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小房內，被燭火照的蠟亮的紙張自少女手上滑落，在地上發出細碎聲
響，「……嘛……果然、只有這個辦法了……」
火光映不到的黑暗內似乎有了動靜，掙扎著想往外逃。它朝門的方向撲去，
卻被少女一把抓住。只見少女一手抓著它、一手抓著掃把，大氣地推開老朽的木
門。
「去找『他』吧。」眼神中帶著堅決，彷彿下了極為深重的決心，少女深吸
口氣，跨上掃把、抓著少年呼地向夜空飛去──
首標：意外的魔女帽
諾森特(No Saint)學園，建立於三十年前的魔法學園，學生須在學校修滿七
年、實習兩年才可畢業，且，因為學校特殊的教級制度，讓這所學校目前只有十
二屆畢業生，而今在學的學生只有四年級以上的高年級，一到三年級從缺。
說來也不是什麼太特別的制度，頂多是學生一年一年收入、等到最高級的學
生進入「實習二」的時候便停止招收新生，而後學生一年一年升級、一年一年畢
業，等到第九年，原本的一年級生畢業之後，再招收新的學生。如此，九年畢業
九屆、再九年再畢業九屆，於創校三十年紀念的現在，校內只有六個學年倒是理
所當然了。
諾森特並非這世界唯一的魔法學園，實際上，這個世界還有其他所著名且歷
史悠久的學園，各自在魔法世界擁有一席之地，但對諾森特的全體教職員工與學
生來說，他們只要記得那個號稱魔法最強、規模最大、學生最跩、老師最煩的死
對頭學園──歐森特(All Saint)學園即可。
因為，諾森特就是部分學生、畢業生與老師對歐森特制度的不滿而創立的叛
逆學園。與其他學校皆可相安無事的他們獨對歐森特表達徹底的反骨與不滿，高
唱反調也拒絕與對方合作，還多次因此在「全律高峰會」上大打出手。當然，這
部份也是目前不需要提的，因為學園長才剛和歐森特的道德主任徹底地大吵一架
，目前整個學區都彌漫著噤口的氣息，免得被學園長派出的眼睛蟲給揪到辦公室
去頂書罰跪。
◆
在學園的偏僻角落，有著一堆看似井然有序的雜草以及繽紛花朵的地方，矗
立著黑色茅草搭建的破房子。破房子有一個大門，兩側各開一扇木板窗戶，而煙
囪則從背面穿出，朝著天空吐出團團紫氣。大門上歪掛牌匾，上頭像是孩子學字
般地刻了兩個醜字：「醫管」。很明顯地，字不僅醜，還刻錯了。
而今，少年被少女壓著坐在腐朽的長板凳上，板凳的另一邊用秤桿勾掛大大
小小的內臟與肉條。少年幾次想離開這個令人膽顫心驚的位置，卻都被身後的少
女強硬阻止。
仔細端詳少年，少年的外貌大致與人無異，要說比較特別的地方，就是除了
人類的耳朵以外還長了狗耳、鼻子的旁邊多了貓鬚、四肢末梢化成蛙掌、而脊椎
又延伸拉出蛇尾罷了。排除以上四點，少年依舊是他原本的開朗樣子。
又，這麼說吧，就他們眼前這個「醫管」主人的目光來看，他完全看不出少
年身上究竟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醫館主人的名字很長，在他第一次替他們上藥理課時，他把他的名字寫滿了
整張黑板，並且回頭詢問是否可以擦掉黑板讓他把名字剩下的三分之一寫完。由
於名字實在太長，所以在學園長的欽定之下，他有了個很簡單的代稱：
「邱爾(Curer)」。學生們曾經好奇地詢問他名字之所以如此龐大的原因，但他
並不想說，也厭惡解釋，只好隨身攜帶一捲羊皮捲軸與一本他自製的姓名辭典，
遇人詢問，他就將捲軸與辭典交給對方。但目前只有一個人看完，那個人是少年
與少女的班導師。
他們的班導師是個擁有兔子耳朵的兔族魔法人，他的耳朵隨著他修練的結果
而逐漸垂下，最後終於再也看不到他豎起耳朵迎風傾聽的樣子。聽說這代表他們
的導師有相當的年齡，只是，就外表來看，二十幾歲的人類外貌實在令人難以聯
想。兔族是相當囫圇吞棗且精於反芻的種族──不要問那個世界的牛族怎麼辦，
