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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彼此尊重、吾等團結對外。 --凱普利卡國家格言,刻於無名英雄紀念碑上 == 「早安,主人。」 瑪莉維持著拉范德莊園時期的習慣,先將餐車推到了寢房的門口,先是道過早 安,然後才動手將窗戶的布廉給拉開。在法爾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做起的時候,她開 始排放著餐具,並且將來自遙遠東方的陶瓷茶壺裡面的提神茶注入茶杯裡面。不同 的是,這次她改變了對法爾的稱呼,而在推車上面,除了新鮮的花卉之外,還另外 多放了兩份報紙。一份是由王家記事處發生的論壇報,紀錄七天以來,西翼官員與 王城貴族等重要人物的說詞與長老院的議事紀錄。另外一份則是民間電報公社自行 發行的電訊報,上面有著電報站所及的各個區域的大小新聞。 法爾揉了揉眼睛之後,要求瑪莉不需要把早點放到寢房的桌子上面,直接把推 車送到了讓他能夠直接用手拿到陶瓷杯的距離。在飲用著溶有鮮花與草藥精華的熱 水時,小國王也讓他的貼身女僕為他梳理著長到腰際、卻因夜裡在羊毛襯枕頭上翻 轉而顯得雜亂的頭髮。 「今天天氣……」 「非常好,主人,但氣候並不像是炎熱。」瑪莉捧起其中的一叢頭髮,視若珍 寶地捧著。「就如同創造主是特地為了陛下,讓風中精靈將所有的烏雲都給驅趕走 ,讓太陽的恩惠完全毫無阻礙地普照在大地之上,給了主人一個以後將萬事如意的 預兆。」 「與其說是創造主的恩惠,不如說是學士們推算氣候變化的能力優秀吧。」 法爾所指的,是常駐於王家凱普頓學院天文台裡面的那些天文、星相與氣候學 的專家們,他們從天文現象、氣候變化與書學中尋找著自己所信仰的神,但是老在 幹一些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天氣的變化莫測通常難以預測,但總是會影響到統治者 的心情,只要一個推算出現錯誤,讓帝王遊興大減,倒楣的通常是他們。減少研究 用資金是小事,砍頭倒也不是沒有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至少凱普利卡不 曾發生過國王因為天氣推算錯誤必須用到生命來算帳的程度。 以法爾的觀點,身為海藍德人的他當然是相信創造主的,但也不代表他的信仰 會到盲目的程度。至少在氣候變化這種有著經年累月的檔案存在的學問上,他的態 度是比較傾向於那些學士提出來的成果的。因為那有跡可循,但無跡可尋的事情, 他就相信是創造主的恩惠了。 「但如果創造主不願意給予主人眷顧的話,不管那些學士怎麼樣推算,風中精 靈與水中精靈都會在創造主的旨意之下,聯手興風作浪、降下大雨。斷不會給主人 一個晴朗無雲的日子戴上冠冕,所以,這還是創造主的恩惠呀。」 「也有道理。」 法爾沒有繼續針對信仰問題和小女僕爭辯,他的身份也不容許此事。以前並不 是如此,不過換了位置就必須換個想法,縱使他曾經對此樂在其中,但是不行就是 不行,至少在宮廷中不行。房內只有兩個人,但是房外還有大批執事、侍女與僕役 在,有什麼大的動靜,這些做事的人們都會聽的一清二楚,他們在下班後會去和那 些同樣僕役的朋友或是親人講,那些聽到第二手傳播的人會向自己的主人講,那些 有地位的先生、小姐、夫人們在去象棋他人講,可能不需要經過一次日出,消息就 會傳遍整個社交圈。變成趣談或是花邊是很少的,變成笑柄倒是常常有的事情。 按照茱利亞的講法,作為國王,應該盡全力讓臣下感到尊敬,而不是嘲笑。權 威是要有的,如果在他們的眼中,國王不是那麼可敬、可懼的時候,統治與約束地 方能力必然會低落,野心家就會產生「吾可取而代之」的想法。無須自歷史上面尋 找例子,奎戴爾伯爵陰謀叛亂就是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雖然這個事件最後被當成鬧 劇,但也說明了不是所有貴族都對他的繼位是徹底的心服口服,至少還是有人心懷 異志。雖然在海藍德貴族在「對內彼此尊重、對外團結一致」傳統下,不會有什麼 出格的行為,但是也不能保證他們就會完全服從王國中央的一切政策指示。她尤其 特別強調法爾讓頌妮亞.瑞博格留在西翼、出任攝政的任命,雖然是妥當的,然而 那些久受壓抑的海藍德貴族不見得心服。至於格朗藍德新貴雖然保留了在政治上面 發言的能力,但他們的思考其實就與其他國家的貴族階級一樣,會擔心國王無法保 障他們的權力。