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線了吧？看到那條用黃金劍所畫出來的線了吧？
是的，不要懷疑。那是界線，那是你與我的界線。
這一邊的是我的，那一邊的是你的。
我有著佔有之慾，所以我不會放手是屬於我的。
我有著自知之明，所以我不會染指不屬於我的。
了解了嗎？記住了嗎？
那就定下約定吧，在眾人的見證下，定下規範你與我之間的約定吧。
記住它、遵守它吧。
否則，曾經發生的事情，就會在一次發生的啊！
－－話劇「以爾巴赫河畔」
（備註，此為戲劇為凱普利卡的克里斯謙一世與哲爾曼的佛雷德里克二世皇帝在邊
境衝突過後的談判過程改編而成；以上摘錄自唯一一段扮演克里斯謙一世的演員必
須親自上陣的劇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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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太陽還未落入地平線下，莊嚴又宏偉的聖羅望大禮拜堂的大廳中卻已經點
滿了燭火，照應著受到歷代教皇傳召的藝術家所留下的眾多天頂畫與壁畫。那些藝
術品的主角是諸多聖典中有紀錄的先知與使徒。但最顯眼的，莫過於位在聖壇後方
的銀十字架。它是根據聖典《受難記》中，所描述的最後一位先知殉道的最終場景
：被強制戴上荊棘冠的先知身上僅有布條纏繞在腰間。刑罰的執行者手上與雙腳都
被打入釘子，確保他不會掉下十字架、也確保他會在痛苦之中而死，但無疑是處於
劇痛之中的先知神情卻看不出任何的悲戚，只是沈靜地如入睡一般。這座雕像，被
一位教皇讚譽是最能夠表現出先知偉大精神的傑作
在聖壇的前方，有著一個年輕人正跪著，他的年紀沒有超過二十，頸子上面有
著一條與面前銀十字架雕像完全相同的金項鍊，左手腕則有玫瑰石念珠。身上所穿
著的黑色兩件式衣袍則是洛瑪教廷的制式服裝。這位年輕的主教誠心祈禱的時候，
有位主教從聖壇右側的那扇門走出，來到他的身邊，輕聲說道：「修士，薩巴斯欽
樞機閣下的晨禱已經結束，可以見你了。」
「……阿們。」
輕聲說完這個字眼，右手在胸口兩側與鵝頭比劃出個十字之後，黑衣修士便站
起身，隨著主教從大廳走進內堂，走到了間可以府試著大禮拜堂大廳的房間之內。
在那裡，一位帶著紅色圓帽子、穿著紅色衣袍的老人坐在椅子的上面，手上輕輕地
把玩著用寶石所裝飾的十字架。讓年輕人輕吻過他的手背後，老人讓那位引路的主
教退了出去，並且立刻直接切入了將這個年輕的修士招來的目的：「突然間將你從
雲遊修行之中招回，我必須代表教皇陛下向你至上歉意，教廷有一件十分困難的工
作需要由你來執行。」
「能夠為主服務，是我的榮幸。」
「梅爾斯修士，教廷要請你去一趟凱普利卡，設法和他們的新任國王見上一面
。」
聽到樞機主教的所說出的指示，年輕的神父遲疑了半倘之後，小心翼翼地改用
老人所說的古代格里克語回答道：「請原諒我的突兀，樞機閣下。他們的國王向來
都是由不信主的異教徒出任，請問教廷是要我代替主去討伐他嗎？」
「不，修士，凱普利卡國王的居城還是在聖良一世教皇特許給他們的亞拜斯山
脈中，如果對他進行制裁的話，就是教廷背信，會給正在北哲爾曼活動的那個異端
有更大的藉口扇惑那些盲從者，還有那個目前在凱普利卡執掌大權的女異端，她可
是三番兩次表達出希望削弱教廷對王國南部的影響力。」薩巴斯欽樞機主教堅定地
告訴面前的年輕人道：「不，修士，全大陸都知道，只有你們信理部還有能力對海
蘭德人的國王施加以尋常人絕難以發現的制裁。但如果他真的死於非命，亞拜斯山
脈裡面那些海蘭德瘋子鐵定會以此為藉口南下，如此一來，聖良一世以下歷代教皇