實際上，魔法世界裡沒有牛族，原因就連《創世錄》也沒記載──，他們精於吞
下任何有形無形的東西並加以消化，只要他們有興趣，甚至連世界的秘密也能吞
下。
據說兔族有位大長老這麼做了，而那位大長老也入魔了。
好吧，這是另外一段不怎麼光采的故事，班導師對這段歷史的迴避程度就跟
邱爾拒絕解釋自己名字的由來一樣堅決，差別是邱爾至少還肯寫下來，而班導則
是絕口不提。
這位班導其實是個蟬聯「最會藏私的教師」的NO.1人物，雖然兔族的他對所
有的知識與魔法如數家珍，但他卻極度吝嗇，對於學生的學習可說一點用處也沒
有。學園長曾經逼他閱讀關於《教育心理學》以及《教師大愛手冊》之流的書籍
，但很可惜地，最後都被班導拿去餵給牧園內的山羊，可憐的山羊們還因此拉了
好幾天的肚子。
由於他堅決不願意擔負起身為教師該有的責任，所以才被撤下來擔任班導。
至於不把他趕出校園的原因，就算學園長並未明說，但大家一致推測是因為整個
學園中只有他能制止邱爾的怪脾氣之故。
邱爾的怪脾氣是出了名的，說起來他沒什麼惡習，除了生活邋遢了些、做事
隨性了些、見不得別人好、喜歡坐壁上觀以及落井下石以外，他其實是個好老師
，至少相對於被稱為「伊葛(Egotism)」的班導來說，他對知識的分享可是相當
慷慨，尤其熱愛教導學生「親身實驗」的道理，讓學生們避之唯恐不及。
現在邱爾看著面前的少年，端詳了很久，從耳朵看到尾巴，再從尾巴看到鬍
鬚，他輕嘆了聲，眼神落到少年背後的少女身上。
少女的眼神帶著強硬的傲氣，戴著幾乎與上半身等長的魔女尖帽，兩手壓在
少年肩膀上，毫無移動。
「我想想……妳是要我醫治你們相黏的身體嗎？」
「並、不、是，親愛的邱爾先生。」
於是邱爾又將視線落到少女的帽子上，「那麼，是被埋藏在地底的魔女帽子
給詛咒了嗎？」
「也、不、是，親愛的邱爾先生。」
邱爾露出疑惑的眼神，用手中的竹竿拐杖朝魔女帽沿又敲又挑的，「西碧兒
(Sybil)，學園生是不准戴職業女巫帽的。」
「我是天才，我有能力駕馭這頂帽子。」
西碧兒是亥(Hag)巫婆的掛名孫女，出生資料不詳，只知道她在亥巫婆的指
導下長大，並且於適齡的十三歲進入歐森特學園就讀。但是，她的難搞可不是一
般的，她的個性就如她惡名昭彰的祖母一樣，刁蠻、剛愎且不聽勸言，歐森特為
了這個學生吃盡苦頭，終於在她炸掉學園研究室之後下令驅逐，而她也在遭驅逐
後馬上轉入諾森特學園。
臨走前，她還留下了七彩的煙火作為她對歐森特學園的小小心意，只是這個
心意同樣令人吃不消，煙火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碰！」了足足五天，最後才被
歐森特的老師們找到她埋在首任學園長雕像下方的魔法媒介，強行破壞法術才得
以安寧。
魔法媒介是施行魔法的必備品，可大可小，越厲害的人使用的媒介越小、可
壓縮的魔法越多、也越不容易被人發現。雖然西碧兒的能力還無法將魔法藏在塵
埃中那般令人讚嘆，但她卻把地下水管的某一節當成媒介，於是在歐森特破壞煙
火魔法的時候，首任學園長雕像也在同時間變成噴水池的裝飾。
雖然有些腦袋與能力，但仍不到位。
「天才是不會被留級的。」
雖然對半途轉學的西碧兒說這種話有些殘酷，但她的確是徹徹底底地用赤字
留級了。
魔法實技的部份她的確很有才華、歷史知識也在亥巫婆的指導下說得頭頭是
道，藥理學、程式課程、析理、評鑑、探查、體技、化學等無一不讓人打上「良
好」，只可惜每科的附屬「德行」總是不及格，筆試分數再高也沒用。
這對西碧兒來說是奇恥大辱，她差點把她在歐森特學園的那一套搬到諾森特
來，幸好眾人早有準備，早早遣她回家探親。
而今，返家後的西碧兒改了性子回來請求各科教師讓她順利升級，因此在特
別會議之後，大家決定她必須接受兩個條件：
第一、完成班導伊葛所下的任務──協助三十週年校慶舉辦。
第二、接受傑克(Jack)成為她的學伴。
