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好像有一種什麼東西,在我心裡微微的、微微的發芽了。
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不安的感覺隨著它們冒芽的速度,不斷
增長。
來的太快了,我只能這樣想,這種東西發芽的速度太快了,我甚至還
來不及辨識這些到底是什麼。
但是它們已經生根。
怪異的感覺、怪異。
我很不習慣,卻又掃除不了。
無力感快速增加。
收工之後,我回到宿舍。
一個人打開電腦,吃簡單的晚餐、放mp3 來聽。
空空蕩蕩的宿舍,顯得那麼冷清,窗外的夜風從縫隙間鑽進屋裡,寒
的讓人發抖。
桌上的晚餐,熱氣騰騰的冒著暖意,香氣撲鼻而來。
我卻一口也吃不下。
我瞪著肉羹麵,想了很久。
最後放棄了進食的打算。
抱著毛巾,我想去洗手台前洗把臉,驅走倦怠,準備唸書。
水龍頭嘩啦啦的傾倒著白花花的水,又冷、又冰,冬天的水,彷彿沒
有溫度。
我無意識的沖著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所有動作都是機械化的、不斷重複的。
「嗨,沒去舞會啊?」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倉皇的抬頭看對方。
「小帆。」我沒好氣的說。「妳走路都無聲無息的,想嚇人嗎?」
「是妳太專心了吧?洗臉洗那麼久,想把臉皮刷下來嗎?」小帆撇撇
嘴,在臉上抹著洗面乳。「怎啦?沒去舞會逛逛,據說有免費的贈品可拿
哦!」
「還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沒興趣。」我說。「那妳怎麼沒去?」
小帆聳聳肩。「如妳所說,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我也沒興趣。」
我笑一笑,扭上水龍頭。「在唸書啊?」
「欸,要幫老師翻譯一些原文的東西。」小帆低下頭沖水,含含糊糊
的說。「受不了,原文本身就是一堆錯,我還得校正。」
「原文?」我想到了什麼。「啊,我有一個英文單字要問妳。」
「問我?妳們中文系需要用到啥英文?」
「等等,我去找一下給妳看,我也記不起來。」我說罷,抓起毛巾衝
回房間。
在背包裡翻找一陣,從最底下找到了那包快壓扁的禮物。
「hidden gate…hidden gate…」我捧著卡片問小帆。「hidden gate
是啥?」
「hidden gate?」
小帆唸了一遍,想也沒想的笑了。「隱藏之門。」
「隱藏?」我錯愕的皺眉。
「隱藏之門。」她說。「hidden是隱藏的意思。」
「『門』不是用『door』嗎?」我喃喃自語的說著。「寫這樣,誰知
道他在說啥啊?」
小帆看我一眼。「是遊戲嗎?看來挺有趣。」
我對她無奈的微笑。「不知道,大概是吧。」
「是藏寶遊戲吧。」她說。「真好,別出心裁的聖誕節禮物?」
「才不是。」我很快的否認了。「這只是一個白爛欠扁的證據而已。」
***40***
「隱藏之門、隱藏之門。」我坐在桌前覆誦著,翻來覆去看著這張不
起眼的小卡片。「到底時麼是『隱藏之門』啊?」
想來想去,跳不出所以然來。
隱藏隱藏,隱藏之門,隱藏東西的門。
隱藏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需要被隱藏?
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重要到不能輕易被別人發現。
就像是四十大盜的寶藏一樣,藏匿在深山中神秘的洞窟中。
「『找到妳的hidden gate了沒?』」我又念了一次卡片上的備註。
我的hidden gate?我的hiiden gate?我的?我的?
我的隱藏之門?
門裡藏了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
「好奇怪。」我喃喃自語的,用手撐著腦靠在書桌上。「好奇怪。」
是什麼東西,會讓我把它藏起來?
重要的東西?喜歡的東西?羞於見人的東西?
不能面對的東西……
不能面對的東西?
我,有什麼東西,是不能面對的?
需要隱藏起來的?
隱藏……
唉,我不知道啊。
也許有吧,也許我真的有一些東西是不能面對、需要藏匿起來的吧。
可是阿燦到底意指為何?
我完全搞迷糊了。
開啟隱藏之門,會得到什麼?
我天馬行空的胡亂想著。
會跟阿里巴巴一樣,得到享用不盡的金銀財寶嗎?
還是像遊過龍宮的蒲島太郎一樣,得到的是他逃避了一生的現實?
我的門後世界是什麼?
是什麼?
阿燦,到底,說的是什麼?
