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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堂上。 在抄寫筆記的空檔,男孩在筆記本上畫著連續的畫,一個人開著門,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 房間,房間與房間的裝飾是一樣的,就這樣一直連續下去,沒有盡頭... 老師講課的聲音彷彿在遠方出現... 男孩逐漸搞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 當下課鐘聲響起,男孩看著外面天空,想著透過大樓窗口,俯瞰他的女孩的眼神。 去找那位傳說中的黑暗劍士,他在遙遠的東方盡頭... 因為一個承諾,他走向未知的領域,穿過森林,到達永遠下著細雨的街。 他撐著雨傘,在古老的街上行走,這裡沒有白天,沒有黑夜,街上所有的形影在昏黃的燈 光下販售物品。 那些人的動作沒有停過,彷彿永遠不會勞累、不必歇息,在細雨中他終於發現彷彿熱鬧的 街是如此不自然。那些人的身體是透明的,與周圍景物融合在一起────他們是一群幽 靈。 難怪週遭時光在這裡似乎沒有過去現在與未來,無始無終進行著。 他在一位老婆婆的攤位停下來。 「這個多少?」他指著一個看來非常精緻的護腕。 老婆婆說了一個價錢。 「....妳剛剛說的那個數目是我全部財產的兩倍。能不能算便宜一點?」 老婆婆又說了對他來講仍是天文數目的價錢。 「嗯...真的不能再便宜一點嗎?反正你們幽靈也不花錢嘛!」 老婆婆緩緩搖頭。 死要錢!他心中嘀咕:「算了...那能不能告訴我,哪裡有賣到「東方盡頭」的地圖? 」 老婆婆不再說話,用手指著一戶深鎖大門的住宅。 那是這條街最大,看起來最古老,也最陰森的建築物。 他站在門前,握住門把的銅鐶,可是卻不扣下去。 「怎麼了?」羽音問。 「不知道,感覺裡面蠻陰森的,好像有鬼...」 「如果說幽靈的話你現在看到的都是!」羽音毫不留情的說。 「也對...」他嘆了一口氣,手輕輕扣了一下門鐶。 兩扇門在眼前打開,門內是一個諾大的廳堂,一個中年男子坐在廳堂中央,桌子上擺著類 似算盤的器具,廳堂的燭光隨著風一閃一滅。 「什麼事?」中年男子問他。 「我想要到東方盡頭的地圖。」 中年男子持著燭光在書架上尋找:「地圖...有!」 男子拿著一份羊皮手卷:「只是,你付的起它的價值嗎?」 「我身上並沒有太多錢。」他緊張的說。 「不是錢的問題。」男子眼光打量他,手指著他的胸口。 他低頭看著掛在胸前,那一串由月亮碎片製成的項鍊:「不行!這是別人送我的東西。」 「也不是那個...它的代價是你的決心。」中年男子眼神發亮。 「什麼意思?」 「當你收下地圖時,就已承諾這個契約,如果你沒有夠格找到這個地方的決心和力量,你 將永遠走不出這條街,最後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如何判斷我有沒有足夠的決心?」 「由當初施與這地圖上的魔法判斷....我不勉強你,你自己決定吧!」 在大廳明滅不定的燭光下,中年男子手拿著捲軸,伸直至他眼前。 在有風的早晨,男孩站在公車站牌前。 在沒什麼車輛的馬路上,公車彷彿一隻巨獸,搖搖晃晃駛進來。 車門打開...男孩猶豫一下,還是上去了。 街道異常冷清,沒什麼人影。也對,沒有人會想在颱風天逛街吧。 他在學校的站牌下車。 「你怎麼來了?」管理員指著報紙上「颱風來襲,各縣市停止上班上課」的標語,笑著問 他。 「只是想出來走走...」男孩說。 「要不要進來坐一下?」管理員說。 「嗯。」 室內一角,一台小型的電視機中,正在播報新聞,或許是受到干擾吧,影像扭曲晃動,螢 幕內的記者豪不在意地播報著。 在管理室的另一端,很不協調的,是一台銀白色的嶄新電腦。 「你可以用電腦。」管理員遞了一杯熱茶給他後,便戴上老花眼鏡,自顧自地看著報紙。 男孩熟悉地連上網路。管理員看完報紙後,就著躺椅睡著了。 ...於是颱風天停課的學校,只剩下,電視報導新聞、和男孩敲打鍵盤的聲音。 將地圖攜帶在包袱裡,他試著走出這條街。 在這充滿死者意念的街道,彷彿沒有盡頭。 他覺得走過的景物似乎不斷在重複,可是又有細微的不同。 隨著意識的勞累,感覺周圍幽靈的形體越來越模糊,難以辨視。 週遭的雨越下越密。他走走停停,甚至穿過在雨中遊動的魚的幽靈也絲毫沒有察覺。 一直有聲音跟他說話,聲音的主人有男有女,有認識的人、未曾謀面的人、已經死去的親 人、要好的朋友、甚至還有自己的聲音。 只要放棄思考就行了。那些聲音這麼說。