的苦心全部會白費。」
「可是，他們都應該受到制裁才對。」
「修士啊，現在已經不是聖城遠征時代了，更不是教廷一呼百應的時代了。如
果是以前，豈容得阿爾比昂那位的殺妻成癮的狂人自立於等同教皇陛下的地位？博
魯西亞公爵也不敢對陣壓異端的教旨那樣推三阻四。」樞機主教嘆了口氣之後，他
把話題重新轉回到了凱普利卡之上。「修士，教皇希望你去見凱普利卡的國王，告
訴他，教廷請他不要給予亞拉岡的優亞娜庇護，並將她護送到高爾法朗克的首都巴
里斯去。」
「那位被許配給皇儲布更第公爵魯易的埃斯帕諾公主？」情緒一直維持平穩的
年輕修士終於掩飾不住好奇。「她不是應該早就到了巴里斯嗎？」
「那位公主趁著換班的空檔，帶著貼身女僕從香榭宮潛逃至博魯西亞駐在巴黎
使館，藉由過去有交情的公使夫人幫助而隨著博魯西亞觀禮團來到凱普頓。」
「我過去曾經與高爾法朗克的禁衛火槍軍幾位劍客交過手，的確名不虛傳，否
則也不會被高爾法朗克國王當作最後的王牌。」年輕的修士在記憶中取出片段回想
。「厲害如他們應該不至於犯下這麼低能的錯誤。」
「哼，還不是波納巴爾特這個戰爭狂人搞出來的好事？」雖然語氣不善，不過
樞機主教輕輕敲著他座位旁邊的木几，還是看不出來他心中的怒燄是爆發道什麼程
度，而且，他很快就收斂了那股怒意。「現在正值埃斯帕諾準備對異教徒動武的關
鍵時刻，絕不能容忍高爾人與以比黎亞人的信徒們在征伐異教徒前反而鬧內鬨。詹
姆士樞機接到我的信後，已經著手對他們的西翼會議施壓，但目前掌握整個政府的
女異端一直不願意做出正面答覆。詹姆士樞機研判，即將登基的準國王可能已經私
底下發出政務指示，指示公開沒有透露出他的決定。由於那位少年到現在還是拒絕
任何的會見，我已經是快要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只好向信理部把你借過來，就是希
望藉由你的身手，直接與準國王聯繫，表達教廷的意願。」
「我知道了。」
年輕的修士，或說信理部派遣官之前也不是沒有作過「密使」的工作。雖然自
聖殿騎士團蛻變而來的他們的主要工作應該是追獵異端、女巫、巫師等妖言惑眾的
人物，並且翦滅妖魔鬼怪，但他們同時也是ㄓ替教皇國與教廷的利益服務。
「請注意，修士，你現在是為我們國務院外交理事部工作，而不是信理部。只
需要接觸，傳達教廷的意向，切莫節外生枝。」樞機主較緊接著叮囑道：「根據寰
宇福音傳播部傳來的訊息，那位少年身邊可能已經有兩名能力可與你們信理部派遣
官相抗衡的護衛，宣教士只見到其中一個是隨時跟隨在準國王身邊，還有一個人，
據說是曾經是圖謀刺殺那位少年的帕西亞女郎，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改變心意，
她似乎用某種手法把自己的身影隱藏起來了，你在和國王接觸時，務必要特別的小
心謹慎。」
「是。」
梅爾斯修士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鞠躬，便退了出去。在他離開之後沒有多久
，引領他進入小房間的中年主教又再度出現。
「樞機閣下，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這些為主行事的人低聲下氣地與那位本質
上根本是異教徒的王者接觸？」
「奧斯本主教，你捫心自問，教皇國軍能夠與海藍德民兵對抗道什麼程度？」
不待那位中年主教回答，樞機主教自己就繼續說道：「這答案，我與你都是一清二
楚的。在累積到足以應付那總數至少二十萬的民兵傾巢而出之前，低聲下氣是不得
不為的策略。」
在除了凱普利卡之外的國家，將海藍德民兵稱作為「海藍德瘋子」是常有的別
稱。他們從極北之地渡海南下後就霸佔著亞拜斯山脈，即便是強如古洛瑪帝國也拿