***41***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想的太多,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糊塗了,於是理
所當然的丟下課本,爬上床鑽進溫暖的被窩中呼呼大睡。
睡覺,是一種再好不過的逃避方式。
跟鴕鳥把腦袋埋在沙子裡的道理是一樣的。
大約到了十一點左右,舞會散場,筋疲力盡的室友們都倦鳥歸巢,乒
乒乓乓的走路聲、開門、扭開燈、脫鞋子拉椅子…笑聲蕩漾整間寢室。
簡直吵的不像話。
「喂喂喂!」迷糊中,我好不容易把頭從厚重的棉被中探出來。「妳
們小聲一點行嗎!我在睡覺啦。」
「妳妳妳!」菁正彎腰脫鞋子,聽到我的聲音,彷彿見了鬼似得瞪大
眼睛,右手抓著那雙皮靴,左手指著我的頭大叫。「妳怎麼在這裡??」
「不然我該在哪裡?」我沒好氣的問。
「這…我…妳妳…」阿菁急得著了火似的。「妳沒看到紙條嗎?」
「什麼紙條啦,」我真的是睡意朦朧、眼皮酸澀,嘴裡口齒不清的哼
了起來。「哎,天大的事情都等明天睡飽再說吧,嗯。」
我把頭埋回舒服的被窩裡,但是沒兩秒鐘,這樣溫暖舒服的被窩就被
阿菁踹開了。
「起床起床!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她爬上床,二話不說就掀開我
的被子。
寒冷的低溫馬上侵襲我的身體。
「妳瘋啦!」我跳起來搶棉被,飛快的把自己又裹起來。「沒事掀我
被子幹嘛?」
「給我起來!!這種重要的時候妳居然還賴在床鋪上面!」阿菁第二
次拉開了我的棉被,硬是把我抓了起來。「豬曉霜,天天只知道睡覺賴床
!現在不救妳就來不及了,妳會恨我一輩子的。」
「那乾脆讓我死了吧。」我喃喃自語。
「要死還怕沒機會?」菁沒好氣的說。「先不說這個,妳沒看到紙條
嗎?」
「什麼鬼紙條啊?」
「阿燦給妳的紙條啊,妳沒看到嗎?」小帆從旁邊插嘴。
「紙條?放屁啦,那白痴送我一個爛禮物。」我有些清醒了,想起來
不由得火冒三丈。「他罵我是小豬勒,我沒劈死他真算他走運。」
菁和眾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
「這呆子沒看到紙條。」
「Oh my god!我就說不要藏太隱密,藏太好她找不到。」
「害我們想了那麼久。」
「就說要當面講嘛,唉…」
「當面講就沒有那種浪漫的氣氛啦!」
「浪漫有個啥用啊,霜子腦袋跟石頭一樣。看看!這就是浪漫的結果。」
「只能說這傢伙實在是太鈍了,笨的要死。」
「我們怎麼會有這樣的室友呢!唉。」
床下的三個女生,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感嘆什麼,不過怎麼聽起來,
都好像在罵我。
抱著棉被,我咕噥著。「妳們在說什麼啦?」
阿菁搖搖頭。「不行,我放棄她了,妳們誰來跟她講來攏去脈吧。」
「什麼來攏去脈?」我迷惘的瞪著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帆開始猛嘆氣。「霜子,妳有沒有看到阿燦禮物裡面的那張卡片?
寫『隱藏之門』的那張卡片?」
「有啊。」我說。「欸,妳們怎麼知道那張卡片?」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妳有沒有去找那個什麼門的?」小帆繼續追問。
「沒有。」我乾脆的回答。「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裡哪裡有門啊?」
「喔,豬頭!」菁的聲音足足提高八度。「妳這腦袋空空的大笨蛋!」
她們的臉上,全都擺出了一副十足無奈的表情。
阿菁從桌上拿起裝小豬胸針的盒子,「看好了。」她仰著頭對我嚷。
「……」
菁用兩手在盒底上微微推了一陣,小盒子的厚底居然露出一條細縫,
縫隙漸漸加寬,下一秒鐘,盒底已經被拉開。
「Oh shit!」我實在不能控制自己的嘴裡跳出髒話。「這就是那個什
麼門的東西?」
「是『隱藏之門』啦,笨蛋。」小帆糾正我。
「這樣寫,誰哪知道機關藏在這邊。」忍不住,我幾乎要尖叫了。「
阿燦那個白痴拿我開玩笑啊!」
「只有妳才找不到。」菁無奈的說。「下次別出這種餿主意了,要告
訴這傢伙什麼事情,應該拿個廣告看板在妳眼前閃燈才行。」
「只怕閃到燈泡都掛了,霜子還搞不清楚我們在說什麼呢。」小帆接口。
「笨蛋還是要用笨方法的。」
「唉。」
「妳自己好好看看裡面的東西吧。」菁把盒子裝起來,丟上床鋪。「
同學一場,我們可是仁至義盡了,是妳這笨蛋老是搞砸事情。」
「嫁不出去不要怪我們。」小帆也悶悶的說。
我拿起落在枕頭上的小盒子,戴起眼鏡,依樣畫葫蘆的盒底拆了下來。
小盒子盒底別有洞天,一張細薄的便條只折成四四方方的形狀壓在裡頭。
展開它,首先跳進眼裡的是阿燦那龍飛鳳舞的筆跡。
***42***
「
曉霜:
豬妹妹別針是小葉給妳的聖誕禮物〈他的品味真是卓然出眾啊〉
,他很堅持說那適合妳〈我警告過他了,所以,要殺要剮隨便妳〉。
至於我的禮物,得要妳親自來拿。
Hidden gate 找到了?曉霜真是好聰明,這麼聰明的曉霜該有個
獎賞的,不介意自己來拿吧?
