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我用力吞進一口菸,手中玩弄著我的"魔鏡"。
他已經踏上歸途了,所以我也可以窺看那已經逝去的過去了,再加上接連收到
庫伯斯里上將被暗殺事件與行星尼普迪斯的叛亂消息,我總算明白他在那時用如
夢幻般的口氣說出的:「我想…..是該……走…一趟……海尼森了吧…….。」這
句話的真正意義。
向比克古司令長官要一紙公文…………。
我禁不住想起他那時變幻無常的表情,在這種時候,如果他想做什麼,應該是
很輕易的,政變嗎?是個孕育出"獨裁者楊威利"的好花園。而他所說的"這不是能
告訴人的事"也代表過了他那高性能的腦子曾轉過無數個跟此有關的想法,只是,
最後在他心中還是民主主義勝利了吧!
一個人能耐得住多少次的誘惑?尤其是在這誘惑可能做起來很簡單的時候。這無
疑又是一道正流血的傷痕,硬壓抑自己的才能不讓擁有者發揮,就像叫快餓死的
人不去吃他面前的食物一樣,而那餐點又是那麼的美味…….,那麼地能滿足自我
的價值感…………。
難怪他那哀鳴的靈魂需要我,需要肉體上的快樂來暫且忘掉一切,需要有力的
擁抱來讓浮游的感情獲得安定喘息的空檔………..。
「你需要的是不愛你的人才能給你的!」西莉亞的話是把刀。
愛他的話,在冷酷度上就明顯降低。要給他他需要的東西,有時必須不理他的
希望,有時必須不講理,必須只考慮到他在各方面的安寧。對,不是益處,而是
安寧。
唯一萬幸的是那宇宙第一大渾帳------特留尼西特的手沒再向他伸過去,上次
的事要是再來一次,那我就玩不完了。只是,既然曾經出手過,為何如今又像什
麼都沒發生過呢--------?
在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嗎?
我有一種不穩的感覺。
我捻熄菸,站起身來,把我的魔鏡收進褲袋,是該去軍港的時候了,瑞達二號
快靠港了,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在他身邊與他不在身邊對我而言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對他來說,我是個溺愛他的人吧!但其實楊艦隊的成員都也寵他,用各自不同的
方式。這麼寵司令官的艦隊大概沒有了吧?但那麼值得寵的司令官大概也只有他而
已。
是的,因為他的深沉與無邪-----這種矛盾-------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他。而
我和大家比較不同的一點是,我比較狠。
我已完全相信卡介倫所說,他對我的感情是強烈地戀父情結的投射,不然他不
會在有時我戳到他的弱處時,仍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伸出手來等我把他抱起。
在他身邊的我是強勢的存在,堅硬且可依靠,能提供他所需的安全感。他深信
不論何時我都會伸手把他抱起,用臂彎撫慰他,用吻取悅他。這些我全都做得到
是因為我知道我要防的只是西莉亞一個人,她說過在她自己出手把他帶走之前不
會讓人動他的,這使我憂心,也使我放心。
但我倆不在一處時呢?自然,我會擔心他,因為我也是人,心靈上也有軟弱的一
面的存在。西莉亞大概就是看破這一點而給我那魔鏡的吧!可是他呢?他會因我不
在他身旁而感到不安嗎?就戀父情結來說,應該是會的,但是別人的寵溺也是可以
稍微彌補這不安的。就像卡介倫,在那次西莉亞來訪後我倆又一起喝酒時他就好
心地警告過我(因為他認為我愛他),孩子們對父母的依賴,有時是非常無情的。
無條件,但無情,因為認為這是該得的。
我聽了只是笑笑,這似乎使卡介倫有點氣餒。
「當然,我知道你是戀愛的高手,可是………..。」
「放心,我應付得了的。」
我真的應付的了嗎?
說實在的,如果沒有西莉亞這個洩密者在,結果還不一定呢!
她告訴我的讓我多少能推斷他會有什麼反應,雖然是只告訴我過去,卻可以讓
我因此偷窺到一點點未來。不過有時也會有大考驗,比如說這次他回來,面對我
會有什麼反應呢?
想到這裏,軍港就到了,瑞達二號已停泊,該來接他的人也來了。
先下船的是那兩張王牌和林茲,再來是副官和尤里安,他走在最後。
看到尤里安就讓我想起他出發前的那段對話。
「護衛只有林茲就夠了嗎?要不要我………….。」
他賴在我懷裏搖頭。「不,要塞防衛指揮官不能輕易離開,再說還有那兩張王
牌在………尤里安也被你訓練得不錯了,你不是這樣告訴我的嗎?他也會在我身邊
的。」
他提到尤里安的語氣讓我有一種無言的領悟。
………..大概是想跟尤里安在船旅中多相處一會兒吧!其實狠一點說,侍從兵是
沒有必要是他的養子的道理的,尤里安以軍眷的身份來也可以,雖然尤里安是立
志想當軍人,但那麼反對這件事的他到最後竟會答應這件事也是有點給人反覆無
常的感覺。縱然在最後,是以因為他的生活能力實在太低,加上尤里安的強烈的
希望才促成了這件事。但由我知道的真相,則是因為愛才變成現在這副局面吧!
