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畢業前一年，家人用偷複製的鑰匙進入兩人的房間，驚見夏全裸的背影正伏在
小蝶柔軟的身上，兩人纖指長髮相纏，情意綿綿。
小蝶十歲以後父親唯一一次打女兒就是這麼一次，打得女兒嘴角淌血，老父淚涕泗
橫。
「我寧可妳去死，也不要妳和她在一起。」小蝶父親氣喘吁吁的說。父女關係幾乎
斷裂。
家人另外租了間套房，母親北上，強迫小蝶一同遷入，每日上下學方便監控。
一開始小蝶還瞞著母親與夏偷偷會面。日子久了因無法承受每次東窗事發後母親無
止盡的精神折磨，在母親連續五天夜晚定時哭泣後，小蝶對夏提出了分手。
夏以為和往常一樣可以說服戀家的小蝶和她一道走下去的。可這次小蝶卻鐵了心的
固執。
「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小蝶說。「妳一定可以在男人身上找到幸福的。」
「那妳呢？妳又能在男人身上找到幸福嗎？小蝶，不要騙自己，我們都做不到的！」
「妳一定可以的，只要妳幸福就好了！」
「不可能的，小蝶妳知道我不可能的。」夏用力搖著小蝶的肩。
小蝶痛苦的閉上眼。
溯洄從之溯洄從之溯洄從之
道，阻且長。
夏終於放開小蝶。
「那妳以前說的，說只有我們兩人在一起一輩子才會是幸福，這，都是假的？」夏
咬著下唇受傷得說。
「假的。」
「那我們的婚禮也是假的？」
「也是…假的。」小蝶忍著淚說。
夏在湄住處，哭說沒有小蝶在的世界，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湄拍拍夏的背，說：
「不會，妳不會死的。」熱了杯牛奶強逼夏吞下，夏躺在湄床上無法入睡，翻來覆去，
不停泊泊落淚。半夜夏起身，見到睡在地上的湄，手腕上的疤在黑暗中發著淡淡的光。
夏打了一個寒顫。
夏的淚一直無法止住，湄彷彿在水邊，平靜的陪著從夏。除了睡眠之所的所有時間
，夏都在哭。湄出門買早餐午餐晚餐回來，都是一人份，夏吃得太少。吃飯時淚落入食
物裡，夏小口小口吃下，不慎嗆到時湄會拍拍夏的背，問有沒有好一點。而夏還是繼續
哭。哭到眼淚再也掉不出來，夏還是在哭。
湄一直坐在夏身旁。
湄對夏說：「妳會好起來的。」
夏以為自己一定會死掉。
湄說得對。夏不會死，夏會好起來的。夏一想到在黑暗中淡淡地發著光的湄的疤痕
，就失去了死亡的勇氣。
之後夏再也沒有見到小蝶。她沒有刻意去找，她不希望發現小蝶刻意躲著她，雖然
她知道小蝶會，她不想去証實。所以她每日每日祈禱能在校園裡巧遇小蝶，連巧遇時的
笑容都練習得不能再熟練。但她再也沒有見過小蝶，包括她整個的一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twbbs.org)
◆ From: h182.s104.t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