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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正對著魄曦,甜美燦爛的微笑和蒼白扭曲的臉龐遙遙相望,年輕的騎士團 長緊緊握拳,僵持了好一會後才以顫抖的聲音道:「你...說、說謊!神上不 會這樣對待祂的子民!」 魄曦的話沒有激起子夜任何不悅,他輕鬆的晃晃靠在椅腳上的雙足,以一貫的 完美笑容面對質疑:「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轉述別人的話。」 魄曦僵硬的抬起握拳的手壓上白木門框,淡藍色的眼眸好似被搖晃的水面般, 顫動不定的瞪著小落。孩童也仰頭正視對方,美麗的紫瞳深邃而潔淨,找不到 一絲動搖或欺瞞。 白色門扉被重重甩上,緩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香奈可對木門投以擔憂的視線 ,翠綠清澈的眼眸久久無法從破曦消失的地方移開。 香奈可對著門扉皺起眉,不確定的開口問:「小落,你說的...」 「實話,策反。」 小孩童折好地圖,水晶般的紫眼望向玻璃窗。漆黑無涯的天空中飄著一個金色 島嶼,小落平靜無波的瞳孔漸漸收起,尖銳的貓眼緊夾著放光之島,細小的汗 珠爬上他白嫩的額頭,孩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在地毯上閉目休息。 小落頹弱的模樣引起香奈可的注意,她擔心的跳下床跪在孩童面前,輕輕伏起 垂下的小肩膀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肚子餓?還是太累了?」 「看到了。」小落低著頭,從額頭上垂下的長髮遮蓋了他的眼眸,隱藏在銀絲 後的紫瞳雖未對著香奈可,但立體到伸手可觸的影像卻清晰的傳到女軍官的腦 中。 香奈可的眼框微微泛淚。她看到一堵牆,背光的牆面看不出確切的色彩,不過 卻能從深淺不一的污漬中發現牆面沾上了某種深色液體;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讓香奈可忍不住流淚的是靠坐其中的青年,青年所穿的衣袍上沾滿了與牆同色 的污塊,張到極限的金眼充斥著濃濃混亂,急促的呼?l像是要掏空全身氧氣般 用力;以雙手緊抱肩膀的卡西歐坐在雜草上,褐色的乾血鑲滿了他的指甲、沾 黏住金黑交錯的髮絲,顫抖的身體則寫滿了恐懼。 香奈可對著牆前的人伸出手,指尖撞上小落背後的桌腳,也將她帶回現實中。 香奈可回頭激動的看著喘氣中的孩童,掉淚的眼尋求著對方的解釋。 「卡西歐,神居。」終於平復呼吸的小落簡短的回答,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覺醒過早、喚神儀式不完全...沒想到他也有為力量不足煩惱的一天。 「卡西歐看起來好慘啊~」子夜從椅子上站起來,和香奈可一同窺視卡西歐的 他完全沒有一絲擔心的樣子,慘白面容上的笑華美的讓人無法逼視,也詭異的 讓人背脊發寒。 「你也看到了?」 香奈可驚訝的望著子夜。黑色貴公子微笑的點點頭,一面取起床上的浴袍一面 回頭對小落道:「我洗澡的時候,不可以用剛剛那招偷窺喔!」 被點名的孩童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細幼的手臂輕輕舉向子夜,小手指比出監護 人愛用的罵人手勢回答:「去死。」 ※※※※ 明亮到有些刺眼的陽光照在圖書館的落地窗上,搖擺在熱和舒適間的溫度逼走 了館中大部分的使用者。抱著書本的男女愉快的討論午餐的菜色、即將到來的 升等測驗,少數幾位經過角落書櫃的祭司不經意的往落地窗看去,也同時發現 坐在木階上的俊秀男人,高貴的白底滾金袍使他們愣住,接著才興奮的奔向一 層樓高的書櫃。 