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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我們的國王的床只有漂亮的女人有資格上,只是不巧每個上了國王的 床的女人都是頭腦好的女人。 --凱普頓某酒館牆壁上的諷刺短句 == 夕陽西下之時,英雄館前廣場仍舊是人聲鼎沸。但卻不是日正當中時的那些他 國元首、使節或是重臣,而是凱普利卡王國的居民,有些本來就是住在凱普頓,有 些則是特地從四面八方前來觀看國王登基儀式的。但無論來自何方,無論身份為何 ,都是笑意盈盈地在幫忙著擺設晚上慶典的場地。身上穿著著華服的貴族在幫忙抬 起放在地就中許久的酒桶,將裡面的葡萄與玫瑰酒倒進陶瓶裡面。赤腳的粗布衣衫 的搬運工人則小心翼翼地拿著剛從高爾法朗克來的大廚所製作的王家正式晚宴才會 出現的菜餚,往著擺置在英雄廣前廣場週邊的民兵雕像下面的木桌去。 雖說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但在場的人之中可沒有一個人是如此覺得的,做事 的態度也沒有什麼屈就或是高攀的感覺,就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長老院的議長李德戴爾公爵也在其中,他和他的策士康藍德子爵剛碰到面,就 被指揮眾人的宮廷總執事雷諾斯勳爵派去幫忙移桌子。本來地位高上勳爵很多的兩 位海藍德貴族也沒多說什麼,就遵照著宮廷總執事的指示行事。反正,這對他們來 說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需要談的,在搬運桌子的時候也能談。 原宮廷衛隊副主官鮑羅汀騎士伯升職為丹楓宮侍從武官、名不見經傳的華克特 勳騎士擢升高等衛隊主官,依芙瑪利亞.凡.鮑因賽提亞免兼專任御劍士。這三道 人事命令從東翼書記官房送出後,頓時讓長老院與軍令部炸開了鍋,李德戴爾公爵 與羅平騎士侯快要被那些海藍德及格朗藍德高級將官給煩死,可是書記官房拒絕透 露進一步的訊息,已經由海倫.凡.布倫斯登.卡爾瑪女爵士.愛麗希莉亞入主的 御醫房則放出消息,說國王正在為晚上的三場宴會養精蓄銳,暫時不見客。沒有辦 法的李德戴爾公爵只好約了康藍德子爵,到了只為凱普利卡人民開放的慶典會場, 想要先討論出個對策,才準備去見國王陛下。 「閣下,你的女兒沒有捎給你任何的消息嗎?」 康藍德子爵的問題讓公爵苦笑了一下。 宮廷總管任免令被發佈後,公爵就連忙請人捎信要小女兒回家一趟,想要把事 情弄清楚。但薇羅妮卡今天早上回家的時候,還是絲毫沒有半點把公爵宅邸當作家 的態度,眼光生冷的如同是在一群同樣姓李德戴爾的陌生人,態度就像是在對待螞 蟻。對於幾位在場的長老院議員對於李德戴爾家人從那個女人的盟友手中接管宮廷 總管所表現的興奮,她當場以那些議員過往的醜陋事情作為澆熄他們熱情的冷水。 而那個本來就受到眾人懼怕的小女孩甚至相當囂張地威脅他們,表示以後宮廷密探 會繼續好好地「注意」他們,之後便留下滿屋子害怕到腳軟的貴族們,趾高氣昂地 離開,自行前去參加登基典禮。 那時,公爵才想到,國王陛下應該是發現了那個公開的秘密,不僅沒能在陛下 身邊埋個情報來源,反而讓國王得到一個絕佳的情報頭子。而他,是的,犯下了一 個及大的錯誤。雖說就算不准薇羅妮卡去見國王,公爵也敢保證,他的小女兒鐵定 會找機會自己跑過去。 有些難堪地把早上的情況給解釋完畢之後,公爵詢問子爵道:「你覺得怎麼樣 ?」 「公爵閣下,這是一個很強烈的信號。」 「怎麼說?」 身材單薄的子爵不過搬運到第三張桌子時就氣喘吁吁了,而比起文弱的子爵, 戰陣出身的李德戴爾公爵就沒這個問題。雖說他只是服完了古絲塔芙女王親定鐵律 中、對有高過百人以上民兵集結權力的貴族所設下的服役年限,不過的確是從最基 本的行伍做起,縱使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但公爵的體魄仍然強壯,搬運幾張桌子 絕對不礙事情。 「連續提拔兩個海藍德軍人,同時撤掉了鮑因賽提亞騎士爵兼職高等衛隊主官 ,意圖就很明顯了。」