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國王 Ch.13 （2 of 2）

[ncyc (ラチェットのために)]

    向國王致敬！他用搞大了他的女人的肚子來證明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凱普頓某酒館牆壁上的諷刺短句

    ＝＝

    現在這部馬車的內部空間比起以前法爾搭乘的都要寬敞，足以讓六個人分兩邊
、面對面地對坐著。不過為了舒適程度的考量，除了他自己和依芙瑪利亞之外，法
爾最多只願意讓兩個人與他共乘，否則他就會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首次獲得這分殊
榮的，是攝政頌妮雅．瑞伯格與宮廷總管薇羅妮卡．碧絲．凡．李德戴爾，他們正
在討論的，是幾個需要法爾親自同意的官員職位，而不是什麼風花雪月。

    「華克特勳騎士的晉升，我沒有意見。」頌妮雅寒著臉，對剛剛養精蓄銳完的
法爾，用接近咄咄逼人的語氣詢問道：「但是，我要請問陛下，鮑羅汀騎士伯被任
命轉為侍從武官，到底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頌妮雅此時身穿的女裝並不豪華，在她接受了邀約之後，法爾就已經跟她說過
，廣場慶典的舞會都是以輕鬆活潑為主題，穿正式禮服是會累死自己，等到回丹楓
宮去參加正式晚宴之前，她有的是時間去更換衣物。不過，那身簡單的衣服無從遮
俺她的窈窕身段，也無法擋住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氣。

    「聽到妳說要請他讓出宮廷衛隊副主官的位置後，我就請檔案庫把騎士伯的過
往經歷送來。我考量到自己沒有上過戰場的經驗，而他治軍嚴謹，又參與過多次的
戰陣，在這方面應該能夠給我很大的幫助，當然，我也先問過鮑羅汀騎士伯的意見
，他也同意了。所以，我就請茱利亞發出了任免令，把他調來當我在軍事方面的學
問的老師。」望著氣勢洶洶的頌妮雅，法爾怯聲詢問道：「那個……我做錯了嗎？
」

    「陛下，任何一種人事調整，都是連鎖的、環環相扣的，中間只要有任何一個
點被破壞，就有可能影響到後續的任命。所以，你應該先和我商量的。」頌妮雅冷
冰冰地說完後，就開始了不甚客氣的講座：「就拿鮑羅汀騎士伯來說好了，他接近
從軍的最長期限，我本來是要順水推舟，讓他從此退出軍事方面的職務並改任總督
，同時藉此為契機，將一批高級軍官汰換到文職去，提拔年輕的中間將校上來接替
。可是現在他被陛下拔擢去當侍從武官。先不說總督人選必須重新找起，就提侍從
武官。這是僅次於御劍士的榮譽官職，也是更往上爬的道路之一。鮑羅汀騎士伯從
侍從武官退職，不讓他繼續晉升就很難說得過去了，到時候要怎麼安排他的去處就
是個麻煩，更不用說這個動作會給外界一些也許是不必要的聯想。陛下，要我來猜
測的話，你在圈選騎士伯出任侍從武官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一連串的問題，我
說的是嗎？」

    「抱、抱歉……」

    「別人可以道歉，不過陛下不行，那會是軟弱的表現，一國之君絕不可以軟弱
。」

    告誡完法爾之後，頌妮雅不甘示弱地回瞪著露目凶光的依芙瑪利亞。打從頌妮
雅斥責法爾的舉動不當起，御劍士就將目光轉了回來，牢牢地盯住攝政，隨著頌妮
雅口氣越來越嚴厲，依芙瑪利亞的神情就越來越不好，好像她把頌妮雅對法爾的指
責視作對於自己的指責一樣的不悅。到了最後，她甚至已經是把手放到劍柄上面去
，若非法爾伸手，她就要把黃金劍給拔出來了。

    「那、那有補救的機會嗎？」

    「我做事都是會準備兩套以上劇本的，所以請不用擔心。」頌妮雅將緊繃的表
情放鬆下來，明顯不是因為依芙瑪利亞的。「這只是要事先提醒陛下，官職人選的
拔擢不是隨一己好惡來行事的，以後請務必要多加注意。」