「魄曦大人?」 只在能在典禮上偷偷窺視的大主祭就在伸手可觸,驚訝的暗黃袍祭司們顧不得 遠方漸漸客滿的餐廳,一個個捧著書策跑到書櫃下。驟然被包圍的魄熙有點驚 慌失措,但他仍爬下梯子面對眾人,掛著淡淡黑眼圈的臉也勉強擠出笑容。 「啊!是本人!真的是魄曦大人。」 憑著遙遠記憶認出人的女祭司歡欣的大叫,魄曦連忙比出安靜的手勢,女祭司 背後的男祭司也快速的遮住同伴的口,興奮的氣氛一下子被寂靜的低調所取代 。 「對不起,我不想讓其他人發現。」 魄曦不好意思的向女祭司道歉。被人堵著雙唇的黃袍少女用力搖頭,迫不及待 的推開同伴的手問:「大人是來執行特別工作的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要不 要一起去吃午餐?」 「不、不用了,我還有資料沒查到。你們快去用餐吧,太慢去會占不到位子的 。」 魄曦尷尬的揮手。心虛的話語和動作幸運的沒引起實習祭司的注意,失望的男 女點點頭,在走向門口時還不望回頭觀望。 當實習祭司消失在圖書館後,魄曦躁動不以的心跳才慢慢恢復平靜,他倚著木 梯調整深呼吸,接著才爬回高層繼續面對瀏覽到一半的書架。 紅木製的書格中擺滿了古籍,厚重的書頁被時間染上黃暈。魄曦仔細的辨識以 彎曲花體字寫成的書名,一但發現與心中問題相近的名稱便立即取出,放置在 梯子旁的袋子中。 為了反駁或確定家中敵人的話,魄曦有生以來第一次翹班。 裝滿提袋的書本重且不易搬動,但珍貴的古本也經不起摔,魄曦只好一面扛著 褐色袋子,一面小心的從梯子上降下。 在雙足落地後,魄曦馬上走向最近的桌子,將一本本精裝書籍放置到六人長桌 上。淡黃色的紙張紀錄著仰日的歷代聖女的資料,一幅幅優美的繪畫代表一位 位升神的少女。魄曦仔細的比較儀式前與儀式後的圖樣,可惜制式美化的插畫 無法傳達真實,他只好將目光移到文字上。 魄曦從來沒這麼討厭千遍一率的經文。歌誦聖女美好品德與升神儀式之華的文 字令人生厭,而其中的內容除了讓魄曦再次溫習儀式程序外毫無助益,煩躁的 騎士團長闔上書本,正要將手伸向另一冊古籍時,沉重的精裝書主動滑到他面 前。 「老書的魅力比我還大?」灰雨晨的黑眸中映著魄曦的臉。擅自解下雙目封印 的她隨便的翻翻桌上資料,不以為然的皺眉道:「這種儀式性的東西你看的還 不夠多嗎?」 「我不是在看儀式流程。」魄曦邊說邊翻開眼前的書,他不安的看看周圍,接 著才壓低音量道:「我想查看看歷代聖女在升神後,人格有沒有發生明顯的轉 變。」 灰雨晨不感興趣的挑挑眉道:「哦?很有趣的問題,雖然我不清楚知道這種事 有什麼意義。擔心你妹妹性情大變?」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魄曦放在書頁上的手掌微微收緊,停頓了好一會才 開口道:「我擔心的是...升神儀式會殺了晶曦。」 「我沒聽說過升神儀式會導致暴斃。」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魄曦的腦中浮起小落的話和子夜輕挑 的翻譯,昨夜的記憶是如此清晰可聞,不過一旦變成要從自己的口中吐出,卻 成了艱難的任務。魄曦又是咬唇又是握拳的瞪著灰雨晨,掙扎了足足四五分鐘 才接下去道:「我聽說...升神儀式會奪...奪走聖女的...魂魄。」 灰雨晨拉開椅子坐在魄曦身邊,她做出翻書閱讀的姿勢,輕聲細語的道:「是 你家客人提供的情報?可信度有多高?」 「我不知道。」魄曦瞪著眼前的紙張,講述還柔教義的經典讚頌著聖女升神後 的光輝、與女神合為一體的神聖,枯燥的文字讓他想起平靜到近乎寒冷的紫眼 ,魄曦知道受敵人影響是愚蠢的,但在一連串毫無斬獲的尋找中,他卻越來越 相信與害怕小落所說的話。 「不用找了,裡面不可能有你要的東西。」灰雨晨雙手一揚,直接將書本闔上 ,她以尖銳的口氣回應上司的疑惑:「小偷會在日記裡寫出自己的犯行嗎?」 「灰雨晨!」 「不是嗎?」