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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虛無之神
落月領著露璐和努爾走進修道院，聖修坦和露璐想像中的有點不同。歷史悠
久的城牆塌了一段，巍峨的堡壘有失火的痕跡，傳說中大陸上最正氣凜然的亞爾
神殿外沒有亞爾神像，城堡的圍牆內空空盪盪。
大叔說想上山休息，露璐原本對他怒目而視，但想到附近一片荒蕪，事情圓
滿落幕，她已經把陶罐交給落月院長，讓大叔在修道院住一晚也沒關係。但大叔
說老師們是錯的，露璐還是不能原諒大叔。
露璐打算留下，學習聖戰士之道，大叔明天就要離開了。今天就跟大叔吃最
後一次飯吧，但她才不會跟大叔講話。她才不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才不會
要求大叔要常常回來看她，才不會要求大叔乾脆留在這裡教書算了。
但是大叔學問那麼好，不留下來教書很可惜。這是為了不浪費大叔的知識，
才不是露璐不想要大叔離開。
露璐踏進修道院主建築。灰石堆砌的長廊在面前展開，背後厚實橡木大門『
轟』一聲緊閉，遮斷落日投下的血紅餘暉。長廊懸掛油燈，在露璐腳下投出搖晃
的影子。一對木門封住長廊另一頭，落月院長優雅地走在前頭，引領一對尊貴的
客人往長廊末端的大廳。
「讓我們好好的歡迎你們。」落月推開木門。
露璐深吸一口氣，向後退卻一步。眼前的不是亞爾神的神聖殿堂，一切漾著
不對勁的氣息。大廳兩側垂掛黑色布幕，布幕下兩排戰士兵刃出鞘，廳堂中央放
置一張木桌，渾濁的水晶如同活物般在桌上顫動。
大廳木門在露璐背後『轟』一聲關閉。
「背負重擔的女孩，妳就在那裡好好欣賞這一切吧。」落月的聲音中帶有一
種權威。
露璐停下腳步。不想上前，也不敢上前。她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無法理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著甲戰士無聲無息走到門旁，截斷露璐與努爾的退路。
「感謝妳專程把解放聖物帶來。」落月走向大廳中央的渾濁水晶。
露璐不安地轉頭看向大叔。
「現在妳將見證虛無之神從封印中解放的一刻。」落月高舉陶罐，重重砸在
慘白的大理石地磚。
陶罐粉碎。露璐雙腿發軟，腦中一片空白。亞爾神啊，她究竟做了什麼！
陶罐中的聖物滾落地上，那是一只平凡無奇的銀製項鍊，鍊子上滿是刮痕，
中央鑲了顆豆子大小的不知名寶石，寶石色澤黯淡而混濁，像是從跳蚤市場買來
的。落月彎腰撿起聖物，深吸一口氣，灰色的氣旋從項鍊上冒出，繚繞在落月四
周。
「露璐，啟動符文。」努爾的聲音沉穩而冷靜。
原來大叔早為這一刻準備好了，露璐從慌張中驚醒。她眼前閃過無數的臉孔
，赫老師、賈老師、巫老師、修道院的同學，已經有許多人為她失去生命，她絕
對不能讓他們白死，不能讓他們失望。
露璐集中精神，意念流過四肢上的符文，符文發光發熱，接著消失，交織在
露璐的精神與意念之中。落月像被項鍊燙到，驚叫一聲放開聖物。項鍊漂浮空中
，力量被虹吸至露璐的靈魂。起初只有一點，接著如決堤般淹沒露璐。纏繞落月
的氣旋散去，在露璐身旁重新形成。
「妳奪取了解放聖物的力量？」落月一臉不可置信，「抓住他們。」揮手下
令。
努爾拔劍，比了個挑釁的手勢，邪教徒一擁而上。露璐向努爾靠了一步，和
大叔背靠背而戰。
「你們有看過我的綿羊點點嗎？」露璐說。
她沒有自信，沒有感到無限的力量，但無比的平靜，沒有一絲雜念擾亂思緒
，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知道自己的力量媲美諸神，所向無敵。神器澄澈露璐
心靈，抹除殘留的分毫疑惑。
點點飛翔，混戰爆發。
努爾劍如閃電，綿羊布偶夾帶聖物的全部力量橫衝直撞。成排的邪教徒倒下
，沒有人能等過努爾的劍刃，沒有人能越過狂暴的綿羊布偶。
落月靜靜看著一切，舉起右手。「夠了。」斯文的男人說，包圍露璐和努爾
的邪教徒散開，短暫的對戰中邪教徒折損十一人，露璐與努爾毫髮無傷。落月閉
上雙眼，背上長出六隻帶有利爪的肉翼，腳下影子散成千條觸手。落月重新張開
