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Ishtar:最近幾章的錯字有點多......bb 05/07 23:11
推 ncyc:除錯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05/07 23:28
→ steelfinger:倒數第三段的倒數第三行，讀起來有點怪 05/08 08:37
※ 編輯: ncyc 來自: 220.134.220.76 (05/08 09:38)
推 ncyc:怎麼怪法？ 05/08 09:38
→ steelfinger:加了個"會"就通順了 05/09 11:17
我不知道妳在博魯西亞的時候參加過多少的宴會。
就我個人而言，我不喜歡宴會。第一是浪費錢，吃的、用的、玩的，不僅多，
還要新奇、精緻。林林總總加起來，錢幣簡直像是流水一般的消失，每當障不成送
上來的時候，總都讓我看的心痛不已。第二則是應對，與參與宴會的那些人交談，
所談若非八卦、便是風聞，要跟那群人們講起正經事極其困難，有時總要深懼所談
之事成為旁人流言蜚語的根據，遠傳於外。比起闢室密談，這種會談方式雖然要比
正式交談要能打探到更多訊息，但卻是更加的麻煩了。
－－摘錄自克里斯謙一世致貝爾琳亞女子爵書信。
＝＝
頌妮雅望著平放在床舖上面的宴會用禮服，還有旁邊那枚放在軟墊上面的琥珀
耳飾與翡翠飾物。
禮服用高爾法朗克東南的織造重鎮法朗德爾斯出產的衣料織成的，既輕又通風
，但是卻不比其他貴婦穿的晚禮服，算是包的結實。至於那翡翠胸飾與琥珀耳飾雖
然造型上平凡無奇，但在嫁入王家之前也曾參與過幾次珠寶鑑賞會的她怎麼可能看
不出來那都是上上等的貨色，隨便一塊都能賣到幾千凱普克朗的高價。更讓她驚訝
的是，這耳飾與她曾在驚鴻一瞥所見到、掛在深受國王信任的少女御劍士是完全相
同的。
這些，都是新國王命令侍從送過來的。
惠斯帕勒廳的初次謁見裡面，他用那溫和到難以令人抗拒的聲音向兩位僅次於
他的重臣敘說著他們都關心的問題的答案，但不完全是頌妮雅想要的結果。國王明
示會給予她攝政的頭銜，並且繼續讓她執掌西翼，這是她要的，但是影子會議的成
立就不是她要的。那提供了之前鬱鬱不得志的老人們有機會一改之前兩年那種她說
了就算的程度，決策必須通過那群人挑剔，還要費神說服國王她的決策比那群眼光
只侷限在山中的老人們要好，法案才會得到簽名用印。
聽完國王的說明，她不得不懷疑，影子會議的設置是在警告她，只有國王才能
說了就算，而不是妳。又或者，是在警告她，不要以為妳不可取代，只要影子議會
成熟到可以立刻接過工作、妳又無法達成國王的目標，西翼是可以立刻換人主管的
。
從小跟著母親幫忙父親應酬交際起，她逐漸學會了察言觀色的功夫，也學會了
如何判斷一個人的技能，從而判斷出對方的想法。但在惠斯帕勒廳的時候，頌妮雅
卻完全看不出來國王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所看到的，只是個笑起來很溫柔、很迷
人、很惹人憐惜的男孩子，他站在王座之前，有些靦腆、有些害羞地把他的意見述
說完，然後安安靜靜地等待著公爵與她把意見說出來。看不出情緒、看不出思考，
就像是臉龐上只不過是一張存在於人世間最精緻的面具，讓他將自己的一切全都隱
藏了起來。從那邊回來之後，頌妮雅心中沒有一絲一毫要回到西翼的想法，而是直
接回了寢室，躺在床舖上面，試圖想要推敲國王的想法，可是怎麼想也無法猜出準
國王的心目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在床上面翻來覆去的結果，就是浪費了時間，卻
什麼都沒能想出來。
直到太陽落於地平線下的前一刻，他的私人侍女正在把夜光石放進璧上瓶之內
的時候，幾位在國王寢室服務的侍從把衣服與飾物送過來，同時轉達了國王的話。
「我曾經聽說凡國王要出席宴會，必須成雙成對才是傳統，則若單獨一人前去
則是被視為異類。如果妳有空閒，有意願，願意陪伴我前去參加第一場迎接外國貴
賓們的宴會，就請換上這身衣服，戴上這些裝飾品，在宴會開始的一刻鐘前準備好
。」
侍從留下了禮物就轉身離去，留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國王好意的頌妮雅在寢室
裡面轉來轉去，然後坐在衣服旁邊思考著。想到國王在李德戴爾公爵面前表現出來
