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黑章魚之野望--第一卷/第四十六章

[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

第四十六章：硝磺互易


逆天道人當然不只是一個喜歡「追求真理」成癡了的怪老頭這麼簡單。在與種田殿談了一
段時間之後，他才和盤托出出他從大明來到日本的真實目的。

硫磺。在中國硫磺既是一種藥材，又是火藥的原料。過年放鞭炮、煙花，九邊明軍防禦蒙
古人、女真人都少不了火藥。偏偏大明號稱「地大物博」，境內卻缺乏高品質的硫磺。中
國大陸的硫磺主要是出在溫泉邊上或者地下，純度低、雜質多。雖然中國古代的煉丹術早
已經有了精煉硫磺的方法，但如此一來成本也隨之提高。

硫磺價錢高對於用來入藥或者放煙花不構成問題，但對於軍隊而言卻非常頭痛。大明軍隊
對於火藥的消耗不是一、兩百斤，而是用一、兩萬斤來計算的。火藥的成本增加，就代表
軍費支出上升。如果有人從火藥的生產過程中撈油水的話，就會導致火藥的品質下降。明
軍現在自然是這兩種毛病俱全，而且偏偏塞外蒙古俺答汗勢力正盛，沿邊戰事不斷......
於是滿懷熱血的逆天道人，就到海外來尋找更好的硫磺了。

種田殿點頭，同時對屋內的女僕打了個暗號。高純度的天然硫磺只能在火山上找到，而日
本就有許多火山。到日本來找硫磺這話倒是沒錯，問題是這種事情一個普通老百姓就算想
管也管不著。換句話說，逆天道人要不是跟軍隊關係密切，就是跟負責製造火藥的官府關
係密切。

打扮成女僕的綾波零默不吭聲的端著茶水進來，奉茶之後又默不吭聲的站到種田殿旁邊。

「一個侍女竟然有如此殺氣，此地真是臥虎藏龍啊！」

逆天道人笑道。

種田殿心中暗想：連綾波零來他都能感覺到殺氣，如果是明日香來不知道他會怎麼說？

「我對於商業也有自己的一點看法。」

種田殿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爾虞我詐那是小商小販的所為，為了多賺一點蠅頭小利卻破壞了信用。真正的大商人做
生意總是老實不客氣，有多少東西就說多少。大家亮明底牌談好價錢，以後合作愉快，生
意才能長久。」

「小友指教的是，既然你有這份見識，那老朽就老實說了。」

逆天道人並不只是一個單純的讀書人而已，無心功名以後他四處遊歷，偶爾也做些郎中、
帳房、算命或者教書先生的工作來維持生計。他來日本是受到天津的一位西門大官人之託
，西門大官人經營的是海運生意，船隊來往山東、遼東、朝鮮之間，沿海衛所從來沒人敢
攔阻。顯然西門大官人的後台很硬，逆天道人自己暗中調查，結果發現他和錦衣衛在天津
的指揮使武吉大人往來密切。

事情到了這份上，逆天道人不敢再好奇下去，就老老實實來日本辦事了。

種田殿在心裡偷笑了起來，原來這逆天道人還頗有游俠之風，而且在海賊王之後，黑章魚
眾竟然還真的碰上了錦衣衛！這可是一尾大魚，弄不好還會把網扯破。不過沒關係，魚再
大我們還有捕鯨砲在後面等著。

「硝石。最好的硫磺換最好的硝石。」

種田殿直接說道：

「日本現在也是戰亂不斷，對於這方面同樣有很大需求。我們可以用生意管道買進硫磺，
但是這種單方面生意並沒有利潤可言。如果能夠給我們穩定的硝石貨源，確保我方能獲利
的話，我就答應這筆生意。」

與硫磺相同，硝石也算是一種藥物。偏偏大明缺硫磺而日本缺少硝石，黑章魚眾利用熬土
制硝雖然也能夠滿足製作火藥的需求，但成本也是水漲船高。既然對方背後有錦衣衛在撐
腰，走私幾船硝石到日本應該不成問題。除非那個武吉大人是個死腦筋，愛國愛到不準任
何「戰略物資」出口的程度。不過想到他牟取硫磺買賣背後的利潤，以及西門大官人的走
私行為，想必武大人也不是那種人才對。

「這件事情上我做不了主，我現在就去寫信給西門大官人。」

逆天道人沉吟道。他正準備要走，種田殿卻又把他攔下說道：

「對了，既然西門大官人常與官府打交道，那是否需要大量黃金？」

種田殿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幣，這種金幣是艾德華‧愛力克‧馮‧霍恩海姆和徒弟華生博士
的最新成果，重量只有四分之一兩。金幣的正面鑄著一匹馬，背面文字則是「金元」、「
四朱」。

「老朽雖久聞倭金之名，不想竟如此精美！」

「可別搞錯了，日本別的地方是沒有我們這樣的金幣的。」

中國境內流通的貨幣是白銀和銅錢，一般老百姓對黃金並沒有什麼需求，每家頂多只有幾
件金首飾。但在官場上卻不相同，有很大的常例送禮甚至行賄的需要。大明境內的金銀比
價是一比十，送黃金既不會太惹眼，又比別人有「誠意」了十倍。雖然士大夫之間也覺得
黃金「臭味」太重，他們更喜歡奇珍異寶或者古董之類，但是太監、錦衣衛這些人卻不是
士大夫。

在日本金銀比價是一比四，種田殿則提出了一比六的價碼。如此黑章魚眾這方可獲利五成
，西門大官人那頭則有高達三分之二的利潤。雖然西門大官人自行走私貨物來日本也可以
用更低廉的價格換到黃金，但如果與黑章魚眾建立穩定生意關係的話，一方面減低了風險
，另一方面這種做工精美的金幣也提高了黃金本身的價值。

種田殿沒有透露的是，鑄造金幣的過程中黑章魚眾本身已經賺了一次。再把金幣以高價賣
給西門大官人，等於透過匯率差距又賺了一次。他甚至很「慷慨」的對逆天道人表示，硝
石與硫磺的交易之外，如果他能幫忙把金銀兌換的生意談成，就給他吃一份回扣。

聽到竟然能有這種好事，逆天道人興高采烈的去寫信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248.61.88
推 baelrog:未看先推。
推 wsrh:這個時代可以考慮購買智利硝石了吧
→ ThomasJP:智利硝石?請問哪艘船可以運來?
→ ThomasJP:不是穿越了就可以直接橫越世界的好嗎XD
推 baelrog:夏天走白令海峽，沿著北美一路到南美。這年代的船應該還可
→ baelrog:以，不過成本就破表了XDDDDD
推 Tbilisi:也要有人採吧, 那時似乎還沒人在智利採礦
推 roy0204758:西門官人...
推 DragonDeath:要改變全世界了 囧
推 PsycoZero:西門大官人...狀元模擬考那個啊？
→ ThomasJP:西門大官人是創版元老,不是卡通人物啦
推 hugoliu:不是西門慶喔 XD 推
推 yuanyu:原來不是蘭陵笑笑生講的那個XD
推 mron: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