如果不是海藍德民兵的戰功與威望,外加對於叛出王國的勢力鎮壓 更是以毫不留情著稱,按照過去的風俗,鐵定有許多諸侯領或是自治城市釀著要投 靠其他國家。 要改變這一點需要時間,穩定國內的秩序也需要時間,那些複雜的事情就由其 他人去傷腦筋就可以了。茱利亞告訴法爾,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樣:讓自己 表現出一個國王的樣子。 「對了,依芙呢?」 法爾向著四周張望,尋找著應該在他的周圍的女孩的蹤影。 「我在送早餐時有遇到御劍士閣下。」脫了鞋子、半跪在法爾身後的瑪莉說道 :「她說要先去檢查主人『戴冠之路』的週邊狀況,會在主人從丹楓宮出發之前就 趕回來。」 「原來如此……」 再次舉起茶杯的同時,法爾在中心想著,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很難適應依芙 瑪利亞不在身邊的狀況。將眼光移往使用幻術隱藏身影、目前就只有他與依芙瑪利 亞能夠看到的菈薇亞所在的角落,雖然說那位帕西亞女郎的身手絕對高明,還略為 超越了依芙瑪利亞。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個對著任何有害於法 爾的危險會出現本能式反應的木偶而已。她的思想改變速度很慢,而且給予法爾的 信賴感還是遠遠及不上明著保護法爾的御劍士。 如果讓她兼任高等衛隊主官,那今天的場景或許會更常發生。或許不讓她兼任 高等衛隊主官,專任御劍士。只不過,該由誰來掌管這隻管理國王貼身安全的部隊 也是個問題。聽說,高等衛隊尚來是由海藍德人組成的,當然任命一位海藍德軍人 出任會是比較妥當的,可是她現在還沒有可以信任的海藍德軍人。 法爾在心中下定決心,不管是不是軍人,該盡早尋找更多足以信賴的人。 「陛下。」 有個年輕的藍髮男子推開了寢房的大門,他身上的衣服款式與依芙瑪利亞完全 一樣,就差在背袋沒有滾上金邊。他站在門口的附近,向小國敬禮。法爾記得有看 過他,而且還是在拉范德莊園的時候就見過,不過名字卻不知道。 「你是誰?」 面對國王的垂詢,表看起來稚氣未脫,似乎剛剛才離開少年階段的男子先是楞 了一下,然後才恭敬地回報:「禀陛下,海藍德第二志願兵營,高等衛隊暫代副主 官加迪安.華克特勳騎士。」 「暫代?」 「這是主官鮑因賽提亞騎士爵的意思。」年輕男子低著頭,不敢直視著法爾。 「騎士爵說,高等衛隊與宮廷衛隊所有領導者只是因為陛下倉促即位,來不及找到 真正中意的人選才得以坐上這個位置,所以所有人都只是暫時坐在這個位置上面, 隨時要有走人的準備。」 法爾輕輕點頭,在心中對依芙瑪利亞的說詞有所讚許。 「那麼,你有什麼事情打算要報告的?」 「稟陛下,御前書記官法拉格蘭特女學士在門外請見。」 「讓她進來。」 華克特爵騎士鞠躬敬禮之後退了出去,沒過多久,茱莉亞便緩步地走了進來。 等到門一關上,法爾就開口對他的家庭教師說道:「通知薇羅去查剛剛那位勳騎士 的背景狀況,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讓依芙免兼高等衛隊主官,由他接替。」 「為什麼要選他?」 「依芙說過、頌妮雅也說過,能夠被長老院選為特使團成員,即使是個士兵也 是真的上過戰場的,能力就不需要懷疑了。」法爾回答道:「不過,最重要的還是 忠誠,對國王的絕對忠誠,毫無一絲雜念的忠誠。」 對於法爾的說詞,茱利亞並無意見,但她立刻提出可能隨之而來的問題。「陛 下要任命那位勳騎士為高等衛隊的主官,也許陛下覺得是適當的,但這個任命可能 會同時引起長老院與王家軍團感到不快。」 目睹小國王面露疑惑與不滿,他的家庭教師立刻解釋道,由於依芙瑪利亞與他 的形影不離,王家軍團都已經認定這位鮑因賽提亞家族的年輕成員很有可能真除為 高等衛隊主官,也已經被外界視為一個信號,代表向來在權位、升遷及諸多事情上 面受到長老院壓制的王家軍團很有可能要翻身,如果突然又由海藍德出身的軍人擔 綱此職,等若摧毀他們的殷切期盼,王家軍團高層要不高興是必然的。而海藍德人 出任高等衛隊主官,長老院士會歡迎的。但華克特勳騎士不是任何一個重要的海藍 德家族出身,他的勳騎士頭銜並不被視為擠身指揮官階級,還沒有高到符合故往對 於高等衛隊主官的要求。 聽完解釋又沉思片刻,法爾做出了決定:「高等衛隊負責國王的安全,應該以 被保護者的意思為主,而我不想改變想法。