康藍德子爵靠在圓木桌旁邊喘氣,停了幾秒鐘後才說道:「 這次王家軍團的軍官團見到鮑因賽提亞騎士爵受到陛下信任,莫不是蠢蠢欲動。他 們卻忘記攝政本來就是不喜歡攀親帶故的風氣,當然會想要給他們一點當頭棒喝, 讓他們醒一醒,不是一個格朗藍德軍人受到信任、所有格朗藍德軍人都會受到信任 。要我猜,攝政可能還會下一步的行動。」 公爵點頭稱是,頌妮雅就這點最讓他感到佩服。雖然選人唯賢,從沒有背景的 人群當中也能抓出一批極為忠誠卻又有能力的班底。然而,公爵還是有疑問。「我 看陛下很喜歡那個小女孩,會同意攝政對那個家族動手動腳嗎?」 子爵將他從站在一旁的某位市民小姐討來的水全部喝光、還不是很有禮貌地發 出一聲讚嘆後,才回答道:「這倒是很難講,不過以陛下留任攝政、以及對待攝政 時的態度來看的話,我覺得陛下應該是會同意的。而且,就我聽到的消息,鮑因賽 提亞騎士爵似乎不曾在陛下面前說過任何一句對自己的家族或是任何格朗藍德人有 利的話。如果不是陛下不准她發言,就是騎士爵根本就只把陛下當作唯一了。」 「子爵,就你的看法,攝政不怕得罪王家軍團嗎?」公爵帶著苦著臉的子爵往 第四章要搬運的桌子前進時尋問道:「要知道,她能夠和我們長老院抗衡,靠得可 就是王家軍團那些勉強上的了檯面的軍官啊。」 「閣下,不要忘記攝政是多麼精明的人物,西邊的高爾法朗克所發生的事情, 她一定會、也一定有特別注意到,也會特別防範王國出現類似的例子。」子爵以眼 神示意--懇求公爵讓他休息一下之後。「之前她是因為與長老院相爭而不得不倚 仗那些人,但現在就不是如此了。閣下,你應該有看到陛下給了她和鮑因賽提亞騎 士爵完全相同的首飾,如果要我推斷的話,國王已經把攝政視為親信了。只要憑藉 陛下與生俱來的權威,長老院也都必須要對她的意見表達重視。如此一來,她根本 沒有必要繼續靠著那些無法和民兵與志願兵相比的軍團兵繼續狐假虎威下去。」 「我還是那個問題,王家軍團不會不滿嗎?」 「王家軍團的軍費完全來自西翼的撥給,而西翼的財政近十年來可是以北方與 南方的商會所上繳稅負為最大宗。」康藍德子覺得呼吸逐漸變得正常,不再粗重。 「公爵,請問你,誰是那些商會的救命用麥稈?」 「她。」 海藍德一族向來將王國中央牢牢地掌握住,依附的格朗藍德人在政治上面沒有 什麼發言權力。直到最近一、兩百年以來,商業行為逐漸發展,格朗藍德靠著貿易 賺取財富,但隨著繳納賦稅的增加,要求有更多政治上發言權力的呼聲也出現在那 些商會之中。歷代國王對於這件事情的謹慎,雖讓某些人雖曾將獨立或是另求其他 國家依附的言論付諸實際行動,只是招來「亞拜斯瘋子」極其殘忍的血洗鎮壓後, 他們就斷了念頭,改成包括以贊助常備部隊的王家軍團與艦隊團等手段,透過建言 、遊說與社交圈活動來一點一滴地增加影響力。 這種在穩定之中追求利益的方式不是不行,只不過發生了意外。頌妮雅.瑞伯 格突然間的崛起,讓格朗藍德人的商會要員們看到了以前一直希冀、但從來都不曾 敢真正奢望的場景。然而,有些事情,一旦經歷,就永遠忘不了。同樣的,那些人 也會因此而非常害怕失去的滋味。如果頌妮雅倒台,幾乎不用懷疑,長老院裡的海 藍德貴族會在第一時間將權力給全數收回去,將格朗藍德人好不容易爭取而來的成 果統統毀掉之餘,鐵定會下功夫以避免格朗藍德勢力再度入主西翼。那些商會成員 別無選擇,只能拼死抱住眼前的大樹。 「說真的,現在風向已經變了。」子爵先點頭、後搖頭,接著嘆氣。「以前是 攝政需要王家軍團,但從陛下加冕前贈給攝政首飾之後,反倒是王家軍團需要攝政 ,否則他們在陛下面前恐怕沒有什麼發言份量啊。」 凱普利卡之所以存在的命根子「民兵」調度權在長老院裡面的一個常設委員會 ,所以議長當然可以自己去見國王,志願兵團總指揮官也是。但王家軍團與艦隊團 就不是了,他們必須先經過軍令陪席大臣,然後是第一陪席大臣,才能見到國王。 見不到國王,縱有什麼抱負或是理想計畫都有可能在送往東翼前就先讓第一陪席大 臣被擋下來。李德戴爾很清楚,過去不少大臣被鬥倒就是因為這個關節被卡住的緣 故。 「所以說,他們只能被迫接受這個事實了。」 「如果他們能夠看透這個風向的話,是的,而且他們根本沒有和攝政討價還價 的本錢,一點都沒有。」