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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對克里斯謙一世統治下的凱普利卡王國體制有所認識者,都知道俗稱「紫 廳」的國王內閣取代了長老院或西翼會議,成為凱普利卡的真正決策核心。但除了 最後才嫁入凱普利卡、並曾多次取代病重的克里斯謙一世主持紫廳議程的王妃以及 幾位自從紫廳建立變未曾被替換過的參議官(包括御前參議官長瑞伯格女伯爵、御 前書記官長法拉格藍特女爵士、宮廷總管李德戴爾女公爵等)外,得以進入紫廳的 參議官選拔標準非常的不一致,雖無法否認入選者均為一時俊傑,但成員構成複雜 ,來源背景包羅萬象,有著教會背景、海蘭德傳統信仰,甚至也有信仰抗議派宗教 地出身者。 有的人追隨國王許久還是無法踏足「紫廳」,有的人國王不過見上那麼一面就 直接得到了御前參議官的頭銜,幾乎無法找出一個合理的邏輯,幾乎是任由克里斯 謙一世的意志進行抉擇,罷黜亦是如此,根本難以確定是否有任何客觀考核制度的 存在。 --摘錄自《凱普利卡的雙極抗衡至王權獨強體制變化之論證》 (備註:目前主流利史學者以為,克里斯謙一世在官員任用上,向來非常依靠 由李德戴爾女公爵主持的情報網。無論是否進入紫廳,所有官員從出生以來所作所 為都會經過宮廷密探的訪查,有點類似今日之身家審核制度。) == 見到被一群人簇擁的法爾,執棋手高舉起了旗桿。 凱普利卡王旗,相交叉的劍、弓、斧、長槍、火槍、騎士槍與盾置於寶冠之下 、桂葉之中的高等衛隊軍旗。構造與王徽大體相同,只少了四職人與聖光十字架的 海藍德民兵軍旗左上角的圖號又有些不同,步兵隊的是長劍後面加上以海藍德古代 數字符號寫的十七,騎兵隊則是在一匹駿馬的後面寫著五。王家札圖卡火槍營的旗 幟比較特別,畫的是名背著行囊與火槍的步兵在烈日之下行軍,也就是成軍後真正 讓他們威名遠播的第五次聖城遠征的過程。 這三隻部隊是得到長老院命令而提早兩天返回長老院的卡爾斯登公爵所留下軍 力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一部份留在傑伊戴爾莊園重新改編過後押著輜重 上路,一部分則因薇羅妮卡與茱利亞的共同建議,法爾透過依芙瑪利亞,指示要總 武官率領,漏夜由另外一條較為崎嶇,但同樣離開亞拜斯山脈的道路前往奎戴爾莊 園拿補伯爵。 而法爾的安危,就必須依靠這些由海藍德民兵與格朗藍德火槍軍兵組成的高等 衛隊保護了。 看了一眼那些旗幟後,法爾轉身跟傑伊戴爾子爵話別,就進入馬車的後車廂, 茱利亞以及有些不服氣的薇羅妮卡則鑽進了前車廂。依芙瑪利亞站在馬車之外,然 後往前往後巡視,確定都沒有問題後,她才向站在隊伍前面最前方的領隊騎士比了 手勢。她關上馬車門的那時刻起,一個火槍營、一個騎兵隊、一個步兵隊加上兩輛 馬車組成的隊伍重新踏入了亞拜斯山脈之中。 「妳很緊張。」 「是的,陛下。」 聽到依芙瑪利亞的聲調並不平穩,讓法爾將目光從車窗外那搖晃中的景色轉回 他的貼身保護者身上。「薇羅妮卡跟我說過,妳已經上過戰場了,難道她說的不是 實話?」 初見到穿著著軍服的依芙瑪利亞,很少有人會認為她是個軍人,多數認為不過 是鮑因賽提亞騎士公對於騎士的浪漫有不切實際憧憬的小女兒過渡的溺愛,到最後 沒有辦法,只好給她個身份玩玩。能夠出任特使團總武官,按照那些王城貴族(不 管格朗藍德還是世俗化過後的海藍德)的說法,都是認定這個任命只是頌妮雅王妃 因應卡爾斯登公爵擔任特使團長而強行介入的結果,沒有人認為她真有能力負擔起 如斯龐大的責任。當然,那些人是理所當然地忽視了依芙瑪利亞從十四歲起就曾以 副騎士的身份到處討滅土匪,也參加過幾次正規作戰,雖然法爾不知道、也無法想 像她是怎麼忍受沒有水洗澡的戰地生活,但功績就是擺放在那邊,貨真價實,絕無 虛假。 「不是的,陛下,他們說得沒有錯。