    法爾的右手輕輕按住胸口，吁了口氣。而他身旁的依芙瑪利亞則將手從劍柄移
開，凌厲的眼神轉而頭往馬車外面去，繼續注意起了那些完全不起眼，但有可能、
也許是刺客埋伏的地方。

    「不過，先不考慮沒有跟我討論就直接下決定，但陛下的確需要幾位軍事事務
的教導者。」頌妮雅自言自語著：「任命鮑羅汀騎士伯為侍從武官雖然不能不說是
個錯誤，但他之前在波斯特軍士校待過，充作教導者也是合格的，也不代表不可以
利用這個錯誤來謀取進一步的利益。」

    「妳的意思是……」

    「按照慣例，陛下有三位侍從武官分別提供王國內不同種類軍力的運用方式及
建議。趁著陛下犯下個不算小的錯誤，把那些過去當作擺設來看的侍從武官換掉，
正逢其時。」頌妮雅扳起手指。「海藍德民兵、海藍德志願兵各佔一個名額，剩下
的就是由王家軍團與艦隊團輪流出任。宮廷衛隊算是凱普頓王城領地的民兵部隊，
所以鮑羅汀騎士伯佔的是海藍德民兵侍從武官的位置。現在還需要從志願兵與王家
軍團裡面各抽一個出來，不過不能像是騎士伯那種老資格的人，而找些待過戰地的
新面孔……」

    「我有問題。」法爾舉起手。「為什麼不是艦隊團的人出任？」

    「嗯，前任國王點的格朗藍德侍從武官是艦隊團出任。按照慣例，應該改由王
家軍團的軍官出任。」

    「可是，攝政，風行船不比步兵，有著不同於陸地上面的運用方式，反倒是王
家軍團的運作與志願兵沒有差別，問誰都一樣。」法爾雙手一攤。「我有說錯嗎？
」

    「沒有。」

    頌妮雅右手肘放在翹起的大腿上，又撐著自己的頭。沉思著，而很快的，一抹
笑意－－配合她的神情，是一抹難稱上好心的笑意，如同犯禁文字或是騎士文學裡
面的惡魔的笑意出現在她的臉龐上。

    「的確，陛下所說得倒也不失是個值得思考的方向。」頌妮雅點頭稱是，接著
說道：「但是，艦隊團內也有兩種不同的路線。康克爾海艦隊團是針對羅西亞帝國
的東進部隊，遠海艦隊團才剛草創，目的是為了南方新大陸上那些正在建設中的準
郡不受到劫盜黨與其他國家的襲擊，同時能夠順利運回稀罕的新大陸物資。不知道
陛下是希望其中何者的軍官來擔任侍從武官？」

    「哪一個團隊在近期內比較容易發生衝突？」

    頌妮雅望向了一旁的薇羅妮卡，紅髮少女倒也不客氣的把話頭搶過來。「遠海
艦隊團的對手大部分是針對南方新大陸稀有物資眼紅的幾個臨海國家，不過他們近
幾年來都有著過內與國外的麻煩，由他們贊助的私掠者近幾年來是比較沉默的。倒
是羅西亞，不管是莫斯科瓦大公還是現在的葉卡傑玲女皇，他們追求不凍港的希冀
相當明確，不是南下攻打另外一批由默斯林組成的國家，就是要往西攻打波爾蘭或
是博魯西亞。如果他們往西，不論佔領哪個不凍港，海軍要進出遠海就必須經過我
們康克爾海，所以我個人是認為，應該從康克爾海艦隊團比較好。」

    「攝政的意見？」

    「總管小姐說得並沒有錯，但我要提醒陛下，大概再兩個月，西翼就要開始檢
討明年的軍費分配。康克爾海艦隊團攸關凱普利卡本土的安危，軍費投下去，長老
院比較不會有意見。遠海艦隊團的投資要至少好幾年才能回收，不符合故古絲塔芙
女王言談中時時提及，海蘭德應該崇尚『自保』而非追求『擴張』的宗旨，長老院
可能會因為陛下擢升遠海艦隊團將校而以為陛下有意於此。」

    「我明白了。」法爾點了點頭。「攝政，就請妳幫我開出名單，海藍德志願兵
與康克爾海艦隊團出身的將校都至少要各有三個人可以選擇，我會請茱利亞幫我看
看，是誰比較合適。」

