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畢業後兩年，湄畢業一年，兩人各自申請出國留學，夏是為得是逃離記憶，湄則
是為了曼子。三人的共通點是無人再提起小蝶。
曼子已經是某事務所的新進建築師，與名為周杰的男友交往半年正開始同居。湄進
入曼子城市的大學繼續讀電機，在男尊女卑的社會裡與人廝殺，成績平平。送曼子的鬱
金香持續五十二束，而曼子的信早己斷了七個月。
夏則在臨近四小時車程的藝術學校讀戲劇，理了個光頭穿旗袍上課，交上美術系文
學系音樂系哲學系的男朋友女朋友女朋友男朋友，素兒祭日獨自喝得酊酩大醉，夏其實
也有忘不了的事情。湄依然送著沒有署名的鬱金香，而曼子和周杰終於論及婚嫁。
婚禮在教堂舉行，湄跟夏說不去，卻自己開了車停在教堂後的街道上，步行至教堂
對門的樹下。婚禮結束，新郎新娘在白紗和花童圍繞中走出，人群往湄的方向湧來。湄
透明地站在原地，她看見人群中的夏。
曼子驚喜地見到湄的出現，手中嫩粉紅的玫瑰捧花便朝湄拋去，人群激動起來，湄
在心裡酸楚地叫了聲曼子啊便轉身離去，捧花在眾人推擠之下落地，曼子遙遙伸手向湄
，卻喚不出聲。
湄其實聽到了曼子叫她，心底真實地聽到，她默默回到車上，開車回家。
當晚夏輕敲湄的門後自行進入，黑暗中湄面無表情地蜷坐在窗下，窗簾頭頂緩緩飄
盪著。
夏在湄的身旁坐下。
「最近我常常在想她。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她是不是會
過得比較好？我無法不去想到，我可能毀了一個人的一生。」夏平靜的說。
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繩繩兮，宜爾子孫蟄蟄兮。(1)
湄小聲吟詠，之後便啜泣了起來。
夏一直坐在湄身旁。
最後，湄說：「我們，一定能活下去的。」
夏點點頭，牽起湄的手和湄腕上的疤。
「一定的。」
1.螽斯，賀人生子盛多之詩，詩經國風，周南之國。
May 19 '9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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