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來看文章有益身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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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平定了邊境行星之後,和貴族軍開展最後一次戰爭之前,魯茲在
無意間窺視到這對看似毫無間隙的友人間產生的裂縫。
因為時間的發酵,無聲無息地,讓所謂的「友情」變質。
出征前夕,魯茲一個人步向軍官專屬的高級酒吧。
不知怎麼地,今天的魯茲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因此婉拒了瓦列一起
去敲幾杆的提議。
他看到他年輕的上司坐在吧台的角落,也許是錯覺,昏暗的燈光下,
紅玉般的髮色顯得黯淡許多。
吉爾菲艾斯抬頭看到魯茲,依然用溫和的眼神打聲招呼,然後將手中
的金黃色液體一飲而盡。
在他的面前,像是排滿了戰利品,五六個空無一物的酒瓶堆著。魯茲
很清楚,這個年輕的上司不是那種會縱欲的人,在與他共事的幾個月中,
他總是以理智評斷著這一切,就連面對他們的主帥萊因哈特‧馮‧羅嚴克
拉姆,也是毫不妥協地,將自己認為正確的意見說出。
但是他太成熟了,讓人忘記他真正的年齡,魯茲和瓦列總是無法真正
看透他的心思。有這樣特質的上司並不是說不好,畢竟在上位者往往必須
隱藏自己真正的心思,以免遭到誤解和利用。但以他的年齡來說,是可貴
也是可怕的。
並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魯茲只能靜靜地坐在吉爾菲艾斯的旁邊,
一邊淺酌,一邊觀察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在魯茲身旁的吉爾菲艾斯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您一定不知道,我多麼羨慕您啊!魯茲提督。」
魯茲不解地看著他的上司,這個身為集眾人欽羨的黃金獅子之下的第
一人,同時也是眾人羨慕的對象,帶著如少年般青澀的笑容,靦腆地解釋
著。
「您和瓦列提督、羅嚴塔爾提督和米達麥亞提督……在諸位間始終堅
定不移的友誼。」
「恕屬下冒昧,您和元帥閣下也是…」
啜著酒的嘴唇淡淡地微笑了。「是嗎?」
「在屬下眼中,無不羨慕元帥閣下和您,從小到大共患難的友誼。在
經歷了這麼多事,卻仍然相知相惜誠屬不易。」
「是啊!我們是相知相惜。沒錯。」年輕的上將點了點頭,之後他微
笑地繼續問著:
「您可曾想過,魯茲提督。一段珍貴的友誼最不可或缺的要素是什麼
呢?」
「是信任吧!」有些遲疑地,魯茲思考了許久,嘗試回答:「或是…
不用經由言語就可察覺對方的默契?」
紅色的頭髮輕輕地搖了搖:「不是的。都不是。」
「屬下愚昧,那您是指……?」
「是平等啊!魯茲提督。」一瞬間,魯茲看到了。那不再是溫和的、
能夠包容一切的微笑,是寂蓼、是空洞、彷彿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
的……遺憾的笑容。
「就是對等。在戰場上的友情不似平時那麼單純,那是以生命相託的
情誼。兩個人站在相同的立足點,一起看著同一個目標。即使因為所站的
位置不同而有不同的看法……但至少,兩個人之間是平等的,所以始終能
夠明白對方真正的想法。」
吉爾菲艾斯的眼神中,透露出深切的哀傷。他緩緩地垂下視線,帶著
感傷,輕輕地說:「知道嗎?一旦這個立足點沒了,什麼信任、默契都是
空談。那些都只是裝飾物。」
「所以,我羨慕您。」
魯茲只覺得戰慄,這是他不應窺視到的、不該知道的事實。自己原本
對之後的戰果有絕對的把握,現在魯茲完全無法確定。
這不能說是不滿,但這是一種失落。原本支配著這個青年的理智開始
產生了細微的裂縫,情感逐漸浮出。如湖面的浮冰般,在一片看似平靜的
表面下,暗潮洶湧。
此時魯茲卻也矛盾地鬆了一口氣,那是看到一個天才與凡人煩惱著相
同事物的放心,「無論如何他倆終究是平常人」。
隔天,年輕的上司依然準時地到達集合地點,如往常般,他平靜地接
受奧貝斯坦傳達羅嚴克拉姆元帥的命令。魯茲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上司,
真的和平常完全一樣,沒有任何異狀,從他清澈的眼眸中一覽無遺的是對
羅嚴克拉姆元帥獨有的忠誠和信服。他依然一絲不苟地執行作戰,用他令
人欽慕的才華,為他的摯友貢獻一切,以無人能比的戰果裝飾著羅嚴克拉
姆元帥。
魯茲始終無法忘卻那天夜裡他小小的失態。但現在看起來,那似乎只
是一場扭曲的夢境。在那瞬間流露出來的期盼、帶有人味的苦惱,他竟可
在一夕之間清掃的乾乾淨淨!
也因此,在受降典禮上這位勇者的表現始終徘徊在魯茲的腦海中。或
許是有些不自量力,不只一次地,魯茲揣測著吉爾菲艾斯的心思。
為什麼齊格飛‧吉爾菲艾斯在這樣的狀況下,依然毫不考慮地,用自
己的生命換取陛下的性命?是因為,他依舊能感知陛下的想法吧!即使名
義上失去了對等,但吉爾菲艾斯知道,這不是陛下的真心。這絕對不是陛
下真正想做的事情。
這是錯的!
即使現在的陛下無法理解,在不久的將來,他終究會明白的!
這是存在於友情中的默契、以久遠的時間建立起毫不動搖的信任使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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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是作者:請看清楚我的面孔或我的側影;
我便是所有這些化身的名義、律法、靈魂、秘密、天平。
~ Michael Foucau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