灰雨晨輕易的堵住魄曦的話,她取出收在口袋中的遮眼部,一面 緩慢的繫上封印一面道:「會讚美神上的,也只有受惠者和愚者吧?還柔女神 或許耀眼神聖,但卻不仁慈啊!」 「又說這種話了。」魄曦露出相當難為的表情,放輕了聲音道:「我相信還柔 神上的恩澤會降臨在有能人的身上,就像以最快速度升到主祭位的你。」 「我的地位是靠自己取得的,而且...我最高也只能升到主祭了。沒有缺額,而 我們的大主祭又都是老不死,哪有可能主動交出位子笨笨的等升天?」即使遮 蔽了雙目,灰雨晨依然散發著尖銳不可親近的氣息,如同帶刺玫瑰般拒絕他人 的碰觸。 「大主祭是有任期的...」 「任期是可以續任的,只要還柔神上同意。」灰雨晨打斷了魄曦的話,兩人間 也立起了沉默的高牆,將一切語言阻擋在外。 「...住在你家的客人,有女的嗎?」 出乎意料,率先開口的人是灰雨晨。魄曦微微訝異的看著副官,他點點頭,疑 惑的回答:「有位鋼克特的女軍官,紅頭髮、綠眼睛,看上去相當亮眼,是位 美女。另外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就不清楚了。問這個要作什麼 ?」 灰雨晨輕輕的笑了下,輕鬆的聳聳肩道:「隨便問問而已,別在意。別把時間 耗在圖書館裡,我們去拜訪本屆聖女的家屬。」 ※※※※ 仰躺在雙人大床上的香奈可目光呆滯,潔淨翠眼正對著拉緊的窗簾。白色簾布 因為夕陽而泛紅,而當紅光完全逝去時,香奈可慵懶的身體立刻彈起,衝向前 拉開白簾,同時將頭伸出窗戶大力呼吸。 解除禁錮的香奈可的往下望,提著油燈的安睡夢正在為花園點燈,坐落在白石 欄柱上的燭台有如閃爍的星子,柔和的照亮周圍的花葉石牆。 細碎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香奈可以雙眼捕捉魄曦的身影。牽著愛馬緩步而行的 騎士團長有著說不出的頹喪,而當他走近家門時,掛在窗台上猛揮手的香奈可 理所當然的映入淡藍眸子中。 「隨便露面妥當嗎?」魄曦分不清自己的話是出自關心還是諷刺,他仰頭看著 以大動作歡迎自己歸來的敵人,一面將韁繩交給安睡夢一面等待對方的回應。 「小落說日落後就安全了,放心吧!」香奈可將身體挺出窗台,拉長了脖子說 話:「你看起來很沒精神喔!身為團長的沒士氣,底下的人要怎麼辦?」 「說的也是...」魄曦微微放鬆了肩膀,他閉著眼呼吸著充滿淡淡花香的空氣, 在稍作休息後張開眼看著香奈可,裝滿猶豫的藍眸僅是沉默的望著窗中的香奈 可。 香奈可被魄曦瞧的渾身不自在,她稍稍退回房間內,略帶警戒的低聲問:「看 什麼看那麼久?」 「咦!?」魄曦愣了一下,他迅速的壓低頭,含糊不清的解釋道:「我...件事 不知道說出來妥不妥當...」 「你不說我哪知道妥不妥當啊!」 香奈可的話催促了魄曦,年輕的騎士團長雖猶豫,但仍開口問:「飯後可以和 你談談嗎?」 「和我?」 香奈可訝異的用手指指著自己,她的反應讓魄曦立刻別開頭,滿臉通紅的道歉 :「我太唐突了!非常抱歉,剛才的話就當作...」 「那我們要到哪裡談?你房間、我房間還是客廳?」 香奈可打斷了魄曦的話,也化解了對方臉上的尷尬,而就在騎士團長鬆了一口 氣準備進屋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一連串細微的馬蹄聲。魄曦三步作兩步疾走至 花園門口,朝著大階的淡藍色眼瞳微微縮起,在看了遠方以眼後即刻轉身對香 奈可道:「躲起來!」 香奈可觀上窗子退回房內,花園中的魄曦安靜的點了下頭,他背後的窗戶也同 時放下窗簾,緊緊的隱藏住房中的動向。 魄曦站在花園門外。當騎著白馬的仰日騎士到達門口時,每個人都被最高階騎 士團長親迎的尊貴待遇弄得無所是從,一夥人你看我我看你,領頭的騎士雖立 刻下馬立正站好,但僵硬的嘴巴卻遲遲無法吐出早已準備妥當的說辭,而擔憂 著房內人的魄曦也僅是微笑看著對方拖延時間。 「奉、奉幽夜大人之命,恆陽騎士團團長猛追恆帶隊搜索...不!