雙眼，人類的瞳孔消失，化為血與火焰般的紅。
「我看夠了妳的布偶。」落月說。
影子觸手飛舞，纏上暴衝的布偶，輕鬆地將點點按在地上。露璐匯聚力量，
試著讓點點掙脫束縛，忽然喉嚨一緊，被影子觸手纏住喉嚨，高舉空中。
「使用召喚獸的法師，弱點總是在於本體。」落月平靜地說。
努爾衝向落月，落月背上利爪直取努爾胸口，努爾揮劍格擋，但利爪如同煙
霧般般穿過長劍。努爾在最後一刻避開利爪，但數十條觸手纏住他的腿，另一隻
利爪貫穿努爾肩胛。
「大叔。」露璐尖叫，接著喉嚨上的觸手收緊，尖叫化為掙扎的喘息。
「觸手和爪子什麼的，我還是第一次看過人類用這一招。」努爾趴在地上。
落月的觸手把努爾舉起，重重摔在地上。努爾哼了一聲。
「快解除妳的小魔法，把解放聖物的力量還來，不管妳做了什麼，要破解都
很簡單。我可以殺了妳，再慢慢取回聖物的力量。」落月說。
「勸你不要，她要是死了，除了虛無之神自己，誰都沒法取回聖物的力量。
」努爾說。
「亞爾神的走狗，別直呼我們上神的名諱。」落月舉起努爾，又往地上摔了
幾下。「我不知道你是誰，沒有預見你的到來，但你的行為都將會沒有意義。」
「我大部分的行為都沒有意義，但你如果真的崇拜虛無之神，這樣對我實在
不太好啊。」努爾說。
落月沒有理會努爾，逕自走向露璐。他自信滿滿地檢視著露璐，接著微微皺
眉自信動搖，接著臉色陰沉從露璐身旁退開，鬆開露璐喉嚨上的觸手。落月惡狠
狠地瞪向努爾，將他舉起重重摔下。
露璐再次尖叫。
「解不開吧。我的符文無懈可擊。」努爾大笑，無視落月對他造成的傷害。
落月憤怒地將努爾舉起，重重砸在大理石地磚上，地磚在衝擊下碎裂，努爾
血流如注。
「大叔不要再說了！他會殺了你。」露璐哭著說。
落月將注意力轉回露璐，「對，妳不釋放聖物的力量，我就殺了他。一點一
點的殺死他，讓他受盡痛苦。」
「露璐，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努爾眨了眨他溫柔的灰色眼睛，「不
要管我，發掘聖物的力量，找到聖物中真正的力量，妳可以輕而易舉打敗他的。
妳將得到和虛無之神同等的力量。」
落月拔出努爾肩胛上的利爪，重新插在他的腹腔。「釋放聖物的力量，現在
。」落月扭動利爪。
「答應我，我釋放聖物的力量，你就放了大叔。」露璐說。
「好。」
「露璐別這樣。我真的沒關係的。他說的話也不能信。」
舉起，砸下。
露璐噙著淚，解除與解放聖物之間的聯結。力量從露璐的意識中流出，起初
只有涓涓細流，接著如洪水般奔騰而出。落月滿意地看著力量回歸聖物，彎腰將
項鍊從地上撿起。
「唉，你是個好女孩。」努爾嘆息。
灰色氣旋纏繞落月，落月大口吸入氣旋，張嘴噴出黑色烈焰。烈焰襲捲大廳
中央的木桌，桌上的渾濁水晶出現裂痕。
「終於完成了。」落月呼氣。
接著落月高舉努爾，利爪貫穿努爾喉嚨，鬆開觸手讓軟癱的努爾落地。
「你答應我要放了大叔的！」露璐尖叫。
「我的確放開了他，但沒說活的死的。」落月微笑，將露璐輕輕放回地上，
「我也說過，要讓妳見識虛無之神的回歸。別擔心，我不會殺死妳的，妳把聖物
帶來給我，應該受到獎賞才是。」
桌上的水晶爆裂，旋轉的黑煙從其中竄出，漸漸匯聚成一張猙獰的臉。
露璐跪倒，雙手扶著染血的大理石磚，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忍不住襲來的
噁心，開始在地上嘔吐。
大家都死了，赫老師、賈老師、巫老師、修道院的同學還有大叔。大叔原本
不用淌這渾水，但她卻求大叔幫忙，害死了他。那麼多人犧牲，她卻還是讓大家
失望，讓虛無之神被釋放。
「偉大的虛無之神，您謙卑的僕人落月在此為您服務。」落月說。
「你做得很好，現在我需要一個身體。」煙霧構成的臉說。
「當然了，偉大的虛無之神。眼前這個把聖物帶來的女孩您覺得如何？」
不，不要！露璐驚恐地朝大廳緊閉的木門爬去。不可以，我絕對不要！木門
離露璐有如在世界彼端一樣遠，她爬過倒下的邪教徒，更多邪教徒戰士擋在路上
。她想召喚點點，發現自己已經失去神器的力量，點點只是一隻無力的布偶。
「你的身體比較好，充滿了力量。我的力量。」煙霧構成的臉說。
「什麼？這不是我們說好……」那是落月說的最後一句話。
煙霧籠罩落月，從他的口鼻鑽入。落月掙扎，很快靜止不動。他重新睜眼，
