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內容為Praimetiz之創作,題材設定取自「地球實驗室」,
由曾在「十一種意念」發表的短文擴充修改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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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猿的工寮 http://www.geocities.com/praimetiz/
地球實驗室 http://blog.roodo.com/laboratory_earth/
十一種意念 http://blog.yam.com/will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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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雅給的現金總數剛好是五十萬,不多不少。
在他離開「真夢」後又重新清點了幾次,原本只是為了再次確認,到後來
他卻非常希望這筆現金的數量能再增加個幾萬——結果當然是事與願違。
他知道這五十萬對他而言並不足夠,只是他去「真夢」的那天情況異常緊
急,到了性命交關的地步。而他那票酒肉朋友又很恰巧的沒半個人手頭寬裕,
逼得他不得不用上最後手段。
那五十萬他究竟拿去作什麼了?其實連他自己事後回想起來,也是不清不
楚的。五千付給某某、三千付給某某、另外付了一萬給銀行、外加八千的利息
……就是這樣零零碎碎的,五十萬被他一點一滴的消耗掉。至於那原本性命交
關的五十萬?他又去借錢還債了。至少他還有五十萬的資本,這點讓他原本空
虛的心裡感到踏實不少。
如果他手上的資本足夠,玫雅是不是會給他更多?在真正的現金進帳重新
出現在帳本上時,他這麼想著——僅止於想像而已。
「拜託你,再給我十萬,十萬就好。」
「我說過了,我只幫你這麼一次,下不為例。」溫柔的嗓音傳進耳裡,竟
像是齒輪轉動的?噠聲般毫無情感可言:「你已經有能力自己賺錢了,我不能
再替你助願。」
從五十萬資金減少到十萬開始,這樣的夢境便時常在夜半時分侵襲著他。
以前遇上這類令人鬱悶的事,最有效也最方便的作法是上酒店好好玩一晚,只
可惜現在的狀況並不允許他如此做。
人這種動物,一旦養成某種習慣,不管未來如何變化,這個習慣都都會被
保留下來。對一個好習慣而言這還不一定,但是壞習慣十之八九都是如此。在
帳本中原有資金的餘額剩下五萬的時候,他終於受不了了。
把這五萬玩完吧,玩完了,鬱悶也消了,帳戶的餘額也還夠我繼續投資。
他懷抱著如此的心情回到花街。
「你好。要什麼?」雖然是很公式化的招呼聲,音量也不大,但是小女孩
其實很喜歡來這裡。
「奶油茶一杯。」也是公式化的回答。
「有別的需要麼?」
「有的,上次的求訊有結果嗎?」
為什麼會喜歡來?當然不是為了以竹材為素材的獨特吧台,和那一杯香濃
的奶油茶。穀麻茶房的穀茶和油茶在桃花島雖然可以說是獨一無二,可是對於
小女孩與其他擁有相同目的的人而言,這裡作為情報交換中心的地位更是無可
取代。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因為穀麻的情報最準確,或是消息最多,而是因
為在這裡,消息是廉價的,而且來源固定。
「來,小妹,你的奶油茶。」店長將一杯淡黃色的發泡液體擱在桌上:「
有人在洛南看到他,據說是在新市鎮投資計畫的說明會上。」
「落南?那麼遠?」
「嗯,聽說他投資了約兩成,總數快三十萬巾。這筆錢不是小數目。」
「我知道了。他是什麼時候在那裡的呢?」
「兩週前,我記得沒錯的話。」店長手裡的研杵「篤篤篤篤」的磨著雜糧
粉:「而且他的身邊還多了個女的。」
「女的?」小女孩的臉上出現了訝異的表情,可是也只持續了一瞬間而已
:「長什麼樣子?」
「身材高身兆,皮膚白皙的阿西耶人,一頭黑髮,聽那口音像是日光人。
」
「這樣子啊……」小女孩啜了口茶,一陣喃喃自語:「去過洛南……日光
的女人……」
「其實關於他的訊息最近蠻多的,」店長說話的同時磨粉的手始終沒停下
來:「東邪這裡的金錢往來就不少,異凌、越吳、瓦拉西奧據說也有活動。」