我在系辦等妳到十點半。
宗燦
」
我勒。
看完這簡單的便條,我的眼睛無力的往上翻,從床頭抓起鬧鐘看了一
眼時間。
十一點四十五分。
我的耳朵邊上,似乎有小天使樂團在吹奏著音樂。
「恭喜啦。」菁換上輕鬆的衣服,一面哼著。「這下子我看阿燦都走
了。」
「……」
「唉,他一定認為妳放他鴿子。」小月也喃喃自語著。
「……」
「細心的設計啊、周密的計劃啊,本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妳這傢
伙腦袋缺根筋,前功盡棄。」
「沒情調沒腦袋的傻瓜。」
「笨蛋。」
「垃圾。」
「豬腦袋。」
「……」
她們兩個憤憤不平的說著。
而我,則呆呆的坐在床上認命的挨罵。
心裡有一些地方總覺得不太對勁。
很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可是自己也說不上來。
我瞇著眼睛,重新審視了一遍便條紙上的字句。
咦?
為什麼阿菁她們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麼她們知道『隱藏之門』?
為什麼,她們居然都知道阿燦要送我禮物?為什麼,她們知道阿燦約
我?還有為什麼,她們甚至知道我已經過了時間?
「妳們!」我皺著眉,狐疑的問。「怎麼知道這些?」
菁的臉上露出明顯的『笨蛋』兩個字。「誰都知道好不好,又不是只
有我們曉得。」
「誰?誰都知道?」
「拜託哦,我們這一群人都知道。」小月忍不住嚷了起來。「全世界
都知道,就妳還在愣愣的。」
「全…全世界?」
「半個系都知道吧。」阿菁說。「每個人都貢獻了自己的主意。」
「我們可是把它當世紀末本系大事之一來辦啊。」小月一面卸妝、一
面嘮叨著。「點子是我和瑋玲、阿菁一起想的,盒子是初眉和憶芬跑了兩
條街買來的,阿燦自己把它改成可拆式盒底,卡片是大家一起設計的,連
便條紙都是用特別的方法買了絹紙手工印彩,報銷了我兩大捲絹紙…家裕
一個晚上都在書苑監視妳,我們甚至還派出外文系的小帆等著妳,就怕妳
連字典也懶得翻,根本不知道那個什麼hidden gate 是什麼鬼!」
「我的確是不知道。」我老實的招供。
「果然…」她們兩個同聲哀嚎。
「可是…原來這都是妳們設計的奸計!」我把枕頭往下扔。「太過分
了!妳們都欺騙我。」
「這算奸計嗎?」阿菁把枕頭摔上來。「哪裡算欺騙了!」
「不算嗎?妳們全都在整我嘛!」我又把枕頭扔下去。
「這是為妳好耶!」小月把枕頭又丟回來。「我們都怕妳嫁不出去啊!」
「Oh shit !」我忍不住又罵出髒話。「妳們也太那個了吧!」
「別傻了,」阿菁看看錶,「下來換個衣服,去看看阿燦還在不在。」
「看個屁啊,人都走了吧。」我不高興的說。
「就當是散步好了。」
「才不要去。」我一拉被子,蒙頭蓋住。「不讓妳們稱心如意。」
「……」
「這下臉可丟大了。」我在棉被裡喊。「都是妳們害的!」
「又不是求婚!」小月跳上床,用腳猛踹我。「害妳什麼,只是給你
們兩個製造機會而已。」
「妳不去我就把你踹成保特瓶!」小月鬼叫著。
「死都不去。」我大叫。「丟臉死了,殺了我都不去!」
「……」
「霜啊,我要告訴妳,現在溫度很低、天氣很冷,」菁慢條斯理的在
床下說。「妳知道阿燦那傢伙最是固執,他說不定現在還在系辦等哦,這
是很有可能的,對不對?」
「給他等死算了。」我在被子裡咕噥著。
「喔,妳捨得就好了。」
我在被窩裡,感覺到小月跳下床的震動,她臨下床前還狠狠的踩了我
一腳。
「豬頭霜,妳這個笨傢伙。」小月說。「繼續為了妳的死要面子煩惱
吧。」
***43***
捲縮在被窩裡,我憋著氣、悶著頭,一肚子火冒三丈。
這是一個地域小、人口少、娛樂不多的學校,一整個系也不過百來個人。
小小的謠言就能驚天動地,更何況是這種勁爆的消息。
我可以想像,一門之隔的宿舍走廊上,有多少人正在吱吱喳喳的討論
這件事情。
她們到底已經渲染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
說不定…
越是這樣想,我額頭上冒出的汗珠越是不由自主的滴下來。
所謂「八卦來自於人性」!