全身皮膚腐朽，鱗片從全身長出，指甲脫落，利爪取而代之。影子中的千條觸手
蠕動，鋪天捲地蔓延開來，粉碎大理石地磚，鑿穿灰石廳堂邊牆。
邪教徒朝門口逃竄。那原本是落月的生物揮動觸手，捲起企圖逃跑的邪教徒
，撕成碎片。
「原來是你啊。」努爾的聲音。
露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努爾站起，拍去身上的灰塵，毫髮無傷。
露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詐欺者什麼來著的，我忘記你的名字了。」努爾說。「啊，對了，詐欺者
，惡魔領主大拉夫。」
那叫詐欺者生物看向努爾，露出憎恨的神情。
「很抱歉把妳嚇個半死，但拜這個傢伙所賜，妳好像很討厭我，所以一直找
不到機會說。」努爾對著露璐說，接著指向在場還活著的所有邪教徒，「他們一
直要召喚我，雖然完全搞錯了，喚醒了被戰神亞斯封印的惡魔。但既然召喚的是
我，所以我這就還是來了。」
露璐一臉疑惑。
「虛無之神，努爾。我記得你，你和戰神亞斯一起封印了我。」那叫詐欺者
的惡魔說，「現在少了戰鬥之神，你能和我抗衡嗎？」
惡魔千條觸手飛舞，狠狠撲向努爾。努爾輕輕朝惡魔揮手，所有襲來的觸手
消失。
露璐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叔。
「論打架，我在諸神之中可以說很糟糕，只比人類強一點。但論要把一個東
西幹掉，我可是最強的，可以直接把對手變不見。」努爾直視惡魔。「你很狡詐
，狡詐到讓亞斯擔心會讓你跑掉，於是找我來當保險備案。如果他沒抓住你，就
由我來徹底消滅你。」
「我是虛無之神，掌管著遺忘。我讓哀傷被遺忘，好讓新的希望萌芽。」
「我是虛無之神，掌管著無。我讓惡意化為虛無，好讓萬物從頭開始。」
「我是虛無之神，掌管著抹除。我讓邪惡被抹除，去除重生路上的阻礙。」
惡魔眼中燃起恐懼，恐懼感染廳堂內的所有生物，邪教徒倒地尖叫，用盡全
力挖出自己的眼珠，像是那能終止映入腦海的恐怖景像。在夢魘襲捲露璐的那瞬
間，努爾閃身擋在露璐面前。一切的驚懼與不安從露璐心中消失，只剩純粹和平
的寧靜。
「任何的攻擊對我而言都是無效的。」努爾揚手。「這也是就連亞爾那老頭
也拿我沒輒的原因。」
惡魔的型體破碎，黑霧從那曾是落月的生物上剝離，轉眼間灰飛煙滅。
露璐這才恍若大夢初醒，深深吐了一口氣。
努爾牽起露璐的手，把她從地上扶起。「這次那東西說的是真的，我是努爾
，虛無之神。亞爾那囉嗦的老頭禁止我們直接對凡人出手，我要等到剛剛那東西
出來才能出全力，在那之前只能用凡人的打法。」
「很抱歉我沒辦法拯救妳的修道院。」努爾溫柔地說，聲音中帶著誠摯的愧
疚，「我是最沒用的神，唯一能力的只是把東西變不見，沒有在事情一開始就找
到哪裡不對勁。」
「所以你其實沒有真的受傷對不對。」露璐抽泣著說。
「沒有。」努爾搖頭。「凡受亞爾欽點為神，不老不死不滅，金剛不壞。」
「很好。」露璐撿起一塊碎裂的大理石磚，砸在大叔頭上。「我以為你真的
死了！你剛剛嚇死了我了！」撲在大叔懷理嚎啕大哭。
努爾環視周遭倖存的邪教徒，教徒害怕地退開。
「妳要拿他們怎麼辦？」努爾問。
露璐什麼都沒說，只搖了搖頭。努爾了解露璐的意思，牽著露璐離開被毀滅
的聖修坦修道院。經歷過這麼多，露璐什麼也不打算做了，一切已經夠可怕的了
，她不想再製造更多的恐怖。
「妳是個好女孩。」努爾說。
三個月後的早晨，露璐回到從小長大的修道院。這時修道院已經被大雪覆蓋
。大叔跟著露璐一起回來，替修道院的大家刻了精緻的墓碑。
「最後那群邪教徒最後白忙一場，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大家。」露璐在赫
老師的墓前放上蠟燭。
「他們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就某種層面上來說，我也搞錯方向，以為亞斯
把他封印就沒事了。」努爾嘆氣，「結果一百年前亞斯也白忙一場。」
「我不怪你們。」露璐說，「但是我不知道以後該去哪裡。」
「那個項鍊，是我以前送給一個喜歡的女孩的，我在項鍊裡注入力量，好在
冥冥之中保護她。大概四百年前的事了吧。」努爾說，「不介意的話，妳可以跟