這不禁讓我又頭痛起這個問題起來,這對養父子之間的戀情,該拿它怎麼辦?
現在先不要想這個了。
來接的人們,像卡介倫他們都紛紛上前打招呼。我則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等著
考驗的結果。
過了一會兒,那像黑天鵝絨似的霧來了,而人們則消失了。
「華爾特!!」果然,就像我說過的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他張開雙臂,有點
撒嬌又有點抗議地叫了。
我快步上前去,一把把他用力環住。「閣下。」
「你怎麼不過來?不喜歡我回來嗎?」他有點嘟著嘴說。
「不是,只是大家都在的話我就不能這樣擁抱您吧?」
他把頭依在我胸膛上,不說話。
而我則把他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去你那兒吧。」他用幾乎快要消失的音量低語。
一路上,他的手一直在我身上遊移,像是要確定我還在一樣,我低聲哼著歌安
撫他,他卻說:「這首歌很像你。」
「是嗎?威利。」
「你再唱一次。」
「在春天的時候 他來了
帶著秋天的笑 夏日的微風
他遇到了那個人 那個他深愛的人……………。」
「在春天的時候,帶著秋天的笑這兩句很像,」他說:「不同的是你不愛我。
華爾特,為何你總唱這首歌給我聽?」
我笑,沒有回答。
「華爾特!!」
這時已經到了房門前,我打開門。「以前,有位總是失戀的女士教我的。」
「她居然沒愛上你?」
「我那時還只是個小孩,只能望著她哭泣。」
「那這是你的初戀。」他斬釘截鐵地說。
「好了,提督………………。」我奪去了他的唇,邊把他放在床上。
這是一個長吻,長到他掙扎在我懷中要求氧氣。
「好啦!是我不對啦!但你還不是也很過份。」他氣喘噓噓地把頭在枕頭上換了
個角度。
「我哪裏過份了?提督?」我走去倒酒。
「你以為我會想不到你每天在用鏡石偷窺我?真是討厭。」
我笑了。「關於這點請去向西莉亞博士抱怨,提督,而且我是擔心您,途中不
是差點衝到恆星裏面去了嗎?那天看到這裏我心臟差點沒停了,但是博士她並沒出
現,所以我才安心的。」按上酒蓋,把冰塊在裏面互撞的嘎嘎作響的酒杯遞給他。
他的表情突然變陰暗了。
「那你知道我回去是幹什麼了?」
「您的做法是正確的。」
說到這裏,他猛然把我拉近,胡亂地解開我的軍裝外套與襯衫,把臉頰緊緊地
貼在我赤裸的上半身上,閉上眼睛。
「提督?」
沉默,我默默地緩下他的領巾,脫下他的外套,擁著他。
「我能做到的也只不過是這些!然後就只有等事情發生!」他幾乎是喊出來的。
「錯,提督,我不認為你所想到的只有這些。」我沉沉地說。
他猛然往我的頸側咬了下去,我咬緊牙,承受那疼痛。
然後繼續說下去:「就算是只能等事情發生,您也有許多應變方式。」
他咬得更用力了。
我嘆口氣。「但你是楊威利,不是那個金髮的小子。」
疼痛終於舒緩了,他抬頭起來看看那傷口,有點猶豫地舔掉滴下的血,然後不
停地吻著它。
我們開始彼此解除身上的束縛。
「對不起,華爾特,對不起,華爾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那是不對的,我
做不出來…………。」說著他聲音有點哽咽。「我只能這樣做,我只能…………
…。」
我把赤裸的他摟入懷裏。「我沒有要怪您的意思,只有這樣您才是您。」說著
邊舐著他胸前最敏感的部位。
「可是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少死點人?我都被自己給搞亂了……………啊!!」受了
刺激,他忍不住出聲。
「別想了,提督,我們都只是凡人,像西莉亞那種人只有她一個。」我繼續著
動作。
他的聲音變柔軟了,「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告訴我除非西莉亞來帶我
走前你不會離開我…………………。」
「我不會的,不會的,別忘了我是您的薔薇騎士。」
「真的?」
「我不會的…………………。」
我再次用行動,給了他他想要的保証。
--
虛空的虛空
凡事都是虛空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
海鷲俱樂部上尉 軍籍號碼A2048 宙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