當消息傳開,就無法遏止了。
「啊!!」我蒙著棉被尖叫。「完蛋了!!」
「妳要是不下床才會完蛋呢。」小月和菁異口同聲的說。
「妳們要害死我了。」我從棉被中露出眼睛。「我的一世清白全毀了。」
「誰毀了妳小姐的清白啊。」阿菁說。「妳要是繼續賴在床上,妳的
一生幸福才會泡湯啦。」
「誰叫妳們出這些餿主意…該死啦,這下子我怎麼出去見人啊!」我
激動的想咬枕頭。「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了,天哪……」
「咦,知道才好啊。」小月說。「大家都很關心呢。」
「關心?關心什麼?」
「關心妳啊,看我們花費那麼多人力…」阿菁接口說。「不過我要佩
服阿燦,是他自己跑來好說歹說討救兵的哦。」
「對啊,他很會收買人心。」
「每個人都覺得如果不幫他一把,會對不起妳。」
「我?」我氣結。「干我屁事啊。」
「因為妳鈍啊,出了名了。」菁說。「每天都跑去阿燦那邊玩電腦、
聊天打屁,妳感覺不出來人家有意思啊?」
「啥意思啊?」
「就…就是…就是…」小月和阿菁簡直要抓住我的腦袋錘牆。「對妳
有意思啊!」
「……」
「她真的是沒長腦袋。」小月頭頂彷彿在冒煙。「神經大條就算了,
都說了這麼白了還不知道。」
「沒辦法,這傢伙相信男女之間的確有純友誼存在。」
「…不然還有什麼?」我像白痴一樣的說。
「有妳的大頭啦!」菁二話不說爬上床,把我的衣服都丟過來。「快
換衣服,去系辦看看。」
「不要。」我有點委屈。「太丟臉了,死都不去。」
「妳!」菁拿手指猛戳我額頭。「每次都這樣,臉皮薄就算了,自尊
心又特強,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很丟臉啊,真的。」我說。「看我被妳們耍的團團轉。」
「大家都為妳好啊,笨蛋,妳看看妳有多遲鈍,每天都在跟阿燦他們
混,一點都沒感覺人家對妳有意思。」菁說。「我們本來不想說破的,可
是妳實在是太…太石頭了,這樣下去可能再等二十年,妳都不知道真相。」
「他什麼都沒說啊!」我大叫。「我當然沒感覺。」
「有人會沒事每天替妳準備便當嗎?」小月問。
「可是我都有付錢給他。」我義正辭嚴的聲明。「從來沒有賴賬啊!」
「…就是沒有賴賬,所以才麻煩嘛!」阿菁喃喃自語。
「……」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小月想了想。「妳老實跟我們說,自己有沒
有覺得對阿燦也有意思啊!」
「對呀,妳也喜歡他就好辦了。」菁理直氣壯的說。
「啊?」我還是愣愣的。「喜歡他?」
小月點頭如搗蒜一般。「妳喜不喜歡阿燦?」
「喜不喜歡?」
「喜歡就老實說,不喜歡就拉倒。」
「如果討厭他,我就叫他趕快滾蛋說掰掰。」
「對對對,妳快點給個交代吧。」
她們兩個目不轉睛的瞪著我瞧,巴不得馬上知道答案。
喜歡?討厭?
嘿,這是一個多麼絕對的二分法。
說喜歡,皆大歡喜。
說討厭,從此陌路。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兩個過分熱心狗頭軍師;於是掀開被子,抓起衣服。
「我看,我還是自己去跟阿燦說。」我下了決定。「這種事情還是當
事者兩個人好好談一下的好,夾了中間人,就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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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嚴肅了
最近應該嚴肅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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