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經濟學的巨擘-史蒂格勒（G.J.Stigler）
提到史蒂格勒，你會想到什麼和他相關的學說？如果你對個體經濟學中的寡占、
卡特爾（Cartel）、資訊經濟、以及規模經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的名字可能
就熟悉多了。他是198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上述的名詞是他學說中的重要部分
，不過首先我們先從他的生平開始介紹。
史蒂格勒在1911年出生於華盛頓州的西雅圖市郊，父母親均為歐洲移民的後裔，1931
年他畢業於華盛頓大學，之後前往芝加哥大學攻讀經濟博士。他曾經在許多大學任教
過，最後在1958年又回母校芝大擔任Walgreen講座教授，直到去世為止。此外，史蒂
格勒也兼任過其他職務，如美國經濟學會會長、政治經濟期刊（JPE）的主編。史蒂格
勒在著作的數量上頗為可觀，總計有十本書及七篇論文，其中重要的有︰1.書—《價
格理論》（1942）、《產業組織》（1968）、《生產和分配理論》（1941）2.論文—
「坳折寡占需求曲線和僵固價格」、「生存的成本」、「資訊經濟學」等。
接著來談談史蒂格勒在學術上的貢獻，瑞典皇家學院為了表揚他在產業經濟以及管制
經濟學上的成就，因而將代表經濟學術最高榮譽頒贈給他。史蒂格勒在個體經濟學上
的研究成果較之於總體經濟學中的幾位大師絲毫不會遜色，而且他能將法律、政治等
其他社會科學和經濟加以結合並加以通俗化傳達給一般大眾，讓人覺得他是一位能走
入人群的經濟學者。他的學術理論可簡單分為下列幾大類︰
一、 資訊經濟學︰在個經中屬於較新潮的「資訊不對稱」、「逆選擇」等範圍的資
訊經濟，史蒂格勒早在1961年就已經有開創性的見解。他認為資訊和其他商品一樣有
自己的市場，供給方提供資訊；需求方蒐集資訊，當蒐集的邊際成本和邊際利益相等
時，資訊價格和數量才會達到最適狀態。史蒂格勒也把這個觀念應用在勞動市場上，
工人找到適合的工作需要成本；而雇主相對也要付出訓練員工、刊登廣告等費用，若
資訊能充分發揮媒介的功能，浪費社會資源的弊端才可以減少。在現代分秒必爭的社
會中，資訊的重要性絕對不能忽視。
二、 規模經濟︰「規模經濟」指的是當生產規模擴大時，其成本會逐漸下降，原因
不外乎為生產的專業化、設備的不可分割性和大量採購的折扣等。某些產業如水電、
電訊、瓦斯因具有規模經濟的特性而形成自然獨占，故規模經濟與否也可以做為市場
結構分類的依據，缺乏規模經濟的產業可能會形成小廠林立的局面。史蒂格勒提出「
生存法則」（Survival Principle）做為衡量方法—規模經濟是研究廠商最適規模的
問題，如果生產過程中有明顯的規模經濟現象，則廠商的規模一定朝此最適點集中，
而離此規模愈遠者，會喪失競爭力而失去市場。因此，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內，凡能
生存下來的廠商或成長較快的廠商，就表示其生產效率高。觀察這些廠商所處的規模
，便可間接推知該產業的生產是否有規模經濟的現象。這樣一來，最適規模的範圍由
一個點擴充為一段區間，長期成本曲線從U形變為L形，結果和後來經濟學者的証明是
相通的。
三、 經濟管制理論：管制經濟學可算是史蒂格勒頗為擅長的部分，其精華大多都在
他的著作《人民與國家》這本書中。史蒂格勒認為，管制也可以看成是一種「特殊商
品」，均衡點一樣由供需雙方一同決定。他常常用數據實例說明短期內管制可能對大
眾有利，但長期而言由於管制機構的腐化，其負面效果漸漸浮現。史帝格勒就以美國
電價為例，比較1912至1939年間管制電價與不管制電價地區在電價上的差異，結果竟
發現管制與否和電價二者並無直接的相關；此外，電價管制也同時帶來了一些副作用
，例如資本過度使用以致浪費資源等。因此，在管制行為中得到甜頭的，往往是生產