「那漢博拉呢?」小女孩把茶杯挪開,拿出筆記本就在吧台上作起筆記。
「沒訊息。」店長將磨好的穀粉蹈入茶罐,研杵在研缽上「叩叩叩」的敲
了三下:「況且國外的訊息傳到我這裡就好幾個說法,是真是假我不能作保。
」
「謝謝。」小女孩迅速闔上本子,把茶喝完,接著將茶錢放在桌上,道了
句再見,就跳下充作高腳椅的特大竹筒,一蹦一蹦的離開了。
「來,你的穀茶。」店長將沖好的穀茶端到吧台的另一端,一個落腮鬍大
漢的位子前面:「抱歉讓你久等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久等呢,奕騫。」大漢搖了搖頭:「磨穀粉比平常慢不
說,連倒穀粉時研杵都比平時多叩了一下。有心事?」
「也算。」店長將茶罐順手擱在琉理台上,拿著一張十巾的鈔券走到大漢
面前:「你瞧瞧這張鈔券。」
「偽鈔?」大漢還沒接過對方的鈔券就開口。
「先別下定論,你仔細瞧瞧再說。」店長把鈔券交給他,接著才回到小女
孩原本的座位取走鈔券。
「真鈔……嗯?不對,偽鈔。」大漢先是看看花紋、圖樣,再摸摸觸感,
最後還用手在邊緣搓一搓,才下了這樣的結論。
「怎看出來?」店長問。
「不能用看的,這種鈔券就算拿去給經驗最老到的銀行員,也不可能被認
出來。」
「那你是怎麼認出來的?」店長不解。
「我可以破壞它嗎?」「只能撕去一角,地下街的幾家商店講好要留個證
物,免得抓了人以後死無對證。」
「是嗎?」落腮鬍大漢微笑著撕下鈔券一角,用手一搓,一小片紙片突然
灑散成一團紫煙,變成一根竹籤以後,又聚合回原本的鈔券殘片。
「這是怎麼回事?」店長一臉不解的看著仍微笑著的大漢。
「現化術。」大漢把撕下的一角和其餘部分重新接回,連一點痕跡都沒留
下:「雖然能作出一模一樣的仿製品,不過遇上做事仔細些的巫師,一定破功
。」
「你的意思是,這鈔券是現化術的產品?」店長從大漢的手中接回像是什
麼事也沒發生的鈔券,一陣翻看以後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他對大漢的說法雖
然沒有疑問,然而擺在眼前的鈔券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利用魔法製造出來的贗品
。
「正是。」大漢啜了口茶:「手法還相當高明呢,這個人的技術大概沒幾
個人能模仿了。你瞧瞧原本被我撕下來的那一角,有沒有什麼不同?」
店長仔細的注視著原本被撕下一角的鈔券,卻再也找不到原本被撕下的那
一角。直到拿到燈光正下方,才發現有一角的顏色淡了一點。
「顏色比較淡?」
「正是。」大漢說:「我不想浪費法力在修復偽鈔上,所以只用了一點點
馬虎版的現化。可是只要比較看看就知道了,無論是色澤、觸感、細部花紋、
油墨氣味甚至是防偽設計,全都和真鈔一個模樣。要不是感應到了魔力,這張
偽鈔還真的連我的眼睛鼻子都騙過了。這假券哪裡來的?」
「你要聽的是『這一張』,還是『所有鈔券』的來路?」店長問。
「有差嗎?」「當然有。」
「別跟我說你職業病又犯了。」大漢笑道。他了解對方的習慣,作為一個
情報提供者,不同程度的情報各自有不同的行情——然而從老闆的口氣聽來,
兩種情報的差異似乎不只是價格不同而已。
「少拿我開心了,文蓋,你也知道我的收費是隨人心意。」店長說著把小
女孩放在桌上的五張一斧鈔券拿到落腮鬍大漢的面前晃了晃:「五斧一次情報
交換的生意,真正靠這行的那夥人已經找了我無數次麻煩了。你以為我連老熟
的朋友都要錢是不?」
「當然不是了。」大漢笑道:「倒是這五張一斧,可以借我一下嗎?」
「怎的?」店長被他的舉動給弄得一頭霧水。另方面又想到,不會連這一
斧的鈔券都有假的吧?這幾星期來,陸續有人在消費時被同店顧客或店員發現
使用這種利用現化術作出來的假鈔券。要不是一個打工的異藝塾學生在櫃檯結
帳時不慎施了解靈術,把顧客的十巾鈔券整張都化成了紫灰,還沒人知道桃花
島市流出了一堆假券。
目前流出的假券面額全部為十巾,然而持有人從商人、學生、妓女、店員
到乞丐都有,重點是每個人都辯稱假券是別人給的。至於究竟是誰給的?根本
無從追起。上週桃花島市的幾家大銀行才重新清點一次近一個月內顧客存入的
鈔券,又發現了一批假券。這些假券的存入者同樣來自各行各業,也同樣無從
追查源頭。
近一週來店長接到的求訊委託有半數都是追查假券來源的。不只是地下街
的店家,就連花街的小姐們還有市集的批發商販都深受其害。現在各商家都已
