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xinchen0223 (xinchen)
看板GL
標題[欣蔚]煙花燦漫的日子-24
時間Sun May 1 00:21:26 2016
煙花燦漫的日子-24
『我不敢奢望，妳會等我。但我....在等妳。』
上班的第一天，裴又欣站在連身鏡前東瞧西看，聽著裴媽的耳提面命邊梳理衣裝，逼
近約好時間才匆匆別過，跳上莫丞翰的車直往樂器行。她仍是揹著一如往常的後背包，安
全帽壓亂了她微捲的髮，卻掩蓋不過她的雀躍。
駛過學姐住處時，莫丞翰留心一望，那裡仍是緊閉門窗。也許那天的驚鴻一瞥不過是
看錯了而已。
因為知道裴又欣對於學姐的歸來有多大的期望，所以莫丞翰不敢說，即使是隨口閒聊
他都不願意，就怕再次傷了她。
樂器行前，他停下。裴又欣摘下安全帽，見到他臉上的欲言又止，忍不住問，「莫丞
翰，你那什麼臉？你便秘哦？」
.....虧我還擔心妳。莫丞翰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又伸手揉亂她的髮，戴上安全帽揚
長而去，留下吹鬍子瞪眼睛的裴又欣站在原地用力哼氣，氣呼呼地轉身走進樂器行裡，心
裡咒個他沒子沒孫，上廁所沒有衛生紙。
「來了？」
裴又欣停住腳步，心跳紊亂，緊張兮兮地點頭，像個做錯事被抓到的小孩似的，看得
老闆娘忍不住失笑，「妳是來工作的？還是來警察局做筆錄的？」
裴又欣脹紅著臉，支支吾吾半天還答不上話，見此，老闆娘不過莞爾，朝她勾手示意
要她跟自己過來，領著這隻小羊走進員工休息室。
卸下了後背包，裴又欣左顧右盼，睜著一雙明亮的眼似乎充滿了幹勁，於是老闆娘先
打預防針。「我先跟妳說哦，當助理很累的。」
「我知道！」這聲我知道飽含朝氣，面對裴又欣的直率，老闆娘僵了下，很快地又抹
去了，神色自若地繼續道，「那等一下葉老師來，妳自己跟她說。」
「葉老師？」
「我沒跟妳說嗎？」梁聿琳回過頭，挑眉，「我的妹妹就是這裡的鋼琴老師，我是管
店的。」
「沒有.....」裴又欣愣愣，趕緊從包裡掏出筆記本，像個勤奮的學生追問，「那葉
老師叫什麼名字啊？還有老闆娘妳呢？」
隨手拿走了筆記本，她率性寫下了姊妹倆的名字後還給她。裴又欣翻開筆記本，愕然
。「葉梓妍、梁聿琳.....？妳們不是姊妹嗎？」
梁聿琳並不意外裴又欣的疑問，畢竟她回答過好幾年了，於是她好以整暇似的應，「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裴又欣瞭然地點頭，想了想，她又開口，「老闆娘，那我現在該做什麼？」
「妳都知道我的名字了還叫我老闆娘嗎？」梁聿琳彈了下她額頭，「叫姐姐，梁姐。
」裴又欣捂著額頭，點頭，「唔....知道了，梁姐。」
「好乖。」又摸摸她的頭，裴又欣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小孩子對待了。迎上賭氣似
的眼神，她不過勾起嘴角，順手將髮盤起，熟捻地纂成了一個俐落的包頭。
若要說梁聿琳是怎麼樣的人，裴又欣也許會這麼形容她：落落大方、精明幹練，是位
獨立堅強的女人，那雙狹長如鳳般的眼特別好看，那份不經意散發出的自信吸引她的目光
，是裴又欣瞻仰的長輩。
推開了玻璃門，風鈴的錚玲聲拉回她的思緒，梁聿琳先一步踏出休息室，裴又欣跟在
她後面，欲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在迎上來人時話止兀了。
那是一頭及腰的黑髮。胭脂未抹、皎若秋月，裴又欣驀然想起了曾在書裡見過的畫像
，那時覺得那畫中的女人美得不切實際，卻在見到了她以後，頓悟了一笑嫣然的意思。
郎目疏眉、清眸流盼，她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恬淡的氣質如梨花開。當安
靜目光投去時，裴又欣這才回過神，躲在梁聿琳身後偷瞄，冷不防被拎起，拎到了葉梓妍
面前，挑眉，「梓妍，這是妳以後的助理。」
被揪住領子的小羊動彈不得，只能睜著一雙無辜的杏眸自我介紹，「我、我是裴又欣
，葉老師好。」
葉梓妍微頷首，擦身走進身後的休息室裡，留下滿臉挫敗的裴又欣在那胡思亂想。「
葉老師她是不是覺得我太吵啊？」
「妳不過打個招呼，哪裡吵到人了？」梁聿琳翻個白眼，「梓妍她本來就比較內向，
而且她主動跟妳示好了，代表她對妳印象不錯。」
「好了，快去跟在她屁股後面跑。」放開了裴又欣，雙手搭在她肩上，推了下她。「
凡事都要踏出第一步，空想有什麼用？」
踉蹌了幾步，裴又欣深呼吸口氣，穩住心神。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跟學姐去溜冰時，她
一開始死抓著欄杆，就怕跌倒了、受傷了，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讓她不敢踏出第一步，可
是那時有學姐在前方，朝她伸出手，告訴她，別怕。
所以裴又欣放開了手，將自己交給陸蔚萱。她以為自己站穩了，卻在學姐放手時狠狠
摔入谷底。
走進休息室裡，裴又欣探頭，小心翼翼湊到葉梓妍身旁，一股清香如夜闌花開，她不