「學伴制度」是諾森斯學園所特有的，通常取同學年的兩人為一組，彼此分
數共通、相互扶持、學習、成長，並且也是對方的垃圾桶、出氣包、實驗品，只
要不涉及性命以及太過分的惡作劇，無論對學伴做些什麼基本上都不會受到干涉
。有道是：「良藥苦口」，創立此制度的老師們堅持即使是惡劣的學伴也能讓另
一方學到吞忍的智慧甚至是反擊的時機，所以他們堅持不撤除這制度、也堅持絕
不讓任何一組學伴有拆夥的機會。
但是中途轉進來的西碧兒則是例外，因為她中途轉入，沒機會替她抽籤選學
伴。
至於傑克，他的情況有點複雜，原本他是有學伴的，但是他的成績實在太糟
，而他本人一點魔法能力也沒有，導致與他搭檔的學伴無一倖免於赤字之外，最
後只好無奈地讓他成為學園中沒有學伴的特例。
於是當西碧兒向所有老師懇切地低頭要求升級機會時，所有人光用眼神交流
就決定將傑克這燙手山芋扔給西碧兒。他們相信以西碧兒優秀的筆試成績必定能
彌補傑克的不足，而傑克優秀的人際關係與開朗態度想必也能提升西碧兒悽慘的
德行成績。
當然，在這對學伴中、傑克的弱勢已屬必然，但若能因此將西碧兒將焦點改
放在傑克身上，那他們是絕對不在乎犧牲這位學生的。
正因如此，所以傑克成為西碧兒測驗魔法的實驗品。為了練習班導伊葛所指
派的獸化術，西碧兒不客氣地全施在傑克身上，而原本應順利產生效果的魔法也
不客氣地全脫出西碧兒的掌控，將傑克弄成了人不人、獸不獸的德性。
只可惜頓感的邱爾似乎看不出這是失敗的魔法，焦點仍舊放在西碧兒頭上那
頂與身份不合的魔女帽上。
「西碧兒，妳必須將帽子摘下。」邱爾將帽子挑離西碧兒的腦袋，迅速甩到
另一邊的牆壁上掛好，正打算擺出老師的表情向對方說教，卻見西碧兒騰空跳起
，躍過他的腦袋抓取帽子。
彈舌，邱爾側過身將竹竿朝學生腹部打去，一杖將她打出狹小的茅屋。
「西碧兒，攻擊老師是不對的行為，妳必須因此扣分。」右手在空中劃出圓
弧，教師專用的評分法陣騰空出現。
雖然是魔法學校，但在評分方面卻相當原始，通常是在學期初製作所有學生
的評分簿，一個學生一本，五十個學生就有五十本。為了方便計算，所有科目的
老師都必須將他們替每個學生所打的成績紀錄在那一本上，也因此總是造成學期
末時多位老師搶著拿評分簿的大戰場景──曾經有學生的評分簿在爭奪之中慘遭
灰飛煙滅──，後來為了避免造成學生重考、老師困擾，在統合的評分簿下又細
分各科別小評分簿才解除這個每半年上演一次的災難。
只是西碧兒的情況特殊，校慶的特別加分無法計入評分簿內，只好另外寫個
法陣資料庫用來計入她的成績以做結算。這個評分方法比寫簿子簡單多了，可惜
程式尚未精簡通用，所以，倘若所有評分簿都法陣化，將會看到期末老師評分時
魔法媒介到處飛的災難。
總之，現在邱爾正替西碧兒扣分，而他修改法陣資料庫的動作馬上被西碧兒
的班導伊葛發現，動用風移術來到他的面前。
「扣三分。」趕在法陣關閉之前，伊葛瞧見裡頭的更動內容。
可憐的德行成績，又被扣了。
「原本的成績就是六十起跳，扣三分太重了。」
「及格需要七十分，就算我不扣分，她也不見得能過關。」
「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記得有派給她關於藥理的任務。」
「她試圖攻擊我……」邱爾想了一下，揮揮手上的竹竿。
竹竿上循纖維密密麻麻地騰出法陣字串，從寫了三分之二的部份判讀出是個
毒辣的殺人咒法，推測法陣運作成功的話，西碧兒現在不會躺在門口，而應該被
埋在地下，頭身分家。
多體貼的分屍咒，連掩埋都考慮好了。
「……我差點對她下了醃肉咒。」
呣……埋藏在地底的陳年肉乾，真是令人垂涎三尺的咒語。
「我沒有攻擊你，」西碧兒從地上爬起，她的肚子很痛，最下段的肋骨似乎
被打裂，「我只是要拿回我的東西。」
「西碧兒，正式的魔女帽會在妳畢業時發給妳。說謊是不對的行為，還需要
