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
「我們要到哪裡去？」達文緊盯著前座的駕駛機器人──當然那只是一個
象徵，交通工具並不需要實際的操控。
拜倫多教授說：「逃到安全的地方。」達文有點惱怒地說：「我當然知道，
但到──底……？」
拜倫多教授的手繞過薇多莉雅，放在達文肩上，說：「孩子，你累了一整
天，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我們就到了。」
達文深吸了一口氣，靠上了椅背。
飛車穿梭在「夜面」最大的都市中，夜面的人一般叫他「圖書館市」，晝面
的人則用嫌惡的口吻稱呼「暗都」。
這個城市雖然處在永遠的黑暗，但通明的燈火使它金碧輝煌。
它雖然是夜面最大的都市，但與晝面的「光都」比起來，人口仍少了好幾倍。
晝面的人口原來就比夜面多出了好幾倍；且對夜面的人們來說，聚集在一塊毫無意
義，透過電腦便可取得圖書館的資料，真正在這裡定居的，只有學院教授、學生及
公務人員。
拜倫多教授不知從哪找來這台飛車，它的規格和性能不太像是一個教授──歷
史教授所能負擔的。飛車一路暢行無阻，從都市來到了郊區。
達文迷糊地張開眼睛，朝窗外看去，他說：「我還以為我們只是要奔去車站。」
拜倫多教授笑了笑，說：「大眾運輸到不了我們要去的地方。」
達文揉了揉眼睛說：「那還要多久？」
拜倫多動了動眉毛，說：「我們要去的地方遠在天邊、近在咫尺。這句話的意
思是建議你可以睡個覺，等你醒過來時，就已經近在咫尺了──說到這，我也打算
休息一陣。」
達文揉著肩膀，說：「但這椅背實在太硬了。」
「達文，如果你不介意，」薇多莉雅建議說：「我的大腿可以當枕頭。」
□
這趟旅程著實不太好受，達文從坐上飛車後就開始抱怨起座椅，原本沉著的拜
倫多教授在數個小時後，也露出了難耐的表情。夾在兩個臭男人中的薇多莉雅不知
所措，達文躺在薇多莉雅的大腿上，一邊咒罵道：「人類真是脆弱啊。」
最後的幾個小時，達文完全失去了睡意，他只是望向窗外，外頭漆黑的甚麼也
看不清楚。事實上，沒有燈光的地方就應該甚麼都沒有，這是夜面的通則。
拜倫多教授隨後也張開了眼睛，他看了看手錶，說：「我想我們應該接近了。」
駕駛機器人用生硬的口音應答：「是的，先生，我們已經到了。」
達文往前探頭，說：「但我甚麼也沒看見。」
拜倫多教授從懷中掏出了鑰匙，按下鑰匙上的按鈕，說：「達文，有時候你
看見的，不代表真理。」
達文看見前方突然映出了燈光，一棟建築緩緩從地表升起。達文吃驚地問：
「這……這是？」
拜倫多收起了鑰匙，說：「喔，不用怕，它只是一座電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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