    「是，陛下。」

    話題結束的時候，也是國王的座駕在英雄館前廣場停下來的時候。迫不及待的
法爾是第一個跳下馬車的，剛剛在石板地面上站定的是立刻將眼光放到遠比拉范德
小鎮營火會市集日的規模還大上非常多的慶典會場。

    不管規模大小，海藍德的慶典與祭典可以說是從小到一個村、大到一個城在一
年之中最重要的事情，向來是講究眾人同歡。特別是秋季市集日的祭典，即使遠遊
他鄉的遊子也會趕回來。

    不同於那些因節慶而舉辦的例行祭典，國王戴冠的慶典是屬於特別舉行的，規
模要比起年度祭典要更加盛大許多。是除了凱旋慶典外，唯一可以在英雄館前廣場
舉行的。但是要想參加，就必須先提早到場幫忙體力活，否則就沒有資格參與慶典
。平常有的階級差別在這裡是絕對不會有的，這點也沒有例外，除了法爾與他的隨
員之外，無論你是公爵還是遊民都一律平等，必須要聽從慶典指導者的指示，即使
工作會弄髒名貴的衣服也必須去做，否則就會被其他人給轟出去。對海藍德人來講
，被人從一年或是一季之中最重要的全體居民的聚會之中被「請」出去，絕對可以
說是最丟臉的一件事情了。成為同個城鎮中人指指點點一整年的對象，這可絕對只
有最厚臉皮的人才能夠承受的起的無形打壓。是故，要麼不來然後聽著其他人講述
慶典多麼美好熱鬧、要麼就是乖乖聽話搬運東西然後享受祭典，沒有其他的選擇。

    見到法爾的前來，那些在場中來來回回許久的人們或彎腰、或屈膝行禮，然後
刻意避開半步，避免阻礙到法爾的行進道路。不時舉起右手好對著向他行禮的人們
示意的同時，法爾也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觀看著所有與山區小鎮截然不同的情景
，享受著更宣喧鬧的熱烈氣氛，並且觀看著那那些衣著各異的的人們。他現在身上
的衣服還是維持淡色系的、偏向白色的，配合著他的精緻五官與比更多女孩都要白
皙的肌膚，讓周圍那些平民、士紳、工商與貴族階級的夫人與小姐們看了都是臉龐
紅紅的。如果加上一些雪白的花瓣，那就更完美了。

    「真的是十分熱鬧啊。」離法爾有一步半之遙的頌妮雅在越過抱著掛燈籠用的
木桿的某男爵時，突然間感嘆道：「在我嫁入王家的那年所舉辦的慶典可以說是慘
淡到了一個極致，看到都覺得十分的悲哀。」

    故人雖逝，恨意猶濃。

    那時候剛好是南北商會正在醞釀學習法朗德斯商人，準備對王國發動抗稅。他
們是抱著必死的心情，準備面對至少兩百年未曾見過的海藍德民兵鎮壓依附者的場
景。直到自治城市阿爾達的市長居間穿梭，保羅王方肯以調降稅款交換商會不要抗
稅，而作為兩方交好的象徵，南北商會中規模最大、也是目前工商界在長老院唯一
代表的瑞博格商會主之女要被嫁入王室。

    由於婚姻兩方都是個性非常強的，連禮堂都還沒進，雙方都放話絕對不准對方
碰自己。在這種情況的婚姻典禮是不需要想便知道是淪為極為難看的戲碼收場，慶
典沒有多龐大更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對於那件事情，我想，我說深表遺憾也無法平撫你的怒氣。而且我也不是當
事人，說這種畫應該也會被當成風涼話。」法爾的目光從廣場轉回到了頌妮雅的身
上。「不過，兩年前沒有的感覺到的，妳可以在今天感覺的到。」

    「我也希望如此，陛下。」

    「不是希望，應該是理應如此。」法爾說道：「我在這裡，妳也在這裡。這是
屬於我的慶典，也是屬於妳的慶典。好好放鬆，等回到了丹楓宮，然後再為了我而
武裝起來。頌妮雅，我的攝政，請問妳，妳願意嗎？」