還是要薇羅去查勳騎士的背景,只要他 的家族、親友與交往沒有問題,財產狀況也沒有可議之處,那麼還是讓他接任高等 衛隊主官。至於王家軍團那邊……你把我的決定通知攝政,然後說我批准她兩個日 出之前提出的建議,這樣子應該就可以安撫他們了。」 茱利亞把要求侍從官把那些要求全部都寫在速記本上面之後,法爾方詢問她有 什麼事情要跟他講。 「今天晚上禮賓所本來安排了六場的加冕舞會,不過在布倫斯登小姐強硬且毫 不退縮的干涉之下,直接對半減為三場。」茱利亞把侍從官送上來的速記本往前面 翻了幾頁。「首先是與凱普利卡國民共歡的慶典,將依照傳統,在無名英雄紀念館 前的古絲塔芙凱旋廣場舉行。然後是兩場對外使節的舞會,博魯西亞、高爾法朗克 與親近他們的國家將集中在亞格利廳,阿爾比昂、歐斯泰雷希與羅西亞及其友好國 家則在琉森廳舉行。」 「這種安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按照禮賓所的說法,亞格利廳內的舞會是已經對我們表達善意的國家,琉森 廳內則是尚未對我們有任何表示的國家。」 「如果西翼同意,我就沒有意見。」法爾表示過意見後,又追加了一句話:「 通知攝政,請她務必要參加亞格利廳與琉森廳的舞會。如果她可以接受海藍德那種 露天慶典的熱鬧與不拘階級的狂歡的話,那就希望她不會拒絕陪伴我出席。」 「是,了解了。」 「茱利亞,」在茱利亞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法爾又想起一個人。「妳知道薇 羅去哪裡嗎?」 「李德戴爾小姐說她家中捎信過來,說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請她務必回家一趟, 所以大清早就離宮了。不過,她說會在遊行途中趕回來晉見陛下。」 「沒事了。」 法爾揮了揮手,茱利亞便在侍從官把速記本放回手提包之後轉身告退。而小國 王吩咐瑪莉將禮賓所準備好,但送來之前之後他都未曾看過的大禮服與放著珮飾的 托盤從衣櫃裡面取出之後,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早點,並且把提神茶給喝完,將目光 放到了那些看起來就需要不少金錢的裝飾物品。 「我是國王,我擁有這個國家,不需要像暴發戶一樣的穿金戴銀,這樣難看死 了。」法爾一臉嫌惡地望著那些用上大把各色寶石或是鑽石作為裝飾,光看就知道 價值鐵定要花以萬為計算單位的飾品。「只需要留下翡翠胸飾和那單耳的琥珀耳環 就好,其他的就找個機會賣了。」 「主人,如果你不想要這些寶石,也不一定要賣,留下來還可以拿去送禮。」 「怎麼樣都好,反正別再讓我看到那些浪費錢的玩意。」 瑪莉很乖順地依照法爾的指示,把那些華麗又昂貴的飾品都放回了藏在衣櫃的 珠寶箱裡面後,回到已經站到落地鏡的法爾身邊,小心翼翼地替他將睡衣給脫下, 換穿上以白色為底、粉藍色滾邊,沒有過多裝飾的大禮服。遵循著事前的叮囑,瑪 莉只在法爾的背帶別上了一把長槍的民兵徽章與有著八個角的騎士團位勳章,另外 再替他戴上懸掛在金鎖鏈之上,一半是刻著古絲塔芙女王頭像、一半是凱普利卡王 徽,是僅限國王才能配戴的「君主之徽」。以前的國王即位,同常會把林林總總的 勳章--同長是各個王家軍團榮譽團長象徵--全都掛上。不過無論禮賓所如何遊 說,法爾仍舊堅持不肯依循這個慣例。 「別上只是虛偽,我還不配擁有那些榮譽,至少目前不配。」 由於國王的意志只要不離譜,總是能夠壓倒其他人的意見。所以禮賓所接受了 法爾的說詞,並且將之正式紀錄在公證檔案裡面,以示負責。 披上王袍、完成最後一件穿著,瑪莉隨即退後,好讓法爾能夠從落地鏡中看到 盛裝打扮的自己。小國王向左邊轉一圈、接著向右邊轉一圈,又怔怔地望著鏡子發 呆,經過座鐘三十次來回擺蕩,他才探口氣:「我真覺得自己看起來像是個觀用扮 裝娃娃,而不是個國王。」 「主人……」 法爾舉起手,制止了瑪莉的勸慰。一個足以讓王袍飛揚的轉身,他邁開大步, 朝著寢房的門走去。 -- 修正瑪莉對法爾的敬稱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4.220.76
Ishtar:第六頁底下,進房間的應該是茱莉亞吧? 05/20 13:53
我沒有沒注意到,十分抱歉。 ※ 編輯: ncyc 來自: 220.134.220.76 (05/20 1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