經有了共識,不再接受十巾的鈔券,這不僅使得銀行的交易金額明顯降低,也
造成無法交易的十巾券大量流入黑市。財務當局介入調查以後,市場恐慌雖然
平息了,然而人們在見到十巾面額的鈔券時,內心還是會升起小小的警覺。
「呵呵呵……」此時落腮鬍大漢的笑聲聽在店長耳裡,更像是在預告某個
不祥的事實。
「別笑這麼詭異好麼?」
「……噗。」落腮鬍大漢還是忍不住笑意:「變個小魔術給你看。」手輕
輕撫過五張鈔券,一張半透明的一斧鈔券立刻被抽了出來。
「又是現化術。」店長不屑的「哼」了一聲。
「不,只是用鈔票上的殘靈作出的效果。」大漢把半透明的仿製品插回原
位,又一次輕輕撫過,鈔券再度還原成五張:「留著吧,下次那小妹來的時候
,也許還能跟她問出些什麼也說不定。」
「此話怎講……」店長心中滿是疑惑,正要開口追問下去,卻聽到一個甜
膩過頭的女子嗓音喊道:「我說文蓋——你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嗜好了?」
「啥?」落腮鬍大漢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剎那間店長覺得角色對調。
「咦?我說的不對嗎?也對也對啦,之前看你對會內幾個人的小孩特別照
顧,我就在懷疑了……」
「你在胡說什麼?羅貝蒂亞‧尼歐撒斯?」大漢眉頭一皺:「比起保護我
族幼苗,免得像你這種人污染他們幼嫩純潔的心靈,我更在意的是,你怎麼會
來桃花島的?」
「嗄?你不曉得?今年的國際生命科學年會就在桃花島呀!異藝塾的告示
你好歹也會看看吧?虧你還是個農牧技師……」
「農牧技師干生命科學年會啥?作那些怪物出來,頂多是增加我們這些苦
力的工作負荷而已。廢話少說,羅貝蒂亞,」大漢問道:「你來穀麻作什麼?
」
「哎呀,我說店長呀,這裡有我不能進來的規定嗎?」羅貝蒂亞說到一半
,對仍坐在椅子上的大漢示威般的挑了挑眉毛,又問到:「你們有賣酒吧?」
「羅貝蒂亞……」「我說,文蓋,」瞥了眼仍杵在吧台的店長,羅貝蒂亞
在打斷對方的同時坐了下來,大腿交疊著,雙手放在膝蓋上:「你也知道這家
店的意義不只是賣飲料而已吧?我有正事要辦。」
「可是……」「就是這樣,跟你打聽個人,最近有沒有個小孩子獨自一人
跑到花街去?」
「小孩子?你要問小孩子的話,剛就離開一個。」店長指了指門口:「要
哪種酒?」
「烈酒,越烈越好。」羅貝蒂亞一隻手擱在吧台上,另一隻手順著叉開的
裙襬線條一路往上移至臀側。
「羅貝……」「不准你打斷我,鐘文蓋。」先一步制止對方:「那小孩長
什麼樣子?」
「碧綠色眼睛,褐色大波浪長髮,穿著紫色系小套裝,蕾絲緞帶很多的那
種。」店長一面伸手去拿酒瓶,又問道:「加水?加冰塊?」
「都不要,還有我看到了,少拿甜酒唬人,老娘不吃這套。鐘文蓋,我沒
問你,少在那抓癢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暗號。」羅貝蒂亞瞪了不停抓癢的
落腮鬍大漢一眼,又問:「她有去過花街?」
「不曉得,不過除了她以外,固定會去花街的未成年人只有個熊耳少年而
已。」
「謝了。」羅貝蒂亞接過酒杯,一鼓腦灌下肚,接著嗓音突然變了:「哎
呀,真是糟糕,我把錢包忘在旅館了,店長先生,下班後有空來拿錢嗎?」
「這……」「我幫你付。奕騫,這是兩人份的帳,外加問訊費五斧。另外
,這女人喝醉了,別再賣酒給她。我先走了,再見。」
「你……」羅貝蒂亞望著離去的背影,好半天以後,打顫的唇齒才吐出一
個令她憤怒的人名。
「鐘文蓋!」她吼叫著衝出去:「你這個混帳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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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茶館對話不會讓人覺得不耐煩……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身材高『身兆』,皮膚白皙的阿西耶人。」
「身兆」,音ㄊㄧㄠˇ。
不知道為什麼,全世界好像沒有一台電腦打得出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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