只是,之前我不是聽從父親的指揮,就是 由我的哥哥告訴我該做些什麼,今天還是我第一次獨當一面……」依芙瑪利亞將目 光避開了法爾那柔和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幾天之前從法爾手上所拿到的黃金劍。 「我在擔心我之前的設想是不是不周到,有沒有可能會另外橫生枝節。畢竟這事關 陛下的人生安全,如果陛下出了任何問題,那我不就辜負了陛下對我的信任……」 「天未明時候的妳充滿著信心,妳也只需要維持那時的信心就可以了。」 「可是……」 突然,紫色的眼睛眨了一下。「依芙,妳的眼睛是不是因為體內有海藍德血統 ,所以才是藍色的?」 話題突然之間被改變,依芙瑪利亞雖然怔了一下,但還是順著主子的意思,回 答道:「是,陛下,我的外祖父來自亞拜斯.李德,當了五年的民兵之後前來北方 走廊,被我那當時擔任王家軍團步兵營長的祖父聘為戰技教官,後來娶了我的外祖 母。」 「那……」法爾從座位上面站起,在行使中的馬車裡面小心地維持自己的平衡 ,走到了他的御劍士面前,接著雙手就按住她的肩膀。「不要亂動喔。」 依芙瑪利亞聽從了準國王的命令,真的乖乖地坐著不動。法爾在她的耳朵旁邊 低聲念著一句句的海藍德古語,如歌謠般串起的句子讓她的雙眼逐漸失去神采,然 後又逐漸恢復神采。最後一個音節唱完的時候,寶藍色的眼睛隱隱約約地發出了明 亮的光芒。 「我知道妳是改革宗的信仰者,但我不知道妳所信仰的宗教裡面有什麼樣可以 撫慰人心的言詞,我能夠用的只有海藍德人用來替戰士尋求保佑的方式。」法爾輕 吻了一下依芙瑪利亞的額頭。「剛剛那是先祖流傳下來的祝禱詞,教我的姊姊說, 這些歌謠能夠讓擁有先祖血統的海藍德人得到精靈的保佑與祝福,希望這能夠讓妳 的心中維持著那說服我的信心。」 「謝謝你,陛下。」 似乎是想將依芙瑪利亞的含蓄微笑深深印在記憶中一樣,法爾望著少女好長的 時間後才坐回了位置上面。似乎是因為事情辦完了,也或許是因為馬車從平坦道路 進入了巔頗的山道,男孩的臉色又開始鐵青起來,撐沒有多久就再度倒在了依芙瑪 利亞的雙腿之上,昏昏沉沉地睡去。沒有察覺到自己眼睛放著光明的少女靜靜地看 著準國王的臉龐,本來緊握著配劍的手鬆開,轉而緩慢地梳理起那淡紫色的頭髮。 就這樣,太陽緩慢地從東邊的山線上方緩緩移動到了天空的正中央,然後再慢 慢地往西方落下。 當天空從如海水般的蔚藍轉如蛋之濃黃的沉暮時分,整個隊伍來到了奎戴爾山 口,群山環繞的亞拜斯進入沃野千里的平原的分界點。就是一聲淒厲的哨音,將停 在樹林四處的飛鳥驚起高飛,也讓無數融入綠色背景之中、持有武器的人們高舉著 手上的武器,從高處的隱藏之處跳起,在羽箭群的掩護下,往位在低處的國王車隊 衝過來。 「軍團。」哨音響起時,人就已經離開馬車的依芙瑪利亞臉色未變,面對著匪 徒,沉著冷靜地喊道:「舉盾!」 見到她,更正確的說法是看到她的眼睛時,海藍德民兵的步兵隊長與格朗藍德 的火槍兵隊長同時露出無比的驚訝。火槍兵隊長的驚訝很單純,海藍德民兵與王家 軍隊一同作戰的次數趨近於零,格朗藍德人又極力避免進入亞拜斯山脈,所以他與 其他火槍兵都未曾見過發生在依芙瑪利亞身上的光景。海藍德民兵隊長是見過的, 但是他為隊伍裡面沒有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此外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御劍士雖有藍 眼睛,但卻是實在的格朗藍德人。「格朗藍德人能夠和海藍德人一樣得到祝福」, 這民兵隊長可從來沒有聽城鎮長老說過。即使事實就在他的眼前,還是很難以致信 。 但現在輪不到之中任何一個人提問,至少那對發出光芒的眼睛已經透露出了警 告與督促的意思。 在隊長的指示下,海藍德步兵往前踏了一步,前排蹲下的人和後排站立的人同 時舉起在四邊都鑲上鐵條的長方型厚重木製的盾牌。