這群瘋子沒有辦法，最後還是承認了他們的存在。而在帝國崩潰後，與海藍德人打
交道就變成與之相鄰的幾個國家的頭疼差事，即便教廷勢力壯大，擁有自己的騎士
團、軍隊（以及後來的宗教裁判所、現在的信理部派遣局），但即使是主有庇佑，
到了最後還是只能依隨古洛瑪帝國的寬容政策，讓那群藍髮、藍眼睛的人繼續盤據
山脈。幸好他們對向外擴展勢力完全不感一絲興趣，除非主動有人依附尋求保護，
否則他們是不會踏出大陸最高峰半步。想到過去勢力幾可稱為教廷之下第一的哈布
斯博格家族多次主動挑惹都被打的灰頭土臉，薩巴斯欽樞機還真的是不敢想像大陸
上有哪些勢力能夠阻擋住那群打起仗來個個都像是信理部派遣官的瘋子。
但他的想法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例如在樞機面前名為奧斯本的主教似乎對
於過往至現今教廷一向採取的隱忍政策明顯不滿，但作為樞機的下屬，又不是紅衣
主教團的成員，即使他有再多的意見，也不會有哪位真正的政府高官會聽。於是，
奧斯本主教隱忍著對於姑息的不滿，轉而把夾在腋下的那張文件交給了樞機。
「依沙貝拉三世發出的外交照會，再度要求教廷介入協調。」
真的生起氣來的樞機主教把照會信往小房角落扔了過去。「那個女人，她是以
為我閒著不做事嗎？」
包括他在內，紅衣樞機團幾乎都不相信埃斯帕諾那冠冕堂皇的捍衛信仰之語，
他們要對安大路西亞的異教徒用兵，目的八成還是打算統一以比黎亞半島過後再回
頭和高爾法朗克爭個生死。但在那一日來到之前，暫時與背後這個凶神惡煞和解。
而這一次的祭品，便是阿爾方索二世與依莎貝拉三世的女兒，亞拉岡的優亞娜。共
王想要借憑藉著締結這段姻親，先穩固住高爾法朗克，連帶還要求戰費貸款，想要
徹底把他們綁上自己統一半島的戰車。為此，他們抬出了驅逐異教徒的大帽子，把
教廷也給拖下水，三番兩次要求教皇出面幫他們從中疏通。
不過，正在逐步取代波爾邦王朝的魯易十五世成為高爾法朗克王國主人的波納
巴爾特元帥豈容得埃斯帕諾的雙王算計自己。禁衛火槍軍團的將軍可也是俗稱「波
黨」的軍官團成員出身，透過他，製造個空檔根本是輕而易舉。本來就對自己被當
成可犧牲籌碼而感到極度厭惡的亞拉岡的優亞娜理所當然很配合的逃了出去。這樣
就算了，即使是跑到羅西亞那由君士坦丁教會主導的酷寒之地，教廷也有辦法把人
給請回來，偏偏去的卻是向來以軟硬不吃而聞名於大陸的凱普利卡，可給教廷惹了
個大麻煩。
「我們手上能有什麼籌碼呢？」薩巴斯欽樞機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著。「先不
提那隻海藍德衛隊，阿爾比昂早不想打理我們，羅西亞總是作壁上觀看好戲。威脅
不阻擋哈布斯博格入侵應該沒用，他們面對那個家族可從未輸過。招開大公會議公
開宣告他們為神的敵人大概也沒用，魯易十五與波納巴爾特還有國內農民起義要面
對，哲爾曼地區勢力最龐大的博魯西亞和凱普利卡北方的異端追隨者有著聯絡啊…
…」
樞機閉上了眼睛，聞著至少已五百年的木頭所散發出的味道，沉思著對策。
「只有這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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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忙打掃，沒有打字。恰好奇幻版整天沒開，所以週日應貼的改成現在貼
就是順延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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