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黑章魚之野望--第一卷/第四十七章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第四十七章：開花結果


由於路途遙遠、交通不便再加上政治的阻礙，逆天道人的信到天津一個往返至少也得要半
年時間。穿越眾給逆天道人安排了一間大房子，讓他自行開門教授漢文。這個時代在日本
識得漢文是一種身分地位的象徵，因此雖然黑章魚城中大部分是商人，也有不少人來學。
逆天道人又自己動腦筋教起了算術，連同從穿越眾的書上看來的阿拉伯數字，編成了一套
短期速成教材，結果大受歡迎。

閒暇時間逆天道人則在自己屋裡，抱著黑章魚眾的那幾本書鑽研不休。

穿越眾商量之後，決定也趁這個機會，把軍官教育初步建立起來。首先就是在黑章魚城的
正規軍中選拔了幾十個聰明、年輕、表現優良的兵士，去跟逆天道人學習漢字。日本武士
都識字是到江戶時代以後的事情，戰國時代的武士除非出身名門，否則大多的知識水準跟
中國的五代軍人比也好不了太多。至於流浪武士或者出身農民的武士，能認識自己名字都
算不錯了。

認識了字以後，接著就要接受正規的軍官教育。其中知識方面的準備工作交給了屠殿負責
，實務訓練則委託馬斯坦古爵士幫忙。現在黑章魚眾只有步兵、騎兵兩個兵種，火砲等重
型兵器還是由唐車丸帶著一批專門技術人員在操作。以後砲兵和後勤輜重這兩個兵種也要
逐步正規化，由專門的軍官負責。但這些特殊兵種所需要的專業教育也更多，一開始穿越
眾還是以培育普通軍官作為主要目標。



入冬之前，阿姆斯壯船長也有好消息傳來。雖然他家傳的老本行是鑄鐘造砲，但船長本人
對於造船也頗有一番研究。去年冬天穿越眾讓阿姆斯壯帶人到陸奧的深山裡砍伐木材，經
過一年與本地工匠的溝通磨合以及嘗試錯誤，終於在鹽釜港成功造出一艘船來。

這艘船以現代的度量來計算，大約長二十公尺、寬四公尺左右，從龍骨到兩舷高約兩公尺
，桅杆高十公尺。除了每邊十六枝槳以外，還可以掛一面高六公尺、寬十二公尺的方帆，
或者是對角線十三公尺的大三角帆。船首高高翹起，還畫著兩隻大眼睛。

「奇怪，我怎麼總覺得這艘船哪裡不對勁。」

種田殿歪著腦袋說道。

「除了船尾用了真正的舵，而不是槳以外，這根本就是一艘維京長船嘛！」

唐車丸很快就看出重點。

維京長船吃水淺，能夠帆槳並用快速航行，而且對於風浪怒濤的適應性也高，確實是非常
好用的船型。但維京人早已消失好幾百年了，大航海時代的歐洲應該也沒有人再建造長船
了才對。

阿姆斯壯船長這時告訴他們，他曾經在挪威北部看過當地人建造這樣的船當作漁船。他認
為這種船既可以在河流中航行，又可以用來航海，不論是用來捕魚或者做貿易都相當適用
，也可以用來作戰。所以決定先建造幾艘這種船隻做實驗，等到技術熟練了之後再去建造
更大型的船隻。

於是種田殿立刻決定，要他今年冬天再去山上尋找造船用的木材，儘可能先多造這種船隻
。長船比起日本的小早船要優秀得多，不論是用在北上川的水運還是去鹿島町的貿易都非
常實用。

不過阿姆斯壯船長又表示，他還可以建造一種貨船。這種船型更粗短些，省去划槳，用更
大型的方帆或者三角帆來行駛，只需要很少的幾個人就可以操作，用來在海上運貨的話更
為合算。種田殿自然也同意了他的構想，只要求在船上增加兩對櫓(非射箭用的樓櫓，而是
一種類似槳的行船工具)。這樣無風時可以搖櫓前進，雖然比划槳要慢但也可節省人手。

由於櫓是一種中國人的發明，種田殿也花了點時間向阿姆斯壯解釋櫓的造型和功能。至於
唐車丸則是利用這個時間拿起油漆和畫筆，在船首兩側的大眼睛下面加上了一副鯊魚嘴。



永祿二年年底，距離穿越眾來到這個時代已經過了十年，黑章魚城也建立了五年的時間。
在穿越眾的努力下，許多重要的變化紛紛在他們打下的基礎上開花結果。

黑章魚眾操作現代經濟學剪刀差的策略，這兩年來日漸顯出了效果。大量的貨物從外地進
口，或者從黑章魚城的工廠、作坊裡生產出來，多數本地豪族都受到誘惑，拿出土地上的
物產來交換更多日常用品和奢侈品。許多流民到黑章魚城裡成為工人，而農民也不再只是
在土地上耕作，大部分家庭都從事一、兩項家庭手工業，向黑章魚屋派出的商隊換錢改善
生計。從事工商的人口增加了，而糧食的價格一路下跌。