者而不是處於弱勢的消費者。
史蒂格勒的管制理論有一部分是源自於寡占市場的研究，政府管制（即法令障礙）
會造成新廠商的進入障礙，最後導致少數留在市場中的原有廠商享有超額利潤，如
職業證照（律師、會計師）發放限制；況且產業若管制過度，廠商會成立「卡特爾」
互相勾結進而壟斷市場。我們不能否認，管制措施在當初的確有它的「美意」，然而
仔細評估其必要性以及所花費成本的事前準備工作是少不得的。而且一旦有利益團體
介入決策過程將會造成決策結果的偏差，這些情況都是我們所不願意見到的。史蒂格
勒的學說對管制法令的制定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一個法令如何能充分發揮「經濟公平
」的精神，又能減少利益團體操縱的不良後果，恐怕要政府方面多下點工夫了。
四、 市場結構的認定：在產業經濟的理論中，市場結構大略可分為完全競爭、獨占性
競爭、寡占及獨占四種，其中獨占和完全競爭是兩個極端。理論上來說雖然分得很清
楚，但要應用到實際的經濟現象就不是很容易了。就算是完全競爭市場，如果所有產
品彼此之間都具有某種程度的替代性，此時根本就無從辨別個別產品的市場結構。因
此，史蒂格勒以實證研究上所使用的「市場集中度」（Market concentration rate）
對市場結構加以區分。所謂市場集中度即為觀察一個市場中各廠商市場佔有率的分布
情形，市場集中度愈高，表示該廠商對市場的壟斷力愈大。這個方式相較於計算市場
中的廠商數目而言是來得容易、簡便，較不會有模稜兩可的情形出現。
五、 寡占市場理論﹕史蒂格勒在《五大經濟問題講詞》中曾提到，利潤最大化假設
指的是「生產者要追求獨占化」；當競爭者出現時，獨占化要經過聯合行為
（collusion）才能達成，換言之，就是寡占的簡單定義。聯合行為成功，會形成寡
占市場；若行為瓦解，則會形成廠商林立的完全競爭或是獨占性競爭。然而聯合行為
需要組織中的成員互相監視，人力、財力都會耗費不少，就經濟效益而言是相當不划
算的。除此之外，廠商表面上雖然服從組織協議內容，但私底下都會偷跑以獲取經濟
利潤，假使每個廠商都如此，則聯合行為必然會自行瓦解，更加不可能達成它原來被
賦予的使命。針對這個部分，史蒂格勒下了一個結論—聯合勾結行為之交易成本與背
叛誘因會隨著廠商數目成長、供需條件變動之加速以及產業結構的複雜化而增加。
史蒂格勒還針對原有的寡占市場訂價行為—坳折的需求曲線提出反駁，在寡占市場
中當其一廠商決定漲價時，其他廠商並不跟進；但廠商若要降價來擴大市場占有率時
，其他廠商卻會跟隨降價以維持競爭，這樣的曲線會有上段平緩下段陡峭的特徵，以
前的經濟學者用「坳折」作稱呼。假設邊際成本變動不大，則價格會有「僵固性」，
不輕易上下波動。史蒂格勒認為這個說法和實際狀況並不符合，而且價格僵固性的影
響因素還有其他可能。在他所列舉的例子中，有時候汽車商考慮漲價時，對手反而會
一反常態提高車價；此外，廠商也會顧及到長期需求曲線較有彈性而不隨便漲價。為
了鞏固自己的理論，史蒂格勒接著又提出價格領導（Price Leadership），同樣以寡
占為分析基礎，市場內會存在少數一兩家廠商擔任領導者的位置，在適當時機這些廠
商會調整價格迫使其他廠商跟進。
除此之外，史蒂格勒在經濟史的研究上也有極高的成就，不過就整體來看，產業經濟
學和管制經濟學才算是他的理論精華所在。他不遵循傳統產經學者的個案研究方法，
轉而廣泛蒐集資料以求建立起兼具嚴謹性和預測性的分析工具，對於攸關民生的公共
政策，他也能夠適時把意見表達出來，做為政府的參考，這都是他在學術上的重大貢
獻。雖然史蒂格勒已經在1991年不幸辭世，但相信政府在實施公平交易法、證照制度
等類似經濟措施時，仍有必要參考相關文獻將弊病降至最低，充分為民謀福，順利過
度到先進國家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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