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
中正國際機場‧三期航廈入境大廳
要問誰在此時感到高興,入境大廳一角的史塔巴咖啡的老闆或許是其中一個
。
中正機場是絕對禁止出與入是完全沒有得爭辯,在解嚴後只要一被高喊「打
人」就被迫住手的警察此時都硬了起來,就算喊破喉嚨還是把人趕回大廳去。有
線電話全被切斷、行動電話的基地台則被關起,想要聯絡只能靠警察是先設立好
的專線,而且還不許多說。在這種苦悶的情況下,人們只能買杯咖啡或是便餐,
然後坐在椅子上發呆。
愛莉西亞‧雷納托也是在發呆的一個人。
「運動畫報夏季特刊」、「閣樓」、「花花公子」,只要是會讓女權運動份
子覺得是在物化女性的雜誌都會對她的容貌感到有興趣。然而不會有人真的敢找
愛莉西亞拍照片,她並不是芭莉絲‧希爾頓那種坐擁萬貫家財卻不潔身自好,而
家世背景之雄厚,也讓那些雜誌記者退避三舍。
即使對外稱自己是記者,不過大部分份的人對此還是會有所懷疑。傳說寰宇
新聞社幕後最大股東就是愛莉西亞自己,她來台灣語其說是當記者,不如說是當
台灣分公司的管理階層監視者。
「大小姐。」
有個英俊男子恭敬地向愛莉西亞打過招呼後,坐在她的正對面。這種男人不
管在什麼地方,都會吸引出同性與異性的絕大部分注意力。前者極度、後者癡迷
。注意到愛莉西亞的則會出現前後相反的症狀。
女性雜誌找他拍封面的話,當及肯定會大賣。唯一差別是,不會有男人出來
抗議這是物化男性。
『情況怎麼樣?』
愛莉西亞的口中吐出的是外西凡尼亞語,男子也是用相同的語言應對。別人
聽不懂這語言,只能再度確定他們是外籍人士。
『大小姐,本地最精銳的部隊都已經出動,把那架飛機重重封鎖,距離剛好
遠超過隱密活動的最大極限。我很擔心「他們」已經告知那些部隊我們的存在,
所以沒有過去。』
『也是有道理。』愛莉西亞點頭稱是。『那,那些部隊有什麼打算嗎?』
『指揮部設在機庫內,在隱密活動範圍之外。不過,我之前在機場內有看到
已經有在注意大小姐的那兩位。』
『他們啊。』
愛莉西亞的嘴角揚起,露出迷人的微笑。但僅止於此,隱藏在背後的意義可
沒人能夠看得出來。
『大小姐?』
『這事情不用太過緊張。』愛莉西亞淡淡地回答道:『帥哥與那個潑辣的小
姐大概是這座島上少數對我們的事情有點清楚的人。不找他們來,本地的政府也
不知道有誰可以把這個事情收拾掉。』
『可是,飛機--』
『你還以為這白癡計畫可能成功?』愛莉西亞拿起裝著滾燙藍山咖啡的紙杯
。『別逗了,幾個沒用的低等人搭配上兩個剛接受洗禮的傢伙,這無能的組合要
是有用才叫奇蹟呢!』
『如果計畫不可能成功,大小姐又為什麼要來機場呢?』
『當然是來恭喜我姊姊讓那些低等人死於非命的啊。』
□星旗航空一零二號班機內
陸士文的表情還是那一號的處之但然,但唐亞衣的臉色可就非常難看了。
在他們的前面,是憲兵。在他們後面的,也是憲兵。憲特的人把他們兩個包
夾在中間,活像是在當VIP般保護,讓唐亞衣心理很不是滋味。
按照憲特連指揮官的說法是,他們要探勘預備發動攻擊的可能進攻路線。所
以理所當然地跟著一起進來。不過採用前後包夾的編組(唐亞衣堅持該說是「保
護」)方式,明顯是不太信任陸、唐的能力。
要陸士文做評論的話,他會同意這是保護。
他們本來就不是特種部隊,在這種狀況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雖說在關燈
區域的部分,最理想的狀況下,陸士文知道他和唐亞衣是不用開火的。但實際狀
況是否如此則有疑問,小心一點總是好事。因此他沒有拒絕,也阻止唐亞衣直接
向中校咆哮,跟著憲特搭乘跟卡車沒兩樣的運輸車。
為了避免飛機上的任何一個人看到,他們先到了一期航廈的A側停機坪,然
後才轉彎直朝飛機尾端開過去。
古今中外的飛機死角只有正後方與正下方,其他位置都有被看到的可能。要
發動秘密行動,以上兩個位置真是再佳不過。抵達星旗航空一零二班次的尾端後
,陸士文、唐亞衣與憲特人等離開運輸車,來到飛機中段的行李艙入口,從地方
突破進入「空中郵輪」型超廣體客機之內。