的態度看起來有些許戒意、私底下卻發出這種修好性質的邀約，應該識別有用意的
時候，頌妮雅喚來了侍女。在一群熟於更換穿脫的女孩子幫助之下，前王妃很快地
就走到了房間裡面的落地鏡前面，仔細的審視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我必須讚美國王的眼光。」
「是的，主人。」站在一旁的侍女菲尼克絲，由衷地附和道：「國王陛下的眼
光非凡。」
頌妮雅完全同意，鏡中人所穿著的衣服設計上是極端保的型式，花飾絲毫不起
眼，特別吸引人的剪裁付之闕如，而且違反潮流，裙子尾端就只與道木鞋中段，不
似現在流行的拖地而行。就跟幾個已經跟在準——頌妮雅糾正一下心思中的用詞，
該說是新國王身邊的女子一般。然而，平放起來很樸素，但穿上之後，她卻覺得自
己好像突然間變得光彩奪目一般，變得美豔，變得不再那麼的死板。就像個女孩子
而不試成天算計人的陰謀家。縱使頸子以下的肌膚是完全看不到的，但是腰部以上
的身材曲線卻是畢露無疑。同時又襯托出了她的金髮與她自豪不已的容貌。
情不自經地在落地鏡前轉了圈，頌妮雅好好地鑑賞了一下自己遺忘已久的風采
。之前的那件衣服是喪服，她在那位「丈夫」死前穿的就是喪服，踏入宮廷之後，
即使是再華麗的衣服，看起來都是暮氣沉沉的喪服。這件淡藍色的禮服，就好像把
她帶回進入丹楓宮之前的舊日時光。
「國王侍從另外送來的飾物呢？」
「在這裡，主人。」
本來就一直捧著黑色絨布軟墊的菲妮克絲連忙上前，將琥珀耳飾與翡翠胸飾遞
上去。當頌妮雅的視線放到珠寶上面之時，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
她伸手、戴上這兩個高貴的飾物，也許，只是也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拿下來。
甩甩頭，把那可笑的想法拋出腦中，頌妮雅還是示意菲尼克絲拿起那兩枚裝飾
品，幫她戴了上去。然後，她從座位上面起身，在一次地在落地鏡之前轉上了一圈
。
「菲尼克絲，我美嗎？」
「是的，陛下。」菲尼克絲恭敬地、真誠地回答道：「妳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
，比起其他必須濫用脂粉來掩飾的貴族夫人、小姐們都要美麗。」
「是啊，我都快要忘記上天是多麼地照顧我了。」
嘆息的同時，另外一位侍女走進內室行禮，頌妮雅聽到他說國王已經來到外邊
，連忙將與晚禮服放在同一個盒子裡面的扇子拿了起來，讓菲尼克絲跟著，往寢室
外邊走去。一看到國王的身影，她立刻依著正式的禮節，左右手分別拉起禮服的群
百並且彎腰。她行禮過程中，都沒有聽到國王的任何一聲訊息，當她抬頭望向了小
國王時，意外的看到薰衣草色頭髮的小男孩是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她。
「陛下？」
「抱、抱歉，我沒想到妳脫下喪服後會這麼好看。」想國王的眼光在亂轉，就
像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是往她的臉呢，還是往她的胸部放。即使這衣
服將她的身材包得很緊，但是高聳的胸部是根本遮掩不了的一部分。「這個嘛……
呃，好像從裡到外都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麼，陛下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覺得我像是什麼呢？」
「死神。」在本來有些心存戲弄的頌妮雅對於這直覺式答案還不知道是要以哭
還要用笑來應對的時候，國王又繼續說了下去：「我第一次看到妳的時候，就覺得
隱藏在黑面紗後面的，似乎是位極其冷酷的人物。令人不敢親近、不敢面對，下意
識地要避開，不要和妳接觸。我會尊敬妳、敬畏妳、害怕妳，所以不會親近妳。而
且，我是絕對不會多看妳一眼。而不是像現在，會捨不得把視線移開。」
「呃……多謝陛下誇獎。」
被如此評價的頌妮雅沒有發火，她在心中暗想著，不知道是在多久之前才面對
過這麼純真、兼之直率的人。可惜，她還沒有想到答案，跟在法爾背後的依芙瑪利
亞．凡．鮑因賽提亞就上前在小國王的耳朵旁邊低語，國王點了點頭，便示意頌妮
雅跟在他的身邊，至於菲尼克絲則很乖覺地退到了御劍士還要後面的位置，與高等
衛隊的軍兵同排的地方。
「呃，國王陛下……」
