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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yam.com/tonyblue/article/11505213 人生有蟲,但是人蟲關係到底如何解讀呢?《蟲師》的韻味與趣味就在這裡。 好電影不但能增長觀眾見聞,更能勾起觀眾沈埋許久的記憶,日本大導演大友克洋 (Katsuhiro Otomo) 的新作電影《蟲師》,就是集靈幻怪氣之大成,帶領觀眾進入一個 罕為人知的生物世界中,但又能憶想起昔日經驗的優秀作品。 《蟲師》指的就是捉蟲大師,電影改編自漫畫家漆原友紀1999年揚名日本,曾在講談社《 午安》雜誌上連載的同名漫畫,只不過,大友克洋不想把電影拍成怪獸片,也無意渲染 蟲世界的千奇百怪,電影的一切都緊貼著人。 蟲為何物?與人共存,但是多數人都不太了解蟲,但有病痛,歸究為蟲害,不失為便捷 有效的人生註解。三四十年前的台灣孩子,大概都曾經看過或吃過家庭成藥 「鷓鴣菜」 ,那是專打蛔蟲的藥,而且真的還能從身材纖細卻肚子肥腫的孩童身上打出淡黃色的細絲 小蟲;另外,不時人也熟悉靠草葉和蒸氣療法就可以捉出白絲小 「牙蟲」的民間傳奇, 而且原本牙疼的人只要捉出了「牙蟲」,牙就不疼了…這一切真的就像日本《蟲師》官網 網頁上所說的:「另一個世界的生物,低等且奇怪, 與常見的動植物截然不同的生物, 人們自遠古以來十分敬畏,統稱它們為『蟲』。」 不過,《蟲師》中的蟲師不捉這種傳統的寄生小蟲,小田切讓(Odagiri Jou)飾演的蟲師 找的是讓人失聰和失明的蟲,一旦他捉出了蟲,失聰的人就可以聽見聲音,失明的人自然 就可以重見天日。 但是,這樣的神乎其技,會讓觀眾誤以《蟲師》是捉蟲大法師,好像靈山道長一樣可以 驅魔鎮邪,很容易淪為神怪片,不是的,《蟲師》真正關切的是人與自然的互動。 《蟲師》的劇情在下雨的山路上展開,看得見林間蟲跡的小男孩阿善才在比手畫腳之際, 就遇上了走山的山難,母親遇害,他則被一位頭髮銀白,而且總是以瀏海遮 住左眼的 女蟲師阿繡所救,學習到不少捉蟲術。接下來則就是改名叫銀古的他在大雪紛飛的薄暮 時分,到達一座安靜的小村莊,女主人請他替失聰的村民捉蟲,他還 謙稱自己不是大夫 ,不懂治病,可是一看到村民的耳朵,他卻看到一種專吃聲音的蟲,不但手到蟲出, 還直搗蟲穴,除蟲務盡。 什麼蟲沒聽過,你卻一定沒有聽過吃聲音的蟲,《蟲師》的趣味就在於針對自然環境的 特色,對病人病況做出了獨特的說明,這個村莊位處幽靜的山間迴谷,平常風吹不進來, 冬天被雪封之後,更是萬籟俱寂,喧鬧噪音會讓人的聽力受損,過度寂靜,會讓聽力退化 嗎?漆原友紀和大友克洋找到「吃聲音的蟲」的解析方式,就讓寂靜的環境和幽居農民的 心身狀況有了對應空間。 漆原友紀的故事脫胎自小時候聽過的鄉野傳說,先民的口耳相傳多少夾雜了對自然與生命 的細緻觀察,《蟲師》的開場捉蟲記就準確標示了蟲師這個行業對自然的體 悟慧心, 所以他總是扛著木盒藥箱行走於山林田野之間,憑著精準過人的視力掌握蟲跡,並以蟲的 活動現象來解說生命中難解雜症,因此,《蟲師》的每一場戲都貼 近了淳樸又緩慢的 日本農業社會情貌(不論是賤農或富家),大友克洋非常精細地重現了日本古代生活景況 ,沈穩緩慢卻又精緻的文化拼圖,就成為《蟲師》與眾不 同的節奏氛圍。 接下來的劇情包含了柔之角、眇之魚、筆之海及彩虹蛇四則漫畫故事,大友克洋雖然不愛 裝神弄鬼,偏好人、蟲、自然的三方對話,但在數位影像的年代中,他還是 玩了不少 特效,讓蟲在《蟲師》中也有一展手腳的空間,不論是全身泛白,但少了眼睛的眇之魚, 或者是可以把蟲化成墨跡寫成手卷,甚至還可以一把劍捉住一串蟲 的故事,丟還到手卷 中的武術特效,甚至才用指書寫了六七個字,手一揮,手卷上的字就像塵灰一樣,撣射 無踨,至於七色序列完全與彩虹相反的虹蛇在疊翠的山巒 間蜿蜒飛走的場景,更有夢幻 傳奇的趣味與力量。 大友克洋的《蟲師》不走古怪喧鬧的傳統妖怪電影路線,集古典與精工於一身的低限美學 ,讓觀眾在看完電影後,心頭會帶著一身優雅的淡香,久久難忘。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92.225.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