是進行魄曦大 人府的安全工作。」 高魄曦一個頭的黃髮騎士僵硬快速的說出來意,魄曦了解的點頭退到一邊,緊 張而不敢冒犯的中階騎士們猶豫的看著空曠的花園石徑,直到魄曦作出請進的 姿勢才不好意思的步入別墅大門。 魄曦跟在騎士後頭,當他進入門廊,經過白色石柱時,躲在柱子後的安睡夢馬 上拉住主子的衣袖,緊張的問:「那個、那個這些人是來作什麼的?我們府上 可沒藏不乾淨的東西啊!」 魄曦尷尬的笑了下,事實上這群人找的東西就在府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擔心 ,魄曦顧作輕鬆的回答:「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對了,怎麼沒看到子夜先生? 」 「子夜先生太陽一下山就出門了,說是要去城裡晃晃。」 安睡夢的話讓魄曦的腳步猛然停下,他之所以能放心的讓騎士團進來,是因為 清楚子夜來無影去無蹤的移動、藏人術法,但現在卻得知對方不在屋子裡,魄 曦白皙的臉上不經閃過一抹暗青。他加快腳步越過前方的騎士,而背後的安睡 夢也提起裙子跟上。 「還有啊!那個漂亮的孩子從今早就睡個不停,要不是其他客人說這是在儲備 體力,我還以為這孩子沒命了呢!」 安睡夢的話加大了魄曦的步伐,他以令旁人詫異的驚慌奔上二樓,在騎士開門 前扭開客房的木門。 窗戶大開的房間看上去雖不算整齊,棉被上也還留著躺臥的痕跡,但也沒見到 半條人影。魄曦愣愣的看著有人跡卻無人在的客房,站在他背後的高壯團長探 頭朝房裡望了幾眼,回頭對部屬下令:「這裡沒人!去搜下一房。」 「是!」 騎士們在同聲回話後馬上前往下一間客房,密集的腳步聲穿過魄曦的耳朵,在 完全安靜後,金髮的年輕騎士團長拖著雙腳走向床鋪,直直的讓自己的臉、身 體倒在柔軟棉被上。 「少爺!」 以為主子身體不適的安睡夢緊張的靠過來,魄曦揮揮手要對方退下。趴在大床 上的他輕輕的擰著床單,太奇怪了,無論是懷疑神上的自己,還是包庇敵人的 行為,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 在發現有人要搜房子後,香奈可立刻抓著無定之矛衝到隔壁房。她隨手抓起一 件長袖浴袍,抱起窩在床中央熟睡的小落,用力的以浴袍袖為繩,將兩人緊緊 綁在一起,而就在這個時候,花園中也傳來交談聲。 香奈可抱著綁在胸前的小落,靜靜的坐在窗前的地毯上,當她發現外頭完全安 靜時,女軍官謹慎的從窗縫中往下看,回歸寂靜的花園只見火光閃動,和幾匹 在園中踱步的白馬。 「我們要跳下去了。」 香奈可低頭對睡的極沉的小落輕語。她小心的打開窗戶,修長的身軀即使拿著 武器、抱著孩子,但在讓雙腳落在一樓窄簷時,香奈可仍沒有激出一絲聲響, 就連由屋簷跳到柔軟草地時,周圍的馬匹也僅是抬頭看看便罷。 「打擾你們休息了。」 香奈可對馬兒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接著便立刻翻過圍牆走向不遠處的暗巷。拜 昨日的地圖研究所賜,她對魄曦家周圍的巷道還算有點基本印象,抱著孩子的 女軍官迅速閃入窄而暗的巷子,她明亮的翠眼斜視停有馬匹的花園。 騎士們上馬準備離去時,香奈可心中的緊張也減了幾分,但就在下一刻,其中 一名騎士的眼突然望向窄巷。 騎士回頭對團長低語了幾句,五六雙藍眼隨即投向窄巷,香奈可咬牙切齒的左 右張望,在苦無藏身之處下,她也只能抱著小落往巷子另一頭跑。 「等等!站住!」 從魄曦花園中追出的騎士們紛紛跑向巷子,活動不易的巷弄雖稍微拖慢了他們 的速度,但也無法有效的拉開距離。香奈可一面閃過巷子中的推積物,一面將 持矛的手背在背後防備攻擊,而就在她即將拐入大道時,窄巷出口冷不妨晃過 一條人影,不但擋去了香奈可的路,兩人也狠狠的撞在一起。 香奈可趴在陌生人的身上,一把白晃晃的長劍也跟著刺向毫無防備的背脊。