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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人物)巨人-Frank Williams F1
1986年3月8日週六，床頭鬧鐘早上5:30就嗡嗡作響，Frank Williams醒著躺在床上，今天
的他擁有一切。作為Williams車隊經理他獲得高度的成就，現在他必須飛奔到法國南方抵
達車隊所在地；他們的新車FW11此時正在Paul Ricard賽道上進行測試。南非和西班牙像
是氣候避難所一樣，當北安普敦潮濕的雨天結束，濃霧時常阻礙測試工作的進行，此時
Frank喜歡浸淫在里維耶拉〈Riviera-法國Nice與義大利La Spezia間地中海岸著名的避寒
勝地〉溫柔的陽光之中。不同於多數的車隊老闆，Frank喜歡在賽車測試過程中看到機會
，無論測試地點在全球那一個場地，他幾乎不會錯過任何一圈。1986年冬季測試期間，距
離巴西開幕賽只剩下兩週的時間，Frank Williams親吻並告別他的妻子然後坐上車，朝他
的Boxford大樓前進。
Williams的元配Virginia，永遠不會忘記為他的丈夫和孩子們準備乾製麵條。「大約在五
點左右，」她回憶起過往，「電話響起，我走到廚房接起電話。」「嗨！是我」話筒另一
端響起Frank Williams愉快的口吻。「我剛離開賽道。幾小時後我會到家。我希望晚餐能
吃到妳的麵條。太棒了。好。很愛妳」Frank Williams是個稱職的成年人，在完成既定行
程他通常會在第二天趕回家；然後晚餐伴隨麵條和幾碗玉米片結束。在往返過程中，
Frank Williams每週至少行駛70英里，兩週最少發生一次。「Frank始終有一個強烈的競
爭天性和旺盛的工作企圖心。比賽因為他的個性而回報他各種獎勵，他喜歡這樣。」
Frank Williams在1969年首次創立他的F1車隊，他不顧一切在80年代追求諸如Alan Jones
及Keke Rosberg成為該隊第一個世界冠軍的榮光歲月。FW11是由Nigel Mansell及Nelson
Piquet駕駛，看起來非常有機會再度站上頒獎台成就另一個高峰。Frank Williams認為他
的賽車具備競爭潛力，他對車隊的期望倍感興奮。
Frank掛上電話後45分鐘，電話再次響起。是Williams專責新聞發佈的Peter Windsor。「
Ginny？我從Nelson Piquet的汽車中打來的，聽著，我們有一些事故但不需要擔心。
Frank沒事。我跟他在車裡面。」Frank Williams開車是出名的狂野；他的身體卡在車裡
面動彈不得。Virginia簡直無法做出反應來。當時Frank跟Patrick Head兩人正準備啟程
驅車前往享受Ginny準備好的豐盛晚餐。
「那個時候」Virginia回憶起當時，「我想起多年前Frank在F1的車手Jacques Laffite頭
留著血走進屋子裡，Jacques不是那種容易被驚嚇的車手，他咆哮說：『真是他媽可怕的
駕駛！我再也不會坐他的車到任何地方。』」Patrick Head急急忙忙趕到Boxford大樓中
止還沒從法國來的新聞。此時距離Paul Ricard三英里的地方，Frank Williams開著租來
的Ford Sierra在高速下失控翻覆在山溝中，最後汽車四腳朝天跌落在溪谷。車頂嚴重塌
陷壓住Frank Williams跟Peter Windsor，同時車上的汽油也滲露出來，Peter Windsor意
識到情況危急，趕緊脫困並用石頭打破後車窗拉出受傷的Frank Williams。
F1經驗豐富的神經外科醫生Sid Watkins教授正在英國忙於測試Porsche 928，而Bernie
Ecclestone從新聞報導上知道這件事。這位FIA最高領導人從法國緩不濟急的新聞資料上
看到Watkins的概要報告；Frank發生嚴重車禍事故，有可能傷到頸項，並且被送到當地位
於Le Castellet外圍的Toulon醫院。Watkins直接將Frank轉院到Marseille的Timone醫院
，而這間醫院著名的神經外科部門馬上為他進行手術。當Watkins教授抵達Timone，
Williams車手Nigel Mansell及Nelson Piquet一臉死沉表情讓這位宛如""車手醫生""有點
驚訝。當Watkins教授發現Frank已經在手術中，他趕緊換上手術服進入手術房，並與
Vincentelli醫生一同檢視Frank受傷的頸椎。Watkins教授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看著頭與
頸椎X光片。「第六個與第七個頸椎移位至C6-C7的位置，致使脊管總長縮短。看起來脊椎
神經非常可能遭受無法挽救的傷害，只能往最好的方向祈禱。」
Watkins當下馬上想起Clay Regazzoni，1980年在美國長灘〈Long Beach〉大賽中因脊椎
神經受損導致永久性局部癱瘓的F1車手。他警覺的把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揮去。「我絕不
