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咖啡館系列.巴黎篇
文.攝影◎魏禎宏
花神咖啡館價目冊內頁寫著:「自由之路經由花神咖啡……」
17 世紀下半葉,當土耳其大使向路易十四太陽王獻上「異教徒飲料」── 咖啡後,
其濃郁色澤、獨特魅力迅速征服了法蘭西民族挑剔的味蕾。20年後,在塞納河左岸拉
丁區,來自西西里的義大利人 Procopio dei Corelli 將傳統小酒館轉型成時髦的波
蔻伯咖啡館 (Le Procope),這第一家巴黎咖啡館,因為對街法國戲劇院的設立,經
常聚集大批演員、劇作家、作家、哲學家 …… 在這裡可以遇見狄德羅、伏爾泰、盧
騷;他們討論著政治時勢、宗教哲學、戲劇文學,文學咖啡館的雛形出現了。17 世紀
結束時,首都巴黎已出現 150 家咖啡館。新思潮在民間咖啡館內激盪醞釀,伴隨 18
世紀啟蒙時代的來臨。19 世紀中葉過後,蒙馬特山丘成為藝術家、詩人群聚的新舞台
。
咖啡館、餐廳、夜總會、妓院比鄰而立。20 世紀初,丁香園咖啡館的週二文學沙龍由
詩人保羅.福特(Paul Fort)主持,這裡成為巴黎藝文時尚人士約會的重要地點。
咖啡館裡的超現實美學
1885 年,花神咖啡館(Le Caféde Flore)出現在聖哲曼德佩修道院的舊址上。據
說名字源自對街的一尊女神像,稍後君主政體擁護者定期在此聚會,並在咖啡館二樓
成立法蘭西行動組織。詩人阿波里內爾(Apollinaire)經常在此與朋友會面,並創辦
多份文學雜誌。一次大戰期間,每到週二,他便成為花神咖啡館露天座區的文學教父
。
雙叟咖啡館(Les Deux Magots)開業之初,自我放逐的作家王爾德(Oscar Wilde)
是這裡的常客,他在咖啡館的寧靜角落度過聲名狼藉的苦澀晚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後
,詩人、作家兼批評家的安德烈.布賀東(Andre Breton),因為無法忍受蒙帕那斯
區內咖啡館永無休止的吵嚷喧鬧,於是和一群志同道合的詩人朋友以雙叟和花神為據
點,發展出超現實主義的美學理論。
二次大戰爆發後,納粹德軍占領了花都巴黎。咖啡館的窗簾拉起來了,風聲鶴唳的黯
淡時代,昔日川流不息的客人減少一半,僅存少數知識分子在咖啡館內安靜看書和謹
慎地輕聲討論。沙特(Jean-Paul Sartre)和西蒙波娃(Simone de Beauvoir)很快
就明白花神咖啡館內安靜少人的蕭條氛圍正是工作的好地方,況且物資短缺的戰爭時
期,咖啡館內永遠有宜人的暖氣供應。西蒙波娃先將自己的辦公室移到花神咖啡館,
沙特稍後也在這裡寫出《存在與虛無》── 這部被譽為存在主義最偉大的著作。二次
大戰結束後,花神咖啡館貼心地為這些身分特殊的作家保留專屬座位。
沙特和波娃的工作地點是 ── 夏季,在咖啡館的後方左側;冬季,則是右側窗下。
布烈東的位子是門口左邊樓梯下的軟墊長凳;對面就是花神咖啡館老闆布巴先生
Paul Boubal 的櫃台,他是當時熱情慷慨的藝文贊助者。
文學,仍在巴黎進行
戰後以沙特為首的存在主義思潮很快席捲法國文壇,每天都有大批傾慕者湧進咖啡館
瞻仰這對「存在主義情侶」的睿智身影。「花神咖啡館已經成為遊客眼中的名人蠟像
館」。沙特感歎之餘,決定離開花神咖啡館。不過,沙特和西蒙波娃的離去並未影響
其他藝文人士對這幾家咖啡館的偏愛,英美作家仍然忠實地經常在此聚會。甚至沙特
本人也經常在卡繆(Albert Camus)的陪伴下悄悄地回到花神咖啡館。
畢卡索也喜歡在夜晚走進花神,坐在面對入口的位子上,身邊圍繞著他的西班牙籍朋
友們,他們在這裡飲酒暢談以紓解濃鬱的鄉愁。
巴黎市內現有一萬多家咖啡館,咖啡館經營方式依老闆喜好各有不同的風格。雖然,
雙叟和花神咖啡館的文學地位早已成為定史,但是文學咖啡館的傳統並未從巴黎消失
,文學活動及創作的活力仍持續在其它咖啡館的寧靜角落進行著。
資料來源:自由時報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6/new/oct/12/today-article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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