再扣分。」說著，手又要畫弧，卻被伊葛擋下。
「看在這世界的份上，別再扣分了。」
「我覺得她需要扣分。」
「你這是在增加我和其他老師的麻煩，她留級的話，招收新生的時間就得再
往後延一年，妳不會想經歷那麼冷清的學園生活的。老師比學生多，你知道嗎？
老師比學生多耶。」
「那代表我們多了一年的時間可以寫論文在『全律高峰會』上釘死那些歐森
特的老古板們。」
「那代表我又得花上一年的時間充當你們所有人的活百科！搞清楚你現在是
造成我的麻煩！天殺的我才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看了什麼、學了什麼又瞭解什麼
。你怎麼可以這麼惡質地延長他們研究的時間？」
「研究不是教師們的義務？輔助研究不是班導們的義務？」邱爾笑了起來，
壞心眼地說，「而且你看了那麼多的東西，全部貢獻出來不是正好？兔族的人大
多具有關懷的美德，我認為你相當需要培養這些。」
伊葛瞪了邱爾一眼，「邱爾，我不是很想這麼說，但是在對我幸災樂禍之前
，也許你該先想想你自己。」他故作惋惜地嘆氣，「你想想，藥理學是多麼艱深
的領域，想弄懂它已經是門學問、要想在它頭上做創新的研究又是多麼困難？多
了這一年，體技的老師也許又研發了新的魔武合一式，而你卻一事無成。於是在
『全律高峰會』上，體技老師得意地向眾人展示他的肌肉與他的新招數的時候，
你只能默默地遞出前人已經寫過而你費盡心思才多加幾筆改良的研究，完全引不
起他人注意……」
越說，邱爾的臉色越沉。
是啊，他可不想看到其他人的得意臉色。
「好吧，僅此一次。」他停下手，「但是那頂魔女帽必須由我保管才行。」
「那是我的！」
「妳不能擁有它。」
「老師！」
「我沒聽見。」
邱爾扭頭進入茅屋甩上門，從煙囪冒出的氣體從紫色變成土黃色，還帶些硫
磺的臭味。
過了幾秒，茅屋內發出哀嚎，傑克被不客氣地從茅屋踹出。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看清傑克外型的伊葛慘叫，「西碧兒，我不是要
妳練習獸化術嗎！」
「我練習了。」無所謂地聳肩，「但看來是失敗了。」
「妳在搞什麼？」
「我先嘗試將他變成蛇，但是他只有脊椎變成蛇，變得無法行動與呼吸；所
以我嘗試以與人類相近的哺乳類來變化，但是他卻同時長出了狗耳與貓鬍鬚；最
後我想解除魔法，而他的手腳長出了蹼。」邊說，西碧兒邊拿地上的傑克作範本
，「我想我努力了。」
「我想妳沒努力，一定寫錯法陣。」
「我不會寫錯！」
「妳寫錯了。把魔法媒介拿出來。」
「媒介就是那頂帽子！」西碧兒暴跳如雷，「我才不會弄錯！別把我跟其他
人混為一談！我寫得很清楚、很有邏輯，而且非常簡潔！」
「妳弄錯了。我現在就去拿帽子，告訴妳哪裡弄錯了。」伊葛走到門前，大
力捶著搖搖欲墜的門板，「開門！邱爾。我要拿回那頂帽子！」
「那頂帽子由我保管。」
「不行，邱爾，我需要它解除獸化術。」
「獸化術？」邱爾打開門，「哪裡有獸化術？」
「就在帽子上。邱爾，把帽子給我。」
「不行。」邱爾拒絕，「我正在研究那是誰的帽子，上頭沒有任何註記，也
沒有任何程式符號，它絕對不是媒介。」
「它是！我寫在上面了！」
「它不是，同時它也不是妳的帽子，西碧兒。」
每個職業都有其代表的東西，如藥理師的攪拌仗、學者的書、作家的筆以及
郵差的鞋子等，代表物只有任職的人才有，而且每個代表物都有其獨一無二的魔
力與魔性，任職者拿到自己的代表物時第一個動作就是宣告所有權。他們會利用
各類編碼將自己的名字化為程式，融入代表物內，以通用呼叫咒語可查出所有人
姓名。
魔女的代表物自然是魔女尖帽，這種帽子同其他代表物一般隨使用者的要求
變更外型，但不脫帽子範疇。這麼說來，西碧兒這頂魔女帽倒是難得的傳統尖帽
，緞紫色的面搭上黑紗裏層，這是老年魔女愛用的款式，曾經在幾十年或幾百年