允許Frank Williams在輪椅上終老。」他向自己保證。「Vincentelli醫生跟他的醫療團
隊儘量在降低損傷程度，然後從頸項前面以一個類似的手續在受傷部位提供骨頭跟金屬盤
穩定性。我們也讓他透過CT掃描以確保他的腦部不會受到永久性的傷害。」
Vincintelli醫生終於在冗長與複雜的手術後出現。Frank部份受損的骨頭已然分離，並接
合他頸項其他破碎的脊椎骨。Virginia Williams以畏懼而擔心的神情注視著Vincintelli
的眼睛，她幾乎沒有為下一個問題做好迎接答案的心理準備。「他癱瘓了？」緊張的用字
像是自嘴裡蹦出來，Vinceintelli醫生點頭了。Frank Williams， 一個公認最好的車手
、健康、強壯、在F1界充滿熱情與知足的男人，在一個不幸的事故之後橫躺在醫院精密的
醫療儀器旁。五條透明管子連結在他憔悴的身軀上，另五條自他的身體連結到病床下緣，
時空在這裡似乎停止不動成為永恆。
Virginia Williams幾乎認不出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看著似曾相識的丈夫她幾乎忘了
眨眼。「他頭髮上沾染的血跡乾凅，他的耳朵裡面跟鼻孔也是。甚至連他的手指甲裡面也
有黑色的血跡。他的臉擦傷、破皮，他的前額有縫線，而且腫得可怕。他的身體跟昨天判
若兩人，腫脹的比例很嚇人。」「在每個刺耳的呼吸聲中，他的腹部很努力的上下起伏。
青紫色的手術縫線痕跡很長，橫過他的脖子前面。他閉著眼。我想要跟他說話但我發現嘴
張不開。這好像我使自己癱瘓了。我意識到Patrick站在我後面沉默並且震驚的看著他。
」
一旦Watkins教授對Frank病情的穩定性感到滿意，他就被轉院到倫敦醫院的加護病房。並
小心謹慎的看護，防止胸腔感染與脊椎神經傷勢惡化，Watkins教授經考慮後決定進一步
施行小型氣管切開手術與照脊隨X光。Watkins教授回憶起當時，「我們非常擔心Frank胸
腔會遭受感染，並且我擔心萬一發生了他就承受不起氣管切開手術，因為風險太大。我不
希望Frank每一次呼吸都要伴隨儀器，因為有時候，一旦發生了，病人就無法離開儀器。
」
「我們順利完成小型氣管切開手術，這並不同一般的氣管切開手術，我們保留了病人說話
的能力，並且能夠控制讓肺臟和支氣管不會經由呼吸感染胸腔。手術很成功並且不再需要
依賴任何儀器呼吸。」自Frank Williams發生事故進入療程以來，Watkins教授始終付出
極大的耐心；打從進入醫院開始直到手術完成，Frank持續康復並不斷感謝那些幫助他度
過難關的人。儘管復健的過程痛苦異常，Watkins教授形容刺激麻痺的脊椎神經是「病人
最痛苦並且極需毅力的醫療過程」。
Frank Williams的肩膀因此癱瘓，雖然經由某種機器使他多少恢復這方面的運動能力，不
過自此他都必須受限於輪椅。直至今日，他的呼吸與說話能力都未能如常人般自然。在
1986年以前，Frank Williams在F1界裡始終保持訓練紀律並且比任何人健康；當然也包括
車手。而今，他必須透過嚴格的物理療法、飲食與血壓控制，並完全遵照醫療人員設定的
活動量才能夠保持健康。
儘管人生更險峻，他仍然引領Williams車隊創造輝煌的成績，並成為最成功的車隊領導人
之一。1986年Nelson Piquet更駕著Williams-Honda FW11拿下八場分站冠軍奪得當年世界
冠軍；年度積分上並以兩分的差距擊敗Didcot車隊。1994年Ayrton Senna死於
Williams-Renault賽車座上；Damon Hill在贏得西班牙大賽兩週前，他僅在加拿大大賽排
位賽得到第二，當時Frank Williams希望Sid Watkins教授在身邊。他擔心需要醫療，
Watkins教授花了兩倍的時間從蒙特婁瀉湖後門進入Williams維修區。
「Frank怎麼了？」
「教授，在你救回我的命這麼多年來我從未向你道謝，但是，現在我願意這麼做」感謝之
意來得突然。
「那好吧，Frank」
1999年新年，伊麗莎白女王為他對英國汽車運動的貢獻表揚他為Williams爵士。「我在賽
車裡是不成功的並且招致危險，所以最後終於在賺了點錢之後，我被Piers Courage說服
買了輛車給他。在那之後，我是F1參賽者卻不再是荒謬差勁的賽車手。」自1986年Paul
Ricard近郊對他人生至關重要的那天起，Frank Williams首次得以客觀面對他生命中的驟
變。樂觀以及正直的管理者，這個不可思議的堅強男人，成為Williams車隊最至高的精神
象徵。
「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承認事故完全是我的錯誤。對一個27歲不良的駕駛而言這是必然的
結果，上天也許因此開啟另一條路。」這位偉大的男人笑著繼續說。「但實質上，我注意
到無數的人日復一日的幫助我，使我忘卻現實與身體上的侷限。讓我的腦袋裡得以放進其
他東西。」「我很幸運。」
Achilles-2004/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