因為這時的日本還是處在封建社會，黑章魚眾並不太擔心會有太多的人離開土地出賣勞力
，反而導致無人耕種的問題。糧價下跌代表豪族和領主的勢力受到削弱，因為他們的主要
憑藉就是掌握了土地、人口和每年的收成，人為的緩慢通貨膨脹更加快了這個趨勢。按照
黑章魚眾的設計，並不需要像織田信長那樣急燥的採取武力手段去對付地方豪族還有寺社
。隨著社會的發展，鄉下土豪終究會受到自然淘汰。

中世社會依靠的是土地、人民和武力，現代社會依靠的則是產業、勞動力和錢。生產和貿
易帶來金錢，錢能夠用來建立軍隊，而軍隊又成為開拓貿易的後盾，如此正向循環。傳統
勢力就算試圖抵抗，最終也會屈服在現代世界的運作邏輯之前。這就是重商主義的基本原
理，以經濟手段來支配、調節整個社會。

當然這一套並不總是萬能，但在相當一段時間內卻足以發揮決定性的功效。

隨著社會整體的經濟活力上升，本地人的生活和飲食習慣也發生了改變。越來越多人開始
一日三餐，食用更多的肉食，用黑章魚屋販賣的牙刷刷牙等等。卜蘭丸已經開始在黑章魚
城推行種牛痘，而且也印行了很多通俗易懂的衛生防疫書籍。

模仿南蠻的衣著在黑章魚城裡也日漸成為風尚，當然這僅限於男人，畢竟帶動風潮的穿越
眾都是男的。至於女人，當年穿越眾收進門來養大卻沒「銷」出去的幾個蘿莉，如今在黑
章魚屋的協助下開了間女子學堂。裡面教授從識字到穿著打扮、身姿儀態和女僕養成等各
種課程，由於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緣故，把家裡的女孩和侍女送到女子學堂去上學也漸漸
成為一種流行。

在黑章魚眾的引導下，很多改變都是自然而然的發生，沒有使用太多強制的行政手段。在
一個相對單純得多的社會中，「風行草偃」確實能發揮效果。

為了慶祝黑章魚城建城五週年，穿越眾決定要在城內建造一座鐘樓。鐘樓上裝設由溫莉‧
洛克貝爾設計的時鐘，黑章魚城也成為日本第一個採用西方二十四小時制的城市。這座鐘
樓落成的那天，包括伊達楓和龍貓殿在內的所有穿越眾都到場參加了典禮。

伊達楓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回來的，明年統一奧羽的戰爭就要開始了。而且這場戰爭只是一
個起點，無論有多少現代知識的幫助，平定日本仍然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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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20.248.61.88
※ 編輯: ThomasJP        來自: 220.248.61.88        (04/03 18:42)
推 DragonDeath:終於要開戰了 十年苦熬 衝吧
推 baelrog:續集！續集！(敲碗)
推 wsrh:沒「銷」出去的幾個蘿莉? 不是都自用了嗎?
→ ThomasJP:自用也會有個限度啊
推 schinshikss:等等，這怎麼看起來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
→ WolfLord:那我看不是幾個，而是足以直接建立女子高校所有教職體制
推 wsrh:既然已經普遍種植牛痘,那天花就可以用來當武器用了...科科
→ WolfLord:的數量了吧？
→ schinshikss:這樣不必擔心各家大名吃太撐懶得去打仗嗎？
→ WolfLord:重商主意本來就是百姓越安逸越麻痺越好（越不會造反）搶
→ WolfLord:劫這種事就交給專業商人跟反物資軍隊就好了
→ WolfLord:就好比：你不會希望你圈養得乳牛藏起乳房不讓你捏 :P
→ WolfLord:所以要讓乳牛活得很安逸不會擔心野狼來咬，自然不會拒絕
→ WolfLord:任何人來擠奶囉，綿羊也一樣道理...越安逸越好
→ ThomasJP:剪刀差的意思就是:種田的會變窮,所以不怕大家不想打仗
推 WolfLord:在工商發達的資本主義底下農人不是本來就是安分的食物嗎?
→ ThomasJP:那只是最終的結果而已,過程可不一定
推 WolfLord:某本書看來的：對待農夫，就是要剝光到吃得飽但只能做愛
→ WolfLord:跟耕田，白天累到沒大腦，晚上累倒腿軟。這樣自然就沒時
→ WolfLord:間卻想自己的不幸，更沒力氣找你開會抗議。如果你還需要
→ WolfLord:假裝關心的聽農人牢騷，那就是你還有更多權益沒取得。
推 firewolfer:這是德川家康所指的不死不活嗎?
推 mron:推
推 salagadoola:還以為開花結果是第二代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