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年…有速度無準度 先發救援兩不宜
搖身一變…勤做事不打折 成為王牌大投手
本報記者賈亦珍(心中的俳句...XD)
對蔡仲南來說,今年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傷腦筋的回憶之一。因為,每一個重大
的事件,他都不知道該難過還是高興;唯一可以放膽高興的是,他已堂堂踏入
巨投之林。這是一個他曾經想過,卻從不敢奢望的地位。
如果將來蔡仲南有機會寫回憶錄,今年會是很重要、也很戲劇性的一章。
從兩年前的「素質很好,但控球太差,膽識不夠」,到亞洲賽前的﹁應該不錯
吧﹂,再到中日之戰力拚日本職棒當紅炸子雞松阪大輔毫不遜色的表現,投完
後大家爭相問著「這個人是誰,從那兒冒出來的」,他的棒球生命就好像起了
激烈的化學變化。一陣煙霧瀰漫後,出現了變身的蔡仲南。
但中華隊輸掉明年雪梨奧運參賽權的事實,卻讓搶盡了光芒的蔡仲南尷尬地不
知自己該不該高興。
前天入伍當兵的蔡仲南,上周代表合庫打秋季賽時,自己出賽兩場都沒拿到勝
投,在效力合庫的最後一項比賽,感覺上沒什麼貢獻,但冠軍戰被打下來後,
在場邊看著隊友一分一分打回來,最後演出大逆轉,拿到睽違六年的冠軍.那
種尷尬的感覺又出來了。
尤其賽後隊友要他繞場一周,並列隊在本壘板前歡送他駐隊入伍,每繞過一個
壘包,他就多懷念合庫一分。每與隊友擊一次掌,他越能感受隊友對他末來期
望之深,如果人生可以停格,蔡仲甫寧願停在這一格。
去年以前的蔡仲南,是完全不同的。他是個擁有速度卻毫無準度的投手,先發
救援兩不相宜,最適當的任務是敗戰處理。
速球型投手控球不好,可以理解,但感覺上蔡仲南控球問題不在技術,而是在
心理上,他自己也承認,那段時間怕被打安打,怕失分,怕被教練罵,球就控
得亂七八糟。
擁有『阿甘』的綽號,蔡仲南實在不像是個會怕的投手,神經那麼大條怎麼可
能膽小如鼠?
教練團從敗戰處理開始,慢慢地讓他在碰到實力不強對手時挑大樑,逐步增加
他的比賽經驗。並以改善控球為訓練重點,漸漸地,他發現只要控球好.即使
對手強一點,也打不好他的球,信心一來,控球就更好。去年國際大學邀請賽
他拿到兩勝,年底梅花旗又飆出一四九公里球速,大專杯再把球速推進到一五
○公里。現在的蔡仲南神經大條依舊,但卻不贍小如鼠了。
其實,以一名半路出家的選手來說,蔡仲南能達到今天的境界,可說是異數。
蔡仲南國小、國中都在以玩球為主的球隊,並未受到真正的專業訓練。擔任投
手也是在國二升國三時,因為隊裡缺投手才轉任。
但他的素質卻是大家都看得見的。國中畢業的蔡仲南是大家都想吸收的選手,
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來他有很好的先天條件,尤其是強而有力的投球。
在學長及汐止同鄉闕壯鎮的引介下,北體成了他選擇的歸宿。
雖然大家都看好他,但控球不聽使喚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技出去的球一直都
不肯好好地進入好球帶,直球如此.變化球如此,剛上北體時,控球嚴重打擊
了他的信心,也使他對棒球失去了專注心,他發現了比投球更好玩的事.那就
是打保齡球,上PUB喝酒,到KISS跳舞。
這一段他稱為『自暴自棄』的時期,他玩得很瘋,從看到女孩就臉紅講不出話
來的大男孩,變成朋友一起鬨就可以去找陌生女孩搭訕,而且話說得很溜的帥
哥,也成為隊裡跳舞最瘋也最棒的人。
感謝正在當兵的闕壯鎮這時候剛好放假回來,也想到很久沒看到這個同鄉小老
弟,回隊裡去問一下,才發覺蔡仲南的事,立刻找蔡仲南出來深談。
蔡仲南告訴他因為手有點不舒服,球又老投不好,心裡很悶,覺得自己沒有什
麼希望,闕壯鎮記得蔡仲南當時說的一句話:「反正投不好球,練也沒用。」
也是非科班出身的闕壯鎮很了解小時基礎沒打好。大了要從頭來過的痛苦,他
找蔡仲南出來談。他把自己當時吃的苦及吃苦後的好處都告訴了蔡仲南。
闕壯鎮說:「人生一定會有不如意的時候,熬過就好了,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棒球路還遠著哪!」
這話蔡仲南聽進去了,也多虧了他的個性。
蔡仲南其實是很聽話的人,只是有時較不會分辨好話還是壞話,反正學長或教
練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絕不打折,腦筋直得很。
在他自暴自棄的時期,其實也是一些學長帶他去玩的,而闕壯鎮要他回頭,他
也乖乖地回頭,好好地練。
這就是為什麼蔡仲南被隊友稱為「神經大條」,等「阿甘正傳」這部電影上映
後。立即被改稱為『阿甘』的原因。
就是這種阿甘個性,再加上機運來臨,禁仲南有了脫胎換骨的機會,懷著一顆
忐忑不安的心人伍,蔡仲南說:「今年好累,要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完就是
他再度衝刺的開始,他的目標很明確,退伍後要全力往職棒發展,並且要挑戰
日本職棒或美國職棒,對於這個目標,蔡仲南充滿了信心。
「一朵花不會自己長出來,一定要經過千錘百煉,以及完善的照顧。」這話出
自過去帶過蔡仲南的教練、粗線條的李來發口中是很罕見的,但這正是他對蔡
仲南成長過程的形容。
好來塢巨星布魯斯威利主演的「終極悍將」中,提到一句墨西哥俗諺:「我的
恐懼就是我的詛咒。」對蔡仲南來說,他已經掃除恐懼,也解除了詛咒,現在
的蔡仲南,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88/12/08聯合報)