前盛行。
不過這頂帽子對呼叫咒毫無反應，因此這帽子必定是沒有主人或是主人已歿
的遺落品。
邱爾詳細解釋關於魔女帽的點滴，並且重申：「西碧兒，妳的魔女帽將會在
畢業當天以畢業方帽的形式戴到妳頭上，屆時你可以變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
但這個不是妳的。」
對於主人已歿的「遺落品」必須讓它回歸塵土或是變成毫無魔法能力的普通
物件，不能殘留魔力在市面上流通，否則會產生物品意志化的後遺症。
「還真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帽子。」邱爾將魔女帽叫到自己手上，「想到必
須將它送到回收廠就覺得可惜。」
西碧兒再度跳起身，搶下魔女帽，「這是我的！」
「西碧兒，搶奪沒收物是會被扣分的！」
「沒收物不會被送到回收廠！親愛的邱爾先生，你的行為也會讓你被送到教
評會。」緊抓著帽子，西碧兒蹲到傑克身邊，「而且我會證明這頂帽子的確是我
的魔法媒介。我絕對擁有駕馭它的能力！」
說完，西碧兒戴上魔女帽、唸出成串的解除咒語。
立時地，法陣程式從纖維逐漸浮出，先是大法圈、接著小法圈，看到這情況
的邱爾與伊葛相信了西碧兒的話，卻也發現苗頭不對。
獸化的解除咒是個簡單的東西，不用幾行程式便可寫完法陣，但顯然從魔女
帽上跑出的法陣遠長於應該出現的字數，而且內容越來越不妙起來……
「停止編碼！西碧兒！」
西碧兒瞥了伊葛一眼，執拗地唸完所有咒語。
瞬間，光芒壟罩。
◆
「這是哪裡？」
當西碧兒恢復意志，映入眼簾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她家。
◆
亥巫婆是當代大魔女之一，隱居在城鎮的小巷盡頭。平時的休閒娛樂是編織
，賴以維生的技藝也是編織。居民將他們想得到的小願望告訴她，由她編寫法陣
製作成織物賣出，通常是些希望旅遊順利、穀物平安、生活如意之類的，功能近
似神殿給的護身符，但需要配戴者犧牲些東西維持魔法效力、而發揮的效果也有
用多了。
亥巫婆是個惡名昭彰的魔女，倒不是她所做所為令人髮指，而是個性使人不
敢恭維。無論好事壞事，亥巫婆只依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今天高興就幫忙、明天
生氣就搗亂，誰也捏不準她的脾氣。尤其她又是當代大魔女之一，真要和人開槓
，那是怎麼也無法避免損傷的。
從小讓亥巫婆撫養長大的西碧兒自然承襲了亥巫婆的惡習，但再怎麼惡劣也
抵不過老來精，多次和祖母唱反調、搞破壞，沒有一次不被事前抓包，綁在細管
煙囪上示眾；平常除了耳濡目染地學習魔法以外，也兼差當亥巫婆的實驗品。
好不容易離開生長的小鎮到學園就讀、脫離祖母的魔掌，卻沒想到又回到自
己生長的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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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調性的故事，因為和目前板上的文章風格不同，所以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貼上，
後來在輕小說板的板友建議下還是來貼了。
如果不適合貼在這邊的話，還請告訴我一聲，讓我過來刪文。
謝謝。 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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