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axandwane:真糟糕...看來我該去賣票了 推 140.112.229.55 04/02
想要怎麼樣的終局呢?想讓它快快結束?或是不想讓它結束?
或是只想快快結束這痛苦的歷程,卻又不甘心就這樣結束?
我恨自己不夠了解貝克特以及面對終局來臨的心境,
但是看完台南人的終局,讓我生出莫名的憂鬱,這股憂鬱來自於一種黔驢技窮。
我在過程中試圖以分析劇情來提振自己的精神,
但是各種可能的分析角度﹝如Hegel的Master&Slave理論﹞只能給我一絲絲暫時的安慰,
卻無法讓我在這無邊的等待中安置心靈,讓我感受到觀眾與理性分析的黔驢技窮。
而同樣的黔驢技窮也來自劇作家、導演和演員。
這齣戲,對兩個貫穿全場的演員是極大的考驗,
Hamm豐富的聲音表情與戲感已是難能可貴,卻無法讓我感動更多;
Clov的身體質感也有很強的塑型,一開場令我眼睛一亮,
但是,一種設定的可能性始終如一,缺乏更多的可能性,
令我的視覺焦點無法再度集中,昏昏欲睡。同樣的塑型也出現在說話的語調跟斷句上。
昏昏欲睡的反應,是我不夠了解貝克特?
還是我自然而然以生理反應成全了貝克特的設定?
我認為終局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劇本,這些耐人尋味的點在演出中固然出現了,
卻無法讓我得到比劇本更多的想法。
荒謬劇場一定得用荒謬的語調才能表現其荒謬嗎?
是真實生活中自有荒謬,還是荒謬手法導致了荒謬的形成?
我對終局這個劇本是有共鳴的,
但是這個共鳴來自於我對真實生活與存在的荒謬成分的感知,
要更加突顯這個荒謬,必然要有更堅實的對照組,
荒謬的手法襯托不出荒謬,只會把荒謬說得太白了。
說得白也是一種說法,但是說得白之後就會開始讓人分心。
如果把劇作家、導演、演員從荒謬中釋放出來,
把荒謬表現成人生的真實情景一部分呢?或許不至於受限在荒謬的規則之下。
這種建議,是不是一種討好觀眾的措施呢?
有部分是,但也不全然為了觀眾,而是以真實而無預設的態度面對一齣戲。
手法很重要嗎?我認為在劇場中,各種規則的設定是必要而有趣的,
但是在規則與遊戲目標設好之後,就不應該規定玩法,
相反的,應該要盡量找出各式各樣不同的玩法,
而不管是怎樣的玩法,都不可以逾越規定的範圍,
這時候的劇場才有趣味可言,也更有創造力。
疑問:但是這樣的想法在面對貝克特的劇本時是否顯得過於一廂情願?
回應:但是一齣在劇場中面對觀眾演出的戲,若是因為荒謬的目的而堅持荒謬的玩法,
也未免太過孩子氣了。
製造荒謬的方法,不是以達成荒謬為目標,這樣只會得到尷尬的造作;
而是應該從事件與目標中找出荒謬的元素,
這元素包含有怪異的邏輯、正常與怪異的對照。
Klov最後的一長串讓他自己也讓觀眾喘不過氣來的話,令我感動了一下,
卻也讓我驚覺其中強烈的sentimental氛圍,當這種氛圍在荒謬劇場出現,
是否也是一種荒謬?
荒謬應該是一種感知,而不應該當作絕對值來追求。
我恨自己不夠了解貝克特,或許我更恨不夠了解自己。
請原諒這個感想的荒謬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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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云理之所必無,安知情之所必有邪!
How can people who by sense deny the existence of it
understand the truth in sensi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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