香 奈可以手撐地,翻身以紅矛掃向騎士,極猛的力道撞飛的劍,也讓出手者痛的 倒在地上打滾,同時,她的身下也傳來一聲悶哼,被當作〝地〞使力的陌生人 滿臉發青的看著上方,黑色袍子下的肩膀早已被壓出淤血。 「啊!對不起!」 香奈可起身,並將路人服起,但騎士們的追擊並沒有間斷,就在這短短的空檔 間,另外五名追來的男人包圍了兩人。香奈可頭痛的皺皺眉,伸手將陌生人推 開道:「抱歉,撞傷你了,請快點離開吧!」 「他們要攻擊你?」 小聲、乾且沙啞的聲音從陌生人口中傳出,而對峙中的人馬也終於將目光放到 路人身上。陌生人有著一頭深灰色、半長不短的頭髮,和與暗色髮絲、尋常五 官不相稱的火紅雙眼。年約三十出頭的陌生男人在眾人的注目下拾起地上的黑 色長杖,將近三百公分的墨法杖頂著繁複的幾何框架,也讓香奈可想起某個相 似的物品。 「你是巫師!」 香奈可指著對方大叫,灰髮巫師點頭,緩慢的動作充滿了寧靜感,陌生男人再 次詢問:「他們想要襲擊你,是吧?」 「沒錯,所以你快點走吧!」香奈可將目光移回包圍自己的騎士,她不解為什 麼男人要如此關心這點,直到翠眼不經意的望見懷中的小落,才想起在外人眼 中自己是什麼樣。 -抱著小孩,在夜晚被男人襲擊的無辜婦女? 「你可以撐一分鐘嗎?」陌生男人以平靜到近乎慵懶的表情掃視周圍,灰色劉 海下的紅眼漾著火光,在騎士團員心中種下恐懼的幼苗。 「撐一分鐘?」香奈可繼續監視著周圍。好在還柔人不喜歡在晚上出門,要不 然她的處境絕對比現在慘。 「巫師施法需要時間,所以需要戰士或旁人拖延。你和巫師相處過嗎?」男人 緩慢的移動過長的法杖,細微的低語催人入睡。 「有,只是我認識的那個巫師兼職戰士。」 話一說完,香奈可便如箭般射向正前方的敵人。沒料到對方會主動出手的騎士 頓時亂了手腳,在急著擺開陣勢時,也忽略了正在念咒的陌生巫師。 「支配真理與成長的孟爾神,請傾聽吾之聲,賦予吾灼熱之炎...」 巫師沙啞的聲音搭配著香奈可毫無修飾的攻擊動作,被列為頭一號攻擊目標的 騎士早已失去意識倒在地上,他驚愕的同伴從四方拔劍刺向敵人,但卻被香奈 可利用時間差別左掃二劍、右捅雙腹,四名騎士一下子陷入掉劍或身體巨痛的 的窘境。 「包覆蓋吾輩以防禦,並以不可之姿灼燒吾敵...」 「啊!已經不用...!?」 正當香奈可想制止巫師施法時,她的頭頂突然灑落箭雨,香奈可錯愕的一面旋 轉無定之矛,一面努力的想護住胸前的小落,但綿密的落箭怎能靠長矛防禦? 穿過縫細的利箭毫不留情的逼向香奈可。 「張狂之火罩。」 高熱、狂亂的弧形火罩吞噬了箭雨,飆飛的焰絲甚至掃上屋頂,席捲躲在上頭 的弓箭手。寧靜的黑暗瞬間被哀嚎和刺眼火光所打破,香奈可目瞪口呆的看著 毫無止息跡象的火炎,她的腳底傳來熟悉的甜涼聲音。藏在影子中的子夜半是 好笑半是責備的道:「哎呀~就是想燃烽火找人,也沒必要燃出顆火球吧?」 「子夜!」香奈可跪在自己的影子上,焦急的道:「趁現在帶我回去!」 「沒問題~」 香奈可的身軀緩緩溶入影子中,在上半身完全消失前,她伸手掏掏口袋,最後 摸出一枚珊瑚戒指,遞向陌生巫師道:「謝謝你,我現在身上沒什麼值錢的, 就先用這個當謝禮吧!」 陌生巫師接過戒指,紫珊瑚鑲在黃金座上,看上去雖華貴,但仔細一瞧便會看 初不過是個尋常飾品。陌生巫師收起戒指,對著只剩頭顱的美麗女子道:「我 的名字是伊爾‧卡資慕尼。你呢?」 「香奈可‧孟迦。下次見面時,我會請你吃飯的!」 香奈可的五官、髮絲消失在陰影中。伊爾手中的法杖輕輕一晃,解除了燃燒不 止的赤焰。他低頭看著影子,淡黃色的手指輕捏著戒指,以沙啞不易聽辨的嗓 音輕聲呢喃:「香奈可.孟迦...鋼克特的女龍騎。」 ────────────────────────────────── 挖挖伏筆埋伏筆挖伏筆埋伏筆挖伏筆埋伏筆伏筆埋伏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59.123.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