在慶典其他幫忙的人們的斜視之下,康藍德子爵也不好意 思繼續站著不動,又幫著公爵搬運著第四章桌子的時候,繼續說道:「閣下,還有 一件事情,這次任免令是從東翼書記官房送往軍令部的吧?」 「對啊,這有什麼問題?」 「有,問題很大。表示這件事情陛下知道,而且也同意。」 「所以……」 「按照王國歷史,攝政可以直接將她的印章蓋在任免令或是詔書上,結果一樣 有效。」剛搬起桌子,子爵又開始有氣喘吁吁的顯像。「可是,這一次卻是直接由 東翼書記官房開出,就有兩個意義,一個是攝政在避免自己推行政令上面威望不足 而站不住腳,另外一個,則是表示,這次異動,陛下也有參與。」 公爵邊輕輕移動腳步,邊偏頭想著。當桌子放下的時候,也是公爵表示自己看 不出來哪裡有問題的時候。 「如果是前者,那根本不需要我多想了,就是一切照舊。可是這說不通,不然 攝政只要從西翼書記官房將命令送出去就好。」子爵的雙眼放光。「如果是後者, 那就表示,攝政沒有專權,而是跟陛下溝通之後才做出的決定。也有可能,陛下自 己才是這次異動的最終裁決者。閣下,如果真是後者,那『影子會議』絕對不是只 有安撫長老院的作用而已。假若陛下真的是握有最終的裁決權,只要『影子會議』 準備好能夠說服他的理由,西翼的決策也不是不能被推翻的。」 康藍德子爵在搬第二章桌子時有點氣力不盡,但經過休息過後再搬第二張桌子 的此時,顯得卻是氣力十足,至少說話不會接近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的程度。 「是沒錯。」李德戴爾公爵和子爵合力抬起第五張長桌的時候,提醒道:「不 過,你忘記了,陛下現在還年輕,在國家政策上面理解的東西並不多,在很多事情 上是不太可能有自己的主見的。而且,別的不說,攝政會那麼容易就讓自己的意見 被她的死對頭給推翻嗎?」 「不會,我認為攝政會準備好無懈可擊的理由等著『影子會議』來挑戰,這是 她從入主西翼以來最為明顯的風格。她是個天賦才能的野心家,精明、聰慧、極端 的自信與自大,更重要的是,她有的是本錢如此表現,我相信這就是陛下願意讓她 續任西翼管理者,並且將她視為親信的原因。」放下桌子後,子爵拍了拍沾上灰塵 與木屑的白手套。「說句不客氣的話,閣下,長老院內部卻沒有如她一樣的人才。 即使組成『影子會議』,該只有被她嘲笑的成份。」 「這麼說,短時間內讓她下台是不可能的?」 「是的,如果不能讓長老院表現的比她管理下的西翼還要好,那就是不可能的 了。長老院要超越攝政的西翼,也絕對不是現在。」子爵搓了搓手,想了想後繼續 說道:「但現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後不可能。閣下,我認為眼光要放的長遠一點, 不是當下,而是在陛下成年的時候。從各種例子來看,未成年君王一旦成年,執政 與權力結構必然會進行一次重組。那個時候,才是長老院的機會。」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等待呀……」 公爵回想起這幾天收到的信件,十之五六都是在抱怨的,並且催促公爵應該儘 快向陛下進言,把政權從「那個女人」的手中拿回來。這種人如果上戰場,就是那 種一遭遇挑釁就會往前面衝,有了陷阱還直接跳進去的類型。 「你們在幹嘛?」 正在交談至關緊要的事情的兩位貴族齊齊將頭轉向責問他們的聲音來源,但看 了以後,他們兩個人的心情是同時從高高懸起,變成重重落下。 來人是個藍頭髮、藍眼睛,長得跟薇羅妮卡有點相像、但是又不怎麼相像,不 過同樣漂亮美豔,身材豐滿程度相去不遠的女孩子。她的身上穿著目前社交圈前季 才是大流行的款式與剪裁的外出服。手上拿著一根馬鞭,插著腰,氣勢洶洶地望著 正在算計別人的一對主從。 「我們……」 「在慶典會場還在談正事,你們不怕被創造主詛咒,我還怕呢!」雖然少女的 頭髮不像薇羅妮卡那樣如同火焰,但是脾氣真的如同火焰。「有空在這邊鬼扯要如 何算計人,不如快點去那邊幫忙,我可不希望這場慶典被你們給搞砸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4.22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