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穹蒼生》－ 追尋者的蹤跡
◎ 李伍薰
(2)
費柴將手肘靠在窗沿，以手掌撐著自己的腦袋瓜兒望著才離去的鳥人背影。
列著整齊飛羽的棕色巨翼，不禁令她聯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鳥人的情景；那個名
叫綠簑鷺的鳥人少年就翩然降落在優格梭里街角，優雅地朝著自己與察理、青羌
走來，遞給察理一捲羊皮紙信，而所有的故事，也就是從這封信開始的…。
「喂！費柴，妳斜瞇著眼睛在發什麼呆呀？還是…甲板上有哪隻纖細可愛的
雄蜥歌瓦吸引了你的注意啊？」青羌拍了費柴肩頭一下，琥珀色眼珠骨碌碌地露
出不懷好意的笑。
「不是啦~ 剛剛從甲板上走過去的…」費柴才一開口，青羌便帶著笑意搶話
道：
「這樣子不行哦~ 妳今年只有二十二歲，還沒辦法生小蜥呢！即使勾搭上了
哪個雄歌瓦，也還是得等個好幾年哪！不要急，不要急！」
「不是好不好？我才不像你們雄蜥那麼好色哩！瞧你邊說邊笑的模樣，我才
覺得你是看上了哪個粗尾巴的雌歌瓦，想上前去搭訕呢！當心哪~ 不是所有雌蜥
都像我脾氣這麼好的，依你這種說話的態度，要被那些大姊給折腰了，我可不管
哪！」
「妳！…妳說什麼？」受了費柴的反唇相譏，青羌也不甘示弱地準備繼續鬥
嘴，這時卻有一位棕髮男人走了過來，分別把雙手搭在兩位歌瓦朋友肩上，問道：
「是什麼事情，值得我的兩位傭兵保鑣如此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呢？說說看吧。」
青羌淘氣地回過頭，答道：「啊~ 察理啊，就是費柴剛剛不知道看上了哪個
雄蜥水手…」
「別聽青羌胡扯，我是看著剛剛走過去的那個鳥人，才想起造訪優格梭里的
那位鳥人信差 — 綠簑鷺，你們還記得嗎？」
「當然囉，那可是咱們首次跟鳥人說話呢。」察理瀰漫著回憶的眼神中掠過
一絲神采：「好幾年了，不是嗎？」
「嗯，將近五年半。」青羌彷彿被這話題吸引了似的，收斂起淘氣嬉戲的神
態：「如果再加上那封信之前的時間，博爾兀離開優格梭里也將近整整七年了。」
費柴聽見這個數字，不禁有感而發：「是啊~ 七年了哪，七年。時間過得比
我們想像中快多了，不是嗎？才一眨眼，我們都不再是小蜥兒、小孩子了。」
的確，當初漫游在優格梭里近郊的那夥朋友們，全都長大了。費柴不再是遊
手好閒的莽撞小雌蜥了，她尾隨著祖母和母親阿姨的爪印，在火爐旁揮著錘、擊
著砧，終於成為一位滿身技藝的打鐵者；向來油嘴滑舌的察理跟隨父親出外經
商、長年遊歷各地，也首度在今年獲准獨立經商，過起了耍嘴皮子的商旅生活。
青羌由於個性強悍，暫時找不著願意將他贅回家的雌歌瓦，趁著空閒待贅的日子
裡學些樂器，也跟著英雌殿的司祭學了些吟唱咒語…不知不覺，七年就過去了。
費柴回憶著點點滴滴過往，不禁伸手摸了摸腰際的薄鐵片、那把依自己手掌
打造的匕首，她不禁暗想：或許，將來可以為博爾兀量身定做一件武器也說不定，
可是…。
「不知道博爾兀現在過得怎麼樣了？七年了，她還在海上闖蕩嗎？」青羌的
語調隱含著關切，道出了他們三者共同的問題。
「唉~ 找得到她嗎？」費柴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嘆出了她所悲觀的真實：
「如果我們還住在優格梭里的話，或許還有機會再次收到博爾兀的信，然而
我們現在也離開那座城市，展開自己的旅途，想在這茫茫世間尋找一個音訊全無
的歌瓦，機會實在太渺茫了，能不能碰到，就得看?神們的意思了…。」
「慢著，或許咱們沒有必要這麼悲觀。」突然，察理抬起頭，叫道：「我有
個好主意！」
「什麼？」青羌問。
「來，青羌、費柴，妳們跟我來。」察理興高采烈地起身，拉開艙門踏入甲
板、走到一處船弦，恰好午後的斜陽被巨大的帆桅給擋下，於是察理將身子倚在
船沿，享受著迎面吹來的涼爽海風。
「怎麼回事啊？察理。」青羌急迫地問道：「你不是說有什麼好辦法嗎？」
「沒錯，妳們看那裡，我都幾乎忘了還有她們。」察理指著依序散佈在船邊，
那些提韁持矛的海上騎兵：「妳們兩個是頭一次出海搭船，應該還沒碰過她們。」
那些海騎們聽見船弦邊緣的喧鬧聲，紛紛回頭冷冷地望了幾眼，在確認只是
船上的商旅後，便又回過頭去繼續巡哨勤務。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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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態幻想的素描家李伍薰，全球首創海洋生態奇幻 ◆
《海穹蒼生》 亞熱帶島嶼燃燒的戰火，揭開這個波濤洶湧的夏季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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