勝利者自居，繼續
佔領膠濟鐵路沿線。

在之後對俘虜的審問當中，日軍查明了危機爆發後，青島守軍曾經向奉天方面購買武器的
事實。這一情報讓日本軍方感到震驚，四千人防守的青島讓日軍付出了接近兩萬人死傷的
代價。就算奉軍使用同樣的武器戰力只有德軍的一半，要攻下兩萬人的奉軍據守的設防陣
地，也需要日本一次投入十萬大軍！

然而青島駐守的德軍只不過是海軍陸戰隊和海外守備隊，日本陸軍的參謀認為奉軍的戰鬥
能力至少可以與青島的德軍持平！日本軍方現在面對艱難的選擇──要不就接受日本帝國
在南滿不再具有絕對軍事優勢的事實，要不就立刻動員全國兵力消滅梁天志的勢力。

要接受前一個選擇，對日本當局來說是不太甘願的。在日本視為禁臠的南滿，居然出現了
一支足以對日本構成挑戰的軍事勢力，這讓那些帝國主義者很難心平氣和。可是後一個選
擇不但日本外交上主要的盟友英國不會支持，已經對山東問題表現出關注的美國更會反對
。而且不久前大隈重信在國內重提增師案，再次受到國會否決。眼看政府又將面臨一次改
組危機，如今國內外的情況都不允許日本動武。

日本軍國主義的總後台山縣有朋，這個時候就跳出來，主張改變目前的外交政策，拉攏袁
世凱來箝制梁天志的勢力。他的主張自然遭到力主聯英的加藤高明反對，兩邊氣氛劍拔弩
張。山縣雖然是長州藩閥的大老，但加藤高明是三菱財閥創始人岩崎彌太郎的女婿，兩人
都有背景，也就互不相讓。這時候誰也沒注意到，「鬼狐」犬養毅悄悄的離開了東京。

「兔子？」

尤里‧奧洛夫疑惑地問道。因為雨文建議漠河等地方的俄國猶太人移民，試著養兔子為業
。在大戰爆發之前，已經有數百名猶太人渡過黑龍江進入漠河。等到冬天江面結冰之後，
杜斯基還打算組織大規模的偷渡。而要如何解決這些人的生計問題，就很令人苦惱了。

「賴大帥」在跟杜斯基商議後，決定借重猶太人的經商和社會組織才能，成立「漠河合作
社」。藉由去除物流的中間環節來壓低物價，以保障邊防軍和他手下的生活條件。不過杜
斯基還是希望他的猶太同胞能夠從事農業，只是脫離土地數千年的猶太人，要掌握農作的
技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在來到勤王軍的根據地的猶太人，只能先種種馬鈴薯跟甜
菜這些不太需要技術的作物。

最有用的是那些以前學過一點製糖技術，或者在糖廠工作過的猶太人。現在根據地種植的
甜菜，基本上是拿來當食物煮羅宋湯。如果能夠把甜菜製成紅糖，根據地也算多了一種能
夠用來貿易的商品。不過並不是所有猶太人，都擁有像這樣的特長的。

「奧洛夫先生，兔子的繁殖能力是非常強的。這種生物在出生兩個月後就具有繁殖能力，
母兔的懷孕週期僅有三十一天，一胎可以生產六到十隻幼兔，並且每年可以懷孕四到六次
。幸好大自然中有很多食肉動物會獵食他們，否則地球就要被兔子佔領了。」

雨文笑著說道。唐代的太平廣記記載「永淳年時，嵐勝州兔暴，千萬成群，食苗並盡。」
可見兔子繁殖能力的可怕。

不過這種特性卻也讓兔子成為理想的肉食來源，兔子的繁殖速度比雞更快，成兔的體型卻
跟土雞差不多。更何況世界上一切生物最後的天敵就是──「人類」。在蝗災的時候，中
國人連蝗蟲都可以炸來吃，兔子自然就不用說了。除此之外，兔子的毛皮也是可以賣錢或
利用的。

其實在中世紀歐洲人吃兔肉，就跟中國人吃狗肉差不多。只是後來隨著畜牧業的發達，兔
子才漸漸退出了歐洲人的食譜。因此對尤里‧奧洛夫來說，這個建議倒也不算太離譜。至
於有沒有兔權團體要求禁止吃兔子，至少再過一百年都還沒這回事。

在松嶺城這邊，雨文也在發展畜牧業。畢竟現在根據地發展受到最大的限制，就是人口不
足。雨文能夠想到的對外號召，也就只有「世外樂土」、「息境安民」之類。把興安根據
地描述成羅賓漢的榭伍德森林那樣，帶有無政府主義傾向的俠盜之地。然後用收買人心的
辦法，給墾民提供土地、農具、種子、鹽和布料等。

不過這裡畢竟是大興安嶺的山谷中，松嫩平原那麼大片黑土地都還沒有徹底開墾，又會有
多少人願意到這地方來種田？相對來說，放牧牛羊需要的人手就少得多了。因此雖然當初
雨文對養牛養羊不感興趣，如今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除了從牛羊身上獲得羊毛跟牛皮之外，宰殺牲口後得到的動物油脂，經過鬱林堡山寨化工
廠加工處理後，可以做成蠟燭跟肥皂。雖然品質比不上洋貨，但價錢也低廉了不少，還是
有一定的經濟效益。

比起來漠河那邊的條件就好多了，佔了這麼個金窩子，至少省去了慢慢累積資本的麻煩。
按照尤里‧奧洛夫說法，什麼木材廠、皮革廠都辦得起來，初期產品雖然不會多精美，用
來內銷也是沒問題的。他還打算在那邊開酒廠釀造廉價伏特加，然後走私去俄國。

其實光是有這個酒廠，也就夠讓人發家致富了。一戰爆發後俄國政府竟然禁止了由政府專
賣的伏特加，而伏特加專賣的盈利幾乎要佔當時俄國政府收入的三分之一！就算放著金礦
不管，僅僅靠著走私伏特加到俄屬遠東，就能賺到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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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8.35.245.96
※ 編輯: ThomasJP        來自: 58.35.245.96         (11/03 09:43)
推 Clarkliu:小鬍子 wwwwwwwww
推 thomaski:吃兔肉  害我想到有一篇笨版文XD
推 Hastati:推
※ 編輯: ThomasJP        來自: 58.35.245.96         (11/03 11:27)
推 yuanyu:推，看日本人踢鐵板總令人特別開心
推 chikasa:元首又見面了!!
推 spock:推絞肉！ XD
推 timdinosaur:推!
推 longface:未看先推
推 dustlike:是說鳳梨報的資訊是哪來的? 梁天志照著事前規劃推演的嗎?
推 verdandy:別忘了裡面有梁大帥支援無線電的特務
推 bismarck3025:不知道要寫到幾回，梁大帥才能和希總理會面~~
→ dustlike:忘了有黑科技短波無線電XD
推 brigand:推
推 salagadoola:原來沒良心的設計在這篇 記錯了
推 diechan:雖然我覺得提早讓日本人絞點肉到二戰前日本真的會更難搞,
→ allergy:問題是  有梁天志在日本還能混的到二戰嗎?
→ ThomasJP:可以,而且支持日本人大力地混(戰)下去
推 Calfstrong: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