羽劍大多直接插入盾牌,只有 少數幾隻鑽入盾牌羽盾牌間的空隙之處,其中有些衝入土中,有些,則刺進了人體 。讓那些民兵或跌倒、或就此死去,木盾鬆脫落地。但縱使疼痛到了極點,但倒地 的海藍德人沒有人發出任何一絲的呻吟聲,在面無表情步兵在趁著下一波羽箭還沒 到來之前將傷兵往後面拖走後,就有新的步兵補上空隙。 站在重重盾牌後方的札圖卡火槍營軍兵對於所發生的是情勢若無賭,自故自地 將撕開的火藥包塞入槍管,將槍丸填入槍管,用著一根細長的鐵杆子將這兩樣東西 塞到長管的最底部,然後平準,對準前方那些和盾牌兵只有不到二十步距離的亂兵 ,在依芙瑪利亞的喝令之下,扣下了扳機。伴隨著硝煙白霧的連串巨響過後,衝在 最前面的匪徒血濺當場。在那些服裝不整的傭兵身體被他們的同伴踐踏時,開過槍 的火槍軍兵向後退,站在後排的軍兵往前踏了一步,將火槍舉起、對準前方哪些為 錢而來的傢伙們,在一次地扣下扳機。 兩次的開火射擊所瓦解的並不是他們的陣形,當然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陣形, 而是繼續攻擊下去的勇氣。尤其是,當他們聽到本該在背後掩護他們的弓箭手被繞 路的海藍德騎兵襲擊後,意志潰散。 戰爭就是一方進、一方退。作戰意志較能夠堅持長久的就能朝著目標前進,難 以與之匹敵的一方就只能放棄自己的目標。 此時的凱普利卡國王高等衛隊便是前者,傭兵團則是後者。 原本只是站在原地不動的海藍德民兵同時發出了一聲高喊,隨即全體便往前衝 了過去,準備和驅趕弓箭手往山下逃跑的騎兵們夾擊那些不自量力,試圖攻擊他們 的最高統帥的傭兵。只留下了札圖卡火槍軍兵在原地,將馬車給團團包圍住。 看起來似乎是安全了,但依芙瑪利亞並不認為如此。 「出來!」 用聲音是不足夠的,御劍士將「御劍」拔了出來。 暮日之下,縱使磨得再亮的貴金屬也無法反射出任何烈日之光。然而,依芙瑪 利亞手上那把剛自用上寶石裝飾的黃金劍鞘裡面所拔出的劍,此時卻正隱隱發出似 乎可以和日光媲美的光芒。而光的所指著的方向,憑空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白影,越 來越具體,最後化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形。一個除了深褐色眼睛之外,全身上下都隱 藏在傳統帕西亞長袍的人。 未幾,兩把彎刀從分別是左、右手位置的袍口伸出。 依芙瑪利亞的嘴角略為彎起的同時,她拿著劍,緩步走向來者不善的白袍人。 同樣的,進握著兩把彎刀的白袍人也走向了少女御劍士。等到之間剛好相差十步之 遙的距離,御劍士與白袍人都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無數次金屬撞擊的聲音,耀 如烈日與亮如彎月的兩種光芒不停地交會,激烈到讓旁人無法直視的程度。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袍人的身影再度浮現,卻是撇下了依芙瑪利亞,直直衝向 了國王的馬車。御劍士一愣,但就是那麼瞬間讓她和白袍人之間的距離拉開甚多。 驚覺到沒有時間排列成方陣的札圖卡火槍營步兵們當機立斷,將他們那些已重 新填入火藥包與槍丸的武器舉起,對準眼前的白色身影並用力扣下扳機。那些槍丸 從長管中飛出,卻在即將接觸到白色衣袍的當頭,先碰到銀色閃光,然後就掉落到 了地面之上。而在一眨眼的時間過後,所有阻擋白袍人的火槍兵都一陣狂風給掃開 ,飛得老遠才跌落在地面上。 在沒有阻礙的狀況下,白袍人將畫著凱普利卡王徽的馬車後門給拉開。 -- 帕西亞=parthia,亦即波斯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67.37.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