只要與我們融為一體,一直走下去就行了。 這裡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沒有起始也沒有終點,永恆不過是一瞬。 他摀住耳朵聲音依舊傳來,他筋疲力盡意識模糊跌倒在地.... 再度睜開眼時發現眼前是另一個地方,他已離開那條街。 回到家裡。 男孩關上房間內的電燈,在電腦螢幕前戴上耳機。 隔絕.... 雖然聽不到,但在他仍然在心裡計算房間吊鐘的擺動。 滴、答、滴、答.. 他盡量按照時鐘的規律敲打鍵盤: 妳知道嗎?在夢中的世界,有一群人用他們創造出來的規律讓世界運行,可是那個世界, 正慢慢偏離原先所設定的那個規律。 而我覺得、這個世界也是,雖然幾乎察覺不到,但正在一點一點的偏移。有一個無形巨大 的程式在控制這個世界的運行,它並不是一個全知全能、至善至美的存在,也不是一個融 合善惡為一體的組成,它是一個並無善惡、渾然中立的機制。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有人察 覺,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觀察它,雖然只能像小孩用杓子量測海洋的深度那樣的方式去觀察 ...但畢竟察覺到了,那個...存在。 男孩按下「傳送\接收」鍵。 您的信件已傳送.... 正在接收信件... 您有一封新信件... 夜裡,男孩打開了那封電子郵件。 ... 來自雪的訊息:   屬於世界的軸,正在傾斜。 他手中的地圖不斷的變換圖形,以它的方式指引方向。他只知道,在傳說大陸的東方,所 有的地形無時無刻不斷在變化著。今天這裡可能是湖泊,明天也可能是山谷,或是沙漠。 一座城市可以像河流中的紙船一樣眼睜睜著從他眼前流過。在他眼前的曠野會莫名其妙出 現一條道路,而那條道路又會像蛇一樣莫名其妙消失,就算有地圖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現在正在因為要越過一條河流而煩惱。 就在此時他眼前出現駱駝商隊... 駱駝商隊? 他不禁又懷疑自己看到幻影,或是幽靈,至少他難以想像駱駝如何越過河流,雖然他明知 這個世界裡是什麼都可能發生的。 「年輕人,你是劍士嗎?」商隊中一位,像是首領的人問他。 「沒錯。」 「那好,如果你能護送我們到達交易的地點的話,我們將提供你食物,和金錢。」 他猶豫著。 「那你到去哪裡?」首領問。 「東方盡頭...」 「到那麼遠的地方總需要一點旅費吧,而且,我們是來自遙遠的西方,要與這裡的人交易 的,就路途上來講我們剛好順路。」 「好吧!但要怎麼去?」 「駱駝能穿越並看穿所有變幻的地形,到達該去的地方。」 他答應了,隨著商隊行走,不管地形如何變幻,那些駱駝總能找到最平坦的路,除了他之 外,商隊裡還有其他拿著武器的保鑣,但沒有人拿劍。事後他才知道,大部分的劍士並不 願意為了錢而聽商人使喚。 終於到達市集,他們分手了。那些商人告訴他,可以和在市集歇息的吟遊詩人打聽消息。 他在市集逛了逛,最後將一枚金幣塞在一位看起來像流浪漢,沒有任何詩人氣息的老頭子 上。 流浪漢抬頭問他,是要算命嗎? 他搖頭說不是。 「那,是要我傳播你的故事嗎?」 「可以這樣嗎?」 「可以,只要唱著傳播的詩歌,其他吟遊詩人聽到了就會繼續唱下去,一個接一個,一直 到所有人都聽過這個故事數十遍以上為止。」 「我想...也不必做到這樣,我只想打聽到『東方盡頭』的消息。」 眼前的人開始朗誦詩歌,整個東方,從一個城鎮到另一個城鎮,一個朝代經過另一個朝代 的歷史,從過去到現在許許多人說過的話,想說的話,不便親口說的話,從他的詩歌裡朗 誦出來。 他開始佩服這人的記憶力,將許多事情記得如此一清二楚,更驚人的是他似乎有無窮的體 力,從白天到黑夜,從日出到日落,一直用他動人的詩歌訴說他所知道的事情....。 「夠了!」一直到第三天他終於忍不住叫那人停止:「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我在這邊待 太久,我要動身了。」 他最後又給了那老頭一枚金幣。 -- 因為思想有無限可能,所以文字有無限可能 沿海地帶--我的奇幻領域 http://loopuntil.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2.194.133 ※ 編輯: loopuntil 來自: 218.162.194.133 (09/20 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