「法爾，跟茱利亞一樣，叫我法爾就可以了。」
頌妮雅遲疑了那麼一下子後，遵照國王的指示。「那麼，法爾，今天晚上的宴
會是介紹你給外國君主與使節認識才舉辦的。而在你的身邊，若不是妻子，就是對
你有重大影響力的－－伴侶。除了職司戒護的鮑因賽提亞騎士爵以外，有著李德戴
爾公爵的女兒、布倫斯登侯爵的女兒，以及法拉格蘭特女學士可以陪伴你出席。而
我，我是你的伯父名義上的妻子，陪伴你出席，幾乎無可避免地會惹來非議的。」
「如果真照妳所說，我沒有妻子，而所以對我有重要影響力的人－－」法爾望
著頌妮雅。「妳才是排第一的。」
「我？」
「對，妳。」國王很肯定地回答：「在私人關係上面，對我有影響力的人可能
是妳之前說到的那幾個人，但在政務相關的事情上，除了妳以外，就沒有其他人能
夠對我有任何的影響力。畢竟我對政事一竅不通，當然更不會不懂還裝作可以理解
。而妳，是從兩年之前開始就職掌著西翼，妳現在仍舊職掌著西翼，未來也會。王
國的政策制定與執行全都是由妳來負責執行與處理的，而我沒有要把妳換掉的心思
。所以，今天，妳陪我出席，就是要提醒那些外國人，王國雖然由我當家，但是真
正在管事情的是妳，這點沒有改變，他們就不要妄圖王國的政策會在短時間急轉彎
。」
「可是……」
「妳以為『影子議會』的成立是要準備取代妳現在所管理的西翼，是不是？」
「我是有這個想法。」
「把那個想法給忘掉，就如我剛剛說的，我沒有計畫要找人把妳替換的打算。
」法爾繼續說道：「『影子會議』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挑出西翼會議決策可能的
不足之處，並且提醒改正，除此之外，他們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我的決策不會出錯誤。」頌妮雅爭辯著。「過去兩年來，西翼會議從來沒有
出過任何一次的差錯……」
「不會出錯誤的只有我眼中的創造主，妳眼中的神。否則，只要是人，就一定
會犯錯。過去沒有，不代表未來不會有。」法爾截斷了頌妮雅的說詞。「既然長老
院與妳都選了我當國王，那麼我就有義務要避免任何的問題出現。請妳靜下心來，
仔細地想想，如果妳身處在我這個位置，會不會做出相同的事情？」
會，頌妮雅差點就要脫口而出。
統治一個王國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差錯，即使只走錯一步
棋，後續的連鎖反應卻有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自從接管西翼以來，頌妮雅對
每件事情都是推敲再推敲，覺得沒有問題了才發下去執行。或許是在法爾看來，覺
得只有西翼覺得沒有問題是不足夠的，不如另外找一群人來檢視，反倒是有可能找
出那細微的錯誤也不一定。在理智上，頌妮雅完全能夠接受法爾的想法，但是她並
不相信長老院能夠同樣理智地做出相同的對待，可以沉著冷靜地一一檢視那些政策
，並且提出批評。當然，他們是有可能那麼做的，但這也要看看禮德戴爾公爵要怎
麼樣安排「影子會議」的成員名單。如果是找那些在俱樂部裡面大放厥詞的笨蛋來
坐那幾張位置的話，法爾的美意就會被那群人自己給搞砸掉。
反正國王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頌妮雅心想著，既然無法阻止那不如就接
受，只要做好本分、甚至是更加地傑出，就算長老院多麼地眼紅心熱，他們也沒有
辦法把西翼會議搶到手中。
做好心理建設的頌妮雅瞇著眼睛，偷偷地望著領先她半步的國王。
以一個未曾接觸過政治的國王而言，他的所作所為以精算是相當傑出了，明理
，有著自知之明，也不會逾越他所不及之處。就不知道是那位女學士教導出來的，
還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若是前者，他有個很不錯的老師，但是頌妮雅會找適當機會
把那位女學士給排擠掉。但若是後者，顯然他是有著相當天賦的，如果是熟習了政
務處理的話……
頌妮雅大概可以想像，很有可能，在七百多年前的「至尊王」古絲塔芙之後，
凱普利卡再度出現另外一位被奉為英雄的英明之主。
而且，會是出自她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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