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穹蒼生》－ 追尋者的蹤跡
◎ 李伍薰
(4)
「喂！游獵民朋友！那邊的游獵民朋友？」察理拿著幾顆椰棗，朝游獵民招
手，不過游獵民們只朝這裡望了一眼，便又調回頭去。
察理又使用通用語喊道：「海洋的朋友們！這日曬下可辛苦緊了哪，喫個椰
棗罷？」
這時領在最前頭的那位游獵民再度轉過頭來，神情不耐地瞪著察理，這是一
個雌歌瓦，長得比身後的雄蜥都還要健壯挺拔，在她佈滿黃褐鱗片的蜥蜴頭顱左
側後沿繫著幾根又長又直的黑羽毛飾物，代表著她的地位。
銳利的目光幾乎讓察理的招牌笑容整個僵掉，儘管心底兒有些害怕，察理的
商人素養很快地便讓他臉上再度堆滿笑容。
「別這麼凶嘛~ 老姊，天頂上的火球一定曬得妳們很辛苦罷？多久沒喝過清
涼的淡水囉？賞小的一點兒面子罷，吃些椰棗罷。」
游獵民領隊沒吭氣地「哼」了一聲，比了手勢要屬下們繼續巡航後，便策著
蛟龍來到船邊，仰望著船弦的察理叫道：「你這陸地上的商人豈有這麼好心？定
是想問些什麼消息，有話快講，別耽誤老娘巡行的時間，萬一這艘船不慎給其它
部族給剿了，連你也沒得好受！」
「是，是。您說得是。」察理領受著斥責，一面將椰棗垂直扔給游獵民領隊：
「小的的確想跟您打探個消息，是個舊識。敢問您的大名？」
「快問罷，別在那裡搓手，我不吃這一套的。我叫做闊出臺。」
「是，是，闊出臺大姊，不知您是否聽聞過一個名叫博爾兀的歌瓦？」
闊出臺歪著頭，很快便斬釘截鐵地張手回答：「沒有！這名字沒聽過。」同
時別過頭，望著海面：「你這囉唆的陸地人問完了？沒事了吧？」說罷便要騎著
蛟龍駛離船邊。
「請等一等，我的好大姊啊！」察理忙道：「真的沒聽過這名字嗎？很可能
是個浪客的名字...」
「沒！我認識的浪客，沒一個叫這個名字的，我要走了，別再煩我！」
闊出臺很不耐煩地扯起疆繩，就要駕著蛟龍離開，這時青羌腦中登時靈光一
閃：「對了，可以從博爾兀認識的朋友著手！」她記得，博爾兀的信裡，曾提及
她在海洋上結識一位異族好姊妹，於是他趕忙趨前大喊：
「那妳認不認得一個叫做...叫做...欒緹...欒緹什麼來著的游獵民？聽說她
有著一身潮水般的藍鱗片呢...」
青羌話還沒說完，卻赫然感受到眼前這位游獵民的神情已瞬間由不耐煩轉為
訝異，闊出臺瞪著雙眼直望著自己，確認性地接著青羌所云說出一個名字：「欒
緹哥那？」
驚訝與憤怒的情緒同時席捲了闊出臺的內心，她下意識地撫著右肩的傷疤，
她永遠記得，五年多前的那一天，她領著黃頷部的幾個屬下，追捕海洋共主藍帝
汗所通緝的欒緹哥那，沒想到屬下卻被欒緹哥那與她的同伙給收拾得一乾二淨，
連自己肩頭也正中一箭，許久不能搭弓射箭。
眼前的陌生歌瓦突然提起仇敵的名字，闊出臺心頭的火焰此刻正猛烈竄燒
著；她立刻聯想起欒緹哥那的同伙，那個稻橙色鱗片的傢伙。報仇的機會突然從
眼前蹦出，闊出臺小心翼翼地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咧著上下顎佯笑問：
「等等，妳們所說的博爾兀，鱗片是不是亮黃澄色的、還擁有一對紫色眼
珠？」
「對啊對啊，大姊妳知道她嗎？」青羌興高采烈地上前問道。
「唔...似乎有點印象。」闊出臺假意搔著腦杓上的鱗片，搖頭晃腦地又想了
想：「這個，我一時想不起來，這樣罷，下午我再仔細回憶看看好了，不過啊...」
闊出臺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過怎麼啦？要錢是吧，這自然不是問題...」察理話還沒說完，闊出臺便
又開口道：
「錢倒好說，只是咱們游獵民這副窮凶極惡的模樣，任哪個船客看了可都嚇
得退避三舍，光天化日之下與你們竊竊私語，難免引起其他船客的不安、質疑咱
們這伙兒正在擬些什麼壞主意，要引起誤會可不好。因此咱們相約深夜在船的左
後弦，這樣較不引起注目，也好商議...成不成？」
「好！深夜，左後弦，就這麼說定了。」青羌愉快地答應了闊出臺的邀約，
博爾兀的模糊臉孔幾乎佔滿了他的思緒，也就不那麼注意闊出臺的舉止了。
要是他稍微細心點審視闊出臺的神情，那麼他肯定可以從闊出臺張嘴大笑的
嘴中，發現那兩排不懷好意的陰森獠牙...。
《海穹蒼生》－ 追尋者的蹤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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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態幻想的素描家李伍薰，全球首創海洋生態奇幻 ◆
《海穹蒼生》 亞熱帶島嶼燃燒的戰火，揭開這個波濤洶湧的夏季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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