在那之前,他們還必須先將戰術輔視器的其中一個貼心功能關掉,免得生命
訊號提醒聲先把他們的耳朵炸爛。
「從這個通道可以直接爬到上層。」戴著面罩的排長發出指示。「一班隨我
來,二班到上層的通道口去。記得連長的吩咐,確認通道口住況並排除所有障礙
後就退下來,讓兩位調查局幹員進去處理。」
「是。」
「所有人記得把頻道維持再安全二號,解散。」
排長的話說完,憲兵就分成兩組離開。瞪視著那些人的背影,唐亞衣終於把
氣惱的情緒表達出來--用手語的方式,避免讓憲兵看笑話。
[ 換句話說,我們要先待在這裡了。 ]
[ 沒什麼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 我從以前就覺得你太消極了。 ]
[ 這叫務實。 ]
不管怎麼說,兩個人只能留在原地待命。
直到某種感覺出現在陸士文的思慮中。
說那是感覺,因為在外在是毫無徵兆可言的。這只存在於陸士文的心中,是
種無聲的呼喚,告訴他、提醒他,有某種東西、或是某個人的存在於飛機之上。
這不是第一次。
見到陸士文從原本站著的地方慢慢向機尾方向走,唐亞衣將加裝榴彈發射器
的自動步槍擋在他前面。[ 怎麼了? ]
[ 我不太確定。 ]
戰術輔視器上是顯示,他的正上方空無一人。
下層是,上層也是。
[ 不太確定些什麼? ]
[ 我們今天要找的人現在應該就在正上面。 ]
唐亞衣順著陸士文的手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當然,她只能看到五顏六色的電
線,而疑惑也自然而然的出現。[ 你怎麼知道? ]
[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知道,反正我知道就對了。 ]
[ 繞口令嗎? ]
陸士文無奈地瞪了唐亞衣一眼,後者做出舉手投降的模樣,同時隨即轉移話
題。[ 我記得你說過曾在紐約遇過這個人? ]
「揮之不去的夢。」
[ 也許這就是你覺得會有遇到她的原因。 ]知道整件事情部分來龍去脈的唐
亞衣說道:[ 所以你們兩格之間有著很特別的感應。當她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你
就會知道。 ]
[ 我以為妳是合理主義者。 ]
[ 我是啊,只是那群人可完全不合常理。 ]
唐亞衣聳聳肩。
「幹,今天終於知道『血流成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憲特成員的低聲驚呼,透過無線電準確地傳入陸士文與唐亞衣的耳朵中。兩
個人面面相覷,但都已經能夠在頭腦中描繪出憲兵們看到的場景。
「他們是見到那個場景了吧?」
「應該是吧。」唐亞衣指著憲特二班爬上去的通道梯子旁邊。「看看那個。
」
血液正成水滴狀,一滴接著一滴,掉落在狹小的走廊地面上。
「這下難搞了。」
陸士文雙手一攤,而憲特二班的對話持續源源不絕地傳來。「班長,『蚯蚓
』沒發現到詭雷、蜂鳴警告器或是什麼其他設施,只有差點被血液給淹沒而已。
」
「二兵,你最好把那他媽的幽默感用到別的地方去!」班長吼道:「事情處
理完就快點出來,讓調仔接手!」
「是,長官。」
階梯傳來橡膠鞋的踩踏聲,沒過多久,憲特二班回到了他們的起點。在黑色
的面罩下,每個憲兵都只有露出眼睛,而那一對對的眼睛中,都已經充分透露出
,他們剛剛是見到了什麼樣的慘烈狀況。
「進去上層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裡面有沒有其他的問題,就要你們自己去查
明,我們不能踏進去。」
「謝謝你,班長。」
憲特二班的班長,一位士官長,並未接受陸士文的道謝,反而問道:「你們
真的要進去那個地方?」
「除了我們兩個以外,也沒有其他人能夠進去了。」
唐亞衣再說這句話時,與其並未自負、也沒有看不起人。
就只是平鋪直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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