我到深木堡走一趟。我把項鍊放回原來的地方，項鍊裡的力量給妳。」
「但在那之後呢？」露璐搖頭，「我已經不知道我以後怎麼辦？」
「我有永恆的生命，每天都在想自己到底該幹嘛。」努爾說，「所以過去的
一千年來，我從符文、劍術、烹飪到航海什麼都學了一些，很怕哪天沒新的東西
可以玩，就無聊死了。妳很聰明，也很勇敢，還很年輕，可以慢慢的想，在想到
什麼之前，要的話我可以陪妳。反正我時間多沒事做。」
「最後那一句是多餘的。」露璐白了努爾一眼。
「妳可以研究符文，成為符文大師，讓點點變成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綿羊布偶
。」努爾說，「這是一件好像有意義，但又好像沒意義的事情。很符合虛無之神
的調性。」
露璐低頭看著懷裡的綿羊布偶。這提議好像不錯，就讓點點變成能斬妖除魔
的綿羊布偶吧。然後露璐看向努爾，這世界上應該沒有比研究了符文上千的老不
死更懂符文了吧，大叔會是個好老師。
大雪紛飛的嚴冬，少女和大叔替被滅門的修道院獻上蠟燭。少女看著蠟燭燃
燒，心中默念禱文，祈禱修道院的大家前往更好的地方。
純淨大雪落下，掩埋悲傷，留下純淨的白，萬物回歸需無。蠟燭熄滅，大叔
和少女踩出兩串新的腳印。
「所以嚴格來說，你是幫亞爾神清垃圾的？」
「對啊，那個死老頭專門創造，搞出一堆垃圾，不要的東西就找我清掉。而
且做出來的東西常常有副作用。」
「那個惡魔就是副作用嗎？」
「對，每隔一陣子就會自動生出一個。如果直接消滅，下一個不到一百年就
又出現了，如果封印起來，他會越來越強，等到封印撐不住我再去消滅，通常可
以撐個五六百年。」
「然後亞斯常常東西不見就問是不是亞爾叫你把他的東西丟掉？」
「那傢伙東西都亂丟，自己找不到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否認，他就跑去跟
亞爾吵架，亞爾就會跑來問我有沒有亂丟別人的東西。」
「然後某次你和亞爾神吵架，乾脆把亞爾神變不見了？」
「大概四百年前吧。但他專司創造，下一秒就把自己變出來了。但也因為這
樣，他就放任人類邪神邪神的叫我。那個小心眼的死老頭。聖典裡不是還有一段
有人因為毀謗諸神被雷劈的嗎？」
「我忽然對諸神感到好幻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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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是PTT Fantasy的特別完整版，除了惡魔領主改名成大拉夫外，也補足了一些
投稿沒有的橋斷。礙於字數限制，投稿版中，最後超歡樂的對話被全部刪除，最
終決戰場景也被減話。
整篇貼下來，忽然有種明白自己為什麼沒得名的感覺。
在貼的過程中，因為我是從word貼到ptt，需要自己排版，而排版的同時我多多
少少還是有修改一些文字。這是第一個問題吧，文字還有修整的空間就投了。但
這老實說，應該只是小問題。
第二個問題，應該也是最大的問題，是題材不適合短篇。如果讓我擴寫到十萬字
以上，可以補充很多冒險過程，也可以補很多設定，更重要的是有空間去描寫反
派的心路歷程。如果我能把落月寫到讓人覺得有點漂白，但因為某某某原因，
不得不這麼做時，那就是大成功啊。
還有努爾碰到露璐前的林邊鎮支線劇情也有空間可以寫，讓大家提早認識這可愛
的大叔。我原本還有個設定，虛無之神也被稱為食人妖之神，The God of Trolls
，但本意不是會吃人的那種食人妖，而是很愛戳人的那種。
我很想從努爾戳林邊公爵到七竅生煙開始寫，但沒篇幅可以這麼做。
第三個問題衍生自第二個問題，就是不僅這麼多東西沒寫，連最後很重要的決戰
場景都被簡化了。這個完整版是3萬500多字，如果我能刪到3萬字以下又沒簡化
戰鬥就好了。
好了。我要出門期末考了。
為什麼我早上在貼文沒讀書啊啊啊啊啊。(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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