禁紅了臉。見此，葉梓妍微微一笑，給了她資料單，「上面有我的課表跟妳的工作內容，
之後再給妳學生資料，其實我也沒有請過助理，如果有什麼不好地方請妳多多包涵了。」
裴又欣趕緊擺手，搖頭，「我才要麻煩老師！希望、希望我可以幫上忙，不給妳造成
困擾.....」
葉梓妍看著她，彷彿看見了曾經那個青澀的自己，也忽然懂了梁聿琳為何對她如此執
著。
「以後......」
裴又欣歪頭。
「就請多指教了。」
裴又欣笑得燦如豔陽。
／
對於Joan，陸蔚萱一直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每次看著她一如往昔的笑容，同樣深湛
的蔚眸，那些熟悉的過往如潮水般無可遏止打濕她的眼眶。心沉甸甸地陷在深不見五指的
海底，任著潮起潮落浮載浮沉。
陸蔚萱曾經以為，自己會陷在永無止盡的悲傷裡。
她會終其一生無法再去愛，無法再次感受愛一個人帶來的溫暖。她曾掏空了心只為了
一個Joan，但是她跟Joan還是血淋淋的分開了。
滿身傷痕的走回了，被她拋棄的世界。
「蔚萱，我幫妳帶回來了魚飼料，還有飼養金魚的書。妳知道在巴黎的書店要找到一
本中文書真的很困難嗎？」
陸蔚萱回過神，淺哂，「你可以買英文書的，你知道我語言相通。」Dan放下書與一
大罐魚飼料，撇嘴，「但我知道妳比較喜歡中文，妳對台灣到底有什麼執著啊？」
目光一沉，陸蔚萱轉過頭，望向窗外，「.....因為那裡有又欣，而我也還是台灣人
。」
對陸蔚萱來說，有裴又欣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那裡，就是她渴求的天堂.....
陸蔚萱起身拉開了窗簾，讓陽光照亮整座書房。半透明的玻璃魚缸水面波光粼粼，似
是一片碎琉璃，陸蔚萱目不轉睛地看著金魚悠游自在，偶爾攪擾水面看那魚驚慌失措，當
水面回歸平靜時，牠彷彿也忘了。
金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陸蔚萱一點也不羨慕，因為那些回憶再痛苦，她都想要好好記住，那其中僅存的美好
。
她曾對裴又欣說過，有苦才有甜，有甜才能更襯托出苦澀的美，所以....不要放棄我
啊，又欣.....
「妳真的要養這隻醜魚？」Dan出聲，坐到了椅子上，指著窗櫺上的魚缸嫌棄：「我
以為妳說說而已。」
陸蔚萱抬眸，頷首，「我想養。」
「不養貓之類的嗎？狗啊貓啊不是更可愛嗎？」
「狗跟貓都會認定主人，會記得主人。」陸蔚萱拿起飼料，往魚缸裡撒了些。「養魚
就好，牠不會記得我，這樣很好。」
『妳就像關在金絲籠裡的鳥、困在玻璃缸裡的魚，妳不覺得這樣很痛苦嗎？一點都不
自由。』
放下了飼料罐，陸蔚萱想，也許該幫這個魚缸做些裝飾。那天去書店買書的路上，剛
好路過寵物店，看到這隻孤伶伶的金魚，衝動之下就買回家了，因此招來Dan的碎念。
「這隻魚一直賣不出去啊，因為牠長得不漂亮。」陸蔚萱記得老闆是這樣說的。「買
魚就是觀賞用，沒有人會想要醜魚的，不討人喜歡。」
只是因為醜，就沒有人要了嗎？
「那可以賣給我嗎？」陸蔚萱問。
「送妳都可以哦，我看牠壽命也不長了，直接送給妳吧。」老闆的隨口一句，卻意外
看到陸蔚萱的臉色一沉，她淡道，「不，我堅持要用買的。」
老闆邊咕噥邊俐落撈起魚，放到水袋收了錢後攆走她。走出寵物店的那刻，陸蔚萱其
實有點後悔這麼衝動就買下了一個生命，可當她想起老闆的那席話，她便不後悔了。
「在我回台灣之前，你就陪著我吧。」水袋抬至眼前，陸蔚萱淺哂，「這樣你就不會
孤單了。」
還是，是我不會孤單呢？
金魚擺動著魚鰭，在水袋裡悠游自在。陸蔚萱伸手戳水袋，看魚驚慌失措的樣子她失
笑。
陸蔚萱想起了偶爾捉弄裴又欣時，那隻小羊也總是手足無措，紅著臉瞋眼瞪她，那樣
子總讓她忍不住想欺負，卻又捨不得讓她傷心。
儘管到最後，她還是讓裴又欣受了重傷。
就像那時的她一樣，遍體鱗傷。
「我真的.....很不喜歡看到又欣哭的樣子。」陸蔚萱輕嘆，「又怕，給了她希望，
最後不了了之。」
Dan不以為意，只是看著陸蔚萱的悲傷，他就不能坐視不管。而那個台灣女孩，Dan姑
且跟著一起放在心上，只是.......
「我明天要跟Joan見面。」
.......只是，金魚真的只是出自於她的於心不忍？還是象徵了什麼.....最初的....
.
『一地碎離的玻璃、枯萎凋零的生命——那是她畫給我的，第一張畫。』
／
目前存稿很足，所以先日更，快放完了再說XD
謝謝大家的午夜守候//// 推文留言我都會看，也都會一一回XD
五月，新的開始，以後也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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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anakd0221: 裴又欣笑得燦如豔陽，好久沒看到小羊笑了XD 05/01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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