    「遵命。我的王。」

    頌妮雅將自己的手搭上法爾伸出的手，讓小國王拉著他到位在英雄廣前廣場正
中央的圓餐桌旁邊。在那裡，幾位凱普利卡王國各個階級與領域中的頂尖人士或是
有名望者本就在相互交談，見到國王與攝政前來，都立刻將手上的木高角杯放到餐
桌上面，用各次的方式行禮。

    「啊，攝政殿下，妳看起來真是朝氣蓬勃啊。」李德戴爾公爵友好地向攝政打
招呼。「想必是因為殿下見到了為國王戴冠而舉辦的慶典後聯想到自己的慶典，故
而對所見場面無比的盛大感到十分的高興吧？」

    「這是當然的啊，閣下，為國王而感到高興是你我的責任的啊！」輕輕越過長
老院議長所設下的陷阱，頌妮雅從身旁一位士紳階級的小姐手上的托盤拿起一只放
滿蘋果酒的木高角杯。「而且，我的好心情也有一半是針對閣下的。只要看到閣下
家族一切如同既往，我就為閣下感到十分的欣慰啊！」

    法爾在一旁聽著，又看到頌妮雅往自己的右邊看過去，他隨之轉移視線，看到
薇羅妮卡正帶領著一個相貌和她十分相似、年齡也相近的女孩子走過來。

    「陛下，請容我介紹我所認同的姊姊，李德戴爾家族的旁枝，索藍德家族及其
商會之長，愛莉莎．依琪珂。」在那位與她容貌相近，手上還拿著一只長馬鞭的女
性向著法爾行禮的時候介紹道：「她經營著珠寶生意，故而必須常常在社交圈內舉
行派對，故而被雷諾斯勳爵請來擔任陛下的慶典的委任執事。」

    「真的啊？」

    法爾刻意側過身子，往李德戴爾公爵看過去，恰好見到長老院議長尷尬的轉過
頭。李德戴爾家族門風向來以女性遠比男性強勢而聞名，此刻看來，這個傳言似乎
並不假。

    「能夠為陛下策劃宴會與慶典是我的榮幸。」接著，愛莉莎在法爾耳邊說道：
「而為族主服務，則是我的與生俱來的使命。」

    在她緩緩向後退一步，完成禮節的最後一個階段時，法爾也看到，在她的左手
無名指上面戴著戒指。在她刻意地蔪露下，法爾看到與薇羅妮卡戴著一樣的、有著
盛開中的玫瑰的戒指。在愛莉莎沒入人群之中後，法爾拿起放在主中央圓桌之上的
迷你木槌，在同樣迷你的鈴鐺上面敲了兩下。雖然聲音傳播的不是很遠，但是影響
的範圍很廣。先是圓桌周圍的人，然後是看到他們安靜下來的人，很快的，整個廣
場上面的人都肅穆著，朝著人群中心的法爾望過來。為了避免其他人看不到，法爾
刻意爬上了圓桌旁邊的一張矮蹬之上。

    「傳統上，戴冠慶典的第一杯酒是由人民敬君王。但今天，我想改變這一點，
應該由君王敬人民。因為，無人民、則無民兵。無民兵，則無王國。」法爾舉起高
角杯，對著參與慶典的群眾。「第一杯酒，是屬於你們的，屬於人民的。」

    沒有出聲回應，所有人只是隨著法爾，一致淺嚐著木高角杯內、慶典的第一杯
酒。

    「第二杯，我要給予前王妃，王國的攝政，我的攝政。」法爾望向了頌妮雅。
「她在前代國王生病、而我沒有戴冠的兩年之間，穩固了整個王國的情勢，沒有讓
我得到一個紛亂或是分裂的國家。所以，第二杯酒，代表我的敬意、我的感謝。」

    「我的榮幸，我的王。」

    頌妮雅微舉酒杯，以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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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後反而不習慣空閒著不寫，沒想到寫著寫著又完成一章
14章看禮拜三能不能全部趕完，如果可以就一起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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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4.220.76
推 alongbow:咦？不是有人說11回就要結束了？XD  開玩笑的
→ alongbow:推一個
推 ncyc:其實是12。
→ ncyc:我控制不住不寫，沒辦法。
推 alongbow:乾脆寫成長篇的吧(期待貌)
推 ncyc:我很想啊
推 Auxo:加油加油！！！ XD
推 asukasherry:加油！
※ 編輯